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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浮萍随逝水 作者:胡可青(起点vip2014-05-26完结)-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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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两天就回!”周昱昭侧身回头,丢下这句话,便快速闪出了门。

    李眠儿坐回床上,心里七上八下,一夜睡得也不安稳。

    第二日上午,一个男仆来敲门,臂弯处搭了几件不同颜色的狐皮大衣,红莲捂着嘴,惊讶地一把将几件大衣抱进怀中,关了门后,就服侍李眠儿一件一件试穿,大小竟都还蛮合身。

    下午时候,李眠儿实在闷得慌,又不能出门,可只呆在屋里,她又止不住会胡思乱想,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穿了大衣戴上面罩到走廊里活动活动。

    不得不说,周昱昭给自己安排的这个房间位置是极好的,正处在走道的壁角处,房门前左右还各立了根两人合抱粗的石柱。

    此时,李眠儿便裹紧大衣倚在门前,身前的两根柱子很好地隐住了她的身形,然城楼廊内外以及楼下的情形她却可以一览无余。

    查此,李眠儿不禁会心一笑,周昱昭从来都是那么谨密的一个人,想想他才比自己大了三岁而已,虽然觉得自己的心智远大于实际年龄,可在他面前,自己总是一下子就被打回原形,变回一个黄毛丫头,始终逃不开他那巨大充满神秘魔力的魔爪。

    此时,城楼内十分安静,除了楼下列了一排卫兵,楼上三面走道里空无一人,不知各间屋内是否有人活动。

    然这样空荡楼道正是李眠儿所希望的,她伸长脖子,把城楼的建造布局仔细来回观察,摸清了大概后,又想到今日一大早,周昱昭带兵往益州去了,便抬起下巴,朝估摸着是益州所在的方向远眺,眺着眺着,就轻轻颦起眉来。

    一阵轻微的动静将李眠儿从思绪中拉回现实,听闻声响,她一动不动,屏住呼吸,悄悄移动视线,找寻声响发源地。

    起初,她第一反应就是猜想着,会不会是几日不见面的金川过来看她了,可是仔细听,又明明是人的脚步声,虽然极轻极轻,但她还是听着了。

    不知是自己的耳力过人,还是那人没有刻意隐藏脚步,抑或是自己实在太多心,也许人家只是正常经往而已。

    李眠儿好奇地再伸了伸脖颈,瞅见东侧楼道里飞快地闪跃着一个人影,那人动作很快,全身黑色劲装,大冬天里也不觉得冷么?

    李眠儿自语问道,她的视线一直跟着那人影到达阶梯口,就在他拐进弯道内时,她不意间瞥见那人怀中露出的一角金黄布缎,被黑衣衬得颇为扎眼。

    想着可能是武王的人,李眠儿便收回目光,觑向最先听到产生动静的位置,正对着她右侧石柱的房间,才发现那里并不是武王房间所在的方位。

    那人不知是做什么的,动作那么矫捷,一看也是练过家子的!

    只淡淡地这么一作想,李眠儿重新盯着远方净蓝的天空,思绪再次飞远,这回却是往相反方向飞,飞到京都去了。

    两天一夜的时间,王锡兰大抵该到京都了吧,这会儿说不定已经躺在太傅府里的温床上。

    哎,疏影见他那副光景后,反应倒是如何?

 第二百一十四回 霜露殷勤东风短(八)

    李眠儿自从京都一别后,再没有和王锡兰当面交谈过,好容易到此龙州城,原以为能探听得疏影的消息,不想王锡兰又重伤昏迷。

    是以,她无从知晓,她离开的这近半年里,疏影至今只不过是王锡兰的一个小丫环,且还是个不受宠、见不得光的小丫环。

    所以即使这一天王锡兰被运回太傅府里,她的疏影也没法见着他,因为有堂堂正室紫熙公主杵在那儿,哪里能轮得到九畹轩里的疏影贴上前去。

    在王锡兰未入府前,武王妃王钰、太傅大人王溥、秦夫人、王锡兰生母佟氏、紫熙公主便事先获悉王锡兰受重伤,预回府治养,众人着急归着急,心焦归心焦,却是一应物事准备得停停当当。

    当马车驶进太傅府时,众人纷拥上前探看王锡兰的伤势,见他仍然双眼紧闭,面无血色,个个心头一沉,止不住抹泪。

    之前佟氏和紫熙就王锡兰呆哪个院子治养曾生出分歧,不过最后还是在紫熙的极力争取下,定在了絮园。

    当紫熙看到王锡兰原本那般生龙活虎的人,突然变成这副不醒人事的光景,直心痛如绞,不住地催车马快驾车驶往絮园去。

    从太医院请来的两位太医已经就位,待王锡兰一搬到床上,就开始诊断,说法无非同之间的钱大夫大差不离,驸马身体亏虚得厉害,仅能维持微弱的气息,没有多余的力气醒神,需要好一段时日疗养才能康好。

    众人确认王锡兰没有性命之忧后,皆暗下松一口气,默默念声阿弥陀佛。

    太医走后,紫熙并没有听从佟氏的话,把九畹轩的四个丫头调来絮园服伺。却只是动用自己园子里的人手。

    枝儿几个只能干着急,一个两个跑到絮园去打听消息或是求见,尽被絮园的下人阻拦打发回来。

    “枝儿姐姐,出什么事了么?”过了个把月无人为难的清静日子的疏影一早就发现枝儿几人神情忧忧,举止匆匆,私下里估摸着府上可能发生什么事了。

    枝儿瞄了眼走近来的疏影,又瞅了瞅汀儿三人,抿抿唇,额眉皱成几道褶,心头焦躁无比。

    见此。疏影微微偏头,想看清枝儿脸上的神情,瞧她正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噘噘嘴,复又问道:“府里可是出什么事了?”

    枝儿纵是烦躁,到底还是依着主子的吩咐,要善待疏影,遂而沉沉应了声“嗯”。

    疏影眉尖蹙起。枝儿姐妹四个整天就待在九畹轩里,似乎府里的事情她们都不会管,也不去关心,到底发生什么事令她们几个竟皆这般心情闷郁的样子?

    “是什么事儿,叫姐姐们这样忧心忡忡的?”疏影仍就不紧不慢地问着,她只是随口问问。弄清楚枝儿几个不开心的原因,其实太傅府里发生的事她还真是操心不来,也没那个心情去理会。

    见疏影虽口上问着。可面上的神情整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枝儿小心忍住没有发作出来,一旁的汀儿却是看不过眼,侧身拿眼睛一瞪,纤指一伸。对着疏影提声就斥道:“你是不是还当自己是个外人?这太傅府跟你没瓜葛是不是?”

    没料到汀儿会突然发难,疏影被她斥得脚下一滞。面上一愣。

    汀儿不管她打愣不打愣,本来今儿她就窝火,一早跑到絮园去,不但没瞧着主子一眼,倒被芷荃好一通冷嘲热讽,此时又见疏影没心没肺的样子,委实憋不住胸口的那腔火:“亏主子对你那样好,如今主子受了重伤,昏迷在床,阖府上下都一片阴霾,你倒好,竟比平日来得更要惬意自在!你的良心……”

    “汀儿,够了!”枝儿脆声打断汀儿的话,“你跟她一番计较什么?”

    “枝儿姐,我就是替主子不值!”汀儿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话说重了,声音不由走低。

    “主子值不值,那是主子的事,轮到你来掺合么?”枝儿亦调低了音量。

    “汀儿,你先消消气,当务之急,我看我们还得想个法子去絮园探看一下,主子究竟伤势如何,这都几天下来了,怎么还昏迷着?”春儿上前,来到枝儿和汀儿的中间,插话道。

    “春儿说得对,不亲眼看一下,我这心总放不下!”枝儿点点头,接着道,“我和汀儿俩人都跑了不下四、五趟,絮园就铁了心不让咱俩进园!平日里,公主不理会咱们几个,任咱们在九畹轩里折腾,然这会儿……”

    “她的真实想法表现出来了……”春儿抢一句补充。

    “她是真不喜欢咱们几个!”春儿话没说完,云儿又补了一句。

    “可不管絮园给不给咱们进园,咱们都得想法进园一趟!”枝儿决定,“明的不成,咱们就来暗的!”

    四个美婢也不管疏影还杵在旁边,便旁若无人地合计起来。

    疏影眼眼瞅着几人头对头地商量如何暗访絮园的计划,然心里却乱糟糟。

    汀儿怪她不关心太傅里的事,这倒是事实,自入府以来,她的心从来就没有踏实过,总想着有朝一日能离开九畹轩,离开太傅府,如果可以去找小姐,那最好不过,再不济若可以重回太师府也行。

    但汀儿说她这些日子过得惬意自在,却真是冤枉了她。

    打从听说大梁要与北寒开战,她心里就没舒坦过,大梁同北寒打起来,那已经嫁去北寒的小姐该怎么办?她该如何自处?北寒的人又会如何待她?

    当王锡兰知会她要随皇上北征后,疏影心存的那份小幻想彻底破灭,才刚合亲完的两国正式开战了,想到她家小姐面临的各种可能的命运,疏影真是担忧不已。

    无奈之下,她在王锡兰临走的前一日晚上,腆着脸求他能不能到了北寒后,偷偷前去把小姐救出来,然后偷偷带回大梁。

    听了她的话,不知为何,王锡兰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一句没吭,只恨恨地甩甩手,踏出了书房,第二日一早就随军出发了。

    如此一来,她更加忧心被大梁和北寒夹在当中、左右为难的小姐,心里真是替小姐感到不值,为了黎民百姓,她千里迢迢地嫁去和亲,到头来两国还是难免一战。

    至于王锡兰,她并没有想很多,即便知道他去了前线,去了战场,她也没有想其他的。

    在她看来,战场上的厮杀打拼大多都是小兵小卒们干的事,抑或是兵头们的事,挨不到皇亲贵族们什么事,他们只需远远地指挥指挥,远远地喊喊口号,为战士们助威打劲,真刀真枪离他们很远的。

    再者,她亲眼见识过王锡兰的功夫,还有那柄被他隐在袖子当中看是短箫实则一把锋利兵器的箫。

    如此,她更没有必要替王锡兰担忧了,因他不仅是皇亲贵族,还是一位本事了得的皇亲贵族,北寒那些小兵小卒又怎么会奈何得了他呢?

    所以,当她听到汀儿指着她的鼻子,说出王锡兰受伤昏迷的事时,她愣是没反应过来,一时却是心头疑问缠绕,脑中冒出一连串的为什么、为什么,令得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半晌过后,她才疑惑道:“你们的主子怎么会受伤?怎么会昏迷?”

    “是!是!我们的主子!”汀儿言带讥讽,从疏影口中蹦出的“你们的主子”几个字,她甚是觉得扎耳。

    “战场上刀来箭往,拼得死去活来!既然带兵打仗,就要冒生命之险!”云儿是几人当中脾性最温和的一人,也是对疏影最具耐心的一个,平日同疏影交流比别人要来得多些,遂也知疏影看着牙尖嘴利,却最是心性单纯。

    “他是驸马爷,怎么还要亲自打仗?”疏影仍然稀里糊涂,问出来的话直令汀儿几人想跳脚。

    枝儿摇摇头,长叹一口气,歪着脖子,视线绕过身前的汀儿,对疏影说道:“你先回屋呆着,这会儿便是知道主子受伤,你也见不着他!我们四人这里正想着办法,待亲自探看清楚后,再告知你主子的情况!”

    说完,她就示意汀儿三人随她进书房去,外面冷风嗖嗖的。

    懵然的疏影一时也没了主意,只惯性地依了枝儿的话,独自回房闷坐了一下午。

    而在多少里之外的李眠儿也不知不觉地在门外立了一下午,胡思乱想了一下午,但见日头西落,暮色即要降临时,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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