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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绡楼？”秦毅一下子愣住，“是临川城的红绡楼？”语气凝重且怪异。
“是啊，怎么了？”白连翘已经有所感，心中冷笑了一声。面上不显。
本已坐下的秦毅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仙子莫要玩笑？”声音已然严肃。
“没有开玩笑！”白连翘已经听出了这话语中的烦躁和不耐，心中大为光火！这秦毅看起来不错，怎么跟那些道貌岸然的修仙道士们一个德行！
“那你怎会和清默在一处？”这才是秦毅真正要关心的。
严清默并不傻，尤其是顿悟之后，对世事比以前看得要透彻很多。听到秦毅的语气，心中顿时一凉。但是她没有说话，低着头，默默地喝着花果茶，好像事不关己。其实耳朵竖起，比谁都要关注！
“她是我的侍女。”白连翘这么说也不错，严清默确实是跟着她混的。虽是红绡楼的画师，但名义上确实是白连翘的侍女。不知道为什么，白连翘就是想这么说，想试一试秦毅。
严清默没有吱声表示反对。她想起了丹霞宗的齐悠之，想起了脸上疤痕始终未消的上官碧云。
秦毅神色大变。红绡楼，前院姑娘的侍女，也不是没有给人当了炉鼎的……
“清默，她说的是真的吗？”秦毅艰难地开口，不可置信地看着严清默，似乎只等她说一句，白连翘是说笑的，便能够立刻恢复原本温文尔雅的样子。
“是真的。”严清默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
秦毅立刻脸色灰白，面如金纸，“哈哈哈！想不到你竟然如此自甘堕落，枉我心中念你盼你，从前护你敬你！你竟然是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修！”到底是在凡人界读过儒家经典的书生，再难听的话根本说不出来。
然而，这已经深深地伤害到了严清默。她想挥手打人，可是刚伸出手来，就立刻放下了。她想到秦毅曾经回护过她两次，严格说起来，是有救命之恩的。
白连翘也没有动手，她不是那种会擅自帮别人做决定的人。虽然她很生气，不过大约已经习惯了。只是静坐喝着灵蜜青玉饮，冷眼看着。
“哗啦哗啦”，严清默倒出自己储物袋中的所有灵石，清点了一下，“这里总共有一百四十五块中品灵石，五万多块下品灵石。还给你。就当折合你当初给我的法器和丹药了。我总共只有这么多灵石了。”之前的灵石和贡献值差多都花光了，这灵石是帮白连翘又做了几个美人宫灯还有画卷等带幻境作用的法器得到的报酬。
可是秦毅显然想歪了。相别不过一载不到，严清默竟然得了这么多灵石。一个像她这样炼气小修士，怎么会无缘无故得了这么灵石？？
“我不要你的灵石！你……”双手紧握，显然是在极力隐忍着不要发火。“谁知道你这灵石是怎么得来的？”
说着，头也不回地摔着长袖，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严清默呆呆地，眼神空洞莫名。
半晌，她才喃喃地问，“连翘姐姐。为什么男修们都这样？齐悠之是这样，秦毅也是这样。”顿了顿后，声音很是哽咽，“我以为秦毅是不同的。”
“从来没有人对我那么温柔！”她一下子扑到在白连翘的怀中，“连翘姐姐，我是不是做错了？”
“我是不是应该直接告诉他，我是杂役和画师，”严清默抬起头来满是希冀地看着白连翘，“这样他就不会生气了对不对？”
白连翘没有说话，她默默地将严清默的灵石收好，“财不露白，教过你多少次了！这里是传言无比安全的秋水城也不行！”
严清默放出神识，果然感觉到看向她的眼光有很多束。甚至还有一些，畏畏缩缩，非常猥琐。
“不怕，金妈妈可是元婴修士呢！”不敢再出声，只好传音给白连翘。
“哟，这时候知道金妈妈的好了？前几日不知是谁一直在刻意躲着金妈妈？”白连翘浅笑着传音。
“我……”
“好了，呆子。你明知道就算你说你是杂役和画师，秦毅也不会信你的，不是吗？走吧，顺便还能收拾几个小喽？？！ *********
这是傲娇的存稿君。
定时发布神马的，好神气！
☆、021 千莲节
结了账后，白连翘就轻快地拉着严清默出了门。眼瞅着有几个贼眉鼠眼的修士在悄悄跟着。白连翘也不说破，反而继续安慰严清默。
“一个男修而已。姐姐以后给你找个更加温柔可人的，更加帅气逼人的，好不好？”上了船之后，那几个人果然还是跟着。白连翘冷笑着，干脆将船速放慢，一边继续跟严清默说着话，“这秋水界就没有几个好男修，以后姐姐带你去别的灵界看看呗。”
“真的？”严清默眼睛一亮，再也不流泪了。她要去找梅少卿，嗯，她想好了。还是在梅少卿身边最好。肥妞可以寄养在别处。而且除了书画，好像也没有别的爱好。大不了借试墨试验料的名义书画，也是可以的。
而且，梅少卿不会莫名其妙地变美，明明身上无伤却嘴角带血；更不会因为她在红绡楼里待过一段时间就生气地不理她。
嗯，就这么定了，一定要出秋水界，然后去找梅少卿。
定下计划的严清默心中很是高兴，却瞥见白连翘的神色不虞。“怎么了？连翘姐姐。”
“没什么。”白连翘看到后面的几人渐渐都失去了踪影，心中不由感慨。这秋水城治理地如此严密，让人想反打劫都不行，好落寞啊。
回到秋鸿居的时候，天色已经大暗。
严清默睡不着，又静不下心来修炼，干脆点了灯，研了墨，摆开颜料准备画什么呢？
笔下游走，瞬间勾勒出了一名男子的脸庞，温文尔雅，气质和善，眉目清秀，是秦毅。
烦躁地将画作球成一团，她直起身来，放下笔。
月色如水水如天，从窗户外映过来的月光皎洁柔和，抬头去看，顿时满目清辉。
她的心中一片怅然和落寞。
心中有一个人的感觉是充实的。即使这个人未必要和你在一起，未必真的是你心中的良人。
可是最初的最初，他给你的感觉是那样好。那样温暖那样地让人期待。在你最需要关怀的时候出现，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多么美好。
她想起那几个温柔的吻，轻柔和缓，像是一场瑰丽繁盛的梦。
可是真的是没有缘分吧。比如秦毅给她留的灵石、法器甚至储物袋，她没多久就给弄丢了，也不知道是谁拿去了。再比如，如果没有齐悠之负了上官碧云在前，她肯定不会那么生气，也肯定会好好解释下她去了红绡楼的前因后果。
而且今天，如果她要好好解释一番，也许秦毅不会那么失望。
可是，她为什么要解释呢？如果秦毅真的相信她，了解她，就不会那么吼她。至少会耐着性子问清前因后果吧？
是了，他们本来就不是很熟呢。说起来，严清默都不知道，秦毅为何要对她那么好？好到她在心里悄悄地装了他，然后又被他所伤。
转到书桌前，严清默又开始作画。
她想画梅少卿。可是，她记不起他的样子了。
前世的记忆，越来越久远，也就会越来越淡忘。除了制墨和制颜料，前世的自己并没有什么非要传承下来的技能。可是她不想制墨或制颜料了。市面上卖的，虽然不及她自己做的好。可是她更喜欢书画呢。
也许，漫长的等待和寻找会消磨人的意志力。那抹对梅少卿的情愫淡长久远，现在想来，都已经分不清，那是对能者的崇敬还是对他本人的倾慕。
她就这样边想边画，不知不觉，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的时候，白连翘过来敲门，见是不应，吓了一跳。幸好她怕严清默出事，要了她院落的一套备用的门牌。
进了房门，看到严清默在画画。画纸很大，特意用好几张桌子并排放着才能完全铺陈开来。
灯盏里的灯油快要燃尽，明明灭灭的灯火在白日里一点不亮堂。白连翘心下了然，也不打扰她，就在一旁看护着。怕她又像前几次一样画画太入神忘了吃饭，差点把自己饿死或渴死。
明明有辟谷丹这样的好东西，严清默又偏偏不喜欢服用，真是执拗的丫头。
足足画了四天四夜。
到了六月二十五黄昏的时候，终于完稿。严清默晃了晃，差点直接晕倒。
幸好白连翘在她身边，赶紧接住她。急急忙忙地给她输入灵气，又服用了一颗辟谷丹。先前在作画明显是入了定的样子，深怕打扰了她。
严清默恢复了一点后，赶紧装裱，又赶紧给金妈妈送去，“金妈妈，这幅画我想作为我们红绡楼的祝寿礼之一，您看可好？”
金妈妈漫不经心地打开画卷，只一伙，就神色认真了起来，“这是你画的？”
“嗯。”
“好孩子。你这幅画实在不错，妈妈我不会亏待你的。”想了想，明媚而精致的脸上掠过一丝笑意，“妈妈我不会将你杀人灭口的。你放心吧。咯咯咯咯。”
严清默心头一惊，金妈妈果然知道她发现了什么。但是其实她知道的真的不多。
只能打着哈哈告退，心里却有些放下了。既然金妈妈说会善待她，肯定不会食言的吧。不管金妈妈有什么秘密，既然白连翘她们都不害怕，那她还怕什么。
辞别了金妈妈和白连翘，果断回去休息。她实在是太累了。结果，早上很早就又被吵醒了。
先是肥妞在叽叽喳喳，“主人起床，主人起床，主人懒得像猪，主人是猪！”严清默一下拿起头下的棉花枕头砸了过去。“啊！好痛啊，主人好粗暴！主人凶悍！”肥妞还在那作死大喊大叫。
然后就听到红绡楼的一堆姑娘在外面叽叽喳喳，大叫着她起床。
“好妹妹，明天就是千莲节的第一天了。”
“出来逛逛嘛。千莲节可是上古的节日啊，肯定特别有意思。”
“好多俊俏的小郎君会在今天出门呢。”
“绿映楼的那帮贱人也会出来吧？”
“好教绿映楼的那帮贱人看看我们的厉害，是吧，连翘姐姐。”
“是啊，连翘姐姐要帮我们出一口气啊。”
哎，真是吵死个人。严清默再也睡不下去。赶紧起身换了衣服。结果没等自己打开院落。白连翘就从外破门而入，说是要帮严清默打扮打扮。还特意带了件新衣裙，非要让清默穿上。
拗不过她们，只得换了衣服，又被打散了头发重新梳了发髻。还被迫涂了胭脂，画了眉，简直是受罪啊……
过了小半天，才算打扮完。
如果萧淑玉在，看到严清默如此美貌，肯定要大吃一惊。说不定更是嫉妒和气愤了。幸好她和齐悠之在城外就和红绡楼众人分开了，也不知是为了避嫌还是什么原因。
白连翘爱着白衣，给严清默准备的亦是一身白。素雪绢云形千水裙，裙边百褶如云如云般飘逸，广袖上则用月白色的银丝线绣着五翟凌云花纹，腰身用绣着白色海棠花的暗纹织就的素锦束着，堪堪是盈盈而握。洁白如玉的脸上未着脂粉，半边脸上带着画着黑色缠枝莲纹样的面具。
头发未梳成发髻，只是用几根云丝白的素锦发带轻轻扎着。走起路来，整个裙摆摇曳，丝带与青丝随风扬起，如月宫仙子款款走来，却又多了几分魅惑。
周围一阵女修的吸气声。
白连翘掐了个水镜，让严清默看清自己的装扮，“姐姐的手艺如何？”
严清默自己也看呆了。嫣红的樱桃小嘴，挺拔而小巧的鼻梁，湿漉漉的双眼像小鹿般眨着，弯弯的柳叶眉如远山含黛。
这还是她吗？
“这下可要叫绿映楼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