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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作家研究丛书]第九卷生命的思索与呐喊--陈映真的小说气象 作者:赵遐秋-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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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卷,卷首第21—23页。。 
  前面第一节已经说过,在《知识人的偏执》的自序《鞭子和提灯》一文里,陈映真深情地追忆了生父陈炎兴先生第一次去狱中看他时的嘱咐: 
   
  初出远门做客的那一年,父亲头一次来看我。在那次约摸十来分钟的晤谈中,有这样的一句话: 
  “孩子,此后你要好好记得: 
  首先,你是上帝的孩子; 
  其次,你是中国的孩子; 
  然后,啊,你是我的孩子。 
  我把这些话送给你,摆在羁旅的行囊中,据以为人,据以处事……”陈映真:《鞭子和提灯》。《陈映真作品集》第9卷,第20页。 
   
  当时,身陷囹圄的陈映真饱含着热泪听受了这番话。他说:“即使将‘上帝’诠释成‘真理’和‘爱’,这三个标准都不是容易的。然而,惟其不容易,这些话才成为我一生的勉励。”同①,第20—21页。 
  (二) 
  在狱中,陈映真思考了许多问题:“他由三十岁坐牢到三十七岁,在牢里他亲眼看到历史,亲身感受到历史的发生:整个世界的变化,都对里面产生影响。那几年的锻炼,的确给了他一点力量。” 
  首先,他学到了活的中国的历史。 
  在台东泰源监狱,陈映真头一次遇见了1950年抗美援朝前后台湾全面政治肃清时代的政治犯。这一百多人幸免被刑杀于当时的大屠杀,在缧绁中已经度过了二十多年了。 
  在那个四面环山,被高大的红砖围墙牢牢封禁的监狱,陈映真终于和被残酷的暴力所湮灭、却依然不死的历史正面相见了。他直接会见了少小时候大人们在恐惧中噤声耳语所及的人们和他们的时代。他看见了他在青年时代更深人静窃读破旧的禁书时,在书上留下了眉批,在扉页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签上购买日期,端正地盖上印章的那一代人。在押房里,在放风的日日夜夜,他带着无言的激动和喟叹,不知餍足地听取那被暴力、强权和最放胆的谎言所抹杀、歪曲和污蔑的一整段历史云烟。穿越时光的烟尘,他噙着热泪去瞻望一世代激越的青春,以灵魂的颤栗谛听那逝去一代的风火雷电。狱中多少个不能成眠的夜晚,他反反复复地想着,面对无法回避的生死抉择、每天清晨不确定地等候绝命的点呼时,对于生,怀抱了最渴切的眷恋;对于因义就死,表现了至大至刚的勇气的一代人。50年代心怀一面赤旗,奔走于暗夜的台湾,籍不分大陆本省,不惜以锦绣青春纵身飞跃,投身于锻造新中国的熊熊炉火的一代人,对于他,再也不是恐惧、神秘的耳语和空虚、曲扭的流言,而是活生生的血肉和激昂的青春。他会见了早已为故乡腐败的经济成长所遗忘的一整个世代的人,并且经由这些幸存的荒陬、孤独的流放之岛的人们,经由那些当时已赴死刑场二十年的人们的生史,他会见了被暴力和谣言所欲湮灭的历史陈映真:《后街》。。 
  在《绿岛的风声和浪声》陈映真:《绿岛的风声和浪声》。《陈映真作品集》第8卷,第104—108页。和《打起精神,英勇地活下去吧!》陈映真:《打起精神,英勇地活下去吧!》。《陈映真作品集》第8卷,第109—115页。两篇文章里,陈映真都深情地述说了被国民党关押三十三年之久的友人林书扬和李金木的优秀品质以及他们所代表台湾那一代人的历史。林书扬、李金木正是代表了绿岛的风声、浪声的精神,而陈映真也在乘着绿岛的风,破着绿岛的浪,继续前行。 
  其次,他的心参与了台湾岛内外的风潮以及各种论战。 
  70年代,在台东山区的泰源监狱,陈映真从《中央日报》上激动地看见了岛内外开展的“保卫钓鱼台运动”。后来,他从狱中订购的《文季》季刊、《中外文学》中,看到了作为一代显学的现代主义诗,遭到了岛内外新起的评论家的猛烈批判;文学的基本问题:文学是什么、为什么、为谁,文学的民族形式与民族风格问题,文学语言应该让广泛群众普遍理解的问题,等等,都在广泛地提出来讨论。这时的他,惊讶地闻到一股全新的、前进的气息在围墙外的文学圈中,带着难以自抑的激越、强力地扩散着。他像是听到了人们竟然咏唱起他会唱又因某种极大的威胁而不敢唱的歌那样的激动。他在那些论战者的名字中,看见许多他的朋友和他所知道的人们,在前进与反动的双方,鲜明地站上了立场。他感到囚壁以外的故乡,不知如何而来的一阵春风,是怎样开始要煽动星星之火……陈映真:《后街》。更重要的,是他用心参与了这一切的活动,用心咀嚼着每一篇论文的观点以及得与失,用心灵里的自白宣布了自己的观点和立场,他兴奋着,他思考着,他和囚墙外的文学圈呼应着。 
  还有,狱中绝大多数的书是古籍。他认真地反复地读了《诗经》、《左传》、《史记》等书,从这些古典文史名著里获取了丰富的思想精髓与艺术营养。 
  1975年7月,蒋介石去世,他被特赦出狱。 
  1968年5月至1975年7月,七年零两个月,他在狱中锤炼了自己。 
  (三) 
  尉天骢说:“每逢在街上看到囚车开过去,我总不期而然地想到映真的样子。想到映真,总觉得他仍然跟我们在一起。”尉天骢:《三十年来的伙伴,三十年来的探索!》。《陈映真作品集》第9卷,卷首第23页。 
  陈映真远行了,他的朋友都在深深地怀念着他陈映真入狱后,林东华干脆把自己的笔名改为“康雄”,以示怀念。,继续读着他的小说,发表了他未发表的小说,评论着他的作品,出版了他的第一个作品集。 
  继续读着陈映真的书的朋友们中间,蒋勋是一个。 
  当时的蒋勋,并不知道他的老师、挚友陈映真入狱的原因。在那个戒严的时代,一切消息都完全封锁。文化圈中只有交头接耳地传播各种恐怖的传言。也就是这时候,蒋勋开始重新读起陈映真所有的作品,重新思考起他们讨论文学时提到的“文学关怀”、“人的主题”、“民族的现实”等等问题,重新思考起陈映真那随和的音容背后的人格与思想上的包容和深邃。此后的岁月,陈映真在狱中,蒋勋大学毕业、服役、出国,逐渐养成了反复阅读陈映真作品的习惯。在寂寞的巴黎,蒋勋一边听着冼星海的《黄河》,一边读着《乡村的教师》吴锦翔想着中国人的改革的一段,激动与痛苦时,蒋勋竟至泪下。蒋勋至今也没有问过陈映真入狱的具体原因,但是陈映真“所有的作品,从康雄到吴锦翔,从贺大哥到蔡千惠、宋蓉萱,似乎是再清楚不过的‘自白’。那里面,理想的、赎罪的知识分子的颓放自苦到宗教热狂式的自我牺牲,似乎是近代所有中国优秀的知识人注定的一张‘罪状’罢。”蒋勋说:“结合着新读到的中国近代史与近代文学撼人的事件,映真先生的作品,也仿佛可以置放到更大的背景上,有了较为清晰的轮廓了。”蒋勋:《求真若渴?爱人如己》。《陈映真作品集》第8卷,卷首第23页。 
  系狱期间,朋友们帮助陈映真发表了他未发表的小说,尉天骢是他们中间最勇敢的一个。 
  陈映真1968年5月被捕,1970年2月,尉天骢坚持在自己主编的《文学季刊》10期上发表了陈映真的《永恒的大地》,以示怀念。后来,当唐文标回到台湾,他们把《文学季刊》改组为《文季》的时候,台湾的政治环境愈来愈恶劣了,尉天骢仍然坚持在1973年8月的第1期上发表了陈映真另一篇小说《某一个日午》,只是改换了作者的名字,把作品中的“伊”一律改为“她”。要知道,那时候刊登陈映真的作品几乎就可以让一份刊物遭到查封。这篇作品确实引起一些人的猜测,尉天骢他们仍然不予理会。尉天骢说,他们刊登陈映真的作品,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大家感觉到映真和大家生活在一起”尉天骢:《三十年来的伙伴,三十年来的探索!》。《陈映真作品集》第9卷,卷首第23页。。 
  事实上,囚墙并没有挡住他们的联系。5年后,陈映真在狱中读到《文季》时,他一边忍着哽咽,让热泪欢喜地、感激地流下面颊,一边读着《文季》中这样的警句: 
   
  二十世纪的中国作家何其幸运, 
  他遭受的挑战如此之多! 
  他必须面对封建社会残留的病根,和 
  帝国主义侵略中带进的 
  殖民地流毒, 
  来矗立起自己作品中的中国基础; 
  他必须面对中国民族的苦难, 
  从事反抗专制集权,和 
  恐怖政治的战争, 
  来建立自己作品的中国精神。 
  因此, 
  他不再是一个书斋中的作家,和 
  这个社会上的享现成者; 
  他必须走入社会, 
  铲除自私, 
  关心别人,而且要 
  不断地在现实中学习, 
  学成为一个 
  中国人。 
  二十世纪的中国作家何其幸运, 
  他遭受的挑战如此之多!陈映真:《怀抱一盏隐约的灯火》。《陈映真作品集》第9卷,第24—25页。 
   
  当时的陈映真,“怀抱着那一盏希望的灯火”同①,第24页。在一片凌人、窒息的铁墙里,仍然充实地向前走…… 
  《永恒的大地》写了一个三口之家,住在充满阳光的海岛上。老人重病卧床不起,客居海岛以来,非常怀念家乡。那里曾经有过一份大得无比的家业,盼望儿子回去重振家声。儿子从来没有真切的故乡感,也无从像父亲那样有浓浓的乡愁。媳妇是儿子从妓院里赎回来的一个妓女,长相丑陋,却身体强健,精力充沛。儿子对于妻子从来不曾爱过,“却一直贪婪地在伊的那么质朴却又肥沃的大地上,耕耘着他的病的欲情”陈映真:《永恒的大地》。《陈映真作品集》第3卷,第30页。。而妻子既怕丈夫,恨丈夫,又要依偎于他。等到她知道自己腹中有了新的生命的时候,激动地喊着:“看哪,全新的生命!”这时的她忽然没有了数年来对丈夫的恐惧、怨恨,剩下的是满怀的母性的悲悯,她对丈夫说: 
   
  ——这孩子并不是你的。 
  ………… 
  ——那天,我竟遇见了打故乡来的小伙子…… 
  ………… 
  ——他说,乡下的故乡鸟特别会叫,花开得尤其香! 
  ………… 
  ——一个来自鸟语花香的婴儿! 
  ………… 
  ——但我的囝仔将在满地的阳光里长大。陈映真:《永恒的大地》。《陈映真作品集》第3卷,第34页。 
   
  小说末尾写道:“又一声遥远的汽笛传来。伊的俗艳的脸挂着一个打皱了的微笑。永恒的大地!它滋生,它强韧,它静谧。”同①,第35页。 
  显然,这里运用了象征的手法,把当过妓女的妻子象征着永恒的大地,象征着曾经是日本殖民地的台湾。她的命运深层地比喻着台湾的命运,她虽丑但很有生命力,生动地象征着台湾虽有种种弊端,但有巨大的潜在的力量。她有了全新的生命,也预示着台湾的前程光辉。这,再一次表现了陈映真对故土的深情。 
  《某一个日午》是属于大陆人在台湾系列的小说,和其他这方面小说不同的地方,有两点。 
  一是房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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