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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寡头1991-第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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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明白了哥,”守成点头说道。

“哎,你们等等我!”就在郭守云交代完了最后一番话,打算弯腰钻进车里的时候,手里提着呢料大衣的霍尔尼科娃,风风火火的从别墅里跑出来,她脚上那双高筒马靴将水磨地板踏的“哒哒”作响,还一边跑一边嚷嚷。

“真是的,还有半个小时呢,你们这么着急干什么啊?”三步并作两步的窜到车边,霍尔尼科娃紧跟在郭守云的身后钻进车里,这小嘴里还不忘可劲的抱怨,“你看看,我连头发都没来的及疏拢,哎呀,也不知道飞机上有没有梳妆具,我可不想像个疯婆子一样的去美国。”

“开车,”郭守云没理会满腹牢骚的女人,他朝车外的守成摆了摆手,而后对前面的司机说道。

车子很快发动起来,在别墅前的绕车道上转了一圈,径直朝庄园外面开去。

“守云啊,你这次将守成一个人放在莫斯科,是不是有些……”在车子驶出庄园大门的时候,坐在前座上的里尔克扭过头来,看了郭守云一眼,问道,“你也知道的,霍多尔科夫斯基他们这些人可都不是什么善茬,让守成合着些打交道,那还不被他们当猴子耍?”

“我现在就担心霍多尔科夫斯基他们不肯耍弄守成啊,”郭守云依靠在车座里,目光凝视着窗外,叹口气说道,“一个人要想成熟起来,那就要学东西,而学东西则是要交学费的,守成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虽然说进步很多,但是却要远远落后与我的需求。我想要的是一个能思考,有能力的决策者,而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执行者。守成现在还达不到我的要求,所以我必须给他机会去锻炼。”

“嗯,这倒是也在理,”里尔克点点头,赞同道。

“在什么理啊,”霍尔尼科娃挺着身子,借着前面的后视镜疏拢自己的长发,同时还不屑一顾地说道,“一个国家也好,一个企业集团也罢,那就像是一个人,人嘛,就只能有一副可以思考的大脑,它独自指挥两条胳膊两条腿,只有这样,一个人的动作才能协调。如果这人要是长了两个大脑,甚至是每条胳膊每条腿都有了独自思考的能力,那这个人还能活得下去吗?”

霍尔尼科娃这一番漫不经心的话,令郭守云和里尔克不约而同的身子一震:是啊,一个人有了两个能够独立思考的大脑,那还能活得下去吗?女人这个比方打的很恰当,很到位,它令郭氏集团的两位高层从心底里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第二六九章 真正的布尔什维克

随着一声裂空而过的轰鸣,郭守云所乘坐的图式客机从莫斯科国际机场的十六号跑道上腾空而起,径直向西方的天际处飞去。此时从苏联境内直达美国的航道还没有开通,因此异地转机变成了必经的一道手续,而郭守云他们的这次的转机地,则是选择的希腊雅典。

而就在图式客机逶迤西去之后的第五个小时,又一个黑夜降临到了列宁格勒的上空,在傍依着大涅瓦河的一栋别墅里,眉头紧锁的维克托,正依靠在挂了厚重窗幕的落地窗前思索着什么。他那双目光凌厉的眼睛,紧紧盯着窗外平静流淌的大涅瓦河,河面上,一艘灯火通明的渔船,正在缓缓地驶出港口。

在维克托身后的客厅中央,看上去苍老许多的索布恰克正坐在沙发上,同钻在他怀里的一个金发小女孩玩着国际象棋,而弗拉基米尔则很有耐心地站在一旁,时不时的替小女孩支招。

“不!我不要走这一步,我改变主意了,”棋盘上,弗拉基米尔支出了一招臭棋,小女孩那枚白色的“车”被对手横插过来的“大象”踹出了棋局。金发碧眼的小女孩显然不知道什么叫“出棋不悔”,她伸着小手,将自己的“大车”攥在怀里,噘着小嘴,蛮不讲理地说道。

“呵呵,我的宝贝儿,”索布恰克弯下腰,用下巴在小女孩的额头上摩挲着,笑道,“走出去的棋是不能反悔的,这才是规则,你应该学会遵守规则。”

“不,我偏不!”小女孩使劲摇晃着肩膀,嚷嚷道,“这是弗拉基米尔叔叔落得棋,是他的决定,不是我,所以我可以重新做出选择。”

“可是刚才你不是也默许了吗?那就表示你也做出了选择,”索布恰克笑的皱纹都攒成一团,他将小女孩揽进怀里,抱着她放到自己的膝盖上坐好,这才说道。

“可是,可是……”小女孩歪着头想了想,似乎还想争辩什么。

“没关系,克塞尼亚,咱们只不过是丢了一枚棋子而已,”弗拉基米尔伸手在小女孩的头上亲昵地拍了拍,笑道,“这一盘棋未必就会输掉,只要咱们的王还在,那就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真的吗?”小孩子的心性就是如此,很容易哄骗。小女孩听弗拉基米尔这么说,顿时来了精神,她问道。

“当然是真的,”维克托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缓缓转过身,插口说道,“不到最后,一盘棋谁也不能轻易论断输赢,只要王还在,那这棋就可以继续下下去,而且是必须继续下去。”

索布恰克闻言抬起头来,他看了正朝这边走来的老友一眼,淡然道:“怎么,是不是想清楚什么了?”

“想清楚?”维克托来到客厅中央的沙发前,先是对朝弗拉基米尔打了个手势,示意他送小女孩出去,而后才说道,“现在还有什么可想的?所有的一切都很清楚了。咱们现在首要的任务,并不是把所有一切都考虑清楚,而是要想出应对目前局势的第一步计划。就像你说的,走出去的棋是不能反悔的,我们也必须遵照这个规则。根纳季这次离开,是绝对不会再回来了,他这个人我太了解了,他说出去的话,就是放出去的箭,你要让他把箭收回来,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将怀里不太高兴的小女孩哄到弗拉基米尔的怀里,看着两人走出房门,索布恰克叹口气说道:“说起来,这件事情上未尝没有咱们的责任,咱们完全忽视了根纳季的想法,而这便是咱们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最根本原因。”

“不,你说错了,安纳托利,”维克托摇摇头,淡然道,“与根纳季的分道扬镳,早就在我的预料之中,我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罢了。”

“哦?”索布恰克微微一愣,一脸不解地看着对面的老狐狸。

“咱们的思维方式与根纳季的思维方式不同,”转到沙发前坐下,维克托扫了一眼桌上的棋盘。他伸手拿起一枚白色的棋子,将它放在手心里掂了掂,说道,“咱们考虑的,或者说咱们所为之奋斗的,是这一盘棋,而根纳季所为之奋斗的,则是……它。”

维克托说着,将手中的棋子四平八稳地放在了桌面上,而这枚棋子赫然就是一个“王”。

话说到这份上,对于索布恰克来说,就已经很清楚了。

棋局上,先失一“车”的白棋已经败像毕露了,更何况,现在它的“王”都已经被维克托以非正规的手段拿掉了,那么剩下来的,就只是一些可以冲锋陷阵的“小卒”、“小马”了。

这些东西放在棋盘上,只是一些没有任何生气的棋子,但是如果对应到现实中,那就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物。曾经的也是久加诺夫所捍卫的布尔什维克党,就是那个逝去的白色王棋,而包括维克托他们在内的这些人,则是曾经在白色王棋指挥下的“卒马车象”。至于说处在对立面上的那些黑棋,自然便是以如今白宫为主导的一批人物了。

维克托的意思是,久加诺夫目前还没有从这盘棋局中跳出来,他仍在为那已经出局的“白色王棋”而奋斗,心甘情愿的去做那份可悲可叹,却又实际无用的徒劳挽救。棋子走出去是不能反悔的,这是规则,很残酷、很无情的规则,久加诺夫聚拢双手,企图挽回那已经逝去的历史寸光,其最终的结果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

索布恰克还知道,身边老友这是在迂回的劝解自己,他看出了自己这几天情绪上的不稳定,可是这样的劝解究竟有没有用,自己心里很清楚——从大局着眼,以整个国家的利益为重,这句话说出来很简单,但是要真正去身体力行,那实在是太难了。

说白了,谁心里没个念想啊?尤其是对于一个光阴磋磨、大半身埋进黄土中的老人来说,对他自己所效忠了几乎一生的一个政党,若是没有感情的话,那就真的是骗人了。

“哎,”想到愤然离开列宁格勒的久加诺夫,想到他在割裂前夜痛心疾首的那番话,索布恰克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老实说,这几天里,他真有一种打算永远退出政坛的冲动,这个圈子太折磨人了。它能让一个人前一刻还处在风景秀丽的伏尔加河边,而下一刻就将你扔到了冰寒刺骨的西伯利亚荒原,而这前后转变中的巨大心里反差,足以令一个心肠火热的人顷刻间变得心灰意冷。

“我今天接到了消息,”维克托解开胸前衣襟上的口子,同时随口说道,“根纳季现在正在秘密召集力量,准备研讨重组政治力量的问题,而且准备向年后各州州、市长,议员的选举发起冲击,他还宣称,要就布尔什维克党的合法性问题,向白宫发起责难。今天下午,他约见了哈斯布拉托夫、鲁茨科伊以及雷日科夫几个人,因为他们进行的是密探,我的人得不到他们协议的具体内容,但是可以断定一点,那就是他打算联合这些人大搞动作了。”

“这是必然的,”索布恰克朝维克托敞开的前襟内看了一眼,那里有一丝淡淡的金光闪烁而出。他知道,自己这位老友虽然是布尔什维克党倒台的真正幕后推手,但是他对这个党还是很有感情的,直到今日,他内衬的胸前,还一直悬挂着布尔什维克党的党徽,即便是睡觉,他也舍不得将这枚金红色的徽章取下来。

“我早就料想到了,根纳季要想在短期内就将人手聚拢起来,而且还要躲过白宫方面的打击,那就必须要联合哈斯布拉托夫他们的影响力,这是趋势,也是必然。”索布恰克说道。

“但他这却是在玩火,”维克托摇头说道,“如果是一个明智的人,绝对不会选择那么做的。白宫现在的权力已经捉襟见肘了,一场扩大会议让他们与克里姆林宫两败俱伤,霍多尔科夫斯基他们一伙人趁机解脱了桎梏,一跃成为了最强悍的一股力量。如果真是为了这个国家着想,根纳季就应该像咱们一样,在这个时候保持沉默,甚至是在暗中给白宫一丝助力,让他们得到一个喘息的机会,因为相对白宫来说,这些人更加危险。根纳季选在这个时候去联合哈斯布拉托夫一干人,那只能更加分散白宫的注意力,从而让他们对那些危险人物更加依赖,这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让这个国家的乱局火上浇油。”

当然,这个道理索布恰克也知道,而这一段时间,列宁格勒这边之所以一片平静,就是为了给白宫一个喘息的机会,让他们能够腾出手来去收拾几位巨头,但是现在看来,这个目的是实现不了了,久加诺夫的分裂行径,一下子打乱了全盘的计划。

“你有什么想法?”沉默良久,索布恰克低声问道。

“没办法,”维克托耸耸肩,皱眉说道,“如今我们只能看,只能等了。我看小狐狸似乎对弗拉基米尔很看好,对他的支持力度也很大,在这一点上,我一直都很疑惑,想不通小狐狸有什么具体的打算。等等看吧,等他从美国回来,我亲自去找他聊一聊,探听一下他的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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