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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龙记-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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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永森心头不禁一阵“怦”然大震!连忙点头说道:“相信!相信!”

语锋一顿,问道:“两位朋友想必是约好了的?”

书生道:“古大侠,你不嫌问得太多了么?”

古永森心道:“‘宇内双奇’不正是两个人吗?……”

因此,他心里也就更加认定所料不错,这书生一定是那不留名的老魔头的传人,此行必是去黄山天都峰代老魔践约的。

于是,书生话声一落,他立即陪笑说道:“是!是!是老朽多问了,大侠请别见怪。”

他由自称“老夫”改成“我”,由“我”又改成“老朽”。

一再降行自贬,只弄得二剑田大刚,三剑马士英二人人感莫名其妙,诧异无比,不懂这位素来沉稳的大师兄,今天是中邪还是怎么搞的,对这不明姓名来历的少年书生,为何前倨后恭若此?

书生笑了笑,道:“古大侠,现在你们可以亮剑动手了。”

古永森因为已认定书生是那老魔的传人,哪里还再有勇气动手。

闻言,不由有点犹疑地道:“这……”

书生剑眉一皱道:“古大侠,话是你自己说的,你犹疑的什么?”

古永森道:“老朽知道,可是……”

书生脸色一沉,道:“可是什么,我再说一句,古大侠,你们亮剑动手吧!”

古永森心中不由一紧,知道这是自己找来的麻烦,现在要想不动手已是不行。

于是,牙一咬,探手缓缓拔出了背后的长剑目注书生道:“大侠,你不亮兵刃吗?”

书生不耐烦地道:“不用了,你们三剑全力进招吧。”

古永森左手微微一挥,二剑三剑立时身形飘移,三人齐都一式横剑当胸,目注书生,成品字形,缓缓向前逼进。

一丈四五,一丈二三,一丈一,九尺……

距离已经逼近到七尺之内,书生仍然气定神闲,负手而立。

只是此际,双目却是神光如电,威仪慑人!

就凭这种“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镇定功夫,就非一般武林人物所能做到,令人色变!

蓦然,一声大喝,声若惊雷,三剑齐动,寒光电闪,剑势如龙,威猛凌厉绝伦的直朝着书生攻出!

剑未到,剑风寒气先已逼体袭人!

然而,就在这快如电光石火一闪的刹那。

陡闻一声朗朗长笑倏起,三剑连着书生的身形都来看清楚,只觉得眼前人影一花,右腕脉门微微一麻,手中一轻,长剑已经被夺脱手。

三剑全都不禁心颤胆裂,惊骇欲绝,急急飘身暴退。

“天山三剑”剑术造诣,功力火候,皆臻上乘,为当今武林一流高手。

三剑联手,威力更是罕绝无匹,纵目当今武林之中,能够在三剑联手之下,支持百招之久,只怕还极少见。

可是,这书生,武功身手之高,太以骇人,他竟能于一招之间,于三剑那么凌猛的攻击中,夺去三剑手中的长剑!

三剑飘身暴退,全都吓得面色煞白,睁大了六只满布惊色的眼睛,望着一手倒提着三支长剑,神情气度仍然那么潇洒从容岸立原地的书生,呆呆地发愣!

书生望着三人忽然微微一笑,道:“三位,对不起得很,区区太放肆了……”

话声微顿,接道:“原剑奉还,三位,请接住你们自己的剑。”

话落,右手轻轻往外一送,三把长剑缓缓的分朝三人身前飞去。

三剑各自伸手接住长剑,纳剑归鞘。

古永森定了定神,忽地深嘘了口气,望着书生惨笑了笑,道:“大侠,你身怀奇学,武功高绝,早在老朽意料之中,只不过……”

书生含笑接道:“没想到会高得出乎你古大侠意外,是不?”

古永森颔首道:“是的,有此意外,龙朽这才知道自己兄弟实是‘坐井观天’,数十年勤练武学,也只不过习得了一点皮毛而已,从今而后,‘天山三剑’将绝谈武事,再不想在江湖上称雄争长了。”

书生脸容倏地一正,道:“古大侠,武学一道,固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渊深如浩海瀚,但古往今来,数以千万的练武之人,穷其毕生精力,能得大乘,天下无敌的又有几人?如以区区这点武功而言,比你古大侠虽是高明颇多,但亦只不过是甫登堂奥而已……”

语锋微顿,笑了笑,缓缓接道:“今日之事,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我不说出去,你们三位不提,江湖上就决无第五人知道,于你们三位的颜面何碍,岂可为了这么一点小小的挫折,便即心灰意冷,顿生从此绝谈武事之念……”

话锋复又一顿,再度肃色说道:“我请教,果真如此,你古大侠将何以对你‘天山派’祖师,又将何颜对掌门人和授艺恩师?”

这番话,义正词严,侃侃说来,只听得古永森浑身汗流浃背,脸孔赤红,愧然无话以答。

书生忽又微微一笑,道:“区区言尽于此,希望你古大侠赶快打消此念,切勿做那愧对‘天山’祖师之举!区区可要先走一步了!”

话落,弹身射起,飞落在白马背上,抖缰纵马向东飞驰而去!

田大刚忍不住轻身问道:“大师兄,你看此人究竟是……”

古永森摇首一叹道:“此人来历若果如我心中所料不差的话,那他对我们手下不但已是十分留情,而且可能只施展了五成功力身手。”

田大刚瞪目骇然的道:“如此,那他一身所学,真正的功力身手,岂不已经高达神化之境地了么?”

古永森点点头道:“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马士英道:“大师兄,以你所料,他的来历可能是……”

古永森道:“马师弟,我们此次东行,是干什么了?”

马士英微微一怔,道:“不是赴黄山观看那………呵……”

心念忽然一动,轻“呵”了一声,双睛突地望着古永森道:“难道师兄猜料他是那‘宇内双奇’的传人不成?”

古永森脸色沉凝地道:“恰恰相反,愚兄猜料他可能是那……”

田大刚此际也突然醒悟地插口接道:“大师兄,我想可能不会吧!”

古永森忽地轻声一叹,道:“但愿愚兄所料不是就好了,否则……”

语锋一顿,接道:“只怕那二十年前的惨剧,又将在武林中重演了。”

马士英道:“小弟认为情形也许不至于会如师兄所料想的那么严重……”

田大刚插口道:“马师弟说说你的见解理由看。”

马士英咳了一声道:“据小弟观察所得,此人怪情虽然冷傲,武功高绝讳莫如深,但是,心性似尚善良不恶,而且眼神朗正,脸上也无邪恶之气……”

语锋微微一顿,接道:“是以,小弟认为此人纵然是那魔头的传人,也只能说是承受了老魔的武功,并未承受老魔凶残狠毒的衣钵,不可能会重演那二十年前的惨剧……”

语锋复又一顿,肃容说道:“否则,今天此刻,我们师兄弟三人,只怕已经溅血横尸当场,步上‘阎王堡’五个恶徒的后尘了!”

古永森点首微笑道:“师弟对人对事,一向观察入微,甚少差错,但愿果如师弟所吉所料,则武林幸甚,苍生幸甚……”

语声微顿了顿,接道:“不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能出污泥而不染者,历古至今,虽不乏人,但毕竟是少数中的极少数,此人倘果真是那魔头的传人,受其调教熏陶,耳听目染之下,只怕……”

忽然轻声一叹,接道:“现在我们不要谈他了,反正黄山约期已经不远,他究竟是那魔头的传人抑是双奇的传人?为人心性如何?今后的武林中是祸是福?……届时当可分晓了然。”

话锋一转,道:“我们也走吧!”

马士英点了点头,目光一瞥地上的五具尸体,双眉微皱了皱,道:“师兄,我们把这五具尸首埋了吧。”

古永森颔首道:“好。”

于是,三人拔出背后的长剑,一齐动手,就地挖了一个大洞,把五具尸首埋好后,这才动身上路。

※※ ※※ ※※

金陵。

古之帝都。

这天。

是八月初旬的一个下午,时当未正。

金陵城内来了一位白衣白马,配着银鞍银蹬,丰神俊逸,风度潇洒出生的少年美书生。

他,策马缓行,蹄声得得,经东大街,奔东牌楼。

这白衣白马的少年书生,一进入金陵城内,立刻引起路人群众的侧目。

“这是谁家的公子少爷,生的这么一副好俊的相貌人品。”年青的姑娘,凭倚楼窗眺望街景行人的闺阁千金,更是秀目放光,异彩突生,芳心急跳,目不转瞬的深深凝视着他。

直到他的人影马形,消失在一条巷口,弯入深巷内去了,仍在痴呆地,茫然地,不移不动的凝望着。

但是,那些颗芳心儿,却已由急跳而变成迷惘,怅然若失。

于是,她们秀目里的光辉异彩消失了,继而,黛眉深锁,美丽如花般的娇靥上,现露出了一片迷茫……。

刹那间,她们的心底,像着了魔似地,突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空洞和惆怅之感,而发出轻幽幽的叹息。

为什么?她们为何事故叹息?

这,就是“女人心,海底针”。

是女人们心底突然产生的微妙的感情,也是她们心底的秘密,只有她们自己才能了解。

这是一条很寂静的巷子,又深又长,所有的建筑,都是些古老幽深,气派雄伟的高大巨邸。

显然,不是什么官宦富绅的废邸,也必是豪门巨贾之家。

白衣书生轻带马头弯进深巷,马蹄踩着青石铺的巷道,“得得”蹄声,显得非常的清脆响亮,声惊全巷。

但是,这些高大的巨宅间,却并无一家被惊动,因而有人打开紧闭的大门,好奇地出来张望一眼。

他,白衣书生由着马儿缓缓地走到巷尾一座古老高大,两扇黑漆大门油漆已经剥落,景象显得残败的巨宅门前,方始勒缰停住。

这时。

在这条巷子的对面,距离十多丈还远的一座小红楼上,正有两对乌黑晶亮的大眼睛,静静地凝视着书生人马的背影。

而且,眼神中还透露着一片惊诧,迷惑的色彩。

这两对大眼睛的主人,一个是年约十七八岁,秀发如云,眉似远山,明眸秋水,瑶鼻樱唇,玉骨冰肌,有如临凡仙子,九天玉女的少女。

这少女,和书生一样的竟也穿着一身白衣,真巧!

白衣少女,凭窗玉立。

另一对大眼睛的主人,便就是俏立在白衣少女身旁,年龄和她相近,穿着一身青衣,婢女打扮,美秀非常的少女。

主婢二人,明眸凝光,静静地望着书生的背影。

当书生勒马停在那景象残败的黑漆大门前时,青衣女婢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噫”,诧异地望着白衣少女道:“小姐,他怎么会是找侯家的呢?……”

白衣少女道:“也许他是找错地方了!”

青衣女婢摇摇头道:“小姐,这似乎不可能,你看,他已经在敲门了呢。”

白衣少女平静地一笑,道:“也许他要问过那位看门的老人家之后,才知道找错了地方。”

青衣女婢认为她小姐的话似乎很合理由,于是便没再有说话。

然而,事实却推翻了白衣少女的理由,那白衣书生竟牵着白马进入侯家的大门内去了。

青衣女婢忽然轻笑了笑,道:“小姐,这次你料错了,看来他确实是找侯家的呢。”

白衣少女也甚感意外地微皱了皱黛眉,道:“可是,他找谁呢?……”

青衣女婢笑道:“当然是找侯家的人了。”

白衣少女眉尖深锁的道:“但是,侯家已经没有人了呀!”

青衣女婢眼珠儿转了转,道:“我想他可能是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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