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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很干脆地回答：“是。”
“你怎么会给血族干活儿的？”易凡问。
阿福又端起了红酒杯，眼神不经意地瞟了一下门口。
“别费劲儿了，”易凡敏锐地感觉到阿福的变化，警告道：“那儿有精神力屏蔽，别管我怎么办到的，反正你别想外面的血族战士会救你。”
阿福叹了口气，“易凡，你的进步很快，每次我都以为很有把握，但是你好像总是会给我带来意外。”
易凡老实地说：“其实我很笨，但是打从有了这身本事我就知道，要想多活几天，就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所以即使是威廉局长，也不知道我到底对空气异能掌握多少。”
“这就是为什么威廉会和血族合作，”阿福不屑地说，“你们这些异能者，大都来自社会底层，一身匪气不说，好多都疑神疑鬼，不轻易相信别人，可社会就是这样公平，你不相信别人，凭什么让别人相信你？”
“血族就让人相信了？”
“至少他们守纪律，”阿福晃着手里的酒杯，“一支平均训练时间在两百年以上的军队，他们的职业素质岂是你们这些土匪明白的？”
“可他们效忠的是撒巴特亲王。”易凡的眼睛里冒出了火星。
“那又怎样？”阿福轻蔑地斜眼看着易凡，“血族的合作契约除了是纸面上的文字，更是一种神奇的魔法约束，他们早在跟威廉合作的时候就在契约里注明，不得以任何理由首先向人类开战，除非受到伤害，不然他们就会受到阳光的诅咒，即使一束普通的手电光都能要他们的命，跟你们相比，他们可是听话多了。”
“那你呢？”易凡问。
“我？”
阿福刚才激昂的情绪一下低落下来，“我在13年前被仇家算计，绑上石头就要扔到海里的时候，被一个路过的血族发现，才算拣回一条命，从那时起我就为血族卖命。”
“那那些走私的人口？”易凡睁大了眼睛。
阿福的脸有些扭曲，“没错，血族的赐福需要大量**的鲜血，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会得到血族的保护，仅仅是因为我像狗一样听话吗？”他把衬衫的领子使劲儿一扯，上面两排牙印儿还清晰可见。
看到易凡的左手在轻微的抖动，阿福马上强行平静了情绪，“别紧张，要想拥有血族异能还要经过血族议会的赐福仪式才行，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只靠走私人口就获得血族的保护，本来最多五年我就可以拥有这个资格了，因为你的缘故……”
“那我还要说对不起喽？”易凡真的很想马上宰了他。
阿福双手抱在后脑，往后仰靠在椅背上，“你是不是很想马上宰了我？换你会怎么办？我8岁在街上乞讨，为了一块钱，在小巷里杀了另一个成年乞丐，从那以后我就知道，要想活命，哪怕只是想填饱肚子，也要拿出搏命的劲头儿来。”
“那也不能为了你自己活着就让那么多无辜的人去死吧？”易凡愤怒地问。
“谁无辜？”阿福反问，“我就不是无辜的？我那个便宜老爸是个混混，他跟个小姐结婚生的我，我连他到底是不是我老爸都不知道，他就被砍死了，那个老妈也突然消失不见了，我怎么办？我就该死？我只是想活下来也有错？你们这帮运气好到没朋友的家伙有了异能，很快就成了世界上顶尖的强者，我呢？我得靠自己拿命去拼，才勉强能活命而已，这就是我应得的？凭什么？”
门口的人似乎发现了异样，已经开始有人敲门了。
易凡有心想反驳，但是他也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儿，没什么对错，成长轨迹不同，很难互相说服对方。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易凡从激动的情绪中回复过来，他不想再做口舌之争，是非对错又有什么关系，坏人不会因为你说的对就不做坏事了，他们总会找到理由说服自己继续自己的罪行。
门口的敲门声很快变成了撞门声。
“你笑个屁？”易凡看着阿福的笑脸没好气地说，“你不会以为他们可以撞开吧？”
“嘭——”
“哗啦~~”
坚实的橡木门像纸片儿一样四分五裂。
易凡惊愕地看向门口。
门口原本优雅的血族混身的衣服被撑成破布条，面容扭曲，肌肉鼓涨，身形暴长到两米多高，双手青筋暴起，指甲尖利。
“嗷~~~”
两个人一声不似人声的长嚎，向着门内冲进来，但是很快又弹回去，门口一堵无形的墙壁像强力弹簧一样把他们反弹回去。
“哦~~”易凡收回视线看着阿福，“难怪我觉得他们跟我见过的血族都不一样，原来他们不是血族，是狼人。”
“对，”阿福的笑容里带着一丝悲壮，“我连续几次的失败极大降低了我在血族中的地位，所以我现在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当诱饵！”
阿福双手迅速按住桌沿，猛地向易凡掀过去，桌子翻到一半，他又一记侧踹，桌子“呼”地一声拍向易凡。
易凡双手十字交叉护在头前，身子半蹲，左脚向后撤出半步作支撑。
“啪嚓~~~”
桌子碎成几大块。
还没等易凡抬起头来，黑影一闪，伴随着呼呼的风响，阿福迅速靠近，在半米的距离发起了凌厉的攻击，拳击、肘撞、膝顶，力道十足的泰拳打法，如同暴风骤雨般不停歇的攻击，完全不像五十岁的高龄。
易凡彻底被打蒙了，只来得及用一层薄薄的空气护盾贴在身体表面，被动地抵挡着。
“嘭~~~”
门口又传来一声闷响，两个狼人又弹了回去，但是两边的墙上已经开始有明显的裂纹，狼人超强的肉体力量远不是血族那略强于人类的身体所能比的。
阿福的攻击虽然仍然犀利，但是易凡已经从最初的慌乱中恢复了过来。
“噌~~~”
易凡调动护盾，原本圆滑的护盾表面突然凸起一个个尖利的刺。
“扑扑扑~~~”
原本连续的攻击成了阿福的催命符，他拳头、大腿上满是血洞，喷溅着鲜血惨叫着倒在地上。
易凡单手虚握，慢慢提起阿福。
“我不能改变你的想法，”易凡缓缓地说，“但是我希望你知道这样一句话，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
抓着阿福，易凡狠狠朝落地窗砸去。
“砰！”
巨大的力量加上阿福的身体，窗户被砸的粉碎，风呼地一下吹了进来，像吸尘器一样把屋里的东西往外吸。
“嘭~”
两个狼人终于撞进了房间，正好看见易凡原本清晰的身体慢慢变淡，消失。
不远处传来血族的尖啸，四面八方的建筑里都有血族的身影，几股有如实质的精神力扫视着巴黎酒店四周上空和地上。
空无一物。
易凡吃掉了诱饵，又大摇大摆的跑掉了。
第三十三章 回家
午夜。
西伯利亚某地。
易凡站在界碑前，默然无语。
安托站在易凡后面，远处一阵翅膀扇动声，易凡耳朵动了一下，左手轻颤。
“别紧张，”安托安慰道，“是我的人。”
由远至近，一只篮球大小的蝙蝠扇动着翅膀张着嘴跟安托交流着什么，安托点点头，蝙蝠又飞走了。
“只能送你到这儿了，”安托抱歉道，“我们是密党高级成员，未经允许进入中国对后续的谈判会很不利。”
“谢了，”易凡转身跟他握手，“希望我们今后能成为朋友，我不想跟曾经帮过我的人成为敌人。”
安托右手按了一下帽沿，“好的，不管怎么说，我们需要朋友，希望再见面，我们不用生死相拼。”
说完，安托转身向黑暗中的平原走去，或远或近都有人影和蝙蝠闪动，慢慢一切重又恢复安静。
虽然没有下雪，但是西伯利亚的寒风已经相当致命了，易凡衣服表面一层如有实质的空气旋转着，寒风经过的时候被挡在身体外面，使身体附近的空气旋转更快。
易凡如同一颗旋转着的大鸡蛋，贴地升起到一米多高，接着向前一倾，飞射而去，也消失在黑暗里。
古连市。
维多利亚庄园。
易凡惬意地躺在自己二楼的阳台上。再回到自己的别墅，就好像回到家一样，尽管依然空无一人，却没来由地让人心里舒服。
但是很显然，舒服的日子不会太久。
也就呆了不到一个小时，一辆漂亮的道奇车闪着警灯出现在楼下。
下来的居然有一个熟人，谷寿，就是那个曾经碰过面的算命先生。可是这回他好像不再是一副江湖骗子打扮，笔挺的黑色西服，富态的身材也变得消瘦了很多。
看到易凡在二楼眯着眼睛看他，谷寿抬手打了个招呼。
易凡下楼开门，谷寿抢先伸手跟易凡握手，“好久不见啊兄弟，你最近可是威风大了，整个异能界谁不知道你易凡的大名啊！”
“客气，在这行当，出名可不是什么好事，”易凡不置可否，“要我去报道？”
“是啊，介绍一下，”谷寿指着旁边一个黑人青年说，“这是安东尼。索普，新人。”
“你好，”易凡礼貌地握手，“老谷，你不是不想当警察吗？”
“唉，情势所逼啊，”谷寿无奈地叹气，“兄弟可能还不知道吧，血族控制了整个欧洲，分分钟向全世界宣战的节奏，有点儿脑子的异能者全都自觉向中美两国的机构报道，还想多活两天的都得充实各单位，特勤局不再是警察，而是军队了。”
“威廉是不是疯了，他以为他是谁？欧洲老大吗？”易凡不信地问。
谷寿一边往车里钻一边嘟囔，“那谁知道，这些大人物你都不知道他们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古连的特勤局已经成了中国总部，来自大半个世界的异能者都把这儿当成了聚集地，本来就很忙的地方更加忙碌，原本的警戒也更加升级，不时能感受到精神力扫描和经过特殊训练的部队和狗来回巡视。
接待易凡的还是麦克，锃亮的脑袋，魁梧的身形，眼睛闪着亮光。
“易先生，”麦克打开文件夹，推到易凡面前，“跟我们说说你在欧洲的见闻吧。”
“当然，”易凡欣然答应。
一个半小时的陈述，易凡详细的把自己在欧洲经历和了解的事情，最后把那卷古旧的血族盟约交给他。
麦克慎重地接过，“易先生，感谢你的支持，如果没什么特殊情况，我们希望你能呆在住处，不要到处乱走，也请你理解，我们需要对你和你的住处进行监视，我们可能会随时联系你。”
“没问题，”易凡很痛快地答应下来，“但是也请您转告，密党能委托我充当信使，我个人的感觉不是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非常相信我，而是因为他们的处境很不妙，把我当成了救命稻草，所以你们不管怎么商量，都请快一点，他们很可能没有太多的时间等待。”
“好的，易先生，我会转告，请你拿好这个，”麦克递过来一张身份卡，“我们更新了门禁，身份卡上有特殊的精神信标，跟你的DNA是绑定在一起的，所以不要随便借给别人，丢了请尽快跟我们报备。”
“好的，谢谢。”易凡接过来。
面对如此紧张的局势，盟友和情报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欧洲特勤局拥有庞大的数据库，对世界各地异能者了如指掌，但是中美各国却对血族知之甚少，因此与密党的合作欲望也就格外迫切。
两天以后的晚上，易凡站在西伯利亚边境某处。在重兵保护下，展开血族盟约，扔到面前的篝火中。
有些陈旧却异常坚韧的羊皮纸一开始毫无反映，易凡又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羊皮纸突然剧烈地燃烧起来，原本不大的篝火“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