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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分当代著名作家 郁达夫(1)
郁达夫:(1895~1945年)中国当代著名作家,原名郁文,浙江富阳人。
1895年郁达夫出生于浙江富阳,三岁时父亲病故,母亲含辛茹苦地将他养育成人,让他接受教育,期望他将来能够出人头地。为了生活,母亲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遭受别人的白眼和冷遇,其间的屈辱给郁达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郁达夫7岁入私塾受启蒙教育。后到嘉兴、杭州等地中学求学。由于聪颖好学,少时已有中国古典文学的深厚基础。1911年起开始创作旧体诗,并向报刊投稿,在文学界引起不少关注。1912年考入大学预科,因参加学潮被校方开除。1913年赴日本留学,广泛涉猎了中外文学和哲学著作。饱受屈辱和歧视的异国生活,激发了他的爱国热忱,也使他忧伤、愤世。他从研究经济学转而走上文学创作的道路。
和许多20世纪初的著名文人一样,郁达夫的第一次婚姻是被母亲包办的。1920年,当他被母亲匆匆召回家乡完婚时,娶来了一位也算是知书达礼、颇有才情的贤惠女子——孙荃。
这个婚姻是由双方家长包办的,并不是郁达夫的意愿。郁达夫曾经说过,他与孙荃的结合,是为了成全年事已高的母亲的心愿,他与孙荃的婚礼是其母亲一手包办的。尽管郁达夫追求新思想,但是对于这场婚姻却无力抵抗。根据郁达夫本人的记述,孙荃是这样一位女性,自幼生活在偏远的乡村,从没进过城市,小脚,看的书只不过是私塾里读的《列女传》、《女四书》等旧书。就连如何才能把一个女人打扮得娇俏,以及怎样才能裁剪出流行式样的衣服都不知道。只把柔顺二字作为自己行动的规范。
孙荃虽也识字,也懂写诗,比较有才情,但郁达夫对于孙荃,始终缺少一份激情。郁达夫在婚姻问题上的妥协来自他对母亲的深厚感情。他不愿意委屈自己的感情,但也不愿意违抗母亲,他能做到的最大的反抗只是不举行结婚仪式,不请媒人而已。
就当时来说,这是相当破格的举动,对新娘来说,这也是极大的打击。但较之以后的日子,这只是苦涩的开始。结婚以后,两人维持着平静的生活,孙荃为郁达夫生下了两男两女。
婚后不久,郁达夫继续他的日本求学之路,1922年回国后,参加了建于1921年的文学组织创造社,编辑多份报纸,曾与鲁迅合编《奔流》月刊。著有《沉沦》、《南迁》、《春风沉醉的晚上》等著名作品,是难得的一位敢于直视自己的作家。
1923年起郁达夫在北京大学、武昌师范大学、广州大学等校任教,奔波于各个城市之间。1926年秋天,创造社名誉日下,社务被一帮闲人弄得乱七八糟。发起人之一的郭沫若随着北伐军去了前线,创造社无人打理,一片混乱。而此时,恰逢爱子龙儿生病,郁达夫却奔波于北平和广州之间。不到半年,龙儿患脑膜炎去逝,这锥心之痛差点打垮了他。而他在广州大学的教职,又被别人抢去了。在家庭、事业的双重重压下,在前途的一片灰暗中,郁达夫毅然前往上海,重振创造社。此时的郁达夫,落寞孤寂之情溢于心间,他已经三十岁了,甚感前途茫茫,漂泊不定。
到上海后,郁达夫住在出版部里,后迁居到市郊的上海艺术大学。宿舍在江湾路虹口公园的后边,四面环着乡农的田舍。远处看得见一排枯树、几簇荒坟和几间红屋顶的洋房。随着春天的来临,窗外的草地也一天天地有了绿意。
郁达夫一到上海,就开始忙于整理创造社的部务,他在上海的事情主要是写稿,另外还要四处找人约稿。工作上的忙碌辛苦和生活的孤寂形成了极大的落差。在上海的巷子里,他一个人徜徉于酒家、书局和朋友之间,企图实现自己的文学梦想。而他的落寞总是难抑于心,这从他的日记不难看出。
“八日,星期五,雨大而风急。
晨七时刚醒,听窗外雨滴声更觉得凄楚。半生事业。空如轻气,至今垂老无家,先在友人处,起居饮食,又多感不便……”
工作之余,郁达夫常到位于北四川路的内山书店去买书或看书,一来二去,和书店的老板内山先生就成了熟人。
一天上午,郁达夫正在店堂里和内山先生谈话,背后传来一声大叫:“达夫!果真是你!”
郁达夫转头一看,认出来人是他在日本留学时的同学孙百刚。孙百刚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笑着说:“我一进门就听见了你的声音,我们差不多快两年不见了。”
“百刚,你怎么会来上海?我听说你在温州。”郁达夫遇到旧故,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我来了好多天了。你不是在广州吗?几时到上海的?”
“我才来不久。”
“住在哪里?”
“住在创造社。你住在哪里?”
“我住在马浪路尚贤坊。”
两人坐下,细谈别后种种。由郁达夫在广州中山大学的事情,一直谈到最近险恶的时局,以及若干朋友的沉浮。后来郁达夫问清楚了孙百刚的地址,约定去看他。
郁达夫也许自己也没有想到,他这一去,将邂逅他用一生去负担的、痛苦与甜蜜纠缠的浪漫。
1月份的一天,天气晴和,阳光暖洋洋地从街道上的梧桐树的树枝间参差地射下来。这一天郁达夫收到妻子孙荃寄来的皮袍子,心中十分感激,还盘算着要写一篇小说,卖几个钱寄回家中。出去办完事后,就去法租界来看孙百刚。
第五部分当代著名作家 郁达夫(2)
孙百刚住在尚贤坊。他住的是一大间前楼,窗口南向,阳光充足,空气通畅,是一间集卧室、膳厅、书房、会客室于一体的前楼。
刚上扶梯,郁达夫就喊着孙百刚的名字走上来,进屋之后,孙百刚先指着孙太太给他介绍。
“这位就是孙太太。我和百刚是老朋友,以后要常常走动,请孙太太不要客气。”郁达夫一边对孙太太说着应酬话,一边却看到屋内还坐着另一位年轻女子,心中一惊,居然还有这样漂亮的女子,黑发白肤,明眸皓齿,既有着江南女子的秀丽又兼有新女性的时尚。这位让郁达夫惊为天人的女子就是王映霞。
“这位是王小姐,我们一起从温州逃难到上海来的。”孙百刚随即指着已经站起来在打招呼的王映霞说。
“王小姐,请坐请坐。”郁达夫自己也坐下来了。
“不要客气,她们都读过你的小说,一向景仰你的。”孙百刚对郁达夫说。
“郁先生,最近有什么新作品,我们好久没有看见你的大作了,大约有杰作在创造中吧。”孙太太忙着招呼王映霞,这样敷衍着达夫。
“我的小说都是青年时期胡乱写成,说起来是难为情的。近来也没有心思多写了。”郁达夫神经质的脸上,薄薄地泛起一层红晕。
“郁先生,郁太太是不是在上海?”孙太太坐下来这样问。
“她是乡下人,没有出来。”郁达夫很自然地回答。
不知怎的,话题转到王映霞的外祖父王二南身上。
“二南先生的诗,我从前在杭州报上常读到,一向佩服他老人家的。”郁达夫似乎对王映霞表示好意地说。
“他近来年纪大了,也不常做诗。”王映霞淡然地回答。
“我觉得从前在什么地方见过王小姐似的,一时想不起来了。”郁达夫突然这样说,额角上的青筋有点鼓起来了。
“……”王映霞不说什么。
“也许是在杭州什么地方碰到过的。”孙太太只好这样敷衍着。
随便谈了一阵,孙百刚看已快到吃中饭的时候,关照孙太太去预备酒菜。不料郁达夫站起来拦住道:“孙太太,你不必客气,我今天特地来邀你们出去吃饭的。在上海,我比百刚熟些,应该让我来做个东道主。”郁达夫一只手拿着呢帽,做着手势,要他们一起同去吃饭。
“既来之,则安之,今天就在此地吃点便饭吧。附近有家宁波馆子,烧的菜还不错,去喊几样很便当的。”孙百刚要郁达夫重新坐下。
“不行不行,今天我是诚心诚意来请你们两位及王小姐的,我现在去打电话,喊汽车去。”郁达夫边说边向门外走去。
“达夫,等一等。即使要去也要让她们换换衣裳。”孙百刚看没有方法拒绝了,只好这样说。
“好的好的,反正时间还早,请孙太太王小姐慢慢地收拾起来。”
孙太太和王映霞同时对孙百刚说:“我们不去,还是请郁先生在此地吃便饭算了。”
“我们要是一定不去,他要不开心的。大家是老朋友。没有关系的。你们赶快打扮起来吧。”
“有什么打扮呢,就这样去好了。”孙太太随便地说。
“孙先生,我想不去了。你和孙太太两人去吧,我觉得不好意思的。”王映霞从来没有这种局促的样子。
“有什么不好意思呢?莫非还怕难为情吗?不要耽搁时间了,快些换衣裳吧!”王映霞被孙百刚一催,预备化妆。
不久,她们衣裳换好了。王映霞看起来特别出色,一件鲜艳的大花纹旗袍,衬托出发育丰满的匀称身材,像是夏天阳光中一朵绽开的荷花,在娇艳之中,具有清新之气。
“你们等一等,让我去喊车!”郁达夫的神情特别兴奋。
“何必如此?为什么一定要喊汽车?孙百刚追出去,在扶梯口朝下对郁达夫边笑边说。同时,招呼王映霞、孙太太一同下楼。四个人先去吃饭,再去看电影,然后又去吃夜饭。那天,四人至夜才尽欢而散。
郁达夫回到寓所,还是难以抑制自己的兴奋,已过而立之年的他,被爱搅乱了心绪。
当天晚上,郁达夫无心睡眠,漫步在马路上,心中满是欢喜和亢奋。王映霞的出现给郁达夫孤寂寥落的一生注入了希望和新鲜。郁达夫不停地回味王映霞的一笑一颦,品着举手投足间的韵味,情不自禁地边走边笑起来。他一面猜测王映霞对自己的情义,一面又因自己设下的种种假设而苦恼。他的爱情一开始就在这种矛盾中度过。
自从那一天起,郁达夫就两天三天地往尚贤坊跑,不管有事还是没事。郁达夫在日记里忠实而细腻地记下了自己的感情历程:
1月15日
晚上至杭州同乡孙君处,还以《出家及其弟子》译本一册,复得见王映霞女士。因即邀伊至天韵楼游,人多不得畅玩,遂出至四马路豫丰泰酒馆痛饮。王女士已了解我的意思,席间颇殷勤,以后当每日去看她。王女士生日为旧历之十二月二十二……今天是十二月十二,此后只有十天了,我希望二十二这一天,早一点到来……殊不知我又在为王女士颠倒。
1月27日
昨晚上醉了回来,做了许多梦。在酒席上,也曾听到了一些双关的隐语,并且王女士待我特别的殷勤,我想这一回,若再把机会放过,那我半生就永远不再能尝到这一种滋味了,干下去,拿出勇气来干下去吧。……若能得到王女士的爱,恐怕此后的创作力更要强些,啊,一生还是值得的,还是可以得到一点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