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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 2007年合订本txt-第4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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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还要毁掉第三家,你说是不是?”
  他的意思是,肇事者家里也太穷了,经不起罚。而受害者的家里呢,如果没有补偿,就只能讨饭。“但事实总归是事实……”我支吾着。
  “事实是:现在三个家都有了活路,有什么不好?”
  “那……供电公司是不是有点儿太……”
  “你是说冤枉?是有点,但他们放点血,也是九牛一毛,不过是酒楼里少买几张单,麻将桌上少放几个炮。你还不知道他们?”
  我无话可说。我以前只知法度的重要,但眼下不得不承认,法外有法,非法法也。山民们心目中自有一套更为重要的潜规则。这种规则在后果与动机之间更关切动机,比如考虑到肇事者并无恶意,因此须从轻发落;在死者与生者之间更关切生者,比如考虑到两家遗孤都要活人,那么补偿就比查案更重要。他们还怀恨供电公司赚得太多,太容易,太霸气,这次切不可放过。这一切算计如果不是颠倒黑白,至少也是颠倒主次,活脱脱造出了一个假案。但山民们认为此事办得天理昭昭无可置疑。他们不约而同不假思索地胡言乱语,乡村干部也不约而同不假思索地两面三刀,反正是要逼供电公司掏银子———何况公司也不是完全没有责任。
  我不大能接受这种胡来和恶搞,但三个贫困家庭(受害两家加肇事者一家)由此免了灭顶之灾,在没有工伤保险的情况下能继续活命,又不能不说是各种结果中最让人心安的结果。我能说什么?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村民们对结局一派欢喜。
  有人说:“他们死得好呵!你想想看,一没有吃药,二没有打针,三没有动刀子,什么苦都没有吃,就像一觉睡过去了。这种死法哪里去找?”
  另一个说:“哪里死了呢?明明还活着呵。老人还由他们养,堂客还由他们养,连娃崽的学费也还是由他们出,只是家里少了一个影子。没关系的,同外出打工差不多。”
  还有一个更是无限憧憬:“我下次一定要给供电公司打工去!吊颈也要挑棵大树不是?跳河也要选条大河不是?”
  东一句,西一句,事情就真的这样过去了。



   



           

我只是讨厌屈服

◎柴静

  
   10:03,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
  
   郝劲松坐在原告的位子上开口说话,“审判长,通知我的开庭时间是10:00,被告迟到,我是否能得到合理解释?”
  
   审判长看他一眼,说“现在你先听从法庭的程序”,冲书记员挥了下手。
  
   书记员立刻跑出去大声叫“北京地铁公司!北京地铁公司!”
  
   片刻,两位男士夹着公文包,匆匆入门,在被告席上落座。
  
   原被告双方目光交汇的一刹那,法庭非常安静。我明白了郝劲松为什么说“不管你有多强大,包括一个国家部委,当你被告上法庭的时候,你是被告,我是原告,大家坐在对面,中间是法官。你和我是平等的。”
  
   这是一场关于五角钱的官司,他在地铁使用了收费厕所,认为这收五角钱不合理。所以把北京地铁公司告上法庭。
  
   两年多,他打了7场这样的官司——他在火车餐车上买一瓶水,向人家要发票。
  
   列车员都笑了“火车自古没有发票”。
  
   他于是起诉铁道部,国家税务总局……一次一次。
  
   “在强大的力量面前人们往往除了服从别无选择,但是我不愿意。”他说。“我要把他们拖上战场,我不一定能赢,但我会让他们觉得痛,让他们害怕有十几二十几个象我这样的人站出来,让他们因为害怕而迅速地改变。”
  
   “钱数这么小,很多人觉得失去它并不可惜。”我说。
  
   “今天你可以失去获得它的权利,你不抗争,明天你同样会失去更多的权利,人身权,财产权,包括土地、房屋。中国现在这种状况不是偶然造成的,而是长期的温水煮青蛙的一个结果,大家会觉得农民的土地被侵占了与我何干?火车不开发票,偷漏税与我何干?别人的房屋被强行拆迁与我何干?有一天,这些事情都会落在你的身上。”
  
   “但是一个人的力量能改变什么呢?”
  
   “看看罗莎,帕克斯,整个世界为之改变。”他说。
  
   帕克斯是美国的一个黑人女裁缝,1955年12月1日,在蒙哥马利市,42岁的她在一辆公共汽车上就座。按照当时的惯例,美国南部公共汽车上实行种族隔离,座位分为前后两部分,白人坐前面,黑人坐后面。
  
   那天晚上人很挤,白人座位已占满,有白人男子要求坐在黑人部分最前排的她让座,遭到了拒绝。
  
   当司机要求乃至以叫警察恐吓黑人让座时,坐在前排的其它三个黑人站了起来,唯独帕克斯倔强地牢坐不起。
  
   如果是一个孩子或是老人,也许她会站起来,但这次,她厌烦了她和其它美国黑人每天在生活中所受到的不公平对待。
  
   她说:“我只是讨厌屈服”。
  
   她成了50年代美国第一个拒绝给白人让座的黑人。然后她因公然藐视白人而遭逮捕。
  
   她的被捕引发了蒙哥马利市长达381天的黑人抵制公交车运动,组织者是当时仍名不见经传的一名牧师马丁?路德?金,这个名字后来被冠以反种族隔离斗士和诺贝尔和平奖得主的荣誉。这场运动的结果,是1956年最高法院裁决禁止公车上的“黑白隔离”,帕克斯从此被尊为美国“民权运动之母”。
  
   事实上,她并没有组织或领导50年前那场民权运动,她只是在适当的时刻表现了一个平凡人的勇气,而这种勇气迫使整个国家重新审视并改变了原有的社会道德体系。
  
   50年后,美国国务卿赖斯说“没有她,我不可能站在这里。”
  
   “你以谁的名义在诉讼?”我问郝劲松。
  
   “公民。”
  
   “公民和普通人的区别是什么?”
  
   “能独立地表达自己的观点,却不傲慢;对政治表示服从,却不卑躬屈膝;能积极的参与国家的政策,看到弱者知道同情,看到邪恶知道愤怒,这我认为他才算是一个真正的公民。”
  
   他打赢铁路发票的官司后,很多人以为他会和铁路结下梁子。
  
   但他说起他乘车时,乘务长会亲自端来饭菜,问他“发票你现在要还是吃完再说?”
  
   呵呵。
  
   “你靠什么赢得尊重?”我问。
  
   “靠我为了自己权利所做的斗争。权利是用来伸张的,否则权利只能停留在字面上。”他说。 
  
   我停顿了一下,问他最后一个问题“你想要什么样的权利?”
  
   这个34岁的年青人说,“我想要宪法赋予我的那个权利。”
  
   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曾经接受过一次难堪的采访。
  
   第一个记者提问时,她被问及的问题是关于新的股改政策引发的社会冲突。
  
   她不想回应,转开视线,用手指一指她认识的另一个记者。
  
   “汤姆,你的问题?”
  
   汤姆站起来说“我想问的就是他刚才问的问题”
  
   “下一个”她又说。
  
   但每一个记者都说“我想问的就是他刚才的问题”
  
   直到她作出回应。
  
   “在国家垄断企业面前,很多人首先没有自信, 为什么没有自信?中国人习惯了听从权威的,大家都被这样教育着,权威是至高无上的。”
  
   是。都没有错。
  
   但今天我去采访全国牙防组被诉一事。
  
   李刚是提起诉讼的律师,他调查牙防组没有法定意义上的认证资格而为牙膏企业提供认证,起诉一年多,到现在未果。
  
   这样下去,也许就会象他在“进津费”“进沪费”的诉讼中一样不了了之。
  
   但今年二月,律师陈江以同样理由在上海提起诉讼…他称之为声援。于是媒体再一次,卷起报道热潮。
  
   一篇接一篇的追踪,直到昨天,全国牙防组召开新闻发布会,对这一事件作出解释。
  
   李刚说他非常意外“不在预期当中”
  
   “为什么?”
  
   他说“因为老百姓在向强力机构发出疑问的时候,已经习惯了没有回应。”
  
   但是这次不同。如果不公开发言,也许会是不停止的诉讼和报道。
  
   “在法庭上,媒体中,这样一种公开的辩论意味着什么?”我问李刚
  
   “如果是对方是企业,意味着对消费者权利的保障,如果是政府机构,意味着公众的民主权利得到伸张。”
  
   推动这一切的,是一个一个具体的人,是可以叫得出姓名的律师和记者,还有那些买了报纸,打开电视,关注这个消息,打电话去牙防组询问的普通人。
  
  
  


   



           

时间

◎吕游

  
   我站在一棵古老的大树下,轻轻抚摸着它苍老的树干:树纹一道又一道,盘根错节,有的地方隆起,有的地方凹陷,如拧着根根粗大的钢筋缠满了树的全身——这都是时间刻在上面的。在这一道道深深浅浅的树皱纹里,我仿佛触摸到了时间的脚印,看到了时间运行的轨迹,读到了树的历史、时间的历史。
  
   几个世纪之前,不知在哪一年哪一月哪一天,不知那天是阴是晴是风是雨,一棵小小的树苗被栽在了这里,栽它的主人姓谁名何已无从考证。时间的阳光雨露,时间的肥沃土壤,已经把这棵小小的树苗变成了今天遮天蔽日、身高十余丈的参天大树,如同一位巨人矗立于天地之间。树上每一根伸向天空的树枝,仿佛都是时间的凝固;树上每一片墨绿色的叶子,仿佛都挂满了时间。
  
   站在这棵大树下,我凝思良久,忽然生发出这样的感慨:一棵小小的树苗长成参天大树,除其他许多因素外,能离得了时间吗?没有时间的沉淀,它只用一秒钟或一分钟能长成参天大树吗?其实,在当初种下这棵树的同时,也种下了时间,是时间使它成为参天大树的。正如没有上亿年的时间,地球上就不可能有任何生命一样,没有时间,它再努力,自身再强壮也只能是一事无成——这就是时间的魔力。
  
   这时,我有忽然想到:时间是神奇无边的。可是它再神奇再有魔力,给它几十年几百年直至几千年,它能使眼前的这棵参天大树缩回至当场那棵小小的幼苗吗?
  
   我轻轻搂抱着这粗大的树干,如同搂抱着厚厚的时间。树太粗了,我根本搂不过来,正如我搂不住这无穷无尽的时间。我们可以拥抱现在的时间,我们可以期待未来的时间,可我们能与过去的时间相会吗?
  
   我又望了望远方:花蕾终会开出鲜花,鲜花能变成花蕾吗?黄河可流向大海,大海能流回黄河吗?少女可变成老妇,老妇能变成少女吗?幼儿能长成大人,大人能返老还童吗?恐龙一成为化石,化石能变成恐龙吗?流星一化着陨石,陨石能重上天空再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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