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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状师-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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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住一起么?”

“段大人说他一个大男人哪会带孩子,就把女儿送到他姐姐家去了。”

车瑶悟了一悟,想着刑部的案子段铭珂是插不得手的,顶多是来围观着给她打打气,可念及一半却忽觉不对:“——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初菱望了她一眼,理所当然地耸耸肩:“早上你去衙门的时候我去了段大人的家里,可穷酸啦。”

“……”

车瑶本是想续问她究竟是怎么打听到段铭珂的住址,后来想想这是初菱在平安镇里练就的本事,打听各种小道消息已达到一流水平,便没有问出口。

安叔曾说过,车恒当年打官司时,总是免不了要用这一招,因此不管是与左邻右舍还是满大街的小乞丐们关系都极好。初菱在决心当厨娘之前也是想做状师的,可律法虽是读了,道理却总说不通,唯一拿手的便是车恒打听消息的一招,且用得那是融会贯通。

“那你有没有打听到……”车瑶凑了过去,小声问,“他的妻子是怎么死的?”

初菱的眸子不知为何转了一转,有些神秘地垂下头来,道:“据说他的妻子本是太医院的医女,是在四年前太医院的投毒案中被杀的。当年这件事传遍了京城,后来也是不了了之了,怕是背后藏着什么。”

她说的不错,往往在京城里不了了之的案子,都是藏着什么秘密。

天大的秘密。

但现在的车瑶却无心思去考虑段铭珂的问题,又凑近问:“你出门时有看见邱逸么?”

初菱听罢,难以置信地笑了:“这里是京城又不是平安镇,邱大人怎么可能……”她说到一半,忽然注意到车瑶脸上难以形容的表现变化,不由狐疑起来:“难不成邱大人来京城了?”

车瑶咳了咳,念着反正那厢已是破罐子破摔,便揪过初菱的耳朵,一字一顿道:“其实……”

……

“什么!”初菱险些要跳起来,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眸子,强忍着才没在客栈里造成喧哗,转而又是一副若有所悟的模样,托着下巴道:“难怪……”

车瑶没空与她慢慢分析,眼瞅着离午时大约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就起身回房拿来准备好的讼词,当即去了刑部。

***

刑部的公堂虽然在构造上与平安镇无异,面积却是大得多,堂前宽敞开阔,就连二堂亦是窗明几净。打听到刑部这日要审的犯人是工部侍郎的堂侄,还是从平安镇告上刑部,百姓们纷纷饶有兴致地围在堂外,不多时人已经排到了街口。

车瑶与石叔上了公堂后,却左右不见齐平那边请来的状师。虽说此人在平安镇遭到不少人唾弃,但既然来了京城,没理由不给自己找个辩护。

她正想着这齐平是不是已经决定认罪,下一刻就突然傻了眼——只见马文香一身赭色袍子走进公堂上来,仰着脖子扣着帽子,盛气凌人。

等等,这个人不是……

她讶然片刻后,倏地皱起了眉。

在吕家那件案子过后,马文香不但助纣为虐还杀人未遂,状师坊自然是将他的名字从金字招牌上撤去了,从此郁郁寡欢。车瑶见他这般模样,多大年纪了还孤身一人,与安叔商量了一番,决定不将她半途被人掳走这件事拿来作文章。

本以为这事会就这么过去,马文香也会从此消停,事实证明——她和安叔都太天真了。

这马文香与齐平本就是狼狈为奸,且为人早已是臭名昭著;也就是说,无论他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别的状师不敢做的事,他也都敢。

这下问题忽然上升到了谁更不要脸的问题上,车瑶素来是比不过他的。

那边的百姓们还在吵吵嚷嚷地凑热闹,这边的马文香已经向她投来敌对的目光,大腹便便的身子看起来臃肿至极,上下扫了她一眼,一副瞧不起的样子。

车瑶扶着额头决定忍过去,耳边听得一声惊堂木拍下,“——肃静。”

抬头一看,坐在堂上之人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左手边坐着执笔记录的师爷,右手边坐着员外郎汤庆。车瑶记得段铭珂曾在开堂前与她说过,这位张大人乃是刑部郎中,为官如何不太知晓,做事也极为低调,低调到有些不寻常,以至于一切情况都难以打听,脾气甚是古怪。

脾气古怪的她见的多了,任知县就是一位。

只见这位张大人正大眼瞪小眼地瞧着堂下,仿佛想光用眼神就看透每个人的想法,待一旁的师爷提醒了,才慢悠悠道:“原告和被告都报上名来!”

石叔还在一旁颤抖着不说话,车瑶道:“回大人,原告乃是这位老人石川,告这齐平栽赃陷害,贩卖私盐。”

张兴言目光一凛,又转向对面的齐平,那厢赶忙答道:“大人,草民是平安镇的捕头齐平。”

见他与马文香都尚无辩解之意,张兴言垂首看了一眼手里的状子,问:“这案子在平安镇告的可是石川,怎么到我这儿来就变成告捕头了?”

心知刑部着手此案前定会将平安镇的审理情况阅过,车瑶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大人,草民有证据证明谋杀以及贩卖私盐的都是齐平。”

张兴言虚着眼瞧她,忽然扬起了嘴角:“你这状子里写的是要告工部侍郎齐仲则,你可知道这位齐大人是何人?”

这话问得虽是平常,却是在暗示她知难而退。

车瑶自然晓得,她若是指名上告这位工部侍郎,只怕接手这桩案子的人都会以为她是疯了,送不到朝廷就会被撤下来,连九牛里那个一毛的可能性都没有。

这一点安叔也曾想到,还给她说了个关于她老爹以前的故事,说着说着就把这状纸给改了。大约也正是因为这样,刑部才敢审理。

“回大人,若仔细看这状纸,草民并非是指齐大人贩售私盐。”车瑶毕恭毕敬地躬身道,“齐捕头的为人在平安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然品行尚有不端之处,应不敢作出卖国之事。若非有齐侍郎在背后撑腰,决不能如此快就与蒙邑国达成协议,对方也不可能买账。”

不等张兴言发话,马文香抢先笑道:“你这丫头说话真是奇怪,既然连你都否认齐捕头不可能贩卖私盐,又何必扯上工部这一出?”

车瑶毫不惊慌地续道:“齐捕头虽然是受人指使,但杀人以及售盐的均是他本人,这无可抵赖。草民有确凿证据,不知可否让大人呈上公堂?”

张兴言睨她一眼,却是露出浅浅一笑,“我当是谁这么目中无人,原来是车恒的女儿。”一言落,手一扬:“呈上来!”

车瑶对来到京城后听到她老爹的名字已是习以为常,便走向堂上放置证物的地方取来一个残破的剑穗,正是邱逸当日从石家仓库里拾来的,举到齐平的面前问:“齐捕头可认得这个?”

齐平白了她一眼,“不认得。”

“那为何有人说,这是你的剑穗?”

“爱谁谁说去。”

马文香见状,亦是颇为冷静地取来一柄佩刀,应是齐平所用的佩刀,上面还挂着一个完整的剑穗,“这是齐捕头的刀,无论是刀身还是剑穗都是由任知县检查过的,不可能有假。”

车瑶只是瞧了他一眼,又与张兴言道:“大人,请传证人。”

张兴言点头应允,不多时就从二堂走来一个布衣布帽的瘦小老头儿,颤颤巍巍地走来,“噗通”跪了下来。

众人不知车瑶究竟上报了什么,自然也不晓得此人究竟是谁,只听她不紧不慢道:“此人便是平安镇里分配衙门的刀具之人,这剑穗也是由他处理。”解释完后,她转向了那名老人,“老伯,石家仓库那间命案发生的当天,齐捕头有没有前来让你给他换一个新的剑穗?”

老人垂着脑袋,半天才抬起头来望了望她,又瞧了眼身旁的齐平,半晌才开口:“没错。”

他会犹豫这么久不无道理。此人是在发现剑穗之后就被邱逸找来的,本是决定开堂受审时前来作证,哪知案子呈上了刑部,就一并将他带来了京城。那位按察使大人还亲自拍着胸口保证他的“上老下小”都一定会平安,这才请动了此人。

马文香对此自然也是没有法子,连忙转移话题道:“光一个剑穗能证明什么,齐捕头是执行任务之时不小心勾掉的,这也能当证据?真是枉你们大老远把人给找来。”

张兴言亦点头道:“这的确不能算是铁证。”

车瑶微微抿了下唇,似乎是在抑制住心中的紧张,又取来一柄刃口凸起的短刀,呈上前道:“大人,这就是守卫石家仓库的那名死者的佩刀,在齐捕头的身上应该有一个符合这个形状,但过了这么多天只怕已经愈合。”她幽幽一顿,瞧见马文香本是有些微白的脸上露出了得意,又道,“——请再传证人。”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QAQ

这章码的太快,有错字明天改

☆、「稻花香」·四

围观的人有伸着脖子的有勾着脑袋的,皆十分好奇车瑶说的这名“新证人”是谁。

马文香自然是最在意的一个,脑袋往二堂一瞅,瞧见一个仵作打扮中年男子走上前来。在场之人大多不识得此人是谁,唯独齐平的双目骤然一瞪,露出几分害怕之意。

车瑶见状,心中的紧张之感又敛去几分,待那仵作跪下后,与张兴言道:“禀大人,此人是在平安镇给齐捕头验伤的仵作,可以证明他身上的伤口与这柄刀的形状完全一致。”

此话一出,不单是马文香,连围观的安叔和初菱都睁大了眼。

当日在平安镇的公堂之上,众人是亲眼看着这齐平大摇大摆地迈出去的,别说是验伤,连他的衣服也未曾碰到;随后此人第二天就被段铭珂带到了京城,直接送往刑部。

马文香听罢呵呵笑了,扬着眉道:“我说车瑶啊车瑶,作伪证该当何罪你不会不知晓。在平安镇那天可是任知县亲自把齐捕头放走的,难道你随便找个仵作来就可以当证人了?”

车瑶面不改色地望他一眼,继续与张兴言道:“张大人,此人并非平安镇的仵作,而是按察使司请来的仵作。这一点,段大人可以证明。”

饶是马文香再傻也该知道,她口中的“段大人”便是按察使司的段铭珂,邱逸的师兄。果不其然,在这声之后,本是站在公堂外的段铭珂健步走了上来,揖手与张兴言道:“张大人,在押送齐捕头来京城时,我曾唤手下的仵作给他验了伤。虽然不算正式,但文书却是有规规矩矩地写,想必已经呈上了。”

车瑶安静听着,目光却不停地向外面瞅,仿佛在期待着什么,却只看到了初菱与她招手。

……还有石听雨。

按道理说,这些押送加上上堂作证的工作应该是由邱逸来做的,至少不会是让按察使本人上场。可现在出现在此的是段铭珂,就代表那个人……是干脆不打算现身了。

……明明来了不是。

她兀自叹了口气,而对面的张兴言转头瞧了师爷一眼,摸着胡子道:“虽然不合规矩,但听听也无妨。”言罢他看向那跪在堂下的中年仵作,“你说,这齐平的伤口有何蹊跷之处?”

中年仵作应声,赶忙答道:“回大人,齐捕头在右腿上离膝盖三寸处有一刀伤,长约一寸,且深浅不齐。这伤口很特殊,显然是死者所用的那柄刀所致,不会有错。”

这句话一出,无疑是给车瑶吃了颗定心丸。见张兴言与汤庆都在满意地点头,马文香急道:“这刀虽然是石家独有,却是分给每一个守卫。纵然齐捕头与人起了冲突,却不一定是那名死者的吧?”

事到如今,这番狡辩已是毫无意义。车瑶心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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