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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殡仪馆之奇闻怪事-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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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惨不忍睹!一辆摩托车不知怎的居然迎头撞上了我们停在路边的车,我们那破车的挡风玻璃被撞得粉碎,车头凹进去了一大片,那摩托车更惨,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基本散了架,乱七八糟的零件散落一地。我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惨状,一时间手足无措。 
  “哎,骑摩托的人呢?”猴子左顾右盼,这时我们才发现,那肇事的摩托车司机居然不见了踪影,找了好一阵才发现,他居然被抛到了马路对面的斜坡下面,因为没带头盔,他的脑袋几乎被撞成一滩碎泥,面目无从辨认。 
  这时几辆过路车见到这里发生了车祸,纷纷停下来看热闹,有热心的司机拿出手机来打电话求救。很快交警赶到,向我们询问了下当时的情况。清理完现场,一位瘦瘦高高的交警指着我们的破车问大嘴:“还能开吗,跟着开回大队行不行?”大嘴说我看看,拉开车门才探进半个身子,突然大叫起来:“这里面还有一个!”大家赶紧跑过去一瞧,车内阻隔前后车厢的挡板被撞倒,一个女人一动不动地趴在后车厢内,看上去已无生命迹象。原来那摩托车司机还带了一个人,司机被抛了出去,而坐在后头的那个女人居然飞进了我们车内,也真是奇事一件。 

  “糟糕,那碗土!”大嘴忽然想起放在后车厢的瓷碗,等交警把那女人从车里拖出,我们才发现那瓷碗已经被压碎,泥土散落得到处都是,那支插在土中香杆却不见踪影。 
  大嘴傻了,呆呆地看着狼籍一片的车厢,嘴里不停地念叨:“完了完了……” 
  交警以为大嘴心疼这辆破车,拍拍他的肩膀说:“你这车也该报废了。” 
  “怎么是她!”猴子一声惊叫把我们的视线带到了那女人身上,当我和大嘴看清那女人的五官时,也忍不住惊呼起来:“是她!” 
  没错,就是她!这女人竟然就是我们昨天在刘桃根家见过的,他那和人私奔的妻子!。我傻了,大嘴傻了,猴子更是傻了,我们三人被眼前的景象惊骇得一塌糊涂。这是天大的巧合吗?昨天才见过的一个大活人,今天居然就死在了我们的车上,而在她被拖出车厢前,在她身下压着的,就是她丈夫坟头上的那碗土,那根原本插在土里的竹制香杆,如今正深深地插入了她的心口,只露出极短的一截,浸染在仍在微微渗出的血沫中。更令人惊异的是,在如此强烈的撞击下,她的面部居然没有受到丝毫创伤,她额头上有一道伤口,那是昨天在她婆家留下的。 

  呆若木鸡的大嘴喃喃道:“这绝对不是碰巧。” 
  旁边的交警奇怪于我们的表现,不解地问:“你们认识她?” 
  我点点头,马上又摇摇头,“不认识,但见过。” 
  做完笔录,从交警队出来,大嘴看着我和猴子,问:“你们说,我们还要把那些土放回去吗?” 
  我摇摇头,叹息道:“我想没必要了,他已经做了他想做的事。”猴子点点头,表示同意。 

  大嘴按张阿八的电话指示,就地了处理了那辆破车,我们在当地住了一晚上,在第二天下午,坐班车回到了镇上。 

 才到小镇,我们就马不停蹄地赶去殡仪馆。虽然从表面看,问题应该彻底解决了,但我们毕竟差最后一个步骤没有完成,若不亲自试验下,我们那颗空悬许久的心,还是七上又八下。 
  来到殡仪馆,张阿八已恭候良久,一见大嘴,就劈头质问:“我说小武,你说你办得都是些什么事,啊?这新车的问题还没解决,那旧车你又给我搞报销了,你说说,现在怎么办,怎么办?!”张阿八气得脸红脖子粗,两撮不安分的头发在头顶两端昂然耸立,让我一下就联想到了美国影片——愤怒的公牛。 
  大嘴摆着手说你别急,事情应该已经解决了,现在就证明给你看。大嘴边说边摸着钥匙往停尸房走,公牛气哄哄地跟在后面,喘着粗气说:“我看你怎么证明。” 

  大嘴打开停尸房,拉开冰柜,招呼上闻讯而来的王师傅,两个人合力抬出那具已存放半年的无名死尸,我和猴子见状赶紧把车后盖打开。当大嘴和王师傅抬着尸体一步一步地迈向车厢时,我紧张得手心冒汗,一旁的猴子则干脆咬住了自己的食指。 
  “呜!哟!”尸体被成功抬进了后车厢,我和猴子顿时欢呼起来,在空中对击了几下手掌,像读书时进球后庆祝。大嘴更是得意,挥舞着双手在原地转了一圈,仿佛他不是把尸体抬进了车厢,而是把足球灌进了对方大门。 
  欢呼完的大嘴走到公牛面前,示威般地翘起大拇指,问:“怎么样?!” 
  公牛已没了先前的嚣张气焰,瞪大着牛眼,问大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好了,你是怎么做的?” 
  大嘴故作神秘状,勾勾指头把公牛的脑袋引到嘴边,轻轻地说:“天机不可泄露。” 
  “呀,你这个大嘴!”公牛急得小武都不喊了,大嘴懒得理他,和王师傅把尸体搬回冰柜,然后招呼着我们去办公室喝茶。 
  张阿八疑惑不解,从公牛变成了呆驴,绕着车子转了几圈,这摸摸,那瞧瞧,没瞅出什么名堂,便傻愣愣地对着车屁股发呆。 
  因业务需要,大嘴斥血本买了部手机,那时手机在我们镇还算奢侈品,大嘴揣着手机,常在我和猴子面前显摆。我们看他不管,说他这破手机是夺命催魂机,响十次有九次是因为死了人,剩下一次,则是别人打错。大嘴不以为忤,乐颠颠地嘲笑我们是酸葡萄心理。 
  这天晚上大嘴在我房间玩,走后把手机落在我床上,我拿起手机,捣腾了一阵,觉得没意思,丢在了桌上。明天大嘴发现手机没了,自然会来找。洗漱完,我正打算睡觉,手机铃声响了,我看也没看,拿起手机就接了。 

  “喂?” 
  手机那头一片寂静。 
  “喂?” 
  还是没有声音。 
  见鬼了?我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屏幕显示通话中,我又放回耳边:“喂!” 
  那边终于有了动静,是个女人,“快来接我!”她冷冰冰地说完这四个字,就立刻挂掉了电话。 

  “什么?喂!喂!”我放下手机,一头雾水,愣了会,我去看通话记录,找来找去,却怎样也找不到那个电话号码了。听声音,那女人很年轻,难道是大嘴有了女朋友?想想又不对,这大嘴有了女朋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们三个从小一块长大,大嘴哪年哪月哪天给哪位姑娘写了封什么样的情书我们都一清二楚,怎么这突然蹦出个女朋友我们会毫不知情?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看看时间,已经是夜里11点多了,这个时间叫大嘴去接她,还那么言简意赅冷若冰霜,除了女朋友,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人可以对大嘴这样说话。想了半天实在想不明白,索性拉倒,明天问问大嘴应该就知道了。 

  第二天大早,我被手机铃吵醒,拿过来一听,是大嘴,“喂,凡子,我手机丢你那了啊?” 
  “嗯。” 
  “哎,吓我一跳,今天早上一摸口袋才发现手机没了,还以为掉了,在你那就好,我今天有业务,走不开,你有时间来我单位一趟哇。” 
  “行。” 
  起床后,我提着早饭去单位转了一圈,把几个包子吃完后就晃了出来。来到殡仪馆,发现里面热闹非凡——两个女人在院子里大打出手。女人打架我不是没见过,可打得这么具有献身精神的,我还是头回看见。我奇怪,这殡仪馆怎么成了角斗场?看场面,她们间的生死搏击已经有几个回合了,但双方的战斗意志依然顽强,体力仍然充沛,任凭身旁的人怎么劝拉,总能见缝插针地给予对方凶狠的一击。 

  “哎,凡子!”我正看得出神,大嘴招呼着走了过来。 
  “这怎么回事?”我问大嘴。 
  大嘴递给我一支烟,说:“哎,今天来个老太婆,这两个女的,是她女儿,在为分遗产吵。” 
  “那她们家老头呢?” 
  “早死了,喔唷,那脚够狠。”大嘴还看得蛮带劲。 
  “哦,那怎么搞?你们也不去劝劝?”我觉得我看热闹是正常的,大嘴也看得这么津津有味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劝鸟,你没看到,她们老公都拉不住,我们跑去凑什么热闹,等她们打够了,自然会自己停下来,要是打死了,更方便,兄弟的车正候着呢。” 
  这小子嘴够毒的,不过话说回来,那两个女人在亲生母亲的灵堂上,为遗产大打出手,弄得个鸡飞狗跳,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嘴损她们两句,也不过分。 
  “喏,你的手机。”我掏出手机,把它递给大嘴,大嘴接过,把手机塞进了口袋。 
  “哦,对了。”我想起昨晚上那个奇怪的电话,正要告诉大嘴,那边的老猪就喊上大嘴了,大嘴边答应老猪边和我说:“啊,什么?等等,我过去会。”说着就跑了。我等了会,不见他过来,眼前又一片乱七八糟,索性走了。 
  到了晚上,我和猴子正打着桌球,大嘴兴冲冲地跑来了,才靠近我们就神秘兮兮:“又他妈出怪事了。” 
  我和猴子吓了一跳,问:“不会又抬不上车吧?” 
  大嘴摆摆手,说:“不是。” 
  “哦。”我和猴子放了心,继续打球。 
  大嘴又说:“这事也够邪乎,你们想不想知道?”这小子还想卖关子,我和猴子不理他,自顾自地打球。 
  “哎,你们就不好奇啊?”大嘴憋不住了,我暗笑。 
  猴子瞟了他一眼,说:“你们那破地方出的怪事又不是一件两件,我们都见怪不怪了,你爱讲不讲。” 
  大嘴讨了个没趣,嘴上还硬:“操,那我还不讲了,憋死你们!”憋死谁还不一定,我和猴子在心里笑翻了。 
  其实这事我们在晚饭时就听说了。在我离开殡仪馆时,那两个女人激战正酣,大家怎么劝也不成,眼看着事情越来越难收场,只听一声巨响,晴空之下,一个炸雷猛地劈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劈在那两个女人身上,两人当时就被劈翻在地,昏死过去。奇怪的是,一旁劝架的人,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甚至连电麻的感觉都没有。就在大伙手忙脚乱的时候,她们居然自己醒转了过来,一醒来就哇哇大哭,边哭边叫:“哎哟,妈呀,妈,你别打我了,痛啊……”开始大家以为这两人被雷劈傻了,赶紧把她俩送去医院,检查的结果让大家都吃了一惊:这旱雷劈头一下,可两人居然毫发无伤,只是受了点惊吓。 

  那两个女人清醒后,告诉家人,在被雷劈晕后,看见她们的母亲手里拿着根竹条过来,照着两人劈头盖脸地打,一点都不手软。 
  后来有人说,这是那死去的妈在教训这两个不孝女,也幸亏这老太还是爱女的,仅仅是教训一下,若换个心狠的,她俩这样没规矩地闹,就算不把她俩劈死,也得把她们弄得住上十天半个月的院。 
  也就这么个事,大嘴还弄得神叨叨的,我和猴子也不点破,把他晾在一边,大嘴憋了半天实在憋不住了,说:“算了算了,我也不吊你们胃口了,告诉你们吧,凡子,在你走以后,突然……” 
  “突然一个晴空霹雳,然后那俩女的就被劈晕了,又然后……”我噼里啪啦地把当时的情况说完,大嘴傻了眼,说:“原来你没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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