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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程-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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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各种片约接踵而来,全是女特务、女流氓、交际花、轻浮女人一类的角色,在好多人眼里,我在生活中就是这一类的人了。接着我又拍了一部影片《神秘的大佛》,批评文章一篇接着一篇,群众中对我的谣言四起:盗卖黄金、卖奖杯、自杀、他杀、被判刑、被毁容、生活作风不正派等等,流言蜚语遍布全国,我仿佛已被“盖棺论定”了。    
    这对我无疑是重重的一击。当我去拍《瞧这一家子》的时候,我曾估计到了种种业务上的困难,也估计到了自己家里的困难。可是,万万没有考虑和估计到这样的困难,而且后果这样严重,附加物是这样的多,这真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我怎么办?还要不要继续走探索创作不同形象的道路?还是干脆全部演温良恭俭让的正面角色,以扭转大家对我的看法?我没有当过“明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合,我简直被打懵了。我失去了自信,我不停地为自己辩诬,说得口干舌燥;我四处申诉我的表演“理论”,希望人家理解,力求证明我并不像别人认为的那样浅薄、那样疯疯癫癫。没有人理我这一套,一切全是徒劳。我感觉自己已成了一只黑乌鸦,并且注定了这样的颜色,再也洗不白了,我感到孤立无援,万念俱灰。    
    我承认自己在艺术上的幼稚、不成熟。我没有进过任何表演学校,也没有进行过任何系统的表演学习,第一次真正的演戏,就是《南海长城》开始,每一部影片都在进行学习、摸索,每一部影片都是我的一张新的答卷。我好比是婴孩儿刚刚学走路,正处在最需要扶持的时期。我多么需要帮助、鼓励和支持啊!中国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中国应该成为一个电影大国,应该拥有世界上最多、最好的电影。而我自己,虽然能力微薄,却愿意贡献出我的全部力量。从不会到会,从幼稚到成熟,应该有一个较长的过程,因为工作需要,我不能有这一个过程,我只有尽量在实践中学习,在干中弥补、完善自己。可是这些幼稚和不成熟的痕迹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那样多的出现在我的银幕作品中。我需要的是具体的帮助和具体的指点,需要有人告诉我究竟应该怎么做才是对、才是好,可是……    
    我想起拍《神秘的大佛》的情景。由于种种原因,我们拍得不好、不理想,离一部好影片的水准相去甚远。可它是我从影以来最困难、最艰苦的一部影片。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写出我拍这部影片时的甘苦。我临时抱佛脚,每天摸爬滚打,回宿舍时都成了泥人。我曾碰伤了左脸,肿得老高的,半边脸全成了紫黑色。当摄影机对着我,我要从三米高的墙上往下跳时,我不知道有什么后果,我只知道我一定要跳下去,还要跳得好。当摄影机启动,我飞跃在空中的时候,我清晰地闪过一个念头:“完了!”而当我从晕眩中睁开眼睛,知道我安然无恙的时候,我是多么庆幸啊!    
    


第四部分第34节:明星的困扰(2)

    有一个镜头需要连续在地上摔好几次,且不谈平日千百次摔打的练习,在实拍的时候,需要在亮铮铮的青石板上摔。开始试了一遍,起来时手、腿都肿了。实拍了,由于疼痛产生了怯懦心理,动作完成得不好,拍得不理想。这个时候,当我从地上爬起来时,已十分费力。导演、摄影师都停下来,大家都望着我。摄影师梁子勇说:“别拍了,太惨了。”我忍住眼泪,想起平日含辛茹苦的练习,“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到关键时刻我如此不争气,我将会为此遗恨终生!一定要再拍,直到拍好为止,哪怕摔得粉身碎骨我也认了。我要求再拍一次,导演、摄影师交流了一下目光,各自来到自己的位置,开拍了,我含着眼泪往石板上摔……机器停了。大家都忙着拍下一个镜头,我趴在那里,站不起来。腿、手、身上小血管破裂,紫黑了好大的一片,全身动一动都疼。好多观众围过来,一位老大爷真挚地说:“你辛苦了。”而我,却因为没有留下遗憾而感到幸福。    
    银幕上的一举一动都凝聚着我们制作人员的心血,我们怎么能对我们参加的影片没有感情?    
    我个人认为,观众需要思想性、艺术性都强的好影片,同时也需要一些娱乐性较强的好影片。《神秘的大佛》虽然有不真实、故弄玄虚的地方,但不是一部最次的影片,起码不是反动的影片。况且,国内影片大多都有不真实的痕迹。表现善恶之间的斗争,主题很好,何      
    以遭到这样多的非议?连我给一本杂志写的一篇文章谈到拍《神秘的大佛》时的辛苦,也给删得一干二净。别人批评说它是商业电影,可我们全体人员既无所图也无所得。再说,拍一部电影没有人看,那叫什么电影?何况,又有哪一部影片我们把它拍完是为了赔钱的呢?    
    我意识到正处在重要的十字路口。我深深地思索着。我真的错了吗?我想不通,我只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要坚强起来,保持自己独立的个性,不要人云亦云。    
    我又开始埋头看书。我细细总结我的表演,我要在纷扰的生活中求得平衡,只有自己帮助自己。我绝不随波逐流,那不是我的性格,引起争议是一件好事,说明我走的道路大有可为。大家争议的,除了那些别有用心的以外,说明了我的不足。我要用实际行动证实我的想法和道路。“走自己的路,让人家去说吧!”    
    当我参加《原野》拍摄的时候,我已冷静、成熟多了。我对《原野》有着这样深厚的感情,以至于现在看见这两个字时我都备感亲切。一看完《原野》的剧本,我就感到一种遏制不住的创作冲动,花金子活灵活现,一闭上眼睛就仿佛看见她站在面前。可是现在的我,毕竟不是两年前的我了。除了考虑角色与剧本之外,还得考虑好多其他的问题。我演花金子,难处是很多的。一是由于中国新闻社拍摄有可能不在国内发行,再者鉴于当时社会上对我的名誉的非议,花金子会给我带来更大的“莫须有”的罪名。最使我担心的是,不管我和谁搭档,不管是谁演仇虎,那么都会让人七嘴八舌说个不停,在舆论中,当时我自己已经内外交困,各方面的障碍重重。我的家庭已出现严重的危机,我还经不经得起打击呢?考虑来、考虑去,艺术总归还是占了上风,和所有的女演员一样,我渴望演一个真正的女人,我迫切需要一部影片来证实我的道路,我要尽最大的努力证明我并不如大家想的那样没文化、疯疯癫癫以及那样的浅薄,我恨不得立即开机拍摄。当然,一个最重要的危险是随时存在的。如果成了,我会成为当时年轻的一代演员中第一个涉猎名著、第一个演好二十世纪二十年代有深度角色的演员;如果砸了,那我将很难东山再起,“表演没有深度”的罪名我将会背到底了。    
    我们拍摄《原野》的外景地,是在东北的山河屯一个十分偏僻的地区。我们称它为“夹皮沟”。刚开始拍摄,各方面的障碍重重。在我去山河屯的头一天,屯上唯一的一所小学校的老师就郑重地在课堂上宣布:“明天,我们这里要发生一件事,刘晓庆要来了。”每天,都有很多人在我的窗下仰望。我每次去吃饭犹如过街老鼠,大家跟着我跑,卷起一大股灰尘。由于希望有安静的创作环境,加之心情不好,我十分烦躁,对他们的态度很不友好,为此大家对我进行过多次的批评。我听得耳朵快出茧子。一次,我开玩笑地喊:“你们看,我改了!”我做戏似地满面笑容,握了握身旁一位小姑娘的手,当我走几步回头看时,她的眼眶里充满了泪水。这件事给我以深深的震动,我受到了深深的谴责。她使我想起了四年前在农村的我。我想,如果没有这些机遇,这么多的人的帮助,我也许现在还在农村。而我下放的农村,是一个比这里还要小的地方。假如当时白杨、张瑞芳来到我的大队里,我相信我也会像那位小姑娘一样,崇敬地眺望着她们,像眺望星星。我也会以同她们握过手而备感荣耀。我突然醒悟到我现在的地位、环境、条件跟过去已是天渊之别,更感到了现在的来之不易及珍贵。我感到惭愧。我的现在同过去已大不相同,还为自己的得失那样地苦恼。我太患得患失、鼠目寸光,这将会导致我一事无成。最主要的是,我在拍电影,在从事我热爱的工作,那就足够足够了。我要为我的过去、为千千万万没有得到发挥的有才华的青年,努力工作。    
    


第四部分第35节:明星的困扰(3)

    我们演员组只有六个人,在拍摄《原野》的合作中我们建立了深深的友情。整个摄制组是一个十分友好的创作集体,我们的友谊一直持续到今天。    
    我第一次见到扮演仇虎的杨在葆的时候,就感到仇虎仿佛是为他写的。第一次见面他就说:“你是个不成熟的演员,我可以做你的老师。”我当时风华正茂,并不以为然,说:“是呀。”停了一会儿,憋不住,我说:“我也可以做你的老师!”在讨论剧本时大家都表决心,我觉得只有这样说才能表达我的心情,我说:“要是演不好金子,我就,我就从楼上跳下去!”在进行拍摄前的排练的时候,我抑扬顿挫地念出我的台词,正在得意之时,杨在葆突然喊:“停!”他当着全组人的面说:“你表演有毛病,你不要拿腔拿调的,你看着我感受多少就表现多少,不要硬去演,你现在是在做戏。”我满脸通红,同时我又感觉到他说得对。    
    我们就是这样一个集体,大家帮助我,我也帮助他们。演焦母的胡世淼,过去演过金子,她时常演给我看。我们也时常为戏争执不休,吵到深夜一、两点钟。    
    那个时候,我和丈夫的感情已到崩溃边缘。我既不能没有家,又不能没有电影,十分痛苦,常常半夜惊醒哭泣。胡世淼时常起来给我盖被子,像妈妈一样轻轻地拍我入睡……在这里,我认识了中国新闻社的副摄影师老伊,这是一个年纪同我父亲相仿佛的非常善良的人。后来他成了我的挚友,像父辈一样地关心我、爱护我,帮助我度过了最困难的时期。    
    在山河屯的岁月是令人难忘的,有许多有趣的事。有一天,我拿起两个月前的报纸,惊      
    讶地问道:“哎,渤海二号是怎么回事?”一次我们在拍摄现场等太阳,演常五的唐远之考我:“里根是谁?”我想了半天:“李根儿?我们剧团好像有一个李根儿。”大家笑得前仰后合,我莫名其妙。后来大家一直拿这件事同我开心。我不服,去问杨在葆,杨在葆说:“什么是李根?”我以为他也逗我:“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里根是新当选的美国总统呀。”他居然问:“美国又选总统了?”比我还要孤陋寡闻。我们的注意力太集中了,为了拍好《原野》,早出晚归,一切都无暇顾及。    
    如果说,我在表演上真正地开了窍,那就是在《原野》。到影片摄制后期,我对金子的掌握已到了自由王国。我已感觉到我的成功,焦急地盼望着影片在全国上映时刻的到来。    
    曹禺看了影片,证明了我感觉的正确。他对我说:“很好,很动人,你演的比我写的还要好!”我十分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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