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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期如梦 [作者]匪我思存-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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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你给我滚,我永远也不要再见着你!”     
    他站在那里,穿着一件半旧的风衣,越发显得人又高又瘦,单薄得像是一道影子,他紧紧抿着嘴,目光里透着她无法正视的愤怒,可是她不能不正视,一步也不能退缩,他的目光渐渐似悲哀,最后他终于转身走掉了。     
    她一直哭了很久,最后徐时峰将她送回去,他并不劝说她,只是任由她哭泣。     
    那样难,像是将自己最重要的一部分,生生从体内剥离。     
    她在楼道里坐了很久,最后才站起来,站起来才看到孟和平站在远处树影的黑暗里,看着她,只是看着她,眼神悲凉,仿佛绝望。     
    在那一刹那,她几乎心软。     
    他向她走过来,他的声音里带着恳求:“佳期,我错了,请你原谅我,我不能没有你。”     
    他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可是他的手在微微发抖,她永远也不能原谅的是自己。     
    硬起心肠,把他割舍掉的自己。     
    最后她终于令他绝望,把他赶走之后,她一个人蹲在人行道上,号啕痛哭,把所有的伤心,几乎都在那一刻哭尽。     
    掏心掏肺一样,哭得她几乎没有力气再站起来。     
    她自己放弃,放弃这一生,放弃今后,所有的幸福。     
    将一切从自己的生命里剔除,然后红着眼眶,慢慢去遗忘。     
    而一年一年地过去,就真的以为,已经忘记。                         

    佳期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给阮正东发一条短信。   
    “好好养病。”     
    四个字,用拼音,一点一点,拼得极慢,最后一个病字有没有鼻音,她拿不太准,南方人多少会有这样的尴尬。正迟疑的时候,手机屏幕突然闪亮,号码十分陌生,她原以为是哪位客户,谁知竟然是孟和平。     
    他问:“有时间吗?”然后稍作停顿,“能不能出来见面?”     
    佳期觉得膝盖发软,因为没有睡好,整个人浑身软绵绵的,仿佛是在发烧,可还是答应了。     
    她下班比较迟,手里一点零碎的事情仿佛永远也做不完,周静安临走前就问:“你怎么磨磨蹭蹭,还不下班?”一句话说得她有点发怔,也许她下意识是想逃避,迟得一刻是一刻——其实并没有什么好怕的,他与她,早就应该是路人。     
    走出大楼看见孟和平的车时,她反而镇定了,他来找她,或许并没有其他的事情。     
    孟和平开车带她去一家新开的潮州菜馆,明炉烧响螺吃口十分清爽,青梅酱滋味地道,鸳鸯膏蟹更是色香味美。点的菜太多,一大桌子,只有他们两个人。从前他并不是这个样子,从前她炒一碟青菜他都能吃得津津有味——这么多年,许多事情早就变了吧。     
    佳期没有胃口,对着一桌精美菜肴只是食不知味,象骨筷子上镂雕着精美的图案,筷头还系有细银链子,仿佛旧式人家的筷子,有一种家常的奢华与馨软。银链在掌心摇动簌簌有声,像是秋天里的一点急雨,清薄凉寒。     
    “佳期,”他倒似若有所思的样子,终于把餐巾撂开,却只问,“你怎么不吃菜?”     
    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能保持脸上的微笑:“我减肥。”索性放下筷子,“有什么话,你说吧。”     
    他反倒有点发怔,过了一会儿才说:“我跟阮江西订婚了。”     
    一个字一个字溜进耳朵里,佳期有些吃力地将这些字拼起来成句子,脑中仿佛有短暂的空白,翻来覆去想了两遍,才明白过来。     
    她缓缓微笑,说了句 “恭喜”,随手就舀了一勺碧绿碧绿的护国菜,刚刚入口才知道,这看起来没有一丝热气的羹汤,竟然奇烫无比,烫得人喉头发紧,几乎连眼泪都要烫出来了。     
    幸好手边杯子里有冰水,她默默地饮啜,很冷,冰凉一线入腹,已经觉得胃在隐隐作痛。     
    “东子的情况很不好,”他慢慢地说,“所以江西希望可以尽快结婚。”     
    她手袋里的电话在响,她说了声 “对不起”,从手袋里翻出来手机,一闪一闪的屏幕:“阮正东来电是否接听?”     
    她有点恍惚地看着那行字:“阮正东来电是否接听?”     
    最后她还是接了,向孟和平说了对不起,然后起身离开餐桌,到走廊里去听。     
    走廊里空无一人,电话里阮正东起初有点迟疑,叫了一声“佳期”,她倒是跟从前一样,信口就问他:“哟,是你啊,今天见到漂亮小护士没有?”东扯西拉净讲些旁的事情。于是阮正东似乎也放松下来,顺势讲旁的事,他向来是这样无所事事,从没有一句正经。佳期隔很久才嗯一声,表明自己在听。她一直走来走去,一趟一趟,两侧都是无数包间的门,磨砂玻璃透出门后的一点光晕,还有隐约的笑声与歌声。热闹极了的餐馆,偶尔有侍者端着盘子从她身侧经过,面目清俊的制服男子,侧着身子避让着她,手中盘内菜肴有诱人的香气……佳期突然觉得饿,有想要立刻大吃一顿的冲动。只听着阮正东在电话里胡扯——走廊里贴着银灰色的墙纸,墙纸上头印着一朵一朵小小的花,被灯光一映,每一瓣银色的花瓣都似凸出来,佳期拿手指去摸索着,才知道其实是平的。她摸索着那些花儿,小小的一瓣一瓣,银灰底子银色花,她认了半晌,才认出那是玫瑰,一朵一朵,挨挨挤挤,开在墙上。她又一时疑心,倒觉得那天半夜,自己不曾接过阮正东的电话,他也不曾说过那句话,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可是她最后终于打断了他,问:“晚上想吃什么?”     
    阮正东怔了一下。     
    她接着说下去:“我过会儿就去医院,给你带点消夜吧,你想吃什么?”     
    他并没有回答,只是问:“你是在家吗?”     
    她说:“是啊,在家呢,要不我给你做点馄饨。”     
    他静默了良久,才说:“我要吃荠菜馅的。”     
    佳期终于笑起来,只说:“这个季节,我上哪儿去变荠菜给你包馄饨?”     
    他立刻好脾气地答:“那白菜馅的也行。”     
    佳期说:“你傻啊,哪有白菜馅的馄饨,只有白菜馅的饺子。”     
    他迟疑了一下:“佳期?”     
    “嗯?”     
    “你在哭?”     
    她说:“没有啊。”这才觉察到冰凉的眼泪早就落在手背上,一颗一颗晶莹透亮,原来自己真的是在哭,举手一拭,结果眼泪涌出来得更快,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很难过,无论如何就是忍不住那眼泪,索性蹲下来,只是默默无声。     
    他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啊。”佳期吸了口气,“我等会儿就过去。”     
    匆匆关上电话,到洗手间补了妆才走回包间去,孟和平正在抽烟。包间里灯光晦暗,淡白的烟雾围绕着他,看不清他的脸。     
    她慢慢地走近,像是怕惊动什么。              

佳期如梦 第十三章(2)   
    烟盒被他随手搁在餐桌上,云烟,紫红色的包装,她想起当年烟盒上的那朵茶花。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每次看到旁人抽那种烟,她都会忍不住张望。可是后来这种烟渐渐少了,最后停产退出了市场。     
    这世上有许多许多的东西,最后都会渐渐失落在时光里,被人遗忘,不再记忆。     
    他对她说 “对不起”,将手里的烟便要掐熄了,她微笑,说:“没关系的。”     
    这样客气,彬彬有礼相敬如宾,而中间隔着数载的辛苦路,是再也回不去从前。     
    最后他开车送她回去,佳期远远望见路旁灯火通明的超市,说:“就在这里放我下去吧,我得去买点菜。”     
    他说:“这么晚?”     
    她点了点头,并没有解释。     
    她买了芹菜与肉馅,还有面皮,打的回家后洗了手,就开始拌馅包馄饨。     
    摊开面皮,放上馅,然后对折,再将两角交错对折。一只只元宝形状的馄饨,整整齐齐排列在盘子里,数了一数已经有二十只,便不再包了。起身烧了开水,没有鸡汤,只得用了鸡精调味,放了紫菜,最后馄饨都熟了才放了一点点翠绿的芫荽,拿保温桶装好,重新穿了大衣出门去。     
    到医院已经十点多了,走廊里静悄悄的,她站在病房前敲门,总觉得自己样子有点傻,还拎着保温桶。     
    门后无声无息,她又敲了一遍门,还是没有反应。     
    于是走回护士站去问,值班的护士悄声告诉她:“好像出去了吧。”     
    佳期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十点四十五,这么晚去了哪里?不是不滑稽,他还是个病人。     
    她把手机拿出来,在电话簿里已经翻到了阮正东的名字,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按下拨出键。于是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抱着保温桶,像抱着一只猫,暖暖的。这层楼没有别的病人,所以安静得出奇,护士站那头隐约传来一点细微的人语,过得片刻,又重新岑静。     
    走廓里也有暖气管道,就在长椅旁边,暖暖的烘得让人倦意顿生,她几乎要睡着了。可是意识刚刚一迷糊,头就不知不觉垂下,下巴正好重重撞在怀里的保温桶盖上。“砰”一声,疼得她雪雪呼气。不远处仿佛有关门声,她人还有点迷糊,心想是不是值班的护士换班了,于是把保温桶随手搁在长椅上,一只手揉着下巴,抬起另一只手看表,已经十二点了。     
    佳期从医院出来,午夜的空气寒冽,冻得她不由打了个哆嗦。幸好还有的士在门口等客,上车之后才想起来保温桶被自己忘在长椅上了,匆忙对司机说:“师傅,真对不起啊,我忘了东西。”幸好司机倒是和气:“没事没事,你去拿。”     
    她匆匆忙忙又跑回去,从大门到住院楼有颇长一段距离。晚上走起来,更觉得远,幸好上楼还有电梯可以搭。出了电梯顺着走廊转个弯,老远已经看见长椅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脚步不由得慢下来,走廊两侧隔很远才有一扇门,几乎每扇门都关着,唯一一扇虚掩着,从门的缝隙间透出橙色的光,她放轻了脚步,屏住呼吸。     
    从两三寸宽的缝隙里望进去,窄窄如电影的取景,阮正东整个人深深地陷在沙发里,只能看见他的侧脸,他一定坐在那里很久了,因为他嘴里含的那支烟积了很长的一截烟灰,也没有掉落下来。她几乎不敢动,只能顺着他的目光望出去,茶几上放着她那只保温桶,鹅黄色的桶身,上头还画着两只绒绒的小鸭子,在落地灯橙色的光线下,温暖如两只小绒球。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直起身来,佳期以为他会站起来,但他只是掐熄了烟头,重新拿了一支烟,划火柴点燃。     
    一点小小的火苗,照着他的脸,幽蓝地一晃,又被他吹熄了。     
    他伸出手去,用食指触摸那保温桶外壳上画的两只小鸭子,动作很轻,仿佛那是两只真正的小鸭,指尖顺着那小绒球的轮廓摸索着,小心翼翼。过了一会儿,也不知想起了什么来,自顾自微笑。     
    他笑起来很好看,眼角深斜飞入鬓,唇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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