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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敢做傻事,我就让你全家陪葬!”张珩想了想之后,只能这样威胁她。
张珩看不清沈菱月细微的表情,只是感觉到她已经开始朝悬崖处望了过去。
“沈菱月!”张珩攥紧拳头,怒吼着,“你给我乖乖站在那里,不许动!”
沈菱月开始移动脚步了,她对张珩的话置若罔闻,渐渐朝悬崖边走去。
张珩彻底慌了,脸上的神情极为惶恐:“月儿,求求你,不要做傻事。你听我说,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你要打要罚,我都认。只求你不要做傻事,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可以……”
张珩话还未说完,只看见眼前一道白色的身影掠过,瞬时间跌落了下去。
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心力,张珩绝望地跪在了地上,心痛如刀绞,久久未能起身。
此时,不远处的小德子,看着哀痛难忍的张大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当初跟随皇上夺嫡时,机关重重,九死一生,张大人从来没有畏惧过。后来的藩王之乱,形势惊险异常,就连皇上都差点没了信心和把握,可张大人运筹帷幄,几乎是在绝境之中赢得生机,扭转了乾坤。
在自己的印象中,从未见过张大人有如此失魂落魄的时候,那些千军万马没能打倒他的,一道绝然而去的身影可以瞬间将他击败得体无完肤,心神俱碎。
———
春天来了,景澜院后院的花儿悄然绽放,一朵朵,一簇簇,仿佛商量好了似的一起全开了。
看着满院的花朵,张珩眼光涣散,神情恍惚。这都是她亲手栽下的花,如今却是花在人去,世事茫茫。
“张珩,你娶我,好不好?”
“我不想别的女人喜欢你,更不想你喜欢别的女人。”
“张珩,你为什么把我画这么丑?”
“大漠看着荒凉,其实人世更加荒凉。”
“头顶上有星星,心中有月亮。”
她的声音,她的笑容,她娇美可爱的模样,时常浮现在眼前。
自她走后,头顶上的星光暗淡,心中的月亮没了踪影,自己弄丢了那一轮最美最皎洁的心中之月。
没多久,属下过来通报,有一位苏姑娘求见。
张珩无心见任何人,但属下说那位苏姑娘等了许久,一定要见到张大人不可。
书房里,张珩看着眼睛红肿的苏锦含,未发一言。
苏锦含刚一开口提及沈菱月,就啜泣不止,“我就知道,她会想不开……”
张珩眉头紧皱,不想听她哭哭啼啼,更不想回想起那心如刀割的一幕。
过了半晌,苏锦含抹了抹眼泪之后说道:“虽然现下说什么都无用了,但我还是想跟你说,菱月她……她是真心喜欢你。”
张珩听闻之后停下了手中的笔,抬头看向对面的苏锦含。
“那次在宫宴上,她说她有了喜欢的人,那个人就是你。我问她喜欢你什么,你究竟哪里好?她说你哪里都好,她就是喜欢你,愿意和你在一起。我能看出她眼底里的幸福与期待……”
未等苏锦含说完,张珩发现自己的手连握笔的力气都没有了。从未敢奢望过沈菱月会喜欢自己,即便她会温柔地对自己笑,她会悉心地呵护和照顾自己,她会跟自己撒娇,但内心深处,自己不敢有这个念头。
当年风头无两的李大总管,自己见到他时,他已垂垂老矣。
他说他这一生风光无尽,享尽了荣华与富贵,身边也有众多姬妾,但他苦心劝告自己,千万不要对女子动心。
出于好奇,自己笑着问他:动了心会怎样?
李大总管神情严肃且落寞,只说了四个字:万劫不复!
现如今,想起沈菱月,张珩切实体会到了万劫不复的感觉。
随即,苏锦含打断了张珩的思绪。
“张大人,是你和沈家人一起,合力绞杀了菱月,她夹在中间,有多痛苦,又有多绝望?她付出的是一片真心,换来的却是家人的嘲讽和辱骂,还有你的利用与欺骗……”
苏锦含喋喋不休,说了很久。
张珩听出来了,苏锦含来的目的是想把自己从头到脚数落一顿,就差没指着自己鼻子当面臭骂了。
知道她在为沈菱月鸣不平,张珩没有跟她计较,任由她骂着。仿佛这样更能好受一点,如果是沈菱月这样骂自己,自己会更加心甘情愿地听之受之。自己犯下的错,把无辜的沈菱月卷了进来,就活该受罪认罚。
苏锦含发泄完所有的情绪之后,愤愤不平地离开了。张珩却手抖着,捡不起来桌子上的笔。
亲手布下的局,最终自己却输得精光。如果说这是一场角力,动了心的又何止是沈菱月,自己几乎丢盔弃甲了。
他步步算计,她温柔以待;他精心布局,她梨涡浅笑;他百般试探,她笑得更傻。可当她绝然离去,自己却溃不成军,彻底缴械投降。
时光,能改变的东西太多,从年少时的苦难,到后来的权极一时,再到如今的茫然与心痛,好像一场轮回,自己依旧是那个皇宫门口懵懂的少年,不知前路在何方。
过了许久,小德子前来汇报道:“张大人,这几日下来,仔仔细细都搜了,山底下就是找不到沈姑娘的遗骸……啊不……痕迹。”
张珩倏地站起身来,山底搜不到沈菱月的任何痕迹,这意味着什么?她没有坠落至悬崖深处?
“山中搜了吗?”张珩立即追问道。
小德子点了点头:“整座山都搜遍了,就在树上发现了这个。”
看着小德子手中的衣裙碎片,张珩的手又开始禁不住发抖,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道白影。
“继续追查下去,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张珩目光坚定,眉头紧锁。
小德子点了点头,不用张大人吩咐,自己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要是找不到沈姑娘的踪迹,估计张大人一辈子都不会再展眉了。
“对了,张大人,怎么处置那个吴思远?”小德子问道,“那个猴崽子,竟敢背后玩阴的。若不是他故意跟沈家人透露风声,又安排沈姑娘与家人见面,沈姑娘怎么会……”
提起吴思远,张珩就目光寒冷,拳头紧握:“如今皇上十分倚重他父亲吴将军,眼下还动不得他。”
“哼!”小德子不屑道,“早晚有一天,他会落在咱们手上。到时候,我活剥了他的皮,挖出他的心肝,晾在墙头上。让他知道禁卫司不是吃素的。”
第42章
春暖花开的时节; 皇上对沈家的处置有了结果。
尽管皇上对清西王心怀芥蒂,甚至怀恨在心; 但却不得不屈从于形势,不能将他严惩示众; 甚至还要在撤藩之后以别的方式进行安抚,毕竟,南边那些藩王还在紧紧盯着京城的一举一动,对沈家的处理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能不顾及后面的影响。
百年沈家,在风雨飘摇中被摘除了藩王的帽子,西部的兵权彻底交到了皇上手中。
清西王一家老小; 被发落至北部的边地上,始终有人暗中监视,但名义上; 皇上依旧封了他定安侯,没有任何权势; 但每岁俸禄丰厚。
随之而来; 陆续有南部藩王上表皇上; 主动提出撤藩。
天下初定,四海升平。皇上意气风发,心中开始谋划着宏图大业; 意在开创一个千古盛世。
春风拂过,皇上盛邀百官群臣及其家眷去往郊外的园林赏花赴宴。
苏锦含在园林中独自行走,不禁回想起当日和沈菱月在这里重逢的情景; 如今,绝望至极的沈菱月已香消玉殒多日。
正当苏锦含陷入沉思之际,迎面遇见了小德子。
因为沈菱月的关系,苏锦含对张珩心怀不满,因此也对张珩身边的人也很是不满,尤其是小德子还曾经审问折磨过自己。
当小德子经过打招呼时,苏锦含“哼”地一声,将头偏了过去。
“苏姑娘,我小德子近来哪里得罪你了?”小德子好奇问道。
苏锦含气呼呼地说道:“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不得罪您就不错了,否则,我岂不是又要去禁卫司吃苦头?”
“苏姑娘,过去这么久了,您还记恨着呢?”小德子嬉笑着说道,“当初我也是迫不得已,还不是为了张大人和沈姑娘……”
一提起沈菱月,苏锦含就气愤不已:“哼!你家张大人已经把菱月害惨了,就不要再提了。”
“苏姑娘,话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沈姑娘这一离去,也把张大人害苦了。你是不知道,张大人现下整天整宿地睡不着,白天做事全靠硬撑着。这样下去……”
苏锦含心中颇不以为意,和沈菱月的悲惨结局相比,失眠又算得了什么。
随后,苏锦含又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你如实说,当初沈家人是怎么知道菱月和张大人的事的,是不是你家张大人说的?然后趁机报复?”
“呸!”小德子当即否认道,“张大人才没有那么下作。当初从西部到京城,一路上一直是沈姑娘的父亲自恃出身高贵,骂骂咧咧,说什么丢了权势的贵族依旧是贵族,乡野小儿始终是出身低贱。张大人却丝毫没有言语。现如今,除了皇上,张大人还需要看其他人脸色?需要对一个行将没落的王爷忍气吞声?他忍下这一切,还不是为了沈姑娘?他不想让沈姑娘为难,他知道沈姑娘的父亲打心眼里瞧不起他的身份,但他抗下了这份羞辱,他不想再跟沈家为敌,让沈姑娘难做。”
苏锦含听后心中难免有些怅然,随后又问道:“那跟沈家人透露风声的人是……”
“哼!还不是吴思远那个猴崽子,刚得到沈家出事的消息就开始上蹿下跳,早知道如此,就应该早点下手废了他……”小德子后面的声音极小,不便说再多。
苏锦含心中了然,小德子的话验证了自己之前的疑虑。苏锦含曾在元宵灯会上看到过张珩和沈菱月,他细心呵护着沈菱月的样子,他眼底里的那份温柔,与他平时给人严肃冷漠的印象大不相同。与之相比,苏锦含又回想起了吴思远的眼神,看到沈菱月痛苦绝望之时的高兴与得意。
想了许久之后,苏锦含快步离开,甚至没有跟小德子打招呼道别。
转弯来到一处茶亭,那里有诸多的青年男子在一起品茶论道。苏锦含抄起身旁一根粗壮的树枝,随即冲了过去。
吴思远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苏锦含迎头一击。周围其余人当即愣住,随即开始拉扯着苏锦含。
可此时的苏锦含彻底怒了,要不是吴思远偷偷跟沈家人透露消息,又迫不及待地安排沈菱月与家人会面,那么菱月或许就不会走上绝路。自己真是后悔,当日误信了他的鬼话,以为他是真心要帮菱月。
不顾周围人的劝阻,苏锦含提着粗壮的树枝照着吴思远的头部又是一记猛打:“吴思远,你这个王八蛋,害死了人,你却还有心情在这里品茶作乐,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
这时,一旁的崔二公子也过来劝说:“苏姑娘,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
“走开!”苏锦含当即吼道,“今天谁也不许劝,我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王八蛋。”
吴思远没有防备,一时间被打得有些晕头转向,待稳定了心神之后,说道:“你这个疯婆子,你在做什么……”吴思远话未说完,便被苏锦含狠狠地踹了一脚。
眼看情况要失控,周围人拼命地拽住了苏锦含,又有人连忙搀着吴思远离开现场。
不远处的拐角,目睹了这一切的皇上重重地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