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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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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缓缓做出结论,“你得承认,你占过我很多便宜。”
  “嗯。”她清亮的眼眸直望进他的眼底不再装迷糊,“你说这些究竟想做什么?”他就直接说他想让她负起轻薄了他清白之责吧,何必拐那么多弯?可他又不是什么姑娘家,她是能娶了他不成?
  想做什么?他想做的事可多了。
  沐策默默在心底温习起当初她说过的那句话,既然马养大了可以拉,鸡养肥了可以杀,那么人若摆在身边养久养顺眼了……
  “长工在计划一些事。”他敛去眼底的精光,语调平稳得很风和日丽。
  “关于什么的?”
  “关于家庭和谐的。”
  啊?方才在话里她是不是有错过些什么?
  “要不要我同你一块参详参详?”苏默百思不解垃问,不知他怎会拐弯到这一事上头。
  “不必,你只须在日后好好参与。”他分心地瞥眼瞧了瞧四下,在确定其他人此时都不在后,他松开她的发辫朝她跨进了一步。
  苏默仰首望着近站在面前的他,“如何参与?”
  “例如这般。”他朗朗一笑,弯下身子伸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并埋首在她的颈间动也不动。
  属于他的气味,顿时充斥在她的口鼻间,苏默静静被他抱了好一会儿,而后渐渐察觉出,此刻的拥抱与以往的有何不同。
  此时他俩身躯间密合得找不出一丝缝隙的拥抱,仿佛可以就这么持续到天荒地老永不分离,他那双手臂强而有力的劲道,就像是想将她整个人嵌进他身子里似的。
  “……家庭和谐?”她埋在他的胸口问,就算她再钝,也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了。
  “嗯。”他稍稍侧过脸,看着她在他的注视下,面上表情虽是没什么变化,但她的两耳却渐渐不受控制地变红,娇嫩艳红得有如上等的血玉,他忍不住低首,在那耳垂上轻吮了一下。
  透过唇瓣传来的热意,在她的耳上焚烧了起来,她吓了一跳,飞快地推开他的怀抱,他没阻止,任由她举步朝后退了两步后,转身就要离开这儿去找花叔他们。
  “姑娘。”他轻声唤着。
  苏默转过头来,站在不远处与他凝目相对。
  “我是认真的。”过了许久,他看着她盛满讶然的双眼,定定地对她道。
  她没说什么,只是在朝他点点头后,转身离开。
  “出来。”她一走,沐策即扳着十指,朝不远处的小树丛说着。
  项南苦着一张脸,拖着步子颤颤地走至他的跟前。
  “表舅公……”冤枉啊,他也不是故意要撞上这事的,谁晓得他的运气会这般好?
  “方才见着什么了?”
  他忙不迭地指天发誓,“孙儿方才失明也失聪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敢瞧见没敢听见!”
  “别插手。”沐策瞪了他一眼,不忘向他叮咛。
  他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不敢不敢绝对不敢……”又不是向天借胆,他哪敢坏自家表舅公的好事?
  沐策走至树下收拾起带上来的桃酒与食物,淡声问着不断将两眼瞄向他的项南。
  “有话想说?”要是那位苏三姑娘也像这小子一样好了解就好了,他也不必在这瞎猜,方才她的那个点头,究竟是什么意思。
  “表舅公……”项南难以理解地皱着眉,“您真想对恩人下手啊?”怎么他哪个不挑,偏偏看上了她?明明在云京里就有更多更好的人选等着他随意挑。
  “是又如何?”
  “可她……”事实不是很明显地摆在那儿了吗?既是个跛子,又是外室所出不受父母喜爱,还因有心结而不得不远离人群独自住在这儿,无论他再怎么想,他就是觉得苏默虽是心善,但她实在是配不上一身光辉历历的沐策。
  沐策很清楚他在想什么,“她很好。”
  “您这是为了报恩?”虽说再造之恩等同父母,可他有必要连下半辈子也这样赔上吗?他明明就已做得够多了。
  “不是报恩。”他人懂也好不懂也好,只要他明白就成了,苏默对于他,真与报恩无关。
  “那是为了?”
  他轻轻叹口气,“你可听过一句话?”
  “哪句?”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项南错愕地张大了嘴,仿佛他方才脱口而出的话语,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就只是这样而已。”沐策垂下眼睫,在唇边带着一抹满足的微笑。
  “姑娘,你的耳朵是怎了,怎么这两日都见你一直摸?”花婶不解地看着苏默的动作。
  苏默尴尬地别过脸,不知不觉中,两耳的血色又开始一点一滴地往上窜,在她自己都觉得两耳烫热不已时,她索性站起身。
  “我出去走走。”再这么待在屋里,说不定所有人都会看出来了。
  花婶不疑有他,就在苏默刚出了厅门时,本还在厅里看着苏默珍藏诗文手本的项南,也急急跟着她往门外走。
  “兔崽子?”
  他笑笑地向花婶解释,“午膳我吃多了,我去外头四处晃晃。”
  出了厅门走在通往后花园的路上,项南满脑子所担心的,全都是这两日来苏默与沐策之间的诡谲态度。
  也不知这两人脑子里究竞是在想些什么,在那日沐策都已表白了心迹后,他俩是怎么有办法在回到家后,若无其事地照样过着往常的日子,行为举止间全然无半点异样的?
  此事莫说花叔花婶都没看出来,就连他也要怀疑那日他是不是误听了什么。
  举步绕过园里一丛丛盛放争姿的秋菊,项南才抬起头,就正巧迎上了似是正等待着他的一双水眸。
  坐在小亭中的苏默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坐吧。”她燃起亭中小泥炉的炭火,边着手准备起烹茶的用具。
  一脸忐忑的项南徐徐踱进亭中,直在想这么做究竟妥是不妥,要是让沐策发现他不小心插手了他们的事,那下场……
  他浑身不禁泛过一阵冷颤,才想将脚步撤出亭子时,苏默已为他拉妥了凳子。
  不得不留下来的他,只好硬着头皮坐下,看她动作熟练地为他烹茶。
  “你是代长工来采采消息的?”苏默也不拐弯抹角,光是看他这两日面上奇奇怪怪,根本就藏不住秘密的脸色,她已猜出他知道了什么。
  “我并不是……”他自暴自弃地垂下两肩,“其实就是我自个儿替他心急而已,表舅公他耐性好,他才没我这般毛躁。”
  怎么她的态度这么大方?平常女子过上了这问题,哪个不扭捏哪个不害臊的?哪像她,一开口就问得直截了当。
  苏默微笑地替他斟上一杯香茗,“那你想知道吗?”
  “想!”他登时两眼直放精光,求知若渴地看向她。
  “我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所以我就同你实话直说了。”她两手握着茶碗,在凉凉的秋风中不疾不徐地启口。
  “在下洗耳恭听。”
  她据实以告,“我本就对他颇有好感,一块住久了,感情自然是有的,他当然在我心里占了一席之地,”
  “那……”没想到她会说得这么直接,项南在错愕之余,不禁替沐策悄悄燃起了一线希望。
  “可是我从没想过与人携手这回事。”她随后话锋一转,说出目前正困扰着她的问题。
  他直皱着眉,“从没想过?”哪个女人不打小就向往将来能许个良人这事?
  “那对我来说太奢侈了。”所以这两日来,她老觉得过得像梦一般不踏实,也怕梦醒后便是春梦了无痕了。
  壶里的茶水,冒起阵阵水雾般的白烟,模糊了苏默的面容,让他看不清她此刻的模样。
  在她迟迟不再开口,只是一味地盯着茶碗里的茶汤色泽出神时,他先是想了想后果,然后咬咬牙,决定豁出去帮他家的远房表舅公一把。
  “恩人啊恩人,你可听过你家长工的往事?想不想知道他过去是个怎样的人?”
  她柳眉轻挑,“说来听听。”
  “在云京时,他爹这大将军虽是当得威风无比,但私底下京中的权贵们却常嘲笑他们沐家,就是一门脑袋空空的武夫。”项南想起往事就觉得人的天分高低真的有差,“他十一岁那年,闷不吭声地去参加了乡试,一鸣惊人地扭转了世人对他沐家的印象后,他就跑得不见人影了,他爹与他大哥连着两年派人都没找着他,还以为他死在外头什么地方,结果两年后,他带回了一个身为江湖中人的徒弟,还说他这两年跑江湖去了,打完武林大会觉得没意思,就又回家了。”
  “……武林大会?”他确定他没说错?
  项南两手一摊,“他当过七日的武林盟主,后来他嫌成天打打杀杀没什么意义,便随手将那盟主之位扔了。”
  “……”有他这么随心随性的吗?
  “接下来他安分地拜了个老师,认真读书不过两年,参加会试又不小心高中了,于是乎他便觉得科举挺容易无趣的,两手将书一扔,就跑来我家告诉我太爷爷,说他对商道颇感兴趣,想试一试。”
  “一试之下?”苏默以哀悼的眼神看着他,几乎都可预料出结果了。
  “一试之下不只把可怜的孙儿我给比了下去,还把一票叔叔伯伯都给吓白了胡子,至今我们仍是不知,当年才十七岁的他,究竟是怎么办到独揽后宫众妃嫔的胭脂生意,并进一步让我家成了胭脂皇商的。”项南想到这事就欲哭无泪,“才十七哪,你说说,我能不想哭吗?”
  说封卢,他家一个经营了数戴的小小商号,今日能发展到云京十皇商中的第一等皇商,家族商号百余间遍及仝国,全都是当年走了大运迎来了个沐策。
  靠着沐策眼光独到的谋略,与事先提早作出日后发展的规划,一口气将原本像盘散沙的项氏族人,全都给拉进了他的计划中齐心投入家族大业,并在沐策拉来了皇族生意作为招牌后,关掉了原本不赚钱的棉花铺子,全面性的拓展起胭脂生意,短短几年内便通过官府的考核,并得到宫中所赐的圣旨,登记成为云京的皇商之一。
  可生意做大了,也有坏处,过量的工作与永远做不完的买卖,让族里的大老们累的累、身子垮的垮,不得不早早交出棒子安养天年;父兄辈的一出门做生意就是一年半载,回到家时,不是孩子连亲父都认不得了,就是娇妻早已出了墙头给他们换上了绿色的衣帽;而孙儿辈的则更惨,一年满十二岁,就被无情地踢出家门去帮忙家业了,哪个有空继续懵懂与天真?
  几年下来,别人的商号是愁着没钱赚,而他们却是堆着钱烦恼,下一波被累倒或妻离子散的人,又将是哪个倒霉鬼。
  “乖,辛苦你了。”不是很清楚他们烦恼的苏默,也只能给予精神上的安慰。
  他边摇首边感慨,“你说吧,怎么他这人就是样样全才,天分一样不漏呢?加上他的性子稳,打小就像个小老头似的,天底下再大的事,每每到了他面前,就都变成了不值一提的小事了。”就像当初沭家出事时,进黑牢探监的他都哭成了个泪人儿了,沐策却连吭也没吭个一声,只是叫他从此断了与沐家的往来,快点回家。
  “或许是上天特别疼爱他。”如果去掉那三年黑牢不算的话,他的人生,的确是挺坦途的。
  项南仰天长叹,“最奇怪的是,即使他再如何耀眼,却也从没有人眼红妒嫉过他。”
  “为何?”不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吗?怎么这套到了他身上就不管用了?
  “因为他温柔啊,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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