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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Q8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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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豆转头背对无言的观眾,脚底一面感觉著铁管无情的冷硬,一面开始以慎重的脚步走下紧急避难用的阶梯。刚刚迎接四月的料峭春风吹动著她的头髮,偶尔露出那形状不正的左侧耳朵。

第2章 天吾·另有主意

天吾最初的记忆是一岁半时的事情。他的母亲脱掉衬衫,解开白色长衬裙的肩带,让不是父亲的男人吸乳头。婴儿床上躺著一个婴儿,那可能就是天吾。他把自己当第三者般眺望著。或者那是他的双胞眙兄弟吗?不,不是。在那裡的应该是一岁半的天吾自己。他凭直觉知道。婴儿闭著眼睛,发出微小的沉睡鼻息。对天吾来说,那是人生最初的记忆。那十秒问的情景,鲜明地烙印在意识的壁上。前所未有后无来者。就像遇到大洪水的街上尖塔那样,记忆只是单独孤立著,探头伸出混浊的水面。

一有机会,天吾就问周围的人,人生想得起来的最初情景是几岁时的事?对很多人来说,是四岁或五岁时的事。再早也只到三岁。没有一个比这更早的例子。孩子对自己周围的情景,某种程度能够以合理性的东西,目击并认识,好像至少要三岁以后。在那之前的阶段,一切情景映在眼裡还只不过是不能理解的混吨状态。世界就像稀薄的粥那样模模糊糊不带骨骼,无从掌握。那在脑子裡无法形成记忆,就从窗外通过了。

不是父亲的男人吸著母亲乳头的情景,到底意味著什么,当然一岁半的幼儿应该无法判断。这很明显。所以如果天吾这记忆是真的,他应该也没有做任何判断,只是让目击的情景原样烙印在视网膜上而已吧。就像照相机只将物体以光和影的混合物,机械性地记录在软片上一样。而且随著意识的成长,才逐渐把那保留固定的映像一点一点加以解析,在那上面赋予意义吧。但这种事情真的可能发生吗?在婴幼儿的脑子裡这样的映像可能保存吗?

或者那只是假的记忆。一切都是他的意识日后在某种目的或企图下,擅自捏造出来的?记忆的捏造!!天吾也充分考虑过这个可能性。而且获得应该不是这样的结论。以捏造的来说,记忆未免太鲜明、太具有说服力了。当场的光线、气味、鼓动,那些实际存在的感觉是压倒性的,不觉得是造假的。而且,假定那情景是实际存在的,很多事情都可以顺利说得通了。无论从理论上、或从感情上。

以时间来说大约十秒鐘,那鲜明的映像没有前兆地就会出现。既没有预兆,没有犹豫。也没有敲门声。在搭电车时,在黑板上写著算式时,在用餐时,在和人面对面谈话时一就像这次这样》,那就会唐突地造访天吾。像无声的海啸那样压倒性地涌来。一留神时,已经挡在他眼前,让他手脚麻痺动弹不得。时间暂时停止流动。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变稀薄,让人无法好好呼吸。周围的人和事物,全都化为和自己无关的东西。那液体墙壁将他全身吞噬。可以感觉世界陂关进黑暗中,意识却没有变稀薄。只是轨道的转向点被切换了而已。意识的一部分反而变得更敏锐。不恐怖。但无法睁开眼睛。眼瞼被坚固地封闭起来。周遭的声音也逐渐远离而去。而那熟悉的映像在意识的银幕上映出好几次。身体到处冒出汗来。可以感觉衬衫腋下逐渐湿掉。全身开始轻微颤抖。鼓动加速、加大。

如果是与人同席的场合,天吾会假装晕眩。那是事实,很类似晕眩。只要时间经过一下,一切又会恢复平常。他从口袋拿出手帕,捣著嘴巴安静不动。举起手,向对方示意,没什么,不用担心。有时三十秒就过去,有时持续一分鐘以上。在那之间同样的映像,以录影带为例的话就是在重复播放状态下自动反覆。母亲解开长衬裙的肩带,把变硬的乳头让某个男人吸.她闭上眼睛,深深吐气。微微散发着母乳令人怀念的气味。对婴儿来说嗅觉是最敏锐的器官。嗅觉教给他许多事情。有时候是一切事情。听不到声音:空气化为混沌的液状。听得见的,只有自己柔软的心音而已。

看吧,他们说。只要看这个,他们说。你在这裡,你只能在这裡,哪裡都去不成,他们说。那讯息一次又一次地重复。

这次的“发作”持续很长。天吾闭著眼睛,像平常那样用手帕捣著嘴,咬紧牙关。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只能等一切都结东之后,看身体疲倦的程度才能判断。这非常消耗体力。从来没有这么累过。花很久时间才能睁开眼睛。意识想要早一刻觉醒,肌肉和内臟系统却在抗拒。就像搞错季节,比预定时间提早醒来的冬眠动物那样。

“嗨,天吾。”有人从刚才就在呼唤他。那声音好像从横穴的深处模糊地传来。天吾想到那是自己的名字。“怎么了?还是老毛病吗?还好吧?”那声音说。这次听起来稍微近一点。

天吾终于睁开眼,焦点眾起来,看看自己抓著桌子边缘的右手。确定世界还存在并没有分解掉,自己还以自己的身份存在这裡。虽然还有些微麻痺,但在这裡的确实是自己的右手。也有汗的气味。就像在动物园的什么动物栅栏前所闻到的那样,奇怪而粗野的气味。但那毫无疑问,是自己所发出的气味。

喉咙好渴。天吾伸手拿起餐桌上的玻璃杯,一面小心别洒出来一面喝了半杯水。休息一下调整呼吸,然后把剩下的一半喝下。意识逐渐回到原来的地方,身体感觉恢复平常的样子。

把变空的玻璃杯放下,用手帕擦擦嘴角。

“不好意思。已经没事了。”他说。然后确认现在面对的人是小松。两个人正在新宿车站附近的喫茶店商谈事情。周围的谈话声听起来也像平常的谈话声了。邻桌坐著的两个人,怀疑发生了什么事情似的正看著这边。女服务生脸上露出不安的表情站在近处。或许担心他会不会吐在座位间。天吾抬起脸,朝她微笑,点头。像在示意没问题,不用担心。

“这个,不是什么的发作吧?”小松问。

“不是严重的事。只是像晕眩一样。不好受而已。”天吾说。声音听起来还不像自己的声音。不过已经总算接近了。

“开车的时候发生这种事,大概麻烦就大了。”小松看著天吾的眼睛一面说。

“我不开车。”

“那最好。我有一个对杉树花粉过敏的朋友,开车的时候开始打喷嚏,就那样撞上电线桿。不过天吾,你的情况好像不只是打喷嚏那么简单啊。第一次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呢。不过到了第二次,就稍微习惯了。”

“不好意思。”天吾拿起咖啡杯,喝一口杯中的东西。没什么味道。只是温温的液体通过喉咙而已。

“让他们加水好吗?”小松问。

天吾摇摇头。“不用,没问题。已经恢复了。”

小松从上衣口袋掏出Marlboro烟盒,叼起一根烟,用店裡的火柴点火。然后瞄一眼手表。

“那么,刚才在谈什么呢?”天吾问。必须快点恢复常态才行。

“嗯,我们在谈什么?”小松说著眼睛望向空中,想了一下。或装成想的样子。天吾也分不出差别。

小松的动作和谈吐中有不少演技的成分。“哦,对了,我正要提一个叫深绘里的女孩的事。还有关于《空气蛹》。”

天吾点点头。深绘里和《空气蛹》的事:正要对小松说明.就开始“发作”,话中断了。天吾从皮包拿出一叠原稿的影本,放在桌上。手放在稿子上,确认一下那触感。

“在电话上也简单谈过了,不过这《空气蛹》最大的优点是没有模仿任何人,这点。以新

人的作品来说很稀奇,没有想要像谁的部分。”天吾慎重地选著用语说。“确实文章很粗糙没有细修,用语的选择也很稚拙。从名称开始,就把蛹和茧混淆不清。如果刻意挑的话,可能可以挑出很多其他缺陷。不过至少这个故事裡有吸引入的东西。故事整体虽然是幻想性的,但细部描写却出奇的真实。那平衡感非常好。我不知道用原创性或必然性这类用语是不是适当。如果说水準还不到这裡,或许也没错。不过中途一再丢开又断断续续读完时,之后却留下沉静的手感。就算那是不舒服的、难以说明的奇怪感觉也好。”

小松什么也没说,看著天吾的脸。他需要听更多话。

天吾继续说:“我不希望只因文章有稚拙的地方,所以一下子就被初选刷掉。这几年工作下来,读过堆积如山的投稿。与其说读过,或许更接近跳著读过。有写得比较好的作品,也有无可救药似的东西————当然是后者压倒性的多。不过总之看过这么多作品了,再怎么说,这篇《空气蛹》还是第一次觉得好像有感觉。读过后,还想从头再读一次,这也是第一次。”

“哦。”小松说。而且一副没兴趣似地吹著香烟的烟,撇起嘴来。不过从天吾和小松交往不算短的经验来看,却不会轻易被那猛一看的表情所蒙骗。这个男人脸上往往露出和本意无关,或完全相反的表情。所以天吾耐心地等对方开口。

“我也读了喔。”小松暂时搁置一段时间后才说。“接到你的电话,我马上读了稿子。不过,思,实在太差劲了。连个语助词都不会用,搞不清楚文章想说什么。要写小说以前,最好先去重新把文章写法的基础学一学。”

“不过还是读到最后。对吗?”

小松微笑了。好像从平常不开的抽屉深处拉出来似的微笑。“是啊。确实正如你说的。读到最后喔。自己都吓一跳。投稿新人奖的作品我从来没读到最后过。何况部分还重新读。这样一来简直就像几颗行星排成一直线了似的。这点我承认。”

“这表示有什么。不是吗?”

小松把香烟放在胚灰缸,用右手中指摩擦著鼻子旁边。却没回答天吾的追问。

天吾说:“这孩子才十七岁,高中生。只是读小说、写小说的训练不够而已。这次的作品要拿新人奖,或许确实很难。不过却有留到最终决审的价值噢。只要小松先生一个人的想法就有可能对吗?那么一定就有下次的机会了。”

“思。”小松又再低吟一次,嫵聊似地打著呵欠。并喝了一口玻璃杯的水。“嘿,天吾,你好好想一下。让这样粗糙的东西留到最终决审看看。那些评审委员们一定会昏倒噢。说不定会生气。一定不会读到最后的。四个评审委员都是现任作家。大家都很忙。一定只啪啪读最前面两页就乾脆丢开了。说这简直就像小学生的作文嘛。这裡并没有可以磨得出光亮的东西,为什么我要放下身段为她热烈辩护,谁又肯听我的话呢?我一个人的想法就算有力,也会想保留给更有前途展望的人哪。”

“你的意思是,直载了当就刷掉吗?”

“我可没这么说。”小松一面摩擦着鼻子旁一面说。“对这部作品,我倒有个特别的点子。”

“特别的点子?”天吾说。听起来有点不详的意味。

“天吾你说期待下一个作品,”小松说:“我也想期待.花时间珍惜地培养年轻作家。对编辑来说是最大的喜悦。在晴朗的夜空极目眺望,比谁都先发现一颗新星是令人雀跃的事。不过老实说,很难相信这孩子有下一次。我虽然不才,毕竟吃这一行饭二十年了。这期间看过各种作家冒出来又沉下去。所以还看得出有下一次的人和没下一次的人。因此,如果让我说的话,这孩子是没有下一次的。很遗憾,也没有下次的下次。没有下次的下次的下次。首先这种文章,就不是花时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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