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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所有领兵将领品论完了。
吕布一直不住地点头，对貂蝉的话非常赞同：“你说的基本都对，我带着他们作战这么多年，对他们了解得不比你少。当然，你作为旁人，还是有些事情比我看得清楚。”说着说着，吕布叹了口：“唉，蝉儿你说，我既然有这么多能力出众的属下，最后竟然落得如此境地。那刘备不过关、张二人，之前有个叫田豫的看起来挺不错的年轻人，刘备也没留住。曹操虽然比他强不少，战将有李典、于禁、乐进、史涣、徐晃、许褚、朱灵等猛将，其余曹氏宗族将领也不是庸才，但我军中高顺、张辽等皆不在他们之下，我更在兖州战斗中以一敌六不落下风。为何我们最后被逼到了下邳这个绝境。”
“奉先，有一句我不知当不当讲。”
“蝉儿你说。”
“妾身觉得，那是由于战场上除了战将，背后的谋士也十分重要。妾身早年在洛阳义父府上曾与曹操有一面之缘，此人是个极有大略之人，他现在还有郭嘉、程昱、荀彧、荀攸、满宠等谋臣辅佐，而我们只有陈宫大人苦苦支撑。一个人的智慧终究是有限的，陈宫大人终究很难再想出万全之策。”
“这也正是我不敢按照他的这次的计策出兵突围的原因，更不愿意丢下我的部下们。”吕布终于说出了自己问这些问题的原因。
貂蝉欠身施礼：“奉先既然早有打算，就不必再问妾身了。”
“严夫人、曹夫人请。”门口的护卫推开了屋门，让两位刚到的夫人进入大堂。
“二位夫人。”
“两位姐姐。”吕布与貂蝉同时向严氏、曹氏打招呼。
“夫君，貂蝉妹妹。”两人也同时施礼。
“这次让你们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陈宫劝我率骑兵突围，我不愿抛弃你们和老部下，这一个月来，我们如果能坚守下来，则可能事情有所转机，坚持不下来，我在死前会请求曹操放过你们，他现在要笼络人心，自然不会随意对你们下黑手。”
“夫君……”三人继续等着吕布往下说。
“接下来一个月，我不会住在府邸，从此戒酒戒色，与我的部下们一同誓死坚守下邳城。所以我们下次见面，要么是在曹兵退去之后，要么是被俘在曹营帐前。”吕布让侍女给大家各自到了一樽酒：“这是最后一杯，各位夫人，就此别过。”吕布一饮而尽。
“夫君……”严氏、曹氏十分恐慌，她们一直没问过军事，完全没想到现在的形势已经快到了生离死别的情况，两人都泣不成声。
“奉先，放心去吧，府里的事情，我和两位姐姐自会照应。”貂蝉也举杯一饮而尽，情不自禁，又缓缓歌声起：“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一曲《邶风·击鼓》为吕布践行。
吕布忍着悲伤，没再管严氏、曹氏的哭泣，信步走出大堂。外面邓阳领着护卫一齐跪倒。
“此后三位夫人的安危就交给你们了。”
“是，将军。”
吕布唤来饲养在马厩的赤兔，一跃而上，出了下邳府邸，迎来的是一轮夕阳。
第六十三章 险情
半个月来，曹刘联军每日都在攻城，原来的下邳驻防军死伤殆尽，活着的几乎都进了伤兵营。每一天都有不同的军队被调集到城墙上换防，而到了第十五天，一直处在休整中的丹阳兵团也接到调令上了南门。
“妈的，要不是当初吕布来徐州，后面哪里来那么多事啊？我们的曹豹将军也不一定因为联络吕布遭了张飞那个混蛋的黑手。”凌暮旁边的屯长很不喜欢目前的差事，更看不到他们部队任何的希望。
“别说了，我们还在为吕将军守城呢。”凌暮赶紧打断了他的话：“毕竟罪魁祸首还是张飞，那人就在城下，今天我们好好坚守，找准机会，一起杀了张飞，为曹将军报仇！”
“为曹将军报仇！为曹将军报仇！”几句话，丹阳兵团士气瞬间提升到了顶点，在战场里，仇恨的力量往往是最伟大的。
“好，各位兄弟，天马上亮了，按照事先制定的防守方案部署，有突发情况马上向我报告！”
“是！”
鼓号声起，那是曹刘联军进攻的信号，凌暮一挥手，众人全部带上装备进入自己的位置。
南面，刘备方进行主攻，其他方向的曹操军队也在各自攻击目标上进行协同作战。当号声停止，鼓声正进行完第一通的时候，城下大量的步兵开始冲锋。
丹阳兵团的弓弩手已经开始迎敌，盾牌手帮着进行格挡城下箭矢，而一些性急的士兵开始往城下投掷武器。
“只准弓弩手迎战，其余人待命，不准在浪费守城器械，违令者斩！”凌暮已经对这些缺管教的士兵无语，城下第一次冲锋发动了近两千的步兵，却没有配合云梯、冲车等攻城器具，更无大将带领，明显只是来与守城部队进行消耗的。就是这样的消耗战，一些部下竟然已经连手上唯一的近战武器都扔出去了，他们完全忽略了有些一起投掷的队友的装备是飞斧和飞刀，本来就是投掷性的武器。
有了这道命令，丹阳兵团收敛了许多，老老实实地进行常规防御。
“凌暮，情况如何？”凌暮回头，来的竟是魏续，带着几十名亲兵。
“回将军，刘备军只是试探性的进攻，丹阳兵两千余人完全有把握守住南门。”
“好，做的不错，我再去其他城墙巡视，你继续指挥，有突发情况马上报告。”
“是。”凌暮看着魏续又晃到其他地方去了，心里不由地暗骂一句。刚才的对话分明就是自己刚才对属下交代的原话再现，感觉魏续来了一趟说的全是废话。不过只要魏续不干扰自己的指挥，其他都无所谓，先前的作战就是因为魏续的失误，让陷阵营和丹阳兵团双双损失过半，差点激起兵变。好在陈宫及时察觉了士兵们的愤怒情绪，说服吕布直接下令让两支部队休整。
“凌司马，敌军又上来了。”
“好，大家继续坚守，让我先看下形势。”
刘备军的第一次冲锋在魏续来视察的时候已经悄悄撤退了，他们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一半，消耗了守军不少箭支，直到发现守军开始减弱远程攻击的频率，果断下了撤退的命令。
而第二次上来的军队，让大家吓了一跳。
“那是……陷阵营？”凌暮身边的士兵颤抖地说出自己所想。
凌暮连忙小心探出身子，一切的确很像那个士兵描述的那样。对面的士兵从盔甲到武器，和自己所熟悉的陷阵营一模一样，就连战法都很像。敌军是分成几个方阵，分别护着一个云梯开始前进，后面还有部队在集结待命。当云梯走到一半到达护城河的壕沟，后面的人士兵开始快速出发，在快到城下的时候合在一处，而远方弓箭手从一开始就以所有的弓弩对城墙进行压制。
但是刘备军还是忽略了一件事，这种陷阵营的战法毕竟是陷阵营最为熟悉的，而丹阳兵团和陷阵营之前同属于高顺统领。不过保险起见，凌暮立刻让一个士兵去通知魏续，士兵跑出去几步，又被凌暮叫回来，让他直接去陷阵营。
“弓弩手瞄准敌军后排，只杀远程部队，不用管城下步兵。”有城墙高度的优势，双方的对射自然是丹阳兵占尽了优势，但是有个严重的事情是城下很快就开始架设云梯。
“弟兄们，这才是你们扔东西的时候，把手上的斧头、长枪都给我往云梯那里狠狠地砸！手上没东西的，把预先准备的石头都给我砸下去！”
“是！”军士们早就卯足了劲，手上的东西都往云梯上砸，好像这些武器都不要钱。
“使劲扔，谁砸坏了云梯，我让军需官下次给他发十把斧头备用！没砸坏的不要紧，我保证下次都能给你们配上武器！”凌暮当然没那么大能耐搞到军需，不过他算盘打得好，只要能击退敌军，晚上就能悄悄派人开门搜集战场装备，扔下去的都会是自己的。
“啪！”接着是一片垮塌声、叫喊声，一把斧头不偏不倚砸到了左面一把云梯的连接处，把关键的一节木头直接砍断，云梯瞬间失去了支撑突然散架，把刚爬上梯子的几个士兵立马摔了下去。
“凌司马，是我砸的！”一个队长高喊着举着自己的手。
“好，晚上十把斧头会找人送到你营帐里。”有了凌暮的这个承诺，丹阳兵更加卖力。云梯接二连三地开始被破坏，敌军的带兵将领也在带头攀城，结果脚下踩的云梯也被砸坏，摔了下来，还好他勉强用手中长枪临时做了撑杆，安全弹回了后方地面。
“哈哈！没有攻城工具，我要看看你们能不能像真正的陷阵营那样徒手攀城！”其实陷阵营的徒手攀城他只听过，没有见过。唯一的一次表演是在长安吕布诛杀董卓后的郿坞之战，那一战，想必只有夏侯斌等一批最老的陷阵营成员参加过。
最后城下攻城部队只剩下了两部云梯，大家蜂拥在这两部云梯下，缓慢地攀登，无法很快占领南面城墙。在这样缓慢的进攻中，很快中午已过，刘备下令鸣金收兵。
“凌司马，我们听说你遇到一支模仿我们陷阵营战法的士兵攻城，曾经在救援吕将军的时候我们曾交过手，现在我带本部陷阵营士兵前来增援，帮助你们守城。”江鸿是从北面一路赶过来的，人虽不多，但只要把手下分散到各个关键要口，告诉丹阳兵克制的方法，一切就会很简单。
“多谢江队长，对面已经开始撤退了。”
“他们撤退必然会留一部分人断后，这部分人一定装备齐全，会放慢脚步吸引火力，把弓箭手瞄准其他人。”
“我正要这么做。”凌暮赞同江鸿的说法，立刻下了令。弓箭手对中间的敌军进行有力射杀。
“你们还有滚木吗？”
“刚才只是砸了石头，木头没动。”
“赶紧推下去，按照敌军后队速度，还来得及，不能让他们过了河道。”
“就依江队长的。滚木都推下去，又不要钱的，快！”丹阳兵行动迅速，把滚木纷纷推下去，借助河道的坡度，加速冲向断后的敌军，打倒了一片人。城上弓箭手再次接到凌暮的命令向这群士兵放箭，完成了本次战斗中一次最有效的打击。
“终于击退了，不知道下午他们还会不会进攻，这次多谢江队长的帮助，让我们多杀了些敌军。”
江鸿看着远去的刘备近卫队，觉得有些不对，虽然他们攻城不利，但也放弃得太轻易了：“也许今天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时一个士兵从西门跑了过来，边跑边喊：“不好了，大家注意防水啊。”
“什么？啊！水！曹军放水了！”丹阳兵眼尖的士兵遥遥地望见了自远方倾斜而来的洪流。
“不好，这时截流了半个月的护城河的水，凌司马赶紧让丹阳兵团先撤下城墙暂避吧。”江鸿力劝凌暮。
“不能撤！水后大军攻城，城上无人则下邳不保，江队长，这不是你们的防区，谢谢你的好意，你赶紧回去吧。”
“快走！”江鸿不由凌暮下令，让自己的士兵要强行带他走，此时的水已经冲击到了西南角，正朝着西、南两门蔓延。
丹阳士兵纷纷拔出武器，指着江鸿的士兵，凌暮手中弯刀出鞘，睁开制住自己的士兵胳膊，弯刀搭上另一人的脖子：“江队长，请你们下去，我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