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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无尽时[梁凤仪]-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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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你且猜猜他是谁?”
 “谁?”
“你说呀!”
“男人!”因为我相信哲菲荷尔蒙分泌正常。
“你一点不关心我!”
“你从来未因恋爱闹得要生要死,连体重也没有变,用得着我关心?”
这方哲菲每闹一次恋爱,就变得更娇慵,更容光焕发。
象洒了一场雨之后的玫瑰,更晶莹欲滴,惹人喜爱!
管她呢!
“可别埋怨我没有言之在先,将来在校园内听到什么,你要吓一大跳!”
“我不会,你爱上饭堂的大厨,抑或德高望重的校监,我也不觉得稀奇,反正是指顾间事,就会是过眼云烟!”
“好,我这就说给你听!我跟聂不凡相恋了!”
我立时间睁大了眼,看着方哲菲。
“怎么样?醒过来了?”
聂不凡是校内明星似的教授,四十岁,成熟,俊朗,倜傥,温文,高,瘦,有一点点象彼德奥图。
我有修聂教授的课。
于是,竟没由来的妒忌起方哲菲来。
“怎么不做声了?”哲菲得意地问。
“我在心内祈祷。”
“为我们?”
“不,单为聂教授,不希望他压得住你,只希望将来出了事,他可以逆来顺受。”
“曦远,你怎么不想念我?我是真心爱上他的?”
“且看看吧!”
这以后的一个学期,哲菲真的跟聂不凡走在一起。、
校园内无处不是他俩的倩影双双。林荫道上,每每踏着愉快的脚步。
一条由图书馆通至宿舍的羊肠小径,他俩可以来来去去的在一晚之内走上几十次,都不累。
哲菲歪着头,跟我说:
“我和他一直数头上的星星。”
无星星之夜呢,哲菲又说:
“我和他静静的驻足,听虫鸣,它们一整夜的叫,我们就站在那儿不走,直至天亮!”
疯不疯?
功课能合格,简直是天大奇迹。
然,哲菲是真的彻头彻尾的快乐,她那么的顾盼生辉,眼神灼热,你能否定她不是真心诚意吗?
连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都有强烈的感染力,叫她身边的人觉得需要一尝恋爱的滋味。
我还记得康慈看到哲菲闹恋爱,必说:“这妮子是害人精,一看到她这份眉飞色舞,神采飞扬,我就差点要一头栽倒在化学系那个矮冬瓜的怀抱里,闹我的恋爱去!”
笑得我连眼泪都挤出来。
“还是你棒,曦远,你压得住,多年来都没有动过心!”
秀竹也笑:
“怕是曦远有本事看到欢笑背后,仍有泪光?”
不能说秀竹不对!
又是另一夜,我刚从图书馆步返宿舍。
推开房门,黑漆一片。
竟有微微的抽咽声。
我快快伸手扭亮床头灯,果见哲菲瑟缩地蜷伏在床上,不住饮泣。
我抚着她那头柔顺的短发,说:“快别这样!明天太阳升起来,就什么都好了!一切均成过去!”
哲菲没有听我的,管自流泪。
虽不是第一次见她如此伤心,但看见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滴在吹弹得破的粉脸上,总有甚多的不忍。
“又为什么分手呢?”我叹气。
也许哲菲太追求完美了。
象她自己本人,自出娘胎,家境富裕,功课也得,品性好,样貌美,什么都打在九十分以上。于是,她以为人际关系也应如此!
当然的,她错了!
最难争取高分的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
浑沌初开,亚当活得不知多快乐,一旦来了个夏娃,就出事了。
那个女人,还是从亚当身上抽出的一根骨头所造成的呢,又是生死与故的恩爱夫妻,如此渊源深厚,关系密切,尚且弄出弥天大礼祸来,可以想见人类的感情与关系最难控制。
哲菲有一股坚强不屈的毅力与蛮劲。
她将之使用在功课上,因此而屡屡名列前茅。使用在情爱上头呢,可不能收效。
于是,每一次挫败了,她又站起来,再尝试一次,如此不停地恋爱,不停地闹翻,永无休止。
如果她不是认真的话,眼泪无须每次都汩汩而下。
我想念我是了解她的。
现今,看着哲菲大口在口吃即食面,心飞驰至大学时代去,差点唤不回来!
“我其实不喜欢即食面!”哲菲说:“只不过饥不择食!”
我猛然省起,正色道:
“哲菲,你可别在其他严肃而不能错的事头上,都饥不择食才好!”
“什么意思?”
我总不成当面警告她,不可任性妄为。
朋友一如既往不可窥。
现今已然男女平等!
哲菲吃完面,抹抹嘴,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仍躺在我那张软皮沙发上。
“还不走?”我问。
“怎么你今晚老爱下逐客令?刚才赶君度,现今又来对付我?”
“因为我要睡觉,我起码要有八小时睡眠,才有精神活下去!”
“这句话我起码听了十万九千七次!”
“你将听个生生世世!”
“生命太美好,你如何舍得把时光都睡掉了!”
“真是的?”我没好气:“方哲菲,你究竟走还是不走!”
“不走又如何?”
“我找律师控告你,非法逗留在人家物业之内。”
“罪名不会成立,因为你放我进来的。”
“对,哲菲,谁的门户不坚固,放了不该在此地歇息的人进屋,惹了麻烦,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你记着!”
“这年头,竟流行灯迹!”
“你若还不离去,我就进房去睡!”
“你做梦吗?这么渴睡,除非有梦!”
“哲菲,你这种人怎么居然学人从政去?”
“为什么?你看到我今晚在电视镜头前说错了话?”
“不!”
“那么,我何以没资格从政?”
“如此天真,爱恋美梦的人,怎么配去搞世界最阴险最肮脏的游戏,你终于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不怕。”
“不是怕不怕,而是值不值的问题。”
“为什么不值?”
“为香港?”
“这是我们土生土生之地!”
“干得出成绩来?”
“孙中山从事革命时,并不知道自己会成为国你!”
“好场所!希望天主保佑你!”
“我以为你已改信四面佛!”
“满天神佛,谁保佑我,我就信谁?”
“功利主义者,市侩!”
“谁不呢?我若参政,肯定将你比下来!”
“不,现今社会开明,群众眼睛雪亮,他们需要诚意。我有,上至恋爱,下至做事,尽皆如此!”
我真拿这方哲菲没办法。
她大小姐从小到大,除非不牵涉入事件之内,否则必定全心全身投入,真心诚意得无懈可击。
蓝康慈就曾认真地对我说:“哲菲这种誓无反顾的恋爱态度,其实是顶危险的,怕只怕总有一天,她害惨了自己。”
我当时不置可否。
于是康慈又问:“曦远,你不同意我这个看法?”
我答:“事实摆在眼前,我们这位老同学已经身经百战,恋爱凡十次或以上,她不是仍生存得有声有色?”
“她的劫数未至而已。”
“何以见得?”
“这些年来,跟她闹恋爱的,有谁不是真心诚意?惟其彼此都基于真诚,只是因着种种其他原因与环境,而终至疏离,那创痛是容易复原过来的,万一有一天——”
康慈叹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我自是心领会。
万一有那么一天,方哲菲碰上了个爱情骗子,她受的伤害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生、老、病、死本也是人之常神,谁个染个伤风感冒,辛苦那一阵子总是会熬过去的。但若有人存心伤害,明知自己在出水痘,还跟你亲近,害你一把年纪,染上这小童恶疾,如何甘心?如何会不痛心疾首?
上得山我终遇虎。
真心诚意的死敌,就是对方把你热竦辣的一颗心,当成狗肺!
想着,也会打冷战。
当然,这番话不必跟方哲菲讲。
说了也是白说。
女人的情与动,要来的话,纵使是金刚不坏身,也会寻得死门钻进去。
况且,哲菲在感情上,是非常天真烂漫的,她无论如何不会想念在两情眷恋之中,会有一方面出现虚情假义,直接点说,她拒绝承认社会已是个人欲横流的社会,她以为自己如何待人,人家必定会得投桃报李。



三'梁凤仪'


没有会相信她个性上这温柔驯良憨直的一面,因为在事业,她还真张牙舞爪,绝非等闲之辈。
她一出道,就在一场震撼本城的官司上,表现极端出色,因而威名远播。
官司是宗谋杀案,一个年纪轻轻,未足二十二岁的青年,只为求借不逐,把年迈的姑母杀掉。
方哲菲是辩方大律师,案件由法律援助处转聘她负责。
初出茅庐的女性大律师,自难其门如市,故而承担政府官司差不多是主要的收入来源。
很下意识地,通过法律援助处聘得大律师主理案件,对当事人而言,心情好象上公立医院轮候街诊似的。就算舆论认为政府医院设备极棒,政府医生资格因阅历丰富更加出色,病人仍抱有无奈将就的心态,若不是家境清贫,谁不往私家医生处接受诊治,求个心安理得。
这犯案的年轻人,以及他的寡母对方哲菲的服务,怕也很自然地有这种无可奈何,聊胜于无的心态。惟其如此,其后得出的成绩,更使他们惊骇。
年轻人在方哲菲要求他实话实说后,直承自己是杀人凶手。
作为大律师,有必要严格遵守职业道德。对方已承罪行,在辩证时就有若干规矩的掣肘,简言这,她再不能提出辩方无辜的反证。
那年轻人的背景,说来也颇可怜。
死者跟年轻人的父亲的姐弟,从小相依为命,祖父的遗产主要是一盘生意,一直由大女儿掌管。
姐弟二人的年龄差距颇远,弟弟从小跟在姐姐身边,关系是亦子亦弟,尤其姐姐终生不嫁,一股脑儿的感情都灌注在弟弟身上,不自觉地生了很强烈的占有欲。
于是弟弟长大后闹恋爱,遭到意想不到的反对。在不自由毋宁死的大前提下,很自然的只得抛弃姐弟深情,与爱人共偕连理。
好景永远不常,就在这年轻人诞生后不久,做父亲的便撒手尘寰。孤儿寡妇,迫不得已,只好委屈地跟那姑母重修旧好,靠她每月给的些微家用以维生。
一直以来,这姑母对弟妇就有嫌隙,诸多挑剔难,差不多极尽尖酸刻薄的能事。
事发当日,据年轻人覆述,只为其母生病,自己又有个升学的愿望,于是母亲往见姑母,求她义助一臂,反被老太婆出言侮辱,反唇相讥,年轻人的母亲回家来,一口乌气向上冲,加上经年折屈,以致病情沉重。那做儿子的一时冲动,气不过来,跑上门去跟姑母理论。
就在初而口角,继而动武的情况下,错手杀了姑母。
当方哲菲接办该案后,年轻人的母亲抱着半条残命,颤巍巍地跑上方大律师的办公室来,声泪俱下的求:
“请方律师尽心救救我儿,不指望他无罪释放,只望有生之年,能看到他重出生天,重新为人的日子。”
这可怜的老母,最感动哲菲的说话是:
“当年,我和丈夫是死生相许,真诚相爱,才排除万难,走在一起的,以后的这许许多多个清寒贫困的岁月,我都撑得住,就只为心上仍存的一份浓烈情爱,鼓励着我。我夭志要为我夫的一点骨肉而好好生存下去,方律师,请你体谅。”
对方甚至泣不成声,按住方哲菲的办公室,缓缓地跪倒地,叩头如捣蒜。
方哲菲其后在我们这几个老同学面前覆述当时情景,乌亮的明眸仍然含泪。
她是感动,深深地感动的。
于是,废寝忘餐,夙夜靡懈,遍找法律个案,以其寻出可援引的成例与法律,求那年轻人一命。
就在翌晨要上庭辩证之前一晚,方哲菲辗转反侧,不停思考,仍为未能胜券在握而惴惴不安。
直至累极入睡,不一会,又心惊肉跳的转醒过来,却骤然省起在牛津深造时,曾旁听过一个情绪在极端不平衡及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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