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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涛汹涌-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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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漫进海滨别墅区的乳白色雾气还团团片片丝绵一样浮在低空,清凉而湿润。
    江白不理她。
    再往前走就看见了海和海边的那座断崖。海上灰蒙蒙的,断崖隐在雾中,如同一幅淡漠的水墨画。可以听到沉闷的涛声。
    江白的一点不愉快迅速消失。
    “啊,美妙的早晨,诗一样的海雾!”他展开双臂,做了一个深呼吸,大声吟咏道。
    海韵在前面跑起来。
    “江白,快来追我!”
    江白在后面跑起来。
    “看我不费吹灰之力追上你!”他欢快地叫道。
    两个人跑了一段路,海韵首先停下来,咯咯地笑着,弯了腰。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江白觉得事情在哪里有点不对头。
    她直起腰来望他,还在笑。
    “你再笑我就恼了!”江白说,忍不住也跟着她笑。
    “我笑一个人!”
    “谁?”
    “笑谁谁知道!”
    “我也太了不起了,让你一笑就笑成这样!”
    “我笑一个人生着气生着气,自己就忘了!”
    江白猛然回过味来。
    “谁生气了?……我?生气?”
    她又咯咯地笑起来。
    “你到底是不是把今天的事忘了?”江白不依不饶地问。
    “不错,我是睡忘了。可是我就是不承认!”她说着,笑着,转身蹦蹦跳跳地向马路边的车站跑去。
    虽然出来得不算晚,但他们还是错过了去青山的第一趟专线旅游车。等坐上第二趟车,太阳已在东方的大海中冒出了大半个。
    “都是你,白起了早!”
    “叫你不花钱看了一次海上日出,你还不高兴。跟你这样的人出来,真无趣!”她笑着,和解地说。
    旅游车是私人的,倒比国营的干净。人不太多,他们拣了两个连在一起的靠窗的座位。
    车子出了市区,在一条新建的宽阔公路上奔驰起来。车窗里刮进来的风吹着海韵的长发。
    清晨的大海和海岸像一幅壮丽的山水长卷,在他们面前不停地展开。公路越是弯曲,展现在他们眼前的画幅就越是变幻无穷,令人目不暇接。
    “真漂亮!真高兴!……啊,真美!”海韵惊喜地叫着。
    再往前走,江白便发现,海韵已完全依偎在他的怀中。他回头看了看,身后一对拘谨的恋人正注意地望着他们。
    “海韵。”他小声叫了一声,挪了挪身子。
    “别动。”海韵轻轻地、耳语般地命令,“我这会儿感觉很好。”
    他就没有动。过了一会儿,他偷偷回头一顾,发现那对恋人也依偎到了一起。
    一种一直十分警惕的、被人们习惯地称之为真情的温暖的感觉水一般漫上江白的身心。与此同时,他也清楚地意识到了:在他和这个姑娘过去的交往中,哪怕他们之间经常的接吻,也更多地只具有游戏的成份。
    今天的感觉不同。
    她对于你本来是个陌生人。你对于她也一样。可是这一刻,竟产生了她将完全属于你、你也将整个地属于她的感觉。
    这是一种深刻的感觉,一种在生命的深处相互认同的感觉,它是幸福的,但不知为什么,也令人为之不安。因为你能清楚地意识到:自此之后,你就再也无法、也不想用游戏的态度对待你生命中的她了。
    人在自己一生的某一时刻,是否都会突然撞上一道分水岭呢?此前你虽然长到二十岁,成了大学生,以为自己是大人了,内心深处却依然觉得是个孩子,即使开始同女性交往,也还觉得是孩子在学做大人的事。迎面撞上这道分水岭后,你就明白你是个大人了,你不是在游戏,你现在就必须为自己正在做的一切、为你正在交往的女孩子的一生和她的幸福负责。
    他的手轻轻地顺着她瘦削的身躯抚摸上去。
    触到了腰。
    触到了小腹。
    然后向上。
    触到了一对圆圆的小小的突起,就在那里停住了。
    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过去也游戏般地触及过这里,可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让自己震动。一忽儿他又想道:她会拒绝他吗?她会将他的手拿开吗?
    她一动不动。她的头枕在他的肩窝里,眼睛深深闭着,好像睡着了,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不,她的双颊正像二月的桃花一样泛起鲜艳的红潮,呼吸变得急促。……他正在灵魂深处认同她,她不也正在灵魂深处认同他,接受他的一切吗?
    他的手一直留在那里,一动不动。在跨过那道分水岭之际,还有一些什么值得留恋,还有些严肃的问题需要思考。
    不。
    一小时后,车子停在青山风景区管理处的大排坊下。万壑千峰立即撞到眼睛上来,连同秋风中漫山遍野飘飞的黄叶和海涛一般汹涌澎湃、啸声浩大的林涛。乘客们下车,买了门票,三五成群向山上爬去。
    江白在售票口买了一张导游图。图上用红线划着几条主要的游览路线。每条路线都像西瓜藤牵扯着西瓜一样牵扯着几个风景点。
    “怎么走?”他将导游图展开在海韵面前,“山中多歧路,走哪一条?”
    “今天我跟你走。”她活泼地说了一句,“你走到哪,我跟到哪儿。”
    “要是我迷了路,出不来呢?”他开玩笑地说。
    “我就跟着你迷路。”她说,“不过我不相信我信任的是一个让人迷路的向导。”
    他们选择了中间最长的一条路,一直走到底,这条路将把他们带向青山风景区的最高峰,也是最后的一个风景点老君祠。
    “走吧!开步!”他学着她的声调,活泼地喊一声。
    “开步!”她也活泼地叫一声,率先踏上了那条碎石铺就的石板小路。
    两个人都意识到了什么,但是谁都不愿意碰触它。它太沉重,同时又像一个易碎的器皿,不能够轻易碰触。
    山路开始还比较平缓,渐渐地就陡峭了。两旁的自然景观也发生了变化。在山下看去一座座十分平凡的馒头形山中,闪出了一片刀劈斧削般峭直的石壁、石崖和石柱,它们各不相同,千姿百态,在山间弥散着的轻薄的雾气中,或隐或现,人仿佛置身于神话世界里。
    “那是猴子捞月!……这是金龟探海!”
    “快瞧,那像什么?”
    “像一个老妖怪背着一个大姑娘!”
    “不对,那叫猪八戒背媳妇!”
    前前后后,上山的人们惊惊乍乍地喊着。
    江白和海韵也被这种简单而轻松的气氛感染了,渐渐忘记了心里那点沉甸甸的东西。
    “江白,往东看,像不像哪吒闹海?”
    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东方雾气腾腾的石峰间,出现了一个手拿各种“兵器”的“孩子”,威风凛凛而又稚态可掬,仿佛正在雾茫茫的大海上大步行走。
    “你看那是什么?”江白一回头,也惊叫一声。
    在西方群山之中,一道石壁仿佛被一只巨斧从中劈开,透过足有数十丈深的“斧隙”,他们看到了西方被太阳照得金灿灿的海。
    “这……这是劈山救母吧?”海韵说。
    “不错!”江白大声说。
    山里的一切都使他们兴奋和轻松。那些平日在城市里无缘看到的自然的山、石、路、森林和草地,路边的一朵盛开的野花,野花上几粒晶莹的草露,纷乱飞翔滑落的红色、黄色、褐色的秋叶,都会引起他们的一声声惊叹。
    “瞧这朵蓝色的小花!多漂亮!”海韵忽然弯下腰来,叫着,一边将它小心地掐到手中,戴到头上去。
    “我漂亮吗?”她用一种在恋人中间常见的、完全放松的、撒娇的声调问他,没有等到回答,便向前面一朵新发现的黄草花奔去。
    “呀,这是什么花?……真好看!可惜我没有带画笔,不能将它画下来!”
    她脸上真实地现出了一种不能画下它的沮丧。
    弥漫在山间的、纯净而清凉的空气让江白浑身的血液像被过滤了一遍,他神清气爽。
    踏着野草和灌木从,他爬上了路边一座山头,大声呼喊起来:
    “啊--啊--啊--!”
    海韵也高兴地跟上来,大声呼喊:
    “啊--啊--啊--!”
    “我是江白,我--来--了--”
    “我是江白的朋友,我--也--来--了--”
    两人相互看着,笑起来。
    爬山和新鲜空气让海韵的脸色变得异常红润,两眼亮晶晶的。江白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过去他怎么会觉得她不如Y城最漂亮的女孩子好看呢?……不,她比她们每个人都耐看!
    他将他的想法悄悄地告诉她。
    “江白,将耳朵过来,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她是那么快乐和满足,一脸明丽的光辉,忍不住要悄悄地对俯耳过来的他说,“你也比你自己想象的要乖巧。……你是个很乖巧的男孩子。”
    说完她咯咯笑着跑到前面去。
    第一个风景点是座新建成的土地庙,里面的土地老就像民间传说中的一样,有一付十分滑稽的嘴脸。土地老面前,放着一只没有焚香的香炉;香炉前面,是一只张着口收钱的“功德箱”。
    一个二十出头、穿着不知什么制服的女人坐在一旁的折叠椅上,看着游人往“功德箱”里塞钱。
    “这个土地老儿,看样子像个乱收费的副乡长。”江白悄悄地附在海韵耳朵边说。
    海韵被这句话逗得大笑起来。女工作人员不高兴地瞪他们一眼。
    江白往“功德箱”里塞了一张钱,十分恭敬地在土地老面前闭目合十。
    出了土地祠,海韵忍不住笑。
    “你刚才向土地老儿行贿,想求什么?”
    “不告诉你。”江白说。
    海韵的脸微微红了。
    继续向上爬。他们好久都没有再说话。一路来的游人已在第一个风景点上分散。长长盘山道上,除了青松古柏,黄柞红枫,巨石深壑,就剩下他们两人。
    “海韵,你有什么感觉?”
    “太安静了,我们好像做了一回神仙。”
    他扭过头去看路旁的一座古坟。坟前有碑,是一位古代隐士的墓。
    “你呢?”海韵回过头来问他。
    他有许多感觉,可很难用语言说出口。
    “我觉得整个人都被净化了,轻飘飘的。”过了一会儿,他才说。
    爬上风景区的最高峰老君祠,天已过午,两人汗水淋漓。
    老君祠是一个很大的道观,红墙古树,画栋雕梁。大殿里,一大群善男信女,在老君像前烧香叩首。
    一个身穿青布道袍、白发长髯的老道长肃立一旁。
    海韵突然害怕起什么一样,紧紧挽着江白走进大殿。
    在一个正在跪地叩首的中年妇女背后,他们站住了。他注意到她的脸色微微发白。
    “怎么啦?”
    “没什么。”她几乎无声地说。
    老道长用一双不像是老年人的、异常清澈的目光和蔼地望着他们。
    “两位仙风道骨,似与我教有缘。请不必拘礼。”
    他的话说得和气,似乎给了海韵勇气。她从江白腋下抽出胳膊,站在老君像前,恭敬地闭上眼睛,嘴唇轻轻蠕动。
    道长微笑地看她做完了这一切。
    出了道观,海韵仿佛做完了一件大事,情绪松驰下来。
    “累了吧?”他问她。
    “累了,也饿了。”她快活地说。
    江白回到道观院里,找到小卖部,买了一大抱熟食。
    “在哪儿吃?”
    “咱们找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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