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次次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4450-我与艺术家的私生活-第4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在几个月前,我在深圳做会计之余的夜晚写给《音乐生活报》的投稿还十足地风花雪月。“那是1996年秋天。当日子一天天淹没了日子,当北京已成了归不去的梦想,我依然能清晰地忆起那个始于秋天的故事,并且闻得到北京初秋有着一丝清洌的空气的味道。”以至于时隔几年后的2004年秋天,在某个聚会场合巧遇当年在《音乐生活报》刊载我文章的编辑时,她还问我——你现在还在写那些特清纯的文字吗?是的。1999年夏天的我还很天真。虽然那时候我已经26岁了。但是,1999年秋天的我至少知道了什么叫天真得可耻。我拿着写好的稿子约见崔岫闻的那天下午,刚失业一个星期。来北京时带的5000块钱都用来填补在唱片公司上班时入不敷出的大小窟隆了。甚至买采访机时,我用的还是向雯雯借的500块钱。那时候,我还远没有像今天这样学会节俭生活的技巧。


《我与艺术家的私生活》 Ⅳ杂志的主编

    崔岫闻将稿子交给了一位正打算办一本杂志的主编。很快,我就成了那家杂志的编辑。是主编私人投资的一本黑白夹彩页的杂志,在鼓楼附近的半地下室里。全杂志社也就我和另外一个女孩两位编辑。我做采访,那个女孩负责从网站扒资料。没有摄影师,图片除了被采访者提供,一律从网站下载。非常省钱但落伍的做法。月薪1500块,没有稿费。12月末的一天下午,我从杂志社回来,路过菜场,买了点木耳。为了省钱,离开唱片公司后,我就买了一个小的液化气罐和炉灶,向房东保证,在他做完晚饭后才占用厨房。估计是吃了假木耳,晚饭一个小时后就肚子疼得要命,上吐下泻。因为肠胃炎症,加上受寒,第二天一早醒来,后背冻得像冰块似的,完全没有知觉。北京前一夜刚刚下过雪。是个晴天。我起床后勉强支撑着做了一锅稀饭。还没等吃进口,就收到了崔岫闻呼我的信息,让我帮她整理一些电脑资料。听说我背后受寒,崔岫闻说,正好到她家住两天,缓一缓。    
    人的确是很容易受物质腐蚀的。到了崔岫闻家,我就觉得,北京12月的天,屋里有暖气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生活要求。第二天晚上,崔岫闻说,晚饭会有一个朋友一起来吃饭。然后就见一个穿棕色皮夹克的男人,手里拿了一瓶红酒。自来卷的头发。鱼形的细长眼睛,从不长时间直视对方的眼睛,习惯性的闪避和低垂。眼睛里没有诱惑人的多情汁液,是个带一些羞涩的温柔的男人。崔岫闻忙着做饭,我去打下手,她就笑着把我推出来,让我去聊天。那种笑让我想起前一天晚上她随口说的要给我介绍男朋友的话。当时我应和着,可是睡了一觉起来就什么都忘了,就连她说晚饭会有朋友来时也没有想入非非。估计,那时候我受寒的神经都用来体会有暖气的室温了,对于其他的,都比平常反应迟钝。重新坐回电脑前。CD唱盘里,席琳·迪翁的高音正爬得叫人心颤。他站在我背后。我问他叫什么名字。    
    张东亮。做什么的?画画的。他看起来并不像我想像中的画家。想像中的画家什么样?反正不是像他看上去这么正常这么谦逊,头发应该再长一些,再乱一些,眼神要再漫不经心一些,哪怕放肆一些,衣服的样式可以再夸张一些,再脏一些,最好衣襟上有两笔不经意涂抹上的油彩。我哪里见识过什么画家,不过是我脑袋里对外化特征基本如是的诸艺术青年们的大同印象。跟张东亮在一起之后,他对我说,在见我之前,有朋友给他介绍了一个北京姑娘。姑娘对画家很崇拜,结果,见了面,姑娘看着张东亮,有些失望——画家不都是长头发吗?你怎么是短发?所幸的是,在遇到张东亮前,我并没有热爱绘画,也没有期望找一位画家做情人或是丈夫。然后,我就像这个家的女主人一样,转去客厅给张东亮倒了一杯水。一切正常,基本上没有心慌意乱,没有刻意为之的矫饰。张东亮告辞的时候,是我在门口送的他。我说,你可以把领子竖起来,这样暖和点。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竖起领子,说了再见,转身下楼了。在我和张东亮结婚几年后,“把领子竖起来”依然是我常对他说的一句话。事后,我在想,当初,怎么会是我一个人与他告别呢?崔岫闻当时在做什么?张东亮走后,崔岫闻问我,你觉得他怎么样?挺好的。我说。不要太过深究“挺好的”这3个字所包含的可能细密复杂的情感,也就是对对方提问的一句还算属实的回答——不算坏。    
    崔岫闻也给张东亮打了电话,问,你觉得那个女孩怎么样?张东亮说,还行吧。据张东亮后来跟我说,当天他正在画画,约见一个陌生女孩的心思一点也不强烈。说实在的,那时候,他对找一个女朋友已经不再上心了。最让他乌云压顶的是画什么,画得怎么样,出手的一幅画能否让观看的人给予他慷慨的鼓励和认可。一个29岁刚进入艺术圈不长时间明显内向自闭的穷小子,他最急缺的是自信和性,而不是恋爱。恋爱比性麻烦多了,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渴望和消受与一个女人谈情说爱。或者说,他对于和一个意中人恋爱的所有美好的假想都在安阳市一次又一次的相亲中消耗得差不多了。除了一小截美好却短暂的初恋,后来与同单位的一个心高气傲的女孩有过两年让他有点累的恋爱,张东亮称得上比较隆重的情史就是约见过安阳市的近100个姑娘。中间,偶尔有过一些小插曲。二十四五岁的时候,张东亮就非常渴望成家。结果,他还是成了周围早早结婚当了父亲的朋友中落单的大龄青年。如果28岁的张东亮已成家,或说有一段可以发展为婚姻的正式罗曼史,银行宣传干事的工作再无趣,估计他还是可以忍受得了的。他还是不会来北京。张东亮实在不是个有野心有抱负的人。1998年2月18日清晨,安阳市开始落雪,雪花越下越大。当初在安阳市美术中专一起上学的几位同学在火车站为张东亮送行。5个小时后,张东亮背着包走出北京火车站。迎接他的是比雪更冷的冬雨。张东亮住在哥嫂并不宽敞的家里。我见过那年冬天张东亮的一张相片,很老相,一看就是心理生理备受压抑的面孔。    
    一个多月后,还是二哥张洹带着张东亮在龙王庙找了一间平房。我问张东亮,难道当时你没有意识自己单住吗?没有。我到北京就是找我二哥来的,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这让我很吃惊。可能因为我在14岁离开新疆去辽宁时曾在亲戚家住过很长一段时间,我对“独立”这两个字的要求格外强烈。可以理解的是,张东亮自小崇拜他二哥。二哥比他聪明,比他身体壮,比他有出息,也比他有魅力。我也曾经有过崇拜我哥的年头。上大学的时候他的每一封信都是我的指路明灯。但是,自从我在深圳开始上班,我就发现,他变了,我也变了。他已经从大学时代的文学青年蜕变成了一个商人,而我也不再是那个对他惟命是从的妹妹。可见,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说得多么对,如果我在经济上没有独立,还要靠他的帮助和接济,对他的感恩中一定会掺杂着对他所说的一切的接受和认可。我哥出钱给我报名的注册会计师考试,我压根就没有去参加。因为我已经受够了为了文凭为了加薪为了什么惟独不是为了快乐的学习。    
    说到底,我可以做一名平庸的会计,但我绝不可能成为一名出色的且很享受本职工作的会计,即便我非常努力非常听话地考取了注册会计师的文凭,也绝不可能。何况,我不想再做那个连考大学报志愿都不知道报什么全权由哥哥做主的那个妹妹了。我已经被父亲和大我7岁的哥哥,我的“小爸”管教了20多年,他们让我东,我从不偏西。我的突然逆反让我哥包括父母都措手不及。我哥的伤心比我父亲更甚。我哥太看重我了,他太希望他妹妹能成为吴士宏那一类的优秀职业女性。可惜,我对事业成功远没有那么令人激动的向往,只要一份还算有兴趣的工作赖以谋生就乐得知足了。谁让人各有志呢?确切地说,人各有命,我的辜负实在不是我的本意。    
    在深圳两年后,当我放弃了我哥给我找的工作来了北京,成了卖字维生的撰稿人,又嫁了一个穷画画的,我和我哥就彻底分野两路。在他看来,我太过务虚,在我看来,他太过务实。除了祝福彼此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我们越来越失去了对话的兴趣和耐心。作为成功的艺术前辈,至今,张洹仍是张东亮引以为豪的榜样。当然,默默无闻的张东亮对功成名就的张洹的崇拜也曾让他在张洹去纽约后的至少四五年的时间里都处于自惭形秽的自卑情结中。他需要一长段艰难的分娩期才能新生出另一个自己。从相亲了100个姑娘还没有结果足以看出,张东亮对女孩的要求很高,特别是容貌的要求。    
    所以,当崔岫闻问他,你觉得那个女孩怎么样时,张东亮说,还行吧。张东亮的潜台词是——长得一般,不过,人看起来还善良。崔岫闻听张东亮也没有决然否定的意思,就将我的电话告诉了张东亮。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我收到传呼的时候,正在剪头发。是张东亮。后来,我问张东亮,当时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既然我没有他所期望的貌美,换做在安阳,很有可能他就免见了,对不对?张东亮的回答也很诚实。那天也是闲着无聊,就想,打个电话吧。这实在不是一场设定了预期指数的恋爱。只是有婚姻缘分的两个人终于因缘际会走到了一起。从单独见面的第一天,我们就在一起了,一直到今天,从清晨到凌晨,几乎每天的24小时,我们都在一起。我总算明白,其实,你在什么样的时间遇到什么样的人都是天命。因为坐错了公车,加上路远,差不多7点半才到了约定的地点。还站错了方位。    
    等张东亮骑着自行车从滨河小区赶出来时,望了一会儿,才看到我在一侧的马路上,正背对他站着。那时候,张东亮和马云飞夫妻已在通州滨河小区的一幢两室一厅的民宅里度过了9个月的合租时光。等吃了晚饭,有人约着去唱“卡拉OK”的时候,才知当夜是圣诞节。准备出门的时候,我低头系松了的鞋带。张东亮用手拍了一下我的后背,他的手掌穿过我的大衣、毛衣和线衣,还是给我单薄的后背一掌并非虚拟的重力和温度。这是我们第一次身体接触。后来,张东亮跟我说,他拍我后背的那一刹那,在想,这个女孩可真瘦,要是跟我生活在一起,我一定要让她胖起来。


《我与艺术家的私生活》 Ⅳ早晨的实际情况

    凌晨6点,天蒙蒙亮的时候,大伙儿才四散开来,各回各家。张东亮的单人床旁边有一张地铺。他问我,你睡床还是睡地铺?我说,睡床。那天早晨的实际情况是,我们一起抱着睡在了地铺上。我和房东争执起来。房东又喝醉了。起因是我从厨房接了桶水,因为水接得有点满,在拎着水桶从厨房走到我的小屋的路上,院子的水泥地面上撒了些水,然后,很快结了冰。房东是个40多岁的北京男人,妻子早年过逝,和开出租的胖儿子住在一起。平日里还算和蔼,喝了酒就面相凶险。我有点害怕。感觉这个地方住着很不安全。人也奇怪,如果这事发生在认识张东亮之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