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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乱说话，特别是在东南省的同志在场的时候，别乱表态。”东方红皱了皱眉头，“我们的前期工作就是调研，明白吗？”
“明白了。”李荣赶紧说。尽管有些失望。
“李荣啊。东南电视机厂有二十几个亿的资产吧，这个改制过程中牵涉地方方面面都会比较大。”东方红语重心长地说。“所以啊，在没有过硬的证据的情况下，我们是不方便表态的，那样一来，我们以后的工作就会比较被动了。”
“我知道了，东方司长，我都听您的指示。”这下李荣高兴了，东方红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只要有过硬地证据，他还是有兴趣动一动这个东南电视机厂地。
“还有，对东南电视机厂进行调研的事情，我刚才已经和肖怡同志说了。”东方红斟酌着话语，“你和督察一处的同志们打打招呼，没事的时候尽可能地呆在宾馆里，特别是女同志，要注意下自身的安全问题。”
“好的，等督察一处的人一到，我马上就去和他们说说。”李荣这下听出味道来了，东方红这前后的话有些联系啊，怎么有做好最坏打算的意思啊。想着想着，李荣就有些兴奋了。
对东方红这个新来产业督察协调室地副主任，李荣是有些期待地。东方红刚刚上任的时候是秘书长钱新民亲自陪同来产业督察协调室地，一来就收拾了督察一处的处长翁高利，可以想象，这个年轻的领导肯定是有所倚仗，才敢一上任就碰硬钉子。再后来，李荣见发改委的副主任林伯松居然亲自找东方红谈话，就有些明白过来了，猜想东方红和林家的关系不一般。
“那就这样吧，坐了飞机，大家都累了吧，先去休息一下，晚上还有宴会呢。”东方红就摆了摆手说。
把两个手下送走，东方红也陷入了沉思。
对于东南电视机厂，东方红在前世就已经很了解了，这个改制过程是乱七八糟的，国有资产流失达十几个亿。对于这样的事情，东方红是深恶痛绝的。既然自己来到产业督察协调室，那么这个事情是一定要好好查一查的。
东方红现在考虑的是，在整个东南省，还有多少象东南电视机厂这样的企业？在东南省，国有资产的流失到底有多严重？那么在全国范围内，一年有多少国有资产流失呢。
东方红又在想，自己去捅这个漏子，分量够吗？如果要查，查到什么程度为好呢？
想着，想着，东方红倒有些头痛了！
其实，东方红本来不想趟这趟浑水的，只是在偶然发现在一份很有分量的全国性报纸上面，东南电视机厂的改制居然和中南机械厂的国有企业改制相提并论，甚至在规模和改制深度上面的描写，比中南机械厂的改制还要成功，还要彻底。
东方红因此而愤怒了，脑袋一发热，就冲着这个东南电视机厂来了。
东方红觉得这样一个相提并论是一种耻辱，不能容忍！
最后，东方红还是打定主意。这个东南电视机厂的问题是一定要查清楚，至于怎么处理还是报上级领导去决定吧。毕竟，自己现在级别还是太低了，不一定能动得了。
让东方红想不到的是，在晚上的宴会上，不只是东南省的发改委主任张震来了，云广市的市长常家良居然也带着两个副市长出席，这可是给了东方红这么一个发改委的副司长最大的脸面了！
因为同属于发改委系统，张震倒没有太多的客气，只是礼节性的打了个招呼。
常家良市长确实很热情，抢上来同东方红寒暄握手。
“东方司长，欢迎您来我们云广市指导工作啊，在国有企业的改制方面，您可是专家，我们东南电视机厂的改制都是跟着中南机械厂学的。”常家良很是厉害，一来就把东南电视机厂的改制和中南机械厂的改制挂钩了，也算是提醒东方红，你查东南电视机厂，也会影响到你自己以前的改制成绩！
“常市长，您太客气了，我到这里来也就是搞个调研，最主要还是来学习学习沿海城市先进的改革模式。”东方红说得很客气，却不谈论东南电视机厂的问题，典型的四两拨千斤！
随即，常家良市长把身边的两个副市长介绍给东方红认识，又是一阵寒暄。
“东方司长，对您我可是久仰了啊。”常市长格外的客气，“没想到您这么年轻，真是前途无量啊。”
“常市长，到了云广市，我们的工作可要靠您多支持啊。”东方红呵呵一笑，“平时，我们督察一处的同志们没有少给你们惹麻烦吧。”
“哪里的话，对发改委的工作，我们云广市政府可是鼎立支持的。有什么好的项目，还请东方司长多多关照我们云广市。”常家良很亲热地和东方红坐在一起，还亲自给东方红倒了酒，居然用的是茅台，可以说是超规格了。
第三二一章
常家良市长的行政级别最高，首先提议大家一起干一杯。东方红自然是没有意见，入乡随俗嘛，反正，这喝酒对于东方红来说，和喝水也没有什么区别。
于是，东方红很豪爽地有来必应，几圈下来，两斤茅台就到了独子里。
“东方司长，您这喝酒也是中央级别的啊，海量啊。”常家良哈哈大笑，“大家都多敬东方司长几杯，也显示下我们云广市的干部热情度啊。”
市长大人发话了，底下的人自然是更加来劲，轮流向东方红敬酒。不过，都是在官场上了级别的人，也知道有个度，并不是胡搅蛮缠，几圈下来，倒也安静了很多。
“常市长，云广市可比内地城市要繁华多了，到处是高楼大厦，美不胜收。”东方红赞叹着。
“我们也是沾了地利的优势和便宜，引进外资比较多，再加上国家改革开放的政策引导，全市人民的努力，才有今天的成果。”常家良嘴上说得很谦虚，面上却有几分自得。
东方红心里暗自觉得好笑，嘴上却说着：“这也是云广市市委市政府领导有方啊。”东方红把云广市市委加进去，并不会让常家良觉得反感，因为市长同时兼任着市委书记职务。
相反，这也是官场的潜规则，要是你提到了市政府的功劳，却忽略了市委。那才会真正得罪人地！要知道，市政府的工作都是在市委的领导下开展起来的。
“东方司长真会说话，还要请您这个钦差大臣多多指点才是，特别是在经济建设方面，您可是个行家理手。”常家良话锋一转，“我让王副市长陪您到我们云广市多走走。多看看吧。”
“还是不麻烦王副市长了吧。”东方红呵呵一笑，“东南省委都已经安排肖怡和刘向东两位同志和我一起做调研了，我也就是随便走走，看看，搞个调研。我也在基层政府呆过。知道你们的工作很忙。”
“既然是这样，那就拜托肖主任了，一定要把我们东方司长陪好，招待好啊。”常家良也不好勉强，不然就会适得其反了。“要是有什么需要，请不要客气，可以直接找我，只要我能办到的，绝对不打折扣。”
说完，常家良哈哈大笑了几声，还在东方红肩膀上面拍了几下。显得很亲热。
东方红地眉头却是皱了好几下。我和你这个市长大人好象也不太熟悉啊！再说，东方红不太喜欢常家良这种比较张扬的人。
东方红和云都市的周爱国市长的关系非常好，从表面上看来，这个常家良市长好象和周爱国市长好象有得一比。其实不然，周爱国那是直爽，却绝对不太张扬，相反，周爱国在大部分时间内还是很低调的。
尽管心里不舒服，东方红口头上还是要表示感谢：“那就太感谢常市长了。以后去京城。我一定也好好陪陪常市长。”
“那就一言为定了。”常家良哈哈大笑，“今天晚上可交了东方司长这么一个朋友。实在是高兴啊。”
东方红肚子里直骂娘，才喝了几瓶猫尿而已，怎么就成了朋友！
“东方司长啊，我有些喝高了，就先回去了，王副市长还想向您请教一些经济发展方面地问题呢，您就多指点指点啊。常家良这话让东方红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就算王副市长真要请教什么问题，也不用你常市长来提醒吧。
不过，有了常家良这句台词，王副市长在酒宴过后倒是理所当然地请东方红到宾馆的茶楼里去喝茶，美其名为醒酒。
“王市长，您有何指教，就直接说吧，在经济发展方面我东方红可只是个半桶水啊，不敢称专家，可能要让王市长失望了。”在茶楼坐定后，东方红就开门见山了，喝了几斤白酒之后，再到茶楼聊天，东方红还真不习惯。
王副市长一听这话，心里挺不是滋味，这个年轻人有些不太懂规矩啊。这也难怪，王副市长和东方红属于同一个行政级别，都是副厅级待遇，主动请东方红喝茶，好象东方红却不待见他。
可常家良市长都已经发话了，就算是受委屈也只能认了，总不能调头就走吧。要是那样，还不如不来，还得罪人。在官场上，没有人会愿意平白无故地去得罪人，何况这还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副厅级别干部，又是京城来的，让人根本就摸不着深浅！
“东方司长，其实我是主管农业的副市长，主要是想向您请教一下关于新农村建设方面地问题。”王副市长讪笑着，“另外，我还想给您介绍一个朋友，就是东南电视机厂的董事长胡可佳。”
“哦，是这样啊。”东方红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来了兴趣，东南电视机厂的老板居然主动找上门来了，这可引人关注啊。
王副市长把椅子靠近了一些，低声说：“您还不知道吧，胡可佳是东南省委刘副书记的表弟。”
东方红脸上不动声色，确实吃了一惊。不过，这样一来，一切都好解释了！
东方红来到东南省以后，只把自己要对东南电视机厂进行调研的事情告诉了东南省发改委的副主任肖怡，肖怡回去之后自然要向上级汇报。胡可佳既然是省委刘副书记的表弟，自然就能够得到这个消息了。
王副市长就随意地向东方红请教了几个新农村建设方面地问题，其实都是一些很简单地内容。在这个时候，全国范围内的干部基本上都已经接受过了新农村建设方面的理论培训，根本就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了。
不到二十分钟，一个穿着名牌西装，头发梳得油光滑亮的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这个中年男人倒是个自来熟，一进门就大声说：“您就是东方司长吧，久闻大名了，好不容易把您给盼来了。王副市长已经和您说了吧，我就是东南电视机厂的胡可佳，还请多多指教。”
说着，胡可佳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张名片，很恭敬地双手递了过来。
东方红接过名片，略微看了一下，就放进了口袋里。
“胡总您好，您不来找我，我明天也会登门拜访您的。”东方红呵呵一笑，“我这次来也想就东南电视机厂的改制问题做个调研，还请胡总多多支持。”
“那是一定，都不是外人。东方司长您有什么吩咐，我一定照办。”胡可佳就大大咧咧地说，“省委刘副书记还特意叮嘱我，让我一定要一切听您的吩咐。”
王副市长一听，眉头就皱起来了。哪有这样说话地，还刚见面，就台出刘副书记来压人！可王副市长也不好说什么，要不然场面就更加不好看了。
还好，东方红只是淡然一笑，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王副市长就琢磨着，也许这样地效果会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