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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如新-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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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双手推开门走出街上。

冷空气叫我打个寒颤,这时有一支香烟就好了。

猛不料背后有人轻轻叫我:“小志哥。”

我转过头去,看到阮津,她披着一件外套追出来。

我微笑,“你看到我了。”

她这样回答:“你也看到我了我。”

“你才艺出众。”

她说:“叫你见笑。”

我问:“为什么叫丑陋野狼?”

“你不是已经看到那些酒客的嘴脸了吗?”

我俩一起笑出来。

她说:“你不会瞧不起我吧。”

“你也是凭力气赚取生活。”
“多多少少出卖色相。”

我答:“色相与生俱来。”

“你太偏帮我。”

我说:“下班没有?”

“一直到凌晨一时。”

“回去工作吧,明天见。”

“小志哥--”

我轻轻拥抱她一下,她进去了。

我开着小机车噗噗噗回家。

那夜我不停做恶梦……震耳欲聋音乐,轰轰轰隆隆隆,酒客举起双臂摇晃欢呼作乐叫嚣,忽然之间,芝芝登场,她舞动腰肢,一件一件脱去衣裳,半裸,全裸……我惨呼一声自床上跃起。

再也睡不着。

天朦亮我回到学校,坐在大树下冥思,尚未开学就想回来工作。

忽然想起要打开洗衣店大门,又匆匆回去,眼涩嘴干。

阮津却冲了一大杯西洋参茶给我。

她若无其事地说:“我熬了干贝白粥。”

我同她说:“非要在酒吧工作吗?”

她这样答:“昨夜我收了两百多小费,志哥,明年我升大学,开销非同小可。”

我无言。

“再做一年便可以暂停,我已熟习环境。”

稍后大姐打电话给我:“爸妈是否明天回来?”

“是,中午时分我会到码头接他们。”

“我与麦可也一起去可好?”
我想一想,“大姐,我看不要,不如先由我婉转把消息透露。”

她抱怨:“为什么像做贼一般?”

“听我话,长娟,你与麦可下午才到店里来。”

她挂上电话。

阮津在一边微微笑,一定觉得有父母疼爱的子女永远幼稚。

我说:“多谢你这几天照顾我又照顾小店。”

“志哥,下星期我到大学面试,可否在店里借一套衣裳。”

“随便你挑好了。”

她指着蛋黄色的套装。

“你报什么系?”

“教育文凭,我在本家有化学学士文凭。”

可是,来到异乡,只会卖酒,我暗暗叹息。

第二天一早,我托阮津看店,去接爸妈。

真没想到,几天不见,他们不但胖了,而且晒得黑黑。

他俩手拉手,笑嘻嘻,神清气朗。

“爸妈,旅程看样子十分愉快。”

“好享受,”爸说,“我们计划下一程到夏威夷群岛。”

我取过行李,接他们回家。

爸忽然问:“谁在看店?”

“一个朋友。”

阮津站在店门口朝他们鞠躬,又递上热茶。

妈眉开眼笑打量阮津,又朝我挤眉弄眼,十分忙碌。

我示意阮津退下,我悄悄老大妈耳畔说了几句话。

老妈一时接受不到,怔怔地笑,“什么?”

我重复几句,她手上的杯子跌倒地上,摔得粉碎。

父亲惊问:“什么事?”
 
我劝说:“结婚是喜事,长娟爱谁,我们也爱谁,管他是什么国籍,生物学家已证明,人类与猿猴的因子不过相差三个巴仙,西洋人中国人,根本一模一样。”

母亲垂头不语。

“不要为这事与长娟伤了和风,她需要支持,不久婴儿出世,家里添第三代,喜上加喜。”

妈妈的脸色渐渐和缓,她流下泪来。

我把她搂在怀中。

“妈,你们去休息一下,长娟与麦可快来了。”

爸默不作声与老妻回到楼上。

我吁出一口气。

阮津走近轻轻问:“你很会说话。”

“我是逼不得已,我真不舍得他们交恶。”

阮津说:“我不方便夹在你们当中,我稍后见你。”

不一会,长娟与麦可到了。

大姐忐忑不安,麦可紧紧握着她的手。

我打电话给爸妈说:“他们在店里。”

妈妈的声音相当镇定,“请他们上来。”

我叮嘱麦可:“你会说的中文,请全部用上。”

他们上楼去见家长。

将来我为人父,决不会禁止子女读什么科,或是同什么人交往,人生那么短,苦干那么多,已经够惨澹,还要与孩子们斗争,莫非活得不耐烦。

我提心吊胆在楼下等,希望有好消息。

终于不负我所望,妈妈与长娟手拉手下楼来,麦可咧开嘴跟后边。

大块头伸手过来,腕上一块金手表,“爸送我的结婚礼物,长娟也有一只。” 
啊,我大喜过望,爸妈真是明理的父母。

麦可拥抱我,“好兄弟。”

我红着双眼推开他:“长娟若有些微怨言,我会亲自动手把你大卸八块。”

他居然不反对,“是,是”

他们又谈一会,麦可才与长娟离去。

父母相当唏嘘,“女大不中留”,“一对金表本来为志一与媳妇预备”,“已经四个月身孕,身段圆润”,“不知怎向亲友交待,或者,根本毋须说什么”……

他们心里其实不舒服。

我替两老搥肩。

明朝我要開學;洗衣店又还给他们。

这片店像个极和黏身的小孩;整天甩也甩不开,缠得慌,亏得爸妈数十年守店里。

阮津在门口等我。

“好似完美结局。”

我点点头,“请到寒舍喝杯茶。”

我推开大门,她哟地一声。

她称赞:“宽敞雅致。”

我介绍说:“红木家具都是太公那代留下,这一盏天然水晶灯现在又开始流行,看到椅背的人形迹子没有?那是百年汗印。”

阮津啧啧称奇。

“来,我给你看历史文物。”

我取出剪贴簿,打开展示,“太祖、曾福、祖父、我爸、及我。”

阮津笑,“大家都是和气的圆面孔,像极了,遗传因子不可思议。”

“你呢?”我好奇,“你像谁?”

“我是孤儿。”她十分遗憾。
我安慰她:“麦可父母也在空难中丧生,所以一个若能健康活到五十以上,就应当万事看开:太幸运了,不必再为琐事烦恼。”

阮津细细看我整理出来的文物:百年前的洗衣收据、电费及水费单子……她感动不已。

“这是给下一代最好礼物。”

我说:“也许他们不懂珍惜。”

阮津学着我的口气,“只要他们快乐便好。”

“真的,任他们往外闯,叫他们不要酗酒吸毒,告诉他们,父母的家门永远打开。”

“志一,你真可爱。”

我谦说:“哪有你说得那么好。”

我讲时无敌,做时无力,连她这么一个弱女子都照顾不了。

接着,开学了。

忙碌可想而知,学生们放完假灵魂似尚未归位,惺忪憔悴,泰半穿运动衣裤,睡衣是它,校服也是它,像团烂泥似。

还有,我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混在他们当中,分不出谁是老师谁是学生。

思敏打扮最好看:天蓝色小大衣,棕色窄脚裤,不过,我情愿她把时间用在功课上。

“思敏,你退步了,才八十分。”

思敏似有心事,长叹一声。

我也不方便去问她因由,其他女同学又斜睨又扁嘴,“思敏又霸着老师”,“思敏目中无人”,“思敏真正得宠”……

我并不算一个轻浮的人,可是也忍不住乐不可支。

春天终于来到。

但我却一连好几天没看到阮津。

妈妈终于完全原谅了长娟。
一日我看到麦可在厨房偷吃炖给老爸的川贝梨,被妈妈打手心。

麦可像是已经赢得他们欢心。

长娟身形渐变,可是精神饱满,仍然工作。

一日放学,母亲叫我:“志一,我有话说。”

我摊开双手,“不,我不想搬出去,是,我还没找到女朋友,我知我已二十有六,我自己也很心急。”

“还有什么事?”

“志一,汪太太说,你与她表妹有来往。”

“她是我家三房东,楼上楼下,总得招呼。”

妈妈郑重说:“那位阮小姐,在酒吧工作,不是正经人。”

我不出声。

“你要与她疏远。”

“那是命令吗,”我诧异,“妈妈很少如此专制。”

“我已失去长娟,我不想失去你。”

“妈妈,长娟带来麦可,你快将添孙。”

“我喜欢你学生思敏,既漂亮又聪明,父母增均是医生。”

我微笑,“妈妈不该势利。”

“叫思敏来吃饭。”

“妈妈,她是我学生,今年才十九岁,私底下不方便来往。”

妈妈再三叮嘱:“不许与那女子接触。”

我这才明白什么叫做左耳入,右耳出。

看样子真的要搬出去住了:喝啤酒或冷开心,吃面包罐头汤度日,每日脏兮兮找干净袜子,墙角长出蛛网……这也是人生必经阶段,直至有女生代为收拾。

我开始在大学附近找住所。

只能以贵不可言四字形容,我不是吃惊,而是讶异,屋价在这十年内涨起三倍,从前二十万,现在六十万不是次货,面积小得多,方向也欠佳。 
我忍不住向父母诉苦,“年轻人还怎样置业,薪水一直不涨,地产却飓升。”

“你要结婚?”

“我想搬出去。”

“志一,”爸说:“你若结婚,我们送礼物给你。”

“可是一对金表?”

“这三个物业,任你你挑选,我们百年归老,则全部属你。”

我连忙摇头摆手,“不不不,给两个姐姐,要疼爱女儿。”

妈妈说:“我为她们另有安排。”

我发呆,一片小店真的可以有如此丰富时账,抑或,小富由俭。

我很感动,“爸妈,你们留着自己用。”

“来看,这一幢公寓在英吉利湾,两房两厅,一千二百六十多平方呎;适合小两口居住,此刻九百多呎也叫两房两面三刀厅,不能比,有了孩子,可住到大伯附近,这一幢平房占地半亩--”

我诧异,“都是什么时候置的?”

“那时你还未出生。”

呵克勤克俭的他们终于修成正果。

我说:“爸妈,既然有钱,应当享福,雇人照顾洗衣店,你们好退休了。”

“志一,你若要结婚,通知我们,我立刻请房客搬走,替你装修,厨厕地板墙灯饰家具全部更新。”

我笑,“太宠爱我了。”

“几时结婚?”

“先给我时间找女朋友。”

我真佩服王家列祖列宗,据说曾祖来的时候只有背脊上一件衣服,天气冷,真打哆嗦,站在人家屋檐下取暖,被洋人赶跑。 
这样都能捱出头来。

那天晚上我一早睡觉,半夜,被电话吵醒,我诧异:这会是谁?一看时间,凌晨一时。

那边的声音沙哑且惊惶失措,“志一,请来市中心三街派出所救我。”

我愕然,“你是谁?”

“志一,我是阮津,”她哭出声,“请带保释金。”

我跳起来,“马上到。”

我即时通知麦可与我在派出所会面。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担心得手脚冰冷。

匆匆披上衣服赶到派出所,麦可比我早到,他已了解情况。

他对我说:“阮小姐与友人在一间叫禅的餐厅宵夜,碰到一名女客,指阮小姐盗取一件名贵外套,坚决报警。”

我急了,“女装上衣件件相似,她凭什么指认?”

“到了派出所,事主指出,上衣钮扣独一无二,由耳环改装。”

糟糕,我张大了嘴,原来正是那件多事的外套!我没留神,任由阮津借穿,都是我的错。

我把前因后果向麦可说明,“我愿意代洗衣店全数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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