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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6-寻找成吉思汗-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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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月2号,“大夫”、保罗和我一路往西飞去。从乌兰巴托到巴颜乌古烈,航程约四个小时。往下望去,看着我们曾经骑马漫游过的蒙古草原,先是首都附近的破碎平原,然后是慢慢皱褶的山脉,逐渐攀高,一直到杭爱山区,然后,高山渐渐隐没在草原与戈壁大漠里。飞机底下一片枯黄,低矮的丘陵好像被斧头劈过,有棱有角,干河道穿梭其间,隔个大老远,才看到一个湖泊。从两万英尺的高空看下去,湖泊都是黄褐色的,真的与地图上涂的颜色一样。这里的低地已经属于半沙漠地带,渺无人烟。蒙古包孤零零的,大概隔个三十英里,才能见到一个。更罕见的是溪谷,只有在河流的两旁,才能见到一抹淡绿,表示还有些疏疏落落的牧草。在这种地方,蒙古包就密集得多了,一伙儿总有八九个,在避风的山坡下,排成弧形,好像是人的下巴。    
    巴颜乌古烈的首府是一个灰蒙蒙、遍布碎石,向四面八方不规则延伸的城市,人口约两万,没有任何可观之处。一栋四层楼的建筑,是当地的行政中心。市郊当然免不了有一片围着篱笆的蒙古包区。阿尔泰山山脉余势未歇,横卧南边跟东边。这个城市叫做乌古烈,少了巴颜,也就是美丽的,或是富饶的这个形容词,倒也名副其实,因为这个城市真的既不美丽,也不富饶。我们抵达的那天,天色阴暗,街上连个人影也看不到。百分之九十的当地人,都趁着这短短的夏天到山边去了,把这了无特色的街道,往脑后一扔。大约要到8月中旬,这里才会有些生气。    
    我们见到的第一辆汽车,是挂着苏联牌照的吉普车,它是从戈诺尔—阿尔泰斯克(Gorno Altaisk)区域过来的,那里已经是苏联的领土了,离这很近,大概只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如果这批外国客人是来购物的,恐怕不免失望。城里面只有几家寒酸的小店,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买。我们进去的第一家店,总共只有十二样杂货:廉价的梳子、中国做的塑料娃娃,还有——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十来部排成一列的老式摄影放大机,满是灰尘,看来有些年代了。隔壁的那家店里,有草莓果酱卖,看起来稀稀的,还有好多瓶黄绿色的碳酸饮料,一个面包箱,里面的土司面包只怕也放了好一阵子。我们进来是想补充点存粮,再买点礼物,送给哈萨克的朋友。我们选择了压了花纹的中国茶砖,一大罐方糖和一些甜食。小店的收款机里没有零钱,所以,他们又从另一口大箱子里面,找给我们一些晒干的苹果和梅子。这些水果干可是舶来品,从哈萨克共和国那边来的。当时,我们还瞧不起那些比果汁稠不了多少的草莓果酱,但是,没过多久,我们就后悔了。三天之后,我们再回来的时候,果酱全部卖光了,我们饿得要命。


第三部分哈萨克人的领地

    我们花了三天的时间跟当地政府打交道,才租到一部吉普车。蒙古各地都缺车辆,所以,在路上跑的,多是超龄上阵的老爷车,属于政府单位。像巴颜乌古烈这个穷地方,所拥有的车辆,不用几根指头就可数得一清二楚。乌兰巴托的中央官员把这里当成国家的尽头,放在补给清单的最下面,虽说车辆的零件严重缺乏,补给时断时续,倒也有点好处:他们不大干涉巴颜乌古烈的行政,放任哈萨克人自己管自己的事情。哈萨克人一提到他们的成就,脸上都掩不住得意之色,他们保存了自己的风俗和语言,有哈萨克文的报纸、讲哈萨克语的电台,一家专门上演哈萨克剧的戏院正在兴建中,还有一家规模小但志气可不小的博物馆,专门收藏哈萨克文物。就连旅馆入门处,“欢迎光临”的几个大字,都是用哈萨克土耳其文拼成的。    
    我们的运气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大夫”竟然在这里碰到他的哈萨克老友,他们曾经在莫斯科经济互助委员会市场(ECON,简称经互会)一起工作过。经互会是东欧集团的经济合作组织,随后业务扩展得越来越大,包山包海,无所不包,也难怪一个哈萨克工程师和一个蒙古心脏科医师(这两个人对于推动国际经合作计划,没有半点兴趣,也没有半点专业知识)会在莫斯科的经互会办公室里碰上。这么说吧,这个组织设立的宗旨,就是在国际间交朋友。撞见他,我们算是交上了好运道,从此之后,就有认识不完的新朋友,外带转来转去的请托。到了第四天,我们总算弄到了一部吉普车,还是刚刚从市府运输部门修理厂硬拖出来的,一行人朝着阿尔泰山前进。    
    若说5月份的肯特山脉很荒凉,那么初秋的阿尔泰山山脚,就更荒凉了。一路上,我们的哈萨克司机一再跟我们说,在比较低的河谷里,现在根本找不到人,因为他们都上山去了,帮自己的牲口打理一些过冬的草料。但是,我看了老半天,实在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可以储存过冬,看不到牧草,只有一些杂木树丛、沙地、大片大片的碎石地,还有偶尔见到的干河床。    
    走了十二英里地,我们在一个小村庄停了下来,准备接何坚尼亚斯,也就是“大夫”的哈萨克友人的弟弟上车。何坚尼亚斯是我们的向导,带我们去拜望住在山里面的哈萨克人。他的个头很高,虎背熊腰,一副土耳其人的模样:眼珠是褐色的,比一般蒙古人的斜吊眼要圆得多,皮肤白皙,下巴宽阔有力,鼻梁很高,跟先前在草原陪伴我们的牧民完全两样。就算刮得青亮的头上少了那顶哈萨克传统的绣花帽,也没有人会把他当做蒙古人。    
    何坚尼亚斯的朋友住在深山里,已经很接近苏联边界了。他向我们保证,他的朋友固守哈萨克传统,原汁原味,毫不含糊。    
    搭这部气喘吁吁的老爷吉普车挣扎上山,又花了一天的时间。我们已经爬上中亚的屋脊,这里是世上久被遗忘的角落,半个世纪以来,可能根本没有任何西方人涉足此地。接近傍晚时,我们走到了一个山势纠结的古怪地方,当地人称为五峰(Five Peaks)。此地一高一万五千英尺、终年积雪的高山,是苏联、中国与蒙古的交界处。苏联的摄影师管它叫“世界分水岭”,从山上流下的雪水在此分道扬镳,一边成为流至北北冰洋的河流,一边则是消失在中亚沙漠的内陆河川系统。我们的目的地是距此两小时车程的北边。等我们真的看到路旁的哈萨克人穹庐时,天色已经很暗了。


第三部分穹庐之夜

    在外行人的眼里,哈萨克人的穹庐和蒙古包差不了多少,但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中,我和保罗还是可以察觉到两者的不同。单就外型来说,哈萨克人的穹庐与蒙古包就是不一样,它们比较细长,结构上也较轻巧,屋顶尖耸许多,比标准蒙古包要大。或许,外观上的差异要内行人才看得出来,不过只要走进哈萨克人的穹庐,再粗心大意的人也不可能把哈萨克穹庐当成蒙古包。我们走进何坚亚尼斯的朋友凯蓝的穹庐,时间已近午夜。他选择在苏蒙边界、山谷最高处扎营。一路上,我们停了好几次问路,其中还包括一户用链子拴着小狼的哈萨克家庭,好不容易才找到。只见沉沉的夜色中,人影幢幢,都是出来欢迎我们的。有人领我们进到穹庐里面,凯蓝有部发电机,在我们坐定之后,他赶紧打开,于是头顶上的电灯泡亮了起来,帐棚变成了明亮的亭台。    
    只要是看得见的地方,全都有装饰。屋顶上套的帆布,在张开的伞骨间,染成了红黑相间的条纹,下面悬吊着碎布缝成的五颜六色的丝带,也很抢眼。地上铺着厚厚的白地毯,上面有刺绣,是造型大胆的分叉图案。五斗柜被漆上鲜亮的颜色,还嵌上隐隐泛光的金属。只要有一点点空间,都可以看到刺绣,不管是坐垫、床单、被褥、挂饰,只要是任何想得到的东西,上面全有刺绣。墙边的几张床也挂满了各色装饰,一时之间,让人觉得那是个有四只脚的活动广告车。每个刺绣的用色都极为艳丽,非得把风头抢尽不可,圆圈、螺旋、花鸟、人物、奔马、抽象的图案,就算偶尔重复,也不减奔放的热情。凯蓝太太的一双巧手把这个穹庐内的每个方寸之地,装饰得如此灿烂缤纷,让人目不暇接。家里的装饰一定要由女主人亲手打理,绝对不能去买,或是接受别人的馈赠,这是哈萨克的传统。她刚结婚搬进凯蓝的穹庐的时候,这里什么都没有,她就靠自己的一双手,一针一线绣出这样的花团锦簇。从哈萨克的传统来看,凯蓝的老婆实在是千中挑、万中选的好妻子。    
    凯蓝被我们这群不速之客吓得有些手忙脚乱。我们应该是他所见过的第一批西方人,至少我敢肯定我们是最先爬上这么高的山,进到他夏日穹庐的外国人。但是,他很快就重拾镇静,展现出做主人的诚意,嘘寒问暖,务求让我们舒服自在。我们因此注意到哈萨克人和蒙古人之间的差别:哈萨克的男主人看来对于家务事要更在行,比起蒙古牧民,凯蓝更像一家之主。他的威严跟地位,无碍他的待客之诚。他没有一般的蒙古牧民那么害羞客气,只见他忙里忙外招呼客人,问我们在道上听到的新闻,百忙之中,还不忘称赞何坚尼亚斯两句。    
    他的太太忙着做菜,我们舒展四肢,往厚厚实实的哈萨克地毯上坐下。屁股底下是有红、有紫、有黄的地毯,耳里听的是何坚尼亚斯的歌声。这时才知道,我们的向导竟然还是个半职业的歌手,他拿出哈萨克的传统乐器——两根弦的东不拉,丁丁咚咚地弹起来,哈萨克传统民谣、哈萨克及蒙古电影主题曲,好像没有他不会唱的歌。午夜之后,凯蓝太太终于端吃的出来了,讲到吃的,哈萨克人的食物与蒙古人的食物也不相同。在蒙古包里,我们只有白煮羊肉吃,这里的东西好吃多了,肉比较嫩,也放了香料,更有味道。盘子还用热水烫过,在蒙古包里,很少见到这样贴心的服务。最重要的一点:这里没有奶酒,我们喝的是牦牛奶。哈萨克虽然住在蒙古人的国度里,并没有回教教长在一旁监视,但他们还是谨守回教禁酒的教规。不管是天然发酵的,还是经过蒸馏的奶酒,都在禁止之列。    
    凌晨两点钟,我们终于挺不住了,先后被睡魔征服。凯蓝和他的太太搬来好几床毛毯,铺了足足有六英寸厚,我、保罗、何坚尼亚斯以及我们的司机,几个人挤成一堆,挨个躺下了,男女主人又搬来几床更厚的毛毯,往我们这批沙丁鱼身上一放。他们怕四周有冷气钻进来,还很细心地用各色垫子堵好,把我们几个当成三明治,四面八方全部包好,不留半点空隙。然后,我们就睡着了。    
    四个小时之后,我醒了。一张开眼,见到的是繁花似锦的篷顶。天光从门缝和帐棚底部透进来,看起来格外的明亮清朗。这里的中央支柱比蒙古包长得多,屋顶比较高,强风过处,轻飘飘的篷顶不但吱吱作响,还会随风势变形。天气冷得要命。我们那位年纪不小的哈萨克司机,就睡在我的身边,他很能干,帮了我们很多忙,见多识广,哪里都有他的朋友。但是,他打鼾的声音未免大了点,而且还有口臭,所以,我从人堆中爬了出来,套上靴子,把门推开一条缝,往外探个头,顿时愣住了。


第三部分八月里的银白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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