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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士点点头。“洛白提过，他相信你一定愿意合作，这点不成问题。”
德士没有说话，男爵的压力想必非常大，否则绝不会考虑出让两个银行有史以来最赚钱的一项投资。他也明白，若男爵真的开口，他也绝不敢反对，否则就断了将来合并的可能。
他觉得自己真是进退维谷。同意则所有的利润都飞了；不同意，则等于与男爵宣战，合并将绝不可能。除非另有其他的路。他突然想到，有呀，但这表示合并的时间就要拖下去了，只是这比起稍微添点钱就能获巨利的科多圭投资，那又是小巫了。
这就要看德士所谓照顾自己的程度了。他想起多年前那段纠纷，迟疑了一下，但随即把它推开。他的贪婪使他相信金钱能够改变所有的人。他很快地把他的计划说了出来。
洛白几乎不敢相信到手的胜利，乐昏了头的他竟用英语说：“他真的上钩了？”
德士微微一笑。“有线、有饵、有浮标，他凭什么不上？”
男爵好奇地看着他们俩问：“说给我听听。”
洛白转身对父亲说：“我们可敬的英国表亲知道法国方面的科多圭投资可能被别人买去后，就决定自己买下来。首先，他出了他认为那个财团可能买动德士的钱买了他，然后再用他认为那个财团会出的价钱二千五百万买下我们的股份，而且是用我们的债券和部分现金支付。”
男爵微微笑道：“你怎么做？”
“我能怎么做？再怎么说，血也浓于水呀，在子虚乌有的美国财团和我们的英国表亲之间，我当然要选择‘自己人’。所以我只好同意啦。”
男爵看着德士。“你做得真漂亮。”
《大冒险家》 第三部分第五章 时装·政治（17）
“谢谢你，其实我只是跑腿而已，这完全是洛白的主意。拿你们的钱真是于心有愧。”
“不要这样，这是你应得的。”男爵转而对儿子说：“你也处理得很好。”
洛白真心地笑了，父亲从不轻易称赞任何人。“我有件东西要给你。”洛白说着从公文箱中拿出印刷精致的一叠文件，“价值二千万美金。”
男爵低头看了一会，打开抽屉取出一张纸，亲自在纸头上写下日期，然后微笑着交给洛白。“我也有东西给你。”
洛白看着纸张，日期下有几行打字机打妥的字：
“巴黎柯氏银行谨于今日宣布柯亨利男爵自总裁位退休，由其子柯洛白继任。柯氏银行同时极为骄傲地宣布，这是本银行由父传子之第四代。”
男爵用满含泪光的眼睛望着洛白，平静地说：“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将来你也能为你的儿子做同样的事。”
洛白弯身亲吻他父亲的双颊，唇上一片湿润。“谢谢你，父亲，”他恭敬地说，“那也是我最大的心愿。”
12
德士进入二十一俱乐部时，杰若已在等他。“对不起，来迟了。”
“没关系，我也是刚到。”他们点了酒后，杰若闲闲地说：“你又是报上的名人了。”
“怎么说？难道你也想访问我？”
“倒也不是个坏主意。我相信我的读者对整天在最性感的蒂蒂和最有钱的苏安之间来回的大情人，一定也很有兴趣。不过，主要的倒不是这个，我有件不能公开的事要拜托你。”
“说吧。”
“我那个参议员朋友要结婚了，那个女孩一切都很好，就是吵着要到巴黎去做礼服。他怕被人家作为攻击的工具，所以来请我帮忙。我就想起倪塞奇王子来，参议员也不反对。”
“塞奇将很高兴。”
“我相信，但参议员还考虑到另一点，塞奇虽然已经以纽约作为基地，但不知能否请他先表示有意成为美国公民，再宣布一切礼服由他设计。这样一来，就不容易被人挑毛病了。”
“我相信这应该不成问题，塞奇会同意的。”
“你能帮我们去说吗？”杰若道，“我和参议员的关系太密切了。”
“乐于从命，这事很简单。”
“还有一件事，可能麻烦些。你记得我最小的弟弟凯文吧，他今年要从哈佛毕业了。”
“你们那个宝宝？”
“宝宝？”杰若笑道，“你该看看他六英尺二英寸的样子。反正，他和参议员的弟弟原是同学，两人计划到欧洲去度假。据我了解，这两个家伙下飞机不到二十分钟就会把屋顶掀翻。”
“这很正常呀。”
“假如只有凯文也就算了，可是参议员的弟弟就会吸引记者的注意。”
“你打算要我怎么做呢？”
“不晓得有没有方法能看住他们，让他们不要惹麻烦。”
“这倒不容易，”德士想了想说，“年轻人动得很快。”他们静坐了半晌。德士说：“假如我们能掌握他们的行踪以及和他们一起玩的人，或许有点帮助。”
杰若没有回答。
“这方法应该可以，”德士抬起头来说，“我有一位老朋友包夫人，她虽然退休了，但还有不少朋友，我相信她会很乐意派两位小姐帮我们的忙。”
蒂蒂冲进德士在罗马的套房，把一份报纸扔在他的早餐桌上。“你昨晚到哪里去了！”
“出去呀！”
“和苏安一起，你们的照片登在报纸上。我怎么不知道苏安也在罗马呢？”
德士咬一口面包卷，说：“我不知道你那么关心她。”
“可是我们昨晚约了一起吃饭呀！”蒂蒂已经快哭出来了。
“不错，可是我等到十点钟，打电话到摄影棚去，他们说你要到午夜才能收工，所以我恐怕你回来时除了睡觉外不会再有精力了。”德士仍然平静地说：“累了一夜，回房休息吧，我不喜欢在早上吵架。”
“我实在烦透了苏安这种紧迫盯人的勾当，恶不恶心呐。”
“苏安的飞机票都是她自己买的，我不能规定她的行踪。”
蒂蒂突然发起火来。“你最好打定主意，我不打算忍受下去了。”
“不要强迫我，”德士的声音一下变冷了，“我不喜欢别人强迫我做任何事情。”
“真不晓得你看上她哪一点，她就像动物一样。”
“不错，”他仍然冷冷地说，“和苏安出去就是笑一笑、玩一玩。没有废话，不必浪漫，也不需要爱的谎言那一套，隔天大家分道扬镳，谁也不欠谁的。而且，苏安不会要求放个屁也要人家鼓掌。”
“你以为我要？”
“我没说，你问起苏安，我只是把关于她的事告诉你。去吧，我说了不喜欢在早上吵架。”
“噢，你这目中无人的家伙！”她举起了手，好像要打他。
《大冒险家》 第三部分第五章 时装·政治（18）
他本能地挥手去挡，半张的拳头碰到了她的面颊，她讶异地向后猛退。
“你打我！”她惊讶地跑到镜子前，“而且还打我眼睛，都变黑了！”
德士好奇地站起来，他自觉出手并不重，也心知她一向喜欢夸大。“我看看。”
蒂蒂转过身来。
“没什么啦，”德士笑了起来，“不过眼圈是有些黑，我来找点冰替你敷一下。”
“你给我走远一点！谁不知道你还要再打我！”
“算了吧，蒂蒂。电影昨天就杀青了，别再演戏了吧。”
她转身向门口奔去，他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臂，她瞪了他一眼。“打定主意！要我还是要她？”
德士仍然笑着想把她拉进来，她愤怒地摔开了他的掌握。“你敢再打我！”她哭着打开了门，才步入走廊，镁光灯已闪个不停。这张照片成为第二天报上的大新闻。
第二天，她蒙了眼罩飞抵纽约的照片刊得更多，蒂蒂终于得到了她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的注意力。可是，一星期后，当记者促狭地把一份报纸塞给她时，她才晓得这次故作姿态的代价。
“你有什么意见吗，蒂蒂小姐？”
“无可奉告。”然后很快地把泪水滚滚而下的脸别开。
德士和苏安于这天早上在苏格兰结婚了。
“德士又结婚了，你知道吗？”总理走进葆琳阴沉沉的房间时，边皱眉边问。
“我从美国之音听到了，”葆琳坐直身子，“你不会又动他的脑筋吧？”
“我已经发现那些军火从哪里来了。”总理转开话题。
“哪里呢？”葆琳漫不经心地问。
“蒙特卡罗的美国人，他是个世界性的军火贩子，古巴和多米尼加的枪支也是他卖的。”
“噢。”
“我们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他。”
“你能怎么办？”葆琳并不真心关切，“拉下他还是有人取而代之。”
“先解决这一群，争取应付其他人的时间。”
“何必呢。你们这些追求权势的人，怎么老看不出你们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你们这种独裁者已经过气了。何必死命地拖延这一点点时间？何不一走了之让他们去搞算了？”
“我在想，或许让德士帮我们去找那个美国人谈判。”
“你要怎么跟人民解释？你又凭什么认为德士会跟你一样热心呢？”
“我可以说德士曾对国家有许多贡献，呼吁人民原谅他某一个过错。至于德士，他就是他父亲的儿子，而从某方面来说也是我的，自从我把他交给肥猫送进山里就是了。”
“他要是拒绝呢？”葆琳的声音出奇的遥远，“你也没有什么办法。”
“他不会拒绝的，正如他父亲在我的手下杀死他的妻子后，还是跟随着我。因为他想救科多圭。为了科多圭，德士一定会回来。”
电话铃声把他们从睡梦中吵醒。苏安懒洋洋地说：“会是谁呢？谁知道我们在这里？”
“只有肥猫，”德士举起话筒听了一会用手蒙住。“是肥猫。”
苏安点起一根烟，懒懒地听他用西班牙语很快地说了一堆，心想他会的语言可真多，西、德、法、意，还有英语，她自己连高中时的法语都没有及格。
德士放下电话说：“我们在巴黎的领事馆收到一封很重要的信，是总理写给我的。”
“他们要寄过来吗？”
德士摇摇头。“不，上面指示要当面交给我，你不介意我们过去拿吧？”
“怎么会，反正我也需要买些新衣服。或许我们可以早些回家，我的几个表姐妹已经为你疯狂了。对了，我们好不好从那边开车去蒙特卡罗呢？”
德士摇摇头。“可能不行，贺杰若的小弟凯文带着女孩子开到意大利去了。”
苏安正要下床，一听这话反倒愣住了。“女孩子？这小鬼是个同性恋者呀。”
这个错出得大了，难怪杰若那么不放心，可是他早该说清楚呀。不过，苏安也可能弄错了，他们在欧洲已经待了一整个夏天，如果有什么不对，包夫人应该会想办法通知他的。
“对不起，我也无能为力。”
德士看着矮胖的巴勃瑞先生，他实在更像个杂货店的老板，而不像是继承彼得爵士的人。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