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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低哑又苦涩的开了口:“墓地在哪?”
陆承宇已经不愿再看这个辜负了陆安的男人。
他别过了视线,厌恶的抿住了唇,根本不愿告诉对方。然而思及他终究是陆安孩子的父亲,陆承宇闭上了眸,叹息般的报出了地址:“清竹陵园,慧臻区,6排1号。”
赵峰紧握的手微微颤抖了一瞬。
他低声说了句谢谢,随后便站起了身,径直离开了公寓。他的身躯依旧是笔直的,步伐也留有军队训练时的模样,每一步都能听到鞋底与地面碰撞的声音。他下了楼,神『色』正常的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当身旁的女士滚落了一袋苹果时,他甚至弯腰帮忙捡起。
他没有直接去墓园。
就像那天陆安独自上街给他挑选新年礼物一般,赵峰驱车去了商场。市中心的路边整齐的排列了几家珠宝店铺,他走进了其中一家,挑选了一款男式银戒。
导购问他是否需要配套女戒,他礼貌的拒绝了,并要求再拿一只与他小指般同样粗细的同款男戒。两个同样的戒指被放在了他的手心,赵峰微微笑了笑。他低头吻了吻那偏小的戒指,随后仔细的将其放进了天鹅绒的盒中。
随后,他才将车开向了墓园。
墓园坐落于郊区的山旁,平日里也鲜少有人探访。树木的叶子还未曾长出,只剩枝干孤零零的在寒风中。原本还有些暖意的阳光被云朵遮掩,尽管已经过了最冷的时候,却依旧有些阴寒。
他停了车,将两个天鹅绒的盒子放进了军装的口袋,随后又从柜中取出了一把小巧的手/枪。子弹上膛,枪被塞进了里衣,他面无表情的下了车,在关门前却将钥匙扔了进去。
墓园里并没有什么人。
看门的保安看了他一眼,见是个军人又收回了目光。赵峰停下来扫视了片刻,确认了方向后便朝慧臻区走去。排列整齐的墓碑从上往下分布在山坡上,大多已经有了主人,但却也仍旧有空着的位置。
当走到第六排时,男人停了下来。
身旁就是陆安的墓碑,他顿了一顿,随后又站到了碑前的正中。光滑的大理石上镶嵌着一张小小的照片,大抵是陆安学生时代拍的,青涩又乖巧。照片下是篆刻的姓名和出生死亡年月,鲜红的染料如鲜血般刺目。
他微微垂下了眸。
“小安,我回来了。”
原本应当是伴随着笑容的话语如今却充满了苦涩,那个会扑上来拥抱他的少年也已经成了一抔尘土。赵峰抿了抿嘴唇,动作缓慢而僵硬的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粒『奶』糖,轻轻的放在了墓碑的面前。
第五十章()
艾玛章节重复啦!为啥重复呢!小天使先去看看前面没看的章节? 他以为沈默会乖乖的呆在家里; 就像过去的三年一样,将饭菜准备好,然后在他回家时轻轻地拥上来,搂着他的脖子小声的道歉。或者不道歉也无妨,只要稍稍示弱; 或者说一句“我爱你”也行。
然而; 没有。
当他风尘仆仆的回到小区时,他还对着反光镜整理了一下衣襟,让自己显得精神一些后才按响了门铃。以往总能听到的脚步声今天却没有响起; 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心也逐渐沉了下去。
沈默还没有回来吗?
当再一次按响门铃却无人开门时,陆承宇抿着唇『摸』出了钥匙,略有些不满的戳进了锁眼; 卡塔一声开了大门。屋里果然是没有人的; 昏暗的令他有些不适。他『摸』到墙边的开关将客厅的灯全开了; 明知道沈默不在,还是喊了一声。
“沈默?”
没有人回答。
本就烦躁的心情此时越发令人不快; 陆承宇连鞋都不曾换,就打算走去沙发边吸烟。然而他没走几步; 余光似乎瞟到了了什么; 紧拧着眉转过身来。
鞋柜上摆了一把钥匙。
是他给沈默的钥匙。
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他死死的盯着那把三年前自己亲手串进对方钥匙串的钥匙; 唇也紧紧抿了起来。呼吸逐渐变得粗重; 拳也不知何时紧握在了一起。陆承宇僵硬的拿起那把钥匙; 嗓音低哑的喃喃了一声——
“沈默……”
尽管胸膛中压抑着不满的怒火,但思及昨晚自己对沈默说的那些话,他又逐渐冷静了下来。虽然没有将对方当做一个与自己地位平等的恋人,但不得不承认这三年里他对沈默还是很满意的,他并不希望对方就这样离开自己,或许这一次他可以多给一些……四十万?五十万?
总是能哄回来的。
陆承宇这般想着。
他的神『色』轻松了不少,拿起那把钥匙坐到了沙发上,先是点了一根烟,随后才拨通了沈默的电话。熟悉的音乐从手机中传来,他暗自数着节拍等对方接通,思索着如何哄沈默回来才好。然而不同于往常立即被接通,一直到音乐结束时也不曾传来沈默的声音。
男人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他又迅速的再拨了一遍,这次倒是被立刻接了,但不待他开口,那边就传来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沈默……你电话响了,诶,抱歉,我接起来了。”
“啊?哦……没关系,给我吧……”
沈默的声音有些遥远,在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后,他接过了电话,贴在耳边轻轻“喂”了一声。
“沈默。”陆承宇低低的喊了一声。
“嗯……是我,有什么事吗?”他似乎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交谈,只能像陌生人一样开口询问。而对面的男人也被他这样疏离的语气激怒了,明明先前想的是如何哄沈默回来,开口却又成了质问的模样。
“你不打算回来了?”他的语气果然是很不好的。
沈默僵了僵,随后低低的“嗯”了一声。
陆承宇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他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百般变幻,最后又定格成了一张臭脸。嗓音不自觉的拔高了,他质问道:“那你住在哪?”
“我……我有地方住,你不用担心……”沈默的声音有些小,他似乎不希望彼此的对话被旁人听见,“你给我的钱……我都会慢慢还给你的……”
“你?!”陆承宇的身体都紧绷了,他用力的掐了手中的烟,猛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如何听不出沈默的言下之意就是要一刀两断,当即便狠狠踹了一脚茶几,“就你?你一年能赚多少钱?再找个男人陪睡还钱吗?!”
沈默的气息有些不稳,像是在哆嗦一样。
“你现在,立刻给我回来!”男人低吼了一声,烦躁的反复踱步,“你回来,我可以不计较……你想要多少钱?每个月给你两万?三万?”
他像是在喃喃自语,但每一个字却都像是尖锐的刀一样狠狠的戳在沈默的心头。沈默沉默了很久,他麻木的听着陆承宇的每一个字,直到对方停下。
“沈默?”陆承宇又低唤了一声。
“我……不回去。”他终究无法对这个自己深爱了三年的男人说出什么重话,只能沙哑着重复,“我不回去了……钱我会还你,你给我的卡我也从来没用过,就在书房第一个抽屉里面……”
“抱歉,就这样吧。”
电话被匆匆挂断,陆承宇还拧着眉头,表情却是愣愣的模样。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方才的通话记录,就那样僵硬的站在那里。
沈默……不回来了?
他狠狠的将手中的钥匙砸在了地上。
另外一边。
沈默似乎有些疲惫,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将手机收进口袋,转过身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郑文睿略有担心的看着他,似乎是想问什么,但又没有开口。
“谢谢你收留我啊。”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就像是快要哭出来了一样,仍努力的掩饰着情绪,“我已经打电话给中介了……不过要找个合适的地方可能需要时间……”
“还搬走做什么,你就和我合租这里吧。离医院也近,房东人也不错,刚好上下班可以搭个伴……”郑文睿弯腰把沈默的衣服放进自己整理空出来的衣柜,回头冲他笑了笑,“别和我客气了,马上想吃什么?楼下那家米线味道挺不错的,一起去尝尝吧?”
沈默怔怔的“嗯”了一声。
他很庆幸自己还有郑文睿这个朋友,否则真要如陆承宇所说的那般无处落脚了。然而突然换了一个环境,总是无法立即适应的。他不止一次的产生过回去的想法,想要回家,像过去三年一样,拥抱亲吻对方,但一想到男人说的那些话,沈默又硬生生的顿住了脚步。
当夜,他很早就躺在了床上。
干净的被单隐约带着樟脑的清香,但却不是熟悉的味道。或许是放在柜子里太久的缘故,被子有些冷硬,怎么也捂不暖和。他努力的想让自己闭上眼,但大脑里却不断回响陆承宇的声音——
“你一年能赚多少钱?再找个男人陪睡还钱吗?!”
沈默将身体紧紧的蜷缩在一起,掩住了眸中酸涩的泪意。他仍旧不明白为什么温柔的恋人会突然变了面庞,但只要一想到自己最开始从对方手中拿走的那三十万……
他没有立场去指责。
最开始的几天果然是很难熬的,每当他昏昏沉沉的从睡梦中醒来时,总是会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拥抱陆承宇,等『摸』了个空时,才慢吞吞的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搬离了那间公寓。休息不好,脸『色』自然也不会好看,上门诊时又遇到几个难缠的患者,每天都是筋疲力尽,连话都不想再多说一句。
沈默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年关将近,医院里的事情不减反增,加班倒班也成了常态。工作的重压之下,他常常忙碌一天连饭都没得吃,更何谈去想有关陆承宇的事情。时间确实能抚平伤痛,就当他觉得生活快要稳定下来时,沈默的母亲打来了电话。
当时正是下午,他正在门诊,于是当第一个电话打来时并没有接。但很快第二个电话又打了过来,他觉得有些不安,因为母亲知晓坐诊的规矩,平常是绝对不会在工作时间打电话给他的。
难道……家里出了什么事?
赶忙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后,他将电话拨了回去。还不待片刻,电话就被接通了。他隐约听到父亲叹息的声音,心莫名的就颤了一下。
“小默……”母亲的声音在那头轻轻地发抖,似乎还带着一点沙哑。
沈默略有些不安的“嗯”了一声,“妈?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那头先是沉默,随后才传来带着哭腔的嗓音:“你爸……你爸说他肚子疼……我就带他去医院看……医生『摸』了半天,开了张单子要做那什么……螺旋ct……我们就去做了……”
沈默的心沉了下来。
“结果查出来……是肝癌……”
“是我的错……”
“对不起……”
“是我……害死了他……”
他像是在对陆承宇说话,但目光却没有焦距,只是无意识的喃喃罢了。他没有看到面前的男人逐渐暴怒的面容,于是当拳头落在身上时,也丝毫没有躲闪。
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思绪反而更加模糊了,连反抗的动作都没有。但身体还是疼的,疼的蜷缩了起来,连站姿都无法继续保持,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