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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发现林潇的脸已经涨得通红,手边那瓶酒也去了一大半,她吓了一跳,伸手把瓶子抓了过来,“喝那么多酒干吗?”
林潇晃悠悠地站起身,“我今天生日,难道不应该庆祝一下吗?”她一边够被苏瑾抢过去的酒瓶,一边假装可怜兮兮地说,“亲爱的,你再让我喝一杯!就一杯,一杯!”
苏瑾看出来了,林潇这是心里不痛快,或者已经伤痕累累,所以才会失去了一贯的霸气。让她不痛快的原因……只会是现在坐在林潇旁边面带微笑的那个混蛋。
苏瑾一脸敌意地看向姜晓辰,“你没看到她很难过吗?我不管你是谁,你要么现在就给我滚,要么现在扶她回去……”
姜晓辰不笑了,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站起来,垂下眼帘,低声说:“对不起,我先走了,麻烦你们送林潇回学校。”
他转身就要走,林潇却突然起身拉住了他,紧紧抱住,眼泪瞬间湿了他的衬衣。
林潇摇晃着头,不断地说:“不要走,你不要走……不要走……”
苏瑾和许翌凡只能呆呆地站在一边看着这突如其来的状况。
“为什么我不行,就因为我比她晚了吗……可是现在她走了啊,我难道就不能替上去吗?”林潇哭得很厉害,说话也断断续续的,“我不在乎,我都可以不在乎的……只要,你不走……”
苏瑾听得泪流满面。她觉得每一段爱情都应该得到尊重,只要你付出的足够多,就会有回报,即使那回报不是等价的。
所以,她从来不觉得喜欢一个人是多么难的事情。就像自己,喜欢了,有了目标,追求了,就一定会在一起。
可是,现在,她看到了林潇的难过,林潇的无助,林潇的悲哀。
那个人是林潇啊,是小时候牵着她的手勇敢奔跑的人,是告诉她“即使输人也不能输阵”的那个人,是从小到大,她最最羡慕最最钦佩的人。
为什么现在,她却死死地抱着一个人不肯放,哭得像个泪人?
她那样聪明,那样骄傲,怎么会有人舍得她受伤害呢?
姜晓辰的肩膀微微颤动了一下,“对不起,你是个很好的女孩,你还那样年轻,将来一定会遇到一个很好很好的人。而我,不够资格。”
苏瑾扶住就要倒下去的林潇,半是责备半是心疼,哭着说:“你干吗要这样啊?他不值得你这样做的,一点都不值得。”
林潇已经哭得无力,“傻苏瑾,你看,原来,我跟你一样傻,或者比你还要傻。”
目光里是茫然,是无奈,是悲凉。
苏瑾送林潇回学校后,还是不放心,索性留下来陪她。林潇喝了不少,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而苏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她很想打个电话给颜博,听听他的声音。
对着电话,苏瑾问:“你在哪里?”
“在回宿舍的路上,”他淡淡的笑意传过来,似乎也温暖了她,“你在哪里呢?”
苏瑾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林潇喝多了,我陪她一晚。”
“嗯。”
“颜博,如果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是不是我怎么求你,你都不会回来?”苏瑾感觉自己的脸上又凉了,她尽量控制自己声音里的哽咽,不让他听出端倪。
“别整天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我是说如果……如果的话,你会吗?”
颜博认真考虑了一会儿,才说:“可能吧。如果我真的不喜欢了,下定了决心,求又有什么意思?”
“哦。”
只一句“哦”,令颜博感到奇怪。他刚刚可是说了“喜欢”,虽然不是很直接,但至少承认了他现在是喜欢她的,她难道不是应该很兴奋吗?
“怎么了?”颜博轻声问。
苏瑾急急地擦干眼泪,“没什么,随便问问。你赶快回去吧,别着凉了。”
颜博轻轻咳嗽了一声,好像已经着凉了。想到她早上出门的时候可能没带伞,所以晚上的时候颜博在车站等了她老半天,担心她淋雨。
今天她一整天都不在他的身边,他突然发现自己很不习惯,总是会不自觉地抬头寻找她。他好像也已经习惯性地在宠她了。
颜博轻笑,“好。你早点睡!”
苏瑾挂了电话,侧过身,看向林潇的睡颜,轻声说:“你要快点好起来,知不知道?不管输赢,都要活得漂漂亮亮的。”
我们放下尊严,放下个性,放下固执,都是因为放不下一个人……
第十八章
颜博感冒了,声音沙哑得厉害,吃了药,也不见好转。
苏瑾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偏方,说是荞麦茶能治咳嗽,就拜托妈妈寄来一大包荞麦,放在宿舍外面晒了好几天。
颜博嘲笑她道:“这都是一些江湖术士胡说的,大概也就你会相信。”
苏瑾一脸的不服气,“谁说的,我在图书馆查过,那是老中医的方法,很灵的。我尝过了,虽然苦了一点,但我有办法让它不苦。”
她所谓的办法就是在荞麦茶里增加许多配料,比如半包鲜牛奶、几块山楂、一颗菊花、几粒冰糖……颜博很是怀疑,就算这荞麦茶真有止咳的功效,在被她这么龙蛇混杂一番之后,效用还能剩下多少?
不过,苏瑾对这项工作倒是乐此不疲。她变着法的在一成不变的荞麦茶里加各种不同的东西,全是她的独创方法。
颜博的病情在苏瑾的大胆尝试下,竟然慢慢有了些微的好转。
苏瑾得意地向他邀功道:“你看,我说得没错吧!叫你小看我!”她不依不饶,“说,要怎么谢我?快说!”
颜博装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轻轻拉住了她,不让她再乱动,“你先说要我怎么谢你?”
苏瑾早有准备,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她拽起颜博的手,谄媚地笑,“可是你要我说的……我觉得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还是蛮有趣的。但是,你也知道,我做饭的手艺还在摸索阶段,当然得有一个人,适时地给我提点意见啊什么的……”
颜博看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忍俊不禁,“你们宿管阿姨都不管你们在宿舍做饭吗?能由着你这样胡闹?”
“当然是……偷偷地做啊……”她的眼睛生动而狡黠地转动着。
颜博握住她的手,脸上的笑容似有若无。
苏瑾在她的笑容里微微有些尴尬,想要收回手来,又发现他并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有风轻轻地吹过,令她的两颊都隐隐染上了桃红色。
他在她的手指上轻轻一吻,继而是手背,星星点点地痒,似乎要钻到她心里去。
“啊欠!”杨絮飘飞,触到她的鼻尖,苏瑾很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
颜博微微浅笑,紧紧抓牢了她的手,藏到了怀里,空气中溢满了幸福。
苏瑾在颜博身边“消失”了几天,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钻研什么。
颜博忍不住电话她:“最近在瞎忙什么?”
她只是笑,“暂时保密,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一晚,颜博刚上床准备休息,就接到她的催命电话。
“快到楼下来,5分钟,不,2分钟之内。”
苏瑾站在男生宿舍楼外,焦急地向里面张望,眼神里是隐隐的期盼。
他住在3楼,一共46个台阶,如果跑得快得话,2分钟应该足够。可是,他用了5分27秒才出现在她面前。
她有些气闷,双手背在后面,脸鼓得圆圆的,“慢死了。”
“你试试从床上爬下来,换个衣服,再跑下3楼,要几分钟!”他一边轻轻咳嗽一边说。
苏瑾自知理亏,悻悻地将背着的双手绕到前面,捧起一个铝制的饭盒,皱着眉说:“你怎么还在咳啊?这个,过会儿全部吃光。”
“诶,那边的,快进来,要关门了!”宿管阿姨在楼口不满地嚷起来。
苏瑾迅速将饭盒塞到他手里,又迅速踮起脚尖,轻轻略过他的唇际,然后迅速地逃离了现场。
回到宿舍的时候,颜博被室友们狠狠取笑了一番,“看不出来你们家苏瑾还是个小媳妇啊!”
正巧,她的电话进来,“尝了没有?”
“还没有,光顾着欣赏了。”颜博从饭盒中舀了一勺像粥一样的食物,含在嘴里,滑滑的,嫩嫩的,“是什么?”
“牛奶鸡蛋羹,好吃吗?”虽然她已经让宿舍里的人尝了无数遍,但还是不很自信他是否喜欢。
颜博又舀了一勺,含到嘴里,口齿不清地答:“嗯,很好吃。”
苏瑾这才放下心来,“可惜这两样我都不能碰。”
那些他能品尝到的味道,她却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他们在一起后,他迁就她所以没再喝过牛奶、吃过鸡蛋。
于是苏瑾才会特意将牛奶和鸡蛋混在一起,让他替她体会其中滋味。
颜博当然知道她的这番心思,他把语速放缓,慢慢地一字一顿地说给她听:“鸡蛋本来有淡淡涩涩的腥味,被牛奶甘纯的香甜给掩盖了,反而更能带出它的丝滑和柔嫩……”
“像什么的味道?”
颜博半带着笑意说:“就像你吻我时的味道。”
苏瑾顿时语塞,半晌才低低说了一句:“不要脸!”
难道厚脸皮也会传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偶尔也会不正经,让她不知所措?可是为什么她会那样欢喜,那样地觉得幸福和满足?
即使有一天会受伤,只要想着这一刻,她也会竭尽全力地去原谅。
第十九章
暑假离校前,好消息一个接一个的到来。
先是林潇打电话来说,不能跟她一起回家了。因为过一阵她要跟几个研究生一起去广西的某个偏僻小村落做义务的法律咨询。其实整队人就她一个本科生,做得无非是一些跑腿打杂的活,但她还是那么兴致高昂。
苏瑾知道,她抢破头去争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领队的人是姜晓辰,是他们学校的“神话”,是林潇的盖世英雄,是她即使头破血流也要迎头而上的磐石。
她没有忘记林潇生日那天发生的一切,记得她的眼泪,记得她痛苦和伤害,可是林潇再也没有对她提过这个人,她想劝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劝起。
其实苏瑾心里清楚,无论她怎么劝都是没用的,就像当初林潇劝她一样,她肯听吗?
感情的事,永远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能够做得,大概就只有给予祝福。
接着是何遥这小妮子,貌似最近开窍了,和大头经过近一年的“太极式”过招,总算是有修成正果的曙光。
当然最最重要的也最最让她激动的,就是颜博的保研名额有了些眉目,而且据可靠消息流传,他们院里是只等着开学过来直接提名宣布了。
苏瑾整天傻呵呵地直乐,恨不得全校都能知道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她和颜博不用分开,他可以继续陪伴她度过整个完整的四年大学生活。
有时候,连做梦,都会笑醒。宿舍里的人实在受不了,就会抱怨:“我们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是不是也能理解一下我们的心情?你这样,每天半夜突然阴森森地笑,很让人毛骨悚然!”
苏瑾歪着脑袋,又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我就是高兴,你们都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真是彻底被她搞疯了。
倒是这件事情的直接当事人却依旧气定神闲,听到消息,也只是淡淡地对她说:“还没影的事,你别整天跟他们瞎搀和。”
“怎么能是瞎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