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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夕科幻作品集-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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赋予了它,在那令人永生难忘的时刻我将木禾从高不可攀的神山上带到了人世间。”
  “是的,我是说木禾,而不是什么样品119号。那时的木禾还只是一株幼苗但却苍翠而修长,可以想见长成后的伟岸与挺拔,也许就像《山海经》所说的那样‘长五寻,大五围’。我目眩神迷地注视着它,大声地赞美它,就像是面对自己倾心不已的恋人。但是接下来我却伸出脚去将它碾作一团泥。不仅如此,此后我全部的工作便是搜寻植物中那些令人不快的基因表达,比如弯曲的枝干以及恶心的气味,并目挖空心思地将与这些性状有关的基因嵌入到木禾中去。这样做的结果便是你看到的那种奇怪的植物——样品119号。长久以来我一直就在做这些事情,那天我说希望得到研究资金,其实是因为我还想在样品119号中加入某种制造植物毒素的基因,以便让它的树干中含有剧毒。”
  “听到这里你一定以为我疯了。但是你错了,我并没有疯,恰恰相反,做着这一切的时候我很清醒。我之所以这样做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太喜欢木禾了,它是我半生的心血。中国有句古话:匹夫无罪怀壁其罪。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大象因为象牙之美而致杀身之祸,犀牛死于名贵的犀角,而森林则因为伟岸挺拔的树干而消失。人类主宰着这片多灾多难的土地,按照自己的意愿支配着一切。我将这些性状加入到木禾中去只是起某种防御作用罢了,我这样做只是希望有朝一日木禾能够遍布这颗历经沧桑的星球而不时被砍伐一空。这种事情实在太多,让我根本无法相信人类的理智。如果资金到位我准备马上开始。”
  “但是我最终决定放弃了。这真是一个难以作出的决断,我为此彻夜不眠。不过现在我总算下定了决心,我想自己总该对世界保留一些希望吧。也许有了教训后的人们会不再像以前那么贪婪呢?也许这都是我的杞人忧天呢?所以我把最后的决定权交给你,在盒子里有两个试管,里面分别培养着木禾以及样品119号的幼体,但愿你内心的声音能够引领着你作出正确的决断。”
  “你一定会问我将到哪儿去。别为我担心,我有自己的路可走。还记得我们说过的,这个世界除了木禾之外还有一项研究也是‘无用’的吗?最大胆的预测是有实用价值的可控核聚变技术将在五十年后问世,也许那便是我的归宿了。这次重逢让我知道经过这么多年之后我们的人生之路已经相隔太远,同学少年的美好时光就让它在记忆里封存吧。”
  “向林欣问好,他会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再见,陈橙。”
  “再见,世界。”
  ……
  整个屋子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陈橙从盒子里抽出两支试管,一时间整个屋子都仿佛变得明亮起来。左边的试管壁上标着“样品119号”的字样,里面有几苗黄绿色的不起眼的植株。而另一支试管则没有任何标记。陈橙将目光集中到右边的那根试管上,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已经开始颤抖。试管里只有一株小苗,纤细而柔弱地斜躺着,除了那夺人心魄的绿色之外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木禾,陈橙在心里轻唤了一声,如同呼喊一样奇迹。霎时间里陈橙的心中滚过万千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感慨,她仿佛看到了掩映在云雾深处的海内昆仑山,千万年来簇簇仙葩自由自在地在绝顶之上生长着,山腰风雪肆虐,一个渺小而倔强的身影若隐若现……
  “你怎么了?”林欣关切的询问将陈橙从短暂的失神中惊醒。“那个没有标记的试营里是什么植物?”林欣追问道,“它叫什么名字?”
  陈橙陡然一滞,竟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一她的目光停留在了试管上,是的,那个人将决断的权力交给了她,那个人将神话里的木禾带到了人世间,但是很快便发现它太完美了,几乎不可能在这个早已摒弃了神话的世界上生存。
  “它也是样品119号吗?它也是稻谷吗?”林欣挠挠头,“不过看起来有些不一样。”
  “它是一棵擎天大树。”陈橙脱口而出,泪水在一瞬间里透湿了她的双眼。            
  
小雨

  “我最喜欢的景色就是浮着几丝薄云的蓝天,所以我很少去旅行。”韦雨那天这么说的时候就在这棵白桦树下,她当时还抬头看看天空做了个深呼吸动作,乌发因之在她的肩部掀起了一阵小小的波浪。白桦干爽地挺产着,秋天的黄叶纷纷扬扬。
  应该承认我完全听出了她在这种表达中隐藏的拒绝,而我敢肯定一旁的凌冰也不会不懂。我于是说有很多地方都值得去看,并且开始生动地描述一些知名旅游区的风景。韦雨认真地听着,亮晶晶的眸子里蕴含着温暖的笑意。她一直这么温暖地看着我,直到凌冰插入一句话为止。凌冰说:“这些都是‘天下’。”韦雨悚然回头望着他,一种朦胧的光芒令她的眸子幽深如潭。
  现在想来我的落败正是从那时开始,我其实知道那句话绝不会是大大咧咧的凌冰真实想法,但我将永远对他在那一刹那的智慧表示敬佩,尽管当我看到寸眼中那充满深意的朦胧时就已感到了某种坠入深渊的绝望。不过,现在的凌冰如果再说出这样一句话我会深认他是有感而发,因为我知道凌冰现在的经历已使他无论如何深沉都不会显得过分,但是我其实也没把握以后还能不能听到凌冰那带点女声的嗓子。
  再后来的情形我已记得不很清楚,总的印象是我在那天的行为似乎是慢了一后。当我沉默半晌后很想和人谈谈生命与死亡时(我敢说只要韦雨听我讲下去她会发现我不只是擅长于旅行),我才发现韦雨和凌冰已经在地说起旅行的事了。我于是恍然悟到什么有很多人在提到“命运”这个词的时候总是一言不发,同时我也认识到我的错误只有命运的安排,即使我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
  但是让我感到悻悻然的是在那之前韦雨只认得我,原因很简单,当时陪着她的人也正是我的相识。碰面后那人正要做介绍我突然喊了声“小雨”,我当时似乎只是随口喊出了这个音节,不想偏偏吻合了她的名字。当时我注意到她的眼中曾掠过一丝雾样的神色,令我恍惚有种被洞穿了的感觉。不过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眼前只是一片平常的世界,很久以后都有人拿这个小插曲来开我的玩笑,而也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并不像嘴上表现的那样反对别人这么做。后来我常想可能还是在那一瞬里世上便有一条轻盈无质的丝带让我仓惶奔走却无从逃遁,实际上为了躲开这条丝带的围绕我的确孤身前往一颗无人星球,在那里呆了三个月后,我才感到心绪完全平静。而在我返回地球走出飞船看到来迎接的韦雨(她的身旁站着凌冰)时,我便立刻又面临一个难题:这种孤独行动是否该重来一次。
  记得在我突然喊出“小雨”的第二天,我竟然非常偶然地在同一个地方又碰到了韦雨。当时她意外的样子真是动人极了,她说真没想到,然后她看着天空说这种晴朗的天气让人想起草原。而在她仰头向天的时候我陡然感到了明显的震动,她那线条优美的脖颈在蓝天之下雪白如玉让我产生出一种若即若离却又不可中寻觅的情绪。后来在我分析那一刻的情形时我把原因归结为那一刻的她具有某种可以入画的韵致,触致力了我的专业习惯,不过这筱理由始终让我觉得过于牵强。更为奇怪的是后来当我把这种情绪捉成为一幅《天上》的油画时,我竟然难以自持地在那雪白如玉的颈部缠上了一根大红的丝带。也正是这条丝带使我失去了不久后举行的当代世界画展的金奖,评委们一致认为这条丝带的出现让人觉得不可理喻。我也不太清楚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我却知道我是那样偏执地想把这条丝带缠在那美丽的脖颈上,似乎惟其如此我才能在画布上真正留住那一刻的一切。
  我后来一直在想我可能正是在那一刻的震动之后开始感受孤独的,在那以前我一直扛着画架追逐时间也被时间追逐。我之所以选择并喜爱绘画这个职业就是因为我觉得画家是不会感到孤独和无所事事的。虽然人们已可以用三维成像技术活灵活现地表现任何事物,但却永远表现不出大自然在人的心灵里激起的感受,这种感受源于真实而超越的真实。
  韦雨谈到天空所带给我的恍惚并未持续很久,我很快醒悟到了自己的失态并很大方地约她第二天还在这里见面。我说你来不来我都会来,并且我告诉她我真的有事。现在想来我在第二天如果不叫上凌冰或许事情会是另外一副样子,但我一直喜欢每件事都能有个纯净明朗的开始,而且对这种偏爱我至今都没有舍弃的理由。第二天早到的韦雨看到我们俩时显出的那种惊讶实在有着非常浓的孩子气。
  有一次我突然心血来潮告诉韦雨说那幅《天上》是以她为蓝本,韦雨咯咯地笑着摇头不信。过了一会儿她抑起头煞有介事地抚摸着颈项说,你什么时候看见我缠着红丝带?上辈子?
  沙漠在我前面,沙漠在我的后面,我和我的白马在沙漠的中间……
  每交我总在梦做到这个地方的时候醒来。这个梦我做过我次了,在里面我似乎是个黑衣骑士,总在寻找那传说中的歌者。环境每次不同但都非常恶劣,我在一片不明来由的琴音里朝着冥冥中的方向策马而行,风与沙在我耳边的呼啸如撕裂之帛。
  但是在我和韦雨谈到丝带后不久的梦意外地有了进展。我在一片空旷的仿佛天地尽头的荒原上看到了一具古琴,它正在一双充满灵性的手的抚弄下发出令我奔波流离的声音。那一刻我中魔般地向前冲去,但我很快发现了我的徒劳,歌者与古琴仍是咫尺外的天涯。大雾漫起,我心有不甘地大声呼喊,而正是此刻我才发现歌者那白如美玉的脖颈上缠着一条丝带——绯红如血。我悚然惊觉地想看那人的容颜,但大雾吞噬了一切。
  这是我最后一次做这个梦,实际上从此之后我根本就摆脱了这梦这种生理现象,但每天早上起床却感到极度的疲惫。后来我在凌冰的家里看到一本叫作《多梦年华》的诗集,里面爬满了描绘青春的句了,这个发现让我一连几天都心情黯然。
  应该讲看着凌冰和韦雨站在一起是很使人感到赏心悦目的,我听见很多人都这么说。凌冰是我的同行,但他并不像我一样以此来摆脱空虚,他完全是执著于艺术本身。记得在美院求学时教授让我们画一幅《生命》,我画的是汪洋中的半截朽木,上面却有一根开着小白花的枝丫;而凌冰则是在惨白的画布上重重点染了红、黄、蓝三个滞重的色块,凄厉得令人呼吸不畅黯然神伤。末了我悄悄把我的小白花付之一炬。
  看得出凌冰对韦雨的真心。我当然不知道他对苍天下美丽的脖颈是否有像我一样的执著,但是我却知道他看着韦雨时的那种温柔眼光必定来自心灵深处。在此之前我从不见过一个男人会有那样的眼光,而我想韦雨对这眼光的感觉和认识自然比我要深刻得多。
  很久之后我对凌冰谈起这眼光的时候,我看到有清清的泪水在他眼里骤集并且成行,然后他握着我的手让我感受到了他全部的痛苦和悲伤。
  我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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