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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查1938-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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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婚,却因为二弟的惨死和父亲的暴毙,一心只想报仇,亲爱之情全被仇恨之心置换。这两年不必说,天各一方,生死剧变,何来幸福可言。

沈兰冷冰冰地一动不动,看着脸色数变的前夫。二人对视,目光如骨胶遇见生漆,难割难分,几乎用了一刻钟时间。

沈兰先开口,语气生分:“云雾同志,你好。”

“你好。”武伯英下意识回话,也生分了。

武伯英听出了冰冷,不知如何消融,只好定定看她。沈兰没再多言,从大襟的内口袋摸出一枚铜板,摁在栏杆凳面上。武伯英也用动作回答,从衬衣内口袋里摸出那枚接头铜板,扣在她的铜板旁。沈兰捏起两枚铜板,凑在一起重叠合定,举过头顶对着尚有光亮的天空,看了片刻放回。

沈兰口气依然冰冷:“我是深谷,你的新联络人。”

武伯英对两个代号不悦:“我,你还不认识?”

沈兰又认真看了他一眼:“我认识,你是武伯英。却不认识,你是云雾。更不认识,你是陆浩。”

沈兰公事公办的样子,让武伯英的心沉了一下。组织终于答应了请求,却又附加了意思。他除了分别两年来的百感交集,突然萌发出新感觉,组织用沈兰做联络,比谁都要隐秘安全,但也有钳制的意思。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夫妻间的生分不是一时能化解的。他换了个口气,尽量想消除时间产生的距离:“你从哪里来的?”

“你打听了很久吧?”沈兰尽量不看他,怕强硬不下去,“汉中。”

出乎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武伯英点头:“真够快的,前天上午,老花还说不可能,今天晚上就见到你了。”

“是很快,昨天早上接到回西安的通知。连夜坐汽车,今天上午到西安。说明你的重要,这都是伟大的六号,在驱赶着我。”

“你此前参加过行动没有,任何行动?”

“没有,从来没有。这是我入党以来,唯一的遗憾。应该感谢你,陆浩同志,云雾同志,给了我这个机会。”

武伯英故意对嘲讽充耳不闻:“是我申请的。”

沈兰含着别样幽怨:“没想到你为党做事,已经两年了。”

武伯英知道幽怨所在:“纪律的原因,斗争的需要,他们没告诉你。”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

“党的整个事业,是个大圈子。秘密工作,是里面最隐蔽的小圈子。就算党内高级同志,与此无关也不能知晓。”

“这我都知道,只是不明白,你为何不信任我?”

武伯英听出幽怨之外的幽怨:“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为了你的安全。你如今走进了秘密圈子,知道也不迟。一切都明白了,也不用我说了。”

“可是迟了,你知道吗?”沈兰眼睛里噙着泪花,盯着桌子,“对于读书人来说,亡羊补牢犹未晚矣。对于放羊人来说,有羊已经死了。我现在是安全了,是明白了,可是太迟了,迟得一塌糊涂。”

武伯英想安慰她,伸手过去拍拍肩膀。谁知沈兰像被烫到了,激灵着躲避。他见生分成这样,尴尬中收回手掌,既心痛又错愕,错不怪自己,却都在自己。

武伯英沉吟了一下,找到了新话题:“你怎么知道我在革命公园?”

沈兰冷笑一声:“不是我知道,而是有人通知。你的一举一动,组织都掌握。有人说你在革命公园,是接头的好机会,我就来了。”

武伯英有些吃惊,暗中观察自己的眼睛到底在哪里,却不能肯定。来公园路上那么多行人,路过八办时那么多闲人,公园内那么多散步人,还有那么多纳凉人,都有可能。“很高兴,你能接替老花,给我当联络人。”

“我不是接替,而是单另。你现在太重要了,他又领导着不少人。他的系统如果出现问题,就有可能牵扯到你。组织权衡利弊之后,认为我更合适给你当联络人。单属联络人,此外不参与其他行动,这是对你的保护。”

“你下面联络我,上面联络谁?”

“五号。”

武伯英知道五号就是伍豪周恩来,神情略有激动。此时公园东北角,有几个纳凉的人回家,路过亭子看了几眼。二人只好暂不说话,直到那几个人出了公园西门,还继续沉默,似乎找不到交流的话题。武伯英低下头来,回味着过往的点点滴滴,又想起各种不幸遭遇,不由黯然。

沈兰又打开话局:“为什么一定要找到我,我们已经解除了婚约?”

武伯英幽幽答道:“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事变之后,我是脱身了。可是却中毒了,等病好了,却找不到你了。好事多磨,一切大白,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沈兰嗤之以鼻:“文艺化,和电影里一个口气,重新开始,怎么开始?”

武伯英听了这话,知道沈兰虽还是沈兰,性情却变了。以为这样说话能安慰她,她会对以相应的台词,事与愿违,反倒遭她取笑。“我们复婚。”

沈兰苦笑:“我都三十了,你还想让我再做一次新娘?”

“那又怎么了?破镜重圆,从来都是天下美事。”

沈兰加重苦笑:“你以为现在的我,还在意一个名分。名分对于我,已经不重要了。我有过名分,还不是被当做傻子。你给的名分,那么重要?”

武伯英惭愧地苦笑:“那时节我鬼迷心窍,一心扑在报仇上。现在我明白了,什么对于我重要。你,还有孩子。我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想着孩子,能父母双全。咱们的孩子,是娃子还是女子?”

武伯英终于问到了点子上,沈兰眨了下眼:“女子。”

“那一定像你,像你一样漂亮。”

“我以为我怪罪你,你也会怪罪我,谁想你没有怪我一句。”沈兰把眼睛全闭了起来,似乎在回忆女儿的容貌,还有这两年的艰难时日。“我把婆没有照顾好,虽说她寿终正寝老死的,谁又能说她活不到一百。这是我最大的惭愧,还有一个最大的痛苦,就是因为女儿。当时为啥我只身外出,把你婆留在我们沈家,是因为怕她受不了打击。之前陕北倒春寒,结了冰溜子,我在崖畔边滑了一下,把孩子小月了。她是个女子,五官头发都长好了,要说也活了几个小时。我被村里人送到团里卫生所将养,婆不知道,我就让人骗她,说我到区上开会去了。我在卫生所住了三天,还是害怕她受不了,她对这娃的心太重了,我就用包袱棉絮裹上粮食,做了个假肚子。但是月子越来越近,我再也装不下去了,还是心疼她,就把她带回我娘家,然后我就去了汉中。谁承想,她也跟着重孙女去了,是我间接害了她,但不这样,就会直接害了她。过去一年多了,我经常做梦,还能梦见女儿青紫的小肉身,和婆那双不甘心的眼睛。”

沈兰的悲声,听得武伯英瞠目结舌,刚才说的迟了还真是太迟了,夫妻间最后的纽带已经断裂。原想着孩子可以用作缝线,把生生撕开的夫妻,缭几针,联一下,织补之后就算不能如初,也可经住拉拽。如今两片布不仅糟啮成了毛边,脱了织线,连唯一的希望也断了,再手巧的绣娘织女,也没了办法收拾。对于未曾谋面的女儿,对于去世的祖母,更是极端惭愧。懊悔和痛心,夹杂在一起,几近让人晕倒。

沈兰对噩耗适应了一年多,比前夫更能自拔,长叹一声。“刚才我还不想打击你,但是听你还有破镜重圆的想法,那不妨再说透一点。婆的死和你有莫大的关系,我离婚不离家,她跟我走了,还是为了那个孩子。但你毕竟是她唯一的孙子,怎不伤心,正因为你,她疯癫了。你把她的心疼烂了,我怕她受不了重孙女再没了的打击,才去的汉中。好,不再说那些了,你说不能到陕北和我相聚,全是因为公事。我如今与你见面,也是全为了公事。如果不然,我是不会再见你的,见你确实太痛苦。既然公事这么重要,那我就以公事为重,以联络人的身份,转达上级的要求。”

武伯英还沉浸在痛苦之中,听不进去。

“关于你查出来的新线索,组织同意你的路子,希望继续下去。事情可能不是蒋鼎文做的,但是挤压他,也许就能牵出幕后黑手。”

武伯英的热望,被孩子夭折打击之后,又被前妻新增的干练打击。“你住哪里?”

“你最好不要知道。”

“我想知道。”

“你无权知道。”沈兰又有些激动,“我当时以为,你铁了心要给中统卖命。你们武家,从辛亥以来,给国民党做过很多事,却一直是亏本生意。你得了机会,当了调查处长,要把亏欠全赚回来,不然不罢手。我俩因此,就分属了不同的道路,所以我的心也就死了。你见过一个共产党员,和一个国民党特务头子,是夫妻吗,没听说过吧?你见过一个人死僵了,然后一味汤药下去,又活了吗?没听说过吧?今天知道你是陆浩,你是云雾,倒也能算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但你不在我心尚存一丝希望时把它给我,如今给我,等于在灵前烧钞票,和烧纸钱有什么分别?”

武伯英更加激动:“这不是你的本心,这只是你的借口。”

沈兰更加坚决:“我的本心是什么?那就是,你根本就不是武伯英,你是武仲明。”

武伯英又听到这个说法,狠狠拍了下木柱子,激动变成气愤:“我是,我是,我是武伯英,武伯英!”

沈兰咬着嘴唇不愿再争辩,越发激怒了武伯英,跳了起来还想继续争论,却被她的一个动作定住了。沈兰轻轻指了指公园西门,然后看看他。武伯英举着的手凝固在空中,眼睛循着她手指方向看去。

“有狗。”沈兰轻声道,“那个人,我来时就在那里。现在还在,无事可做又不离开。这次见面到此为止,该分手了。你还是从西门离开,我再坐会儿从南门走。”

武伯英远看公园西口,电灯下果然有个人影。他因动情而疏忽,被提醒后立刻做出了犀利判断。“躲不了,现在情况,必须一起走出公园,做一对久别重逢的夫妻。”

沈兰明白了深意,目光中带着欣赏之色,见面后第一次露出温婉。“好吧,你是正确的。”

武伯英心底更加寒冷,前妻欣赏的目光,不是在看出色的丈夫,而是在看干练的同志。他从栏杆凳子上抠起一块铜板揣进裤兜,提起板胡箱子,先走出亭子。沈兰捏起剩下那枚铜板,重新收进大襟口袋,起身走近前夫,自然而然挽住他闲着的胳膊。武伯英偏头过来,表情亲昵却说着正事:“你是上线,如果我有事汇报,怎么找你?”

沈兰非常默契,动作亲昵言语却无情:“在我找你之前,先憋在心里。”

十四日早饭,煎熬了一夜的武伯英,又恢复了常态,让罗子春和王立才放下心来。昨晚他铁青着脸回到家中,心情糟透了,把两个小的弄得都不敢多说话。他回西厢房呆坐了片刻,坐着不舒服,就靠着罗汉床腿蹲了下来。勾着头想会面的情景,两只手轮流揉搓头发,想哭却实在哭不出来。半梦半醒度过了整个夜晚,其间宣侠父来找过自己,就是那张照片的样子。他走进西厢房,默默坐在棋桌旁,看着自己。武伯英感觉两年前的癔症,又有所回头。当时二弟武仲明的魂灵,就经常前来拜访,甚至到了一身两角的地步。读那些共产著作还有个好处,让他坚定了唯物思维,知道魔由心生,一切幻象都是自己的唯心。所以现在对这些幻象,已经不再恐惧,而是随其来去。原先所学儒家,也按着史上的进程,把自己推到了心学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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