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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眸中没有任何焦距。
他听着她喃喃细语，用自己的怀抱温暖着她，可是她冷的恍若一块岩石，怎样都捂不热。
“为什么我会变？我竟然开始贪心起来，我想要你每天都回家陪着我，我不喜欢你和乔安娜在一起，我喜欢你对我说，我们以后不要吵架，好好过……”她低喃，仿佛在倾述给风一般。
他环紧了她的腰肢，将自己的俊脸贴在她白皙的脸上，“是我不好！”
他轻声，醇厚的磁性声音，萦绕在她的耳边，让她忍不住沉沦。
她茫然的摇头，回头看他，“你很好，因为你很好，所以，我爱上你了，裴仟昊……”
裴仟昊怔住，定定的看着她，眸光深沉却复杂无比。
“对不起，我爱上你了，我竟然爱上你了！”她凄迷的微笑，眼泪再一次簌簌落下，她伸手抚摸他俊美的脸颊，深刻的五官，美轮美奂……
她痴迷的看着他，这样的男人，她没有办法不爱上他。
或许是从他帮她解决了方市长的婚事开始；或许是他陪着她度蜜月开始；或许是从他压着她，跟她说好好过开始；或许是他不顾危险去公交仓库救她开始……
她爱上他了，这样可笑，却又可悲的结局。
他低头，想要凑近她的唇瓣，吻住她略微苍白的柔唇，却被她躲了过去。
“你不用困扰，我不会缠着你，而且以后，我也不会再爱你了……”她低声，温婉的声音，细弱蚊蝇。眉眼间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声音却悲戚无比。
“素素，别说了，我们回家！”裴仟昊皱眉抱起她，感受到了她冰冷的体温。
她摇头，看着远处的雾气，“陪着我看日出，好不好？”
他没有办法，只好任由她坐在岩石上，去而复返，手中已经多了一件他丢在车中的羽绒袄。
将羽绒袄裹在她的身上，他穿着浅灰色的毛衫，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
“还冷不冷？”他低声，吐着白气，看着怀中纤瘦的人儿。
她摇头，被他暖炉般的胸膛抱着，身上又穿着他的两件衣服，怎么可能会冷？
真正冷的人是他吧？就穿着一件衬衫和一件毛衫，不冷才怪。
但是她今天，就想自私一次……
他抱着她一整夜，天蒙蒙亮的时候，海面生出现了升出了半边太阳，那太阳虽然很红，可是却没有半点光亮。
冉冉升起的太阳，如小孩子的脸颊，红彤彤，可爱无比。
接着太阳彻底的迸出了水平线，第一缕阳光破云而出，刺痛了韩茹素的眼睛，接着是第二缕，最后光芒万丈。
她看着天空，疲惫的闭上眼睛，他抱着她起身，“我带你回家！”
“不要回家了，该是我给你奖品的时候了……”她虚弱的从他怀中挣扎开来，将身上的衣服，全部扒开，然后丢在他的怀中。
她转头去找自己的包，然后打开包准备拿东西，他一把摁住了她，“我不要什么奖品，跟我回家！”
她摇头，“是你盼望已久的东西……”
从包中掏出一叠打印好的A4纸，他皱眉看着上面的字迹，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刺痛了他的眼。
“不是你写给我的那一份了，我自己重新拟了一份，你看看，要是可以的话，你签字吧……”她嗓音很低，平静的看着他，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学生。
他拧眉，一条一条仔细看去，最后将离婚协议书狠狠的攥在手心。
“不是说，等孩子出生之后，再离婚吗？”他不悦的看着她，剑眉皱成一团。
她摇头，眸中隐隐的已经有了泪光，“不用等他出生了，他可能，再也不会出来了……”
心里徒然一堵，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心头，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什么意思？”
“他死掉了，在我的肚子里面，已经停止生长，医生建议我将孩子流出来，明天我去会做这个手术！”她缓慢的，平静的道。
他在她脸上，竟然看不到一丝波澜，除了隐忍的泪水。
他深吸一口气，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没有关系，我们还会有第二个孩子……”
她微微的笑了，眼泪再也忍不住滑落，从他手中接过离婚协议书，她弯腰拿起包中准备好的笔，“签了吧！”
“签什么签？谁同意跟你离婚了？想离婚，别做梦了！”他赫然怒道。
原来她折腾了一晚，今天早上才是重头戏！
什么爱上他了，什么给他奖品，通通都是骗人的，这算什么奖品？
孩子的离去，婚姻的终止，这就是她给的奖品么？
她真是好样的！
“裴先生，这段婚姻，原本就是一个笑话，现在孩子已经没有了，请终止这个笑话吧！”她缓慢的开口，身体在寒风中，微微有些发抖。
她将笔递给他，然后提起自己的包，朝着岸边走去。
躺在人民医院中，无影灯照射的她的眼睛，一片茫然。
冰冷的器械探进了她的身体，残忍的搅拌，然后拖拉，她听见了鲜血流淌的声音。
从始至终，她只是瞠大眼睛，无助的看着天花板，任由一群男医生，在她身下带走她可怜的孩子。
何小琪在外面联系租房子，安晨宇陪着她守在外面，示意她别多管闲事。
她叹息一声，“你以为我想素素一个人去租房子吗？她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帮她，她也会自己在外面找房子！”
安晨宇看了看守在医院走廊上的裴仟昊，眉头紧皱。
“不如，让素素搬过去跟你住！”安晨宇建议着道。
何小琪再次叹息，“我倒是想，可是素素不同意。她那个爹妈，只知道从她身上榨钱，她回去住也不可能！苏慕彦跟陆婠婠结婚，她回路家更是没有可能……”
“素素真倒霉，怎么尽遇上一帮禽兽！”何小琪瞟了一眼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裴仟昊，指桑骂槐的道。
安晨宇皱眉看了她一眼，倚在墙壁上，并没有说话。
裴忠平和窦明珠赶到的时候，何小琪已经联络好了房子。裴忠平提起裴仟昊，狠狠的一耳光就打在了裴仟昊的脸上，裴仟昊被打的头微微一扭，并没有说话。
“你这个混账，竟然这样对待自己的老婆孩子！”裴忠平气的发抖，愤怒的瞪着裴仟昊。
裴仟昊懒得理他，只是无精打采的坐在那里，守在手术室的外面。
“老头子，是素素不小心，孩子死掉了，关仟昊什么事情？”窦明珠赶紧上前，拉住了裴忠平，裴忠平气的发抖，指着裴仟昊，“你这个孽子，你根本配不上素素！”
“老头子，你这话怎么说呢？我们家仟昊成天在外面奔波赚钱，韩茹素就躺在家里养胎，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孩子没了，怎么反而怪在仟昊的头上？”窦明珠不服的道。
裴忠平气极，却又没有话可说。
他已经查到，他最近连着一个月都没有回家，素素回家拜新年，都是她一个人提着东西坐公交……
“没见过那么娇贵的人，只是仟昊一个月没有陪着她，孩子就死了，谁知道她在外面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窦明珠愤愤不平的说道。
手术室门打开，韩茹素被推出来的时候，刚好听见了窦明珠的话。
她脸色惨白如纸，紧紧的攥着身下的床单，却不发一言。
她没有资格发言，也没有力气发言。
韩茹素被推进了普通病房，这是她自己的意思，裴忠平问她为什么？
她没有再叫他爸爸，而是叫伯父。
她说，她已经没有多余的钱住VIP病房了……
裴忠平想要给她钱，可是想想，忍住了，这个骄傲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拿他钱。
一连很多天，裴仟昊都守在医院，可是韩茹素却如看不见他一般，只是淡漠的做着自己的一切。
投简历，找工作，办出院，然后搬家。
这一次裴忠平没有阻止她，他曾经答应过她，若是以后她执意要离婚，他不会阻止。
看着她纤瘦的身体，将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全部拿走，窦明珠有些不满。
这么小的事情，就要闹离婚，真不知道这韩茹素怎么想的。
“这种事情是小事吗？素素的孩子没有了！”裴忠平严厉的看着窦明珠，吩咐警卫帮韩茹素搬东西。
“没有了，可以再要一个啊……”窦明珠不以为然。
裴忠平冷哼，“知道为什么素素不愿拿掉这个孩子，嫁给你混账儿子吗？”
窦明珠抬头，她儿子哪儿混账了？优秀的很。
“素素以后，可能再也不能有孩子了，这是她唯一一次做母亲的机会！”裴忠平拧眉，痛心的道。
窦明珠顿时瞠大眼睛，虽然觉得惋惜，但是竟然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主动要离婚，万一孩子没有了，她缠着仟昊不放，那她不是以后都不能做奶奶了？
韩茹素搬进了T市弄堂的一个巷子里面，这里是有名的贫民窟，周围菜市场嘈杂，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污水。
她将自己的东西搬进房间的时候，并没有觉得这里不好。
一室一厅的房间，采光虽然差了一点，但是家具齐全，拎包就可入住，更加重要的是，这里有暖气。
她将东西收拾好，已经是中午时分，何小琪沿着她给的地址找了过来，自然看不上她租的房子。
她不悦的蹙眉，环视四周，“素素，我给你找的房子多好，精装修，家电齐全，而且位置和环境，都是一流的！”
“你找的房子，五千块钱一个月，当然好！”韩茹素将东西摆正，然后拿了拖把开始拖地，何小琪翘着自己的双脚，免得打扰到她打扫房间。
“你卖那套别墅，不是留了两千万吗？钱呢？”何小琪不满意的说道。
明明有两千万，做什么这么节俭？
“一千万给了我爸爸，另外一千万捐给了孤儿院！”韩茹素淡漠的说道。
何小琪蹙眉，“又给了你那狼心狗肺的爸爸？韩茹素你脑袋抽筋了是不是？”
韩茹素停下手中的动作，“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的爸爸，何况，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那你做什么捐钱？你不知道离开裴仟昊之后，刚好需要钱吗？”何小琪站起身，嚷嚷着。
韩茹素微笑，淡漠的道，“我跟他离婚，是迟早的事情，那一千万是准备给孩子的，现在孩子没有了，就捐给别的孩子吧……”
她弯腰继续打扫，何小琪叹息一声，真是的，死心眼。
韩茹素开始沿着大街小巷找工作，可是这么多天，没有一点进展。
有些工作，根本就不适合她，她嘴巴笨，不会说话，比如销售什么的。
可是偏偏招人的，都是这些岗位，所以一连跑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工作。
晚上的时候，她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床上，总是感觉自己的腹部在跳动，好像孩子在踢她肚皮的声音。
她伸手抚摸平坦的腹部，神色凄凉。
当时手术之前，她都感觉到孩子在动，可是医生告诉她，那是她的错觉。
她都已经终止妊娠半个月了，孩子不可能会动的……
但是明明……
她闭上眼睛，又一次感受到了肚皮的跳动，果然啊，是错觉。
她亲眼看见了那血肉模糊的东西，从她体内脱落，怎么可能会动呢？
难道她一辈子，真的再也做不了母亲了吗？
韩茹素闭上眼睛，感觉到了客厅的门在颤动。然后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她打起精神起床，顺手抄了一个放在阳台上的木棍……
门外那道黑影进门的时候，她手中的木棍凛然的朝着来人打去。
可是她手中的动作终究是慢了一步，木棍稳稳妥妥被来人握在了手中。
那人随手打开了墙壁上的开关，皱着剑眉，“你想谋杀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