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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卷6-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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诿掉,变成旁观者,而疑心到像是写自己,又像是写一切人,由此开出反省的道路。但我看历来的批评家,是没有一个注意到这一点的。这回编者的对于主角阿Q所说的绍兴话,取了这样随手胡调的态度,我看他的眼睛也是为俗尘所蔽的。
  但是,指定了绍兴也好。于是跟着起来的是第二个问题
                   ——
  二,阿Q该说什么话?这似乎无须问,阿Q一生的事情既然出在绍兴,他当然该说绍兴话。但是第三个疑问接着又
                  来了——
  三,《阿Q》是演给那里的人们看的?倘是演给绍兴人看的,他得说绍兴话无疑。绍兴戏文中,一向是官员秀才用官话,堂倌狱卒用土话的,也就是生,旦,净大抵用官话,丑用土话。我想,这也并非全为了用这来区别人的上下,雅俗,好坏,还有一个大原因,是警句或炼话,讥刺和滑稽,十之九是出于下等人之口的,所以他必用土话,使本地的看客们能够彻底的了解。那么,这关系之重大,也就可想而知了。其实,倘使演给绍兴的人们看,别的脚色也大可以用绍兴话,因为同是绍兴话,所谓上等人和下等人说的也并不同,大抵前者句子简,语助词和感叹词少,后者句子长,语助词和感叹词多,同一意思的一句话,可以冗长到一倍。但如演给别处的人们看,这剧本的作用却减弱,或者简直完全消失了。据我所留心观察,凡有自以为深通绍兴话的外县人,他大抵是像目前标点明人小品的名人一样,并不怎么懂得的〔6〕;至于北方或闽粤人,我恐怕他听了之后,不会比听外国马戏里的打诨更有所得。
  我想,普遍,永久,完全,这三件宝贝,自然是了不得的,不过也是作家的棺材钉,会将他钉死。譬如现在的中国,要编一本随时随地,无不可用的剧本,其实是不可能的,要这样编,结果就是编不成。所以我以为现在的办法,只好编一种对话都是比较的容易了解的剧本,倘在学校之类这些地方扮演,可以无须改动,如果到某一省县,某一乡村里面去,那么,这本子就算是一个底本,将其中的说白都改为当地的土话,不但语言,就是背景,人名,也都可变换,使看察觉得更加切实。譬如罢,如果这演剧之处并非水村,那么,航船可以化为大车,七斤〔7〕也可以叫作“小辫儿”的。
  我的意见说完了,总括一句,不过是说,这剧本最好是不要专化,却使大家可以活用。
  临末还有一点尾巴,当然决没有叭儿君的尾巴的有趣。这是我十分抱歉的,不过还是非说不可。记得几个月之前,曾经回答过一个朋友的关于大众语的质问,这信后来被发表在《社会月报》上了〔8〕,末了是杨邨人先生的一篇文章〔9〕。一位绍伯先生就在《火炬》上说我已经和杨邨人先生调和,并且深深的感慨了一番中国人之富于调和性〔10〕。这一回,我的这一封信,大约也要发表的罢,但我记得《戏》周刊上已曾发表过曾今可叶灵凤〔11〕两位先生的文章;叶先生还画了一幅阿Q像,好像我那一本《呐喊》还没有在上茅厕时候用尽,倘不是多年便秘,那一定是又买了一本新的了。如果我被绍伯先生的判决所震慑,这回是应该不敢再写什么的,但我想,也不必如此。只是在这里要顺便声明:我并无此种权力,可以禁止别人将我的信件在刊物上发表,而且另外还有谁的文章,更无从豫先知道,所以对于同一刊物上的任何作者,都没有表示调和与否的意思;但倘有同一营垒中人,化了装从背后给我一刀,则我的对于他的憎恶和鄙视,是在明显的敌人之上的。
  这倒并非个人的事情,因为现在又到了绍伯先生可以施展老手段的时候,我若不声明,则我所说过的各节,纵非买办意识〔12〕,也是调和论了,还有什么意思呢?
  专此布复,即请文安。
  鲁迅。十一月十四日。
 〔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三四年十一月二十五日上海《中华日报》副刊《戏》周刊
  第十五期。
  〔2〕 《戏》周刊 《中华日报》副刊之一,袁牧之主编,一九三四年八月十九日创刊。袁梅(袁牧之)所作《阿Q正传》剧本,于该刊创刊号起开始连载。
  〔3〕 《闲话扬州》 易君左著,一九三四年三月上海中华书局出版。是一本关于扬州的杂记。书中对当地习俗和生活状况的描述,引起一些扬州人的不满,他们以诽谤罪控告作者,要求将他撤职查办(当时作者任江苏省教育厅编审科主任),因此不久该书即被毁版停售。
  〔4〕 《百家姓》 以前学塾所用的识字课本之一,宋初人编纂。
  为便于诵读,将姓氏连缀为四言韵语。“赵钱孙李”是书中的首句。
  〔5〕 果戈理(aDbD'GRGQc,1809—1852) 俄国作家。《巡按使》,通译《钦差大臣》,讽刺喜剧。“你们笑自己”这句话是该剧第五幕第八场中市长发觉自己被骗,面对哄笑着的观众说的。一九二一年商务印书馆出版、贺启明译的《巡按》中,这句话译为:“这都是笑的甚么?不是笑的你吗?”
  〔6〕 指刘大杰标点的《袁中郎全集》中的断句错误。参看《花边文学。骂杀与捧杀》。
  〔7〕 七斤 鲁迅小说《风波》中的人物。袁牧之改编的《阿Q正传》剧本里也有这样一个人物,叫做“航船七斤”。
  〔8〕 即本书的《答曹聚仁先生信》。
  〔9〕 杨邨人(1901—1955) 广东潮安人。一九二五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一九二八年参加太阳社,一九三二年叛变革命。“一篇文章”,指《赤区归来记(续)》,参看本书《附记》。
  〔10〕 绍伯的文章题为《调和》,发表于一九三四年八月三十一日《大晚报。火炬》。参看本书《附记》。
  〔11〕 曾今可(1901—1971) 江西泰和人。他曾提倡所谓“解放词”,内容大多庸俗无聊;并与张资平同办《文艺座谈》,攻击左翼文艺。参看《伪自由书。后记》。叶灵凤(1904—1975),江苏南京人。
  他曾在《现代小说》第三卷第二期(一九二九年十一月)发表小说《穷愁的自传》,其中人物魏日青说:“照着老例,起身后我便将十二枚铜元从旧货摊上买来的一册《呐喊》撕下三页到露台上去大便。”
  〔12〕 买办意识 林默(廖沫沙)在一九三四年七月三日《大晚报。火炬》上发表《论“花边文学”》一文,错误地认为鲁迅的杂文《倒提》有买办意识。参看《花边文学。
  倒提》及其附录。
           寄《戏》周刊编者信〔1〕编辑先生:
  今天看《戏》周刊第十四期,《独白》〔2〕上“抱憾”于不得我的回信,但记得这信已于前天送出了,还是病中写的,自以为巴结得很,现在特地声明,算是讨好之意。
  在这周刊上,看了几个阿Q像〔3〕,我觉得都太特别,有点古里古怪。我的意见,以为阿Q该是三十岁左右,样子平平常常,有农民式的质朴,愚蠢,但也很沾了些游手之徒的狡猾。在上海,从洋车夫和小车夫里面,恐怕可以找出他的影子来的,不过没有流氓样,也不像瘪三样。只要在头上戴上一顶瓜皮小帽,就失去了阿Q,我记得我给他戴的是毡帽。
  这是一种黑色的,半圆形的东西,将那帽边翻起一寸多,戴在头上的;上海的乡下,恐怕也还有人戴。
  报上说要图画,我这里有十张,是陈铁耕君〔4〕刻的,今寄上,如不要,仍请寄回。
  他是广东人,所用的背景有许多大约是广东。第二,第三之二,第五,第七这四幅,比较刻的好;第三之一和本文不符;第九更远于事实,那时那里有摩托车给阿Q坐呢?该是大车,有些地方叫板车,是一种马拉的四轮的车,平时是载货物的。但绍兴也并没有这种车,我用的是那时的北京的情形,我在绍兴,其实并未见过这样的盛典。
  又,今天的《阿Q正传》上说:“小D大约是小董罢?”并不是的。他叫“小同”,大起来,和阿Q一样。
  专此布达,并请撰安。
  鲁迅上。十一月十八日。
 〔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三四年十一月二十五日《中华日报》副刊《戏》周刊第十
  五期。
  〔2〕《独白》《戏》周刊第十四期(一九三四年十一月十八日)刊载的编者的话
  。其中说:“这一期上我们很抱憾的是鲁迅先生对于阿Q剧本的意见并没有来,只得待诸下期了。”
  〔3〕 阿Q像 《戏》周刊在发表《阿Q正传》剧本时,从一九三四年九月起,同时刊载剧中人物的画像。“头上戴上一顶瓜皮小帽”
  的阿Q像,叶灵凤作,见该刊第十二期(十一月四日)。
  〔4〕 陈铁耕 木刻家。参看本卷第49页注〔9〕。
              中国文坛上的鬼魅〔1〕
                   一
  当国民党对于共产党从合作改为剿灭之后,有人说,国民党先前原不过利用他们的,北伐将成的时候,要施行剿灭是豫定的计划。但我以为这说的并不是真实。国民党中很有些有权力者,是愿意共产的,他们那时争先恐后的将自己的子女送到苏联去学习,便是一个证据,因为中国的父母,孩子是他们第一等宝贵的人,他们决不至于使他们去练习做剿灭的材料。不过权力者们好像有一种错误的思想,他们以为中国只管共产,但他们自己的权力却可以更大,财产和姨太太也更多;至少,也总不会比不共产还要坏。
  我们有一个传说。大约二千年之前,有一个刘先生,积了许多苦功,修成神仙,可以和他的夫人一同飞上天去了,然而他的太太不愿意。为什么呢?她舍不得住着的老房子,养着的鸡和狗。刘先生只好去恳求上帝,设法连老房子,鸡,狗,和他们俩全都弄到天上去,这才做成了神仙。〔2〕也就是大大的变化了,其实却等于并没有变化。假使共产主义国里可以毫不改动那些权力者的老样,或者还要阔,他们是一定赞成的。
  然而后来的情形证明了共产主义没有上帝那样的可以通融办理,于是才下了剿灭的决心。孩子自然是第一等宝贵的人,但自己究竟更宝贵。
  于是许多青年们,共产主义者及其嫌疑者,左倾者及其嫌疑者,以及这些嫌疑者的朋友们,就到处用自己的血来洗自己的错误,以及那些权力者们的错误。权力者们的先前的错误,是受了他们的欺骗的,所以必得用他们的血来洗干净。
  然而另有许多青年们,却还不知底细,在苏联学毕,骑着骆驼高高兴兴的由蒙古回来了。我记得有一个外国旅行者还曾经看得酸心,她说,他们竟不知道现在在祖国等候他们的,却已经是绞架。
  不错,是绞架。但绞架还不算坏,简简单单的只用绞索套住了颈子,这是属于优待的。
  而且也并非个个走上了绞架,他们之中的一些人,还有一条路,是使劲的拉住了那颈子套上了绞索的朋友的脚。这就是用事实来证明他内心的忏悔,能忏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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