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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见我的头发了吗-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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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我是李言,快,夏冰、夏冰出事了!”他语无论次地说道,语气颤抖,像是十分惊慌。我坐起身奇怪地问:“她怎么了?”
        “你马上赶到生物系来,我在门前等你。”
        我皱起眉头,一时之间还有些发懵,稀里糊涂地穿好衣服,匆匆离开宾馆。当我跑进校园里时,满天繁星,万籁惧寂,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已睡熟了,小路上只有我一个人在走,连脚步声听起来都十分刺耳。远远地看见生物系的楼灯却亮着,我快跑几步来到近前,却发现门前站着很多人,不禁一愣。李言迎上来,他的脸色铁青,嘴唇直抖,说;“欧阳,无论你看见什么,都要保持冷静,明白吗?”
     


      第一卷 你看见我的头发了吗 第三章 “你身后的人是谁啊”
    
        我望着他,不知为什么,一股寒意竟从头冷到脚,夏冰究竟出了什么可怕的事?来不及多想就同他走入楼内。长廊里站着几位讲师和教授,我都认识,他们的神情都很凝重,还在窃窃私语。我们来到三楼水房外,门边还站着几个人,我探头向里面一望,吓得倒吸一口冷气,猛然缩回身来。
        我看到了一幅无比悲惨的画面:夏冰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双眼圆睁,面部肌肉扭曲,张着大嘴,显然已经死掉了。看情景她死前仿佛经历过极其痛苦的挣扎,像与什么人激烈地搏斗过,更可怕的是她的头发不知去向,头部鲜血淋漓,连头皮也被剥下来了。我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夏冰不是在宿舍中吗,怎么会死在这里?一刹那我的脑海中闪过一道亮光:一定是在我们走之后,在来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夏冰发生了什么事,使她明道知有危险还要冒险来生物系,结果遭此不幸。
        “谁第一个发现的尸体?”
        “是更夫。”
        “他人呢?”
        李言眼角的肌肉直跳,把我拉到一间小屋外说:“你自己看吧。”
        我从门上的窗口向里望去,里面关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蹲在地上,目光呆滞,喃喃自语:“不要,不要,我不要!”观看半晌,我扭头不解地望着李言,问:“他怎么了?”李言叹口气:“不知道,他可能受到极大的惊吓,神经有些失常。”
        我吃力地咽了口唾液,心情异常沉闷,所有的疑团首先集中在一点上:夏冰深夜来生物系做什么?
        警方赶到后将现场封锁,我们也被带回警局接受调查,真是造化弄人,我觉得时光仿佛退回到几年前,情如当初,景如当初,不同的是一个失踪,另一个则是死于非命。那一天我们是在警局中度过的,直至傍晚才被放出来。我的思绪恍惚,感到十分被动,想了半天直奔学校而去。李言拉住我怔怔地问:“你不会是又要回生物系吧?”
        我点点头:“我有一个假设,我们去夏冰的宿舍时大约是十点钟,逗留了不足半小时,她可能十一点左右离开的宿舍,去了生物系,之后就被害了。如果我们也十一点时按她的路线进入生物系,或许会发现一些线索。”
        李言目瞪口呆,良久才苦笑道:“上大学时你的胆子没有这么大呀!”
        当夜我和李言在十一点钟整,趁着无边的月色,悄悄来到生物系的楼下。楼内漆黑,连更夫室中也没有灯光。我猜测昨晚夏冰来时让更夫给她开的门,她是生物系的讲师,更夫就放她进去了,命案发生时夏冰一定在拼命呼喊,更夫闻声而去,结果看到了极其可怕的场面,吓得神经失常。可是究竟什么事有如此恐怖,能把一个正常人吓成疯子?想到这里,我的额头上冒出冷汗,谁知道今天能不能再发生危险?
        “没有守卫,我们跳窗子进去。”
        “我现在是人民教师,还干这种学生时代的蠢事,真是疯了。”
        我不理睬李言的自言自语,溜到楼前,撬开窗子跳进去,李言跟在我身后,我们缓步走入寂静的大厅中。月色朦胧,照在那些动植物的标本上,它们像充满生机,让人望而怯步。我正要向前走,李言忽然低声说:“你听,什么声音?”我侧耳细听,楼板上传来一阵轻轻的沙沙声,但很快就消失了。我也不知这是什么声音,立即沿着楼梯直奔二楼,二楼的长廊两侧摆放着许多骷髅,白森森的使人毛骨悚然。我感到一阵紧张,四处望了望说:“李言,你往前面走,我从这边绕过去,我们在三楼汇合。”李言的声调有些颤抖:“你不是开玩笑吧,我觉得这个时候我们最好还是在一起,防止出事。”我淡淡地说:“三楼见。”转身向长廊的尽头走去。
        当我沿着寂静的长廊走到楼梯拐口时,猛地听见不远处的地方传来一声低低的呻吟,仿佛近在咫尺,我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四处寻找却不见有人。这个时候,我又发现过道处有一扇小小的木门,外观颇为破旧,一刹时我竟想到去寻找王珊的那个晚上,也曾看见过这扇门,并且走了进去。现在又看见它,一种危机感油然而生,我深深吸口气,推门走入其中。楼梯很窄,只容一个人通过,黑洞洞的不知通向哪里,我慢慢地走着,心跳剧烈,一直来到楼上,忽听一阵哗哗的流水声,清晰极了,虽然低沉却响彻着整座大楼。我走出楼梯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那间曾经见过的水房。
        走到水房前,借着月光一看,我心头一凉,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陈旧的墙壁和水泥池正是我当初见过的情景,这里不是被改建了吗,怎么又出现了?一阵脚步声从楼梯处传过来,我抬起头,手心里全是冷汗,只见一个黑影慢慢地出现在视线中,仔细一看,哦,原来是李言,我松了口气。李言向前走了两步忽然站住,眼睛睁得很大,充满恐惧之色,猛得倒退两步,全身抖作一团。我见状非常奇怪,心想可能是自己把他吓了一跳,忙解释说:“李言,别怕,我是欧阳,别怕。”李言惶恐地说:“我知道是你,可你、你身后的人是谁呀?”
  



      第一卷 你看见我的头发了吗 第四章 “妖怪,不是人,都不是人”
    

        漆黑的走廊里忽听他这样说,我的头皮一麻,身后有人?我慢慢转过头,吓得大叫一声跌倒了,手脚并用,倒退出几米。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深深低着头,站在水房旁边,离我不足两步远,她瘦瘦的,一动不动,像溶入了黑暗之中,只有一双眼睛闪闪发亮,直视着我。我慌慌张张地爬起来,没错,就是她,几年前在松树林里我就见过她,她的样子一辈子也忘不了。“你是谁?”我听见自己大喊起来。女人沉默片刻,用一种沙哑的声音说:“你看见我的头发了吗?”
        我潜意识里闪过一道亮光,吸口气说:“看见了又怎么样?”
        她缓缓地举起一只手向我招了招,说:“来吧,我带你走。”
        她无声无息地走进水房,我大叫道:“站住!”就要冲进去,李言扑过来抱住我,我们一起摔倒在地,“你疯了,别跟她去。”李言喊道。我猛得推开他,跳起来冲进水房,可是那个女人已不知去向,水房的环境也变得跟刚才完全不一样了,墙壁和水池也不在原来的位置上,像是我走错了地方。我惊呆了,脑子嗡嗡作响,胸中憋闷,难以呼吸,怎么回事啊!
        “见鬼了,活见鬼了。”李言脸色惨白,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欧阳,我们快离开这里。”
        我呆怔半响,暴怒地朝墙壁猛踢几脚,狂喝道:“不管你是人是鬼,迟早有一天我要抓住你!”然后转身便走。我完全被恐惧和气愤冲昏了头脑,大步如飞,下楼之后从窗子跳出去,一扭头却发现李言没有跟出来。我的心一寒,他不是一直在我身后吗,怎么不见了?我慌忙又跳回楼内,轻声呼唤:“李言,你在哪里?”无人应声,长廊里死一般的寂静,我沿着来时的路寻找,毫无发现。焦急困扰着我混乱的思绪,直至找到三楼的电脑室外,忽听里面传出“嗒嗒”的轻微敲击声。门敞开一条缝,透露出朦胧的光线,我一看, 
      李言背对着我正在打电脑。我的心中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推门而入,问道:“李言,你在干什么?”
        李言不理我,仍慢慢打着电脑,我走过去一拍他肩膀:“你怎么了?”
        他抬起头,脸上竟然泛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死灰色,神情似笑非笑。“你说话呀?”我不解地问,谁知他重重一拳打在我的胸口上,猝不及防,我被打倒在地,只见他直冲出门,脚步声震荡着整栋大楼。我爬起便追。他狂奔到水房前冲了进去,紧接着就听见他惨叫连天,我刚刚跑到门旁,他竟又一头撞出来,结结实实地撞在我胸前,我仰天跌倒,摔得眼冒金星。良久,眩晕才逐渐减弱,我看见李言抱着头部,呻吟不止,再看水房中却是空无一人。我扶住李言的肩膀喊道:“你究竟怎么了?说话呀!说话呀!”
        “妖怪!妖怪!不是人!都不是人!”李言歇斯底里地拼命嚎叫,双手挥舞,神经处于崩溃的边缘。我“啪啪”打了他两个巴掌,吼道:“你冷静些,冷静些!”李言捂着脸,怔怔地盯着我,忽然跳起身,像一只受伤的狼,边惨叫边东倒西歪的逃跑 
      ,转眼就消失在漆黑的长廊里。我刚要追赶,蓦地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模糊的声音:“你看到我的头发了吗?”我猛地扭过头,睁大双眼,在水房边站着一个阴森森的黑影,正是那个神秘的女人,一股危机感伴着无尽的寒意贯彻全身,我意识到情况不妙。她慢慢向我走过来,沙哑地说:“你看见我的头发了吗?”我发现她手中有一样闪光的东西,恐惧得直向后退。当退到一扇敞开的窗子后时,凉风一袭,拂起她的长发,借着清冷的月光,我竟 
      看见她满面是血,牙齿龇露,不禁骇得跌倒在地。她扑上来抓住我的头发,像是扬起手,我大叫一声,拼命挣扎开,夺路而逃。
        跑到长廊拐角处,我再次跌倒,恍惚瞥见那个女人似乎变成两个长长的影子,在旋转舞蹈。后来我报了警,再后来警方在校门外找到了李言,他被一辆出租车撞成重伤,昏迷不醒。可能是他只顾逃跑,慌不择路,才被撞伤的。因为我私入公宅,又给扣留了二十四个小时,警方在楼里没有发现那间水房和任何蛛丝马迹,我险些成为怀疑的对象,多亏学校念在情面上,保释了我。老校长单独找我谈了一次话,他说:“你没毕业时就给学校添麻烦,毕业后还是给学校添麻烦,我请你以后不要再回来了。”我于是闷闷不乐地离开了母校,依然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本以为生物系的遭遇至此就结束了,谁知回上海后不久,我接到中文系一位叫郑志健的讲师的一封信,他写道“李言老师的情况不容乐观,至今仍旧昏迷不醒,而关于生物系的一系列问题,据我所知,那个被剥掉脸皮的女孩子的凶杀案,纯属夸张,当时她只是被毁了容,学生传来传去演变成了校园鬼故事。但奇怪的是,她的家人在悲剧发生后,显得很平静,一点也没有找学校的责任。她的姐姐只是很凄凉地说什么‘不听话,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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