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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说,识时务为俊杰,贫道劝你不要解发佯狂,只须把那魔头交予咱们,咱们二派就当没事发生!”
惊霓子哼了一声,并不理睬,散桑弄得老大无趣。
余裕,阙邪子已到近前。只见他高高大大,脸色通红,颔下长须拂至胸前。见着恁多人,有点吃惊,问道:”老三,怎么回事?”凭他经验,瞅形势,便知惊霓子和小石头被人围在中间,大大的不妙。惊霓子道:“小四,这是师伯的弟子小石头。这梆人说要诛魔,说咱师弟伤了他们的弟子,硬要师弟偿命。”
阙邪子脾性古怪,当日苏氏姐弟的父亲狂儒便曾在他手上大吃苦头。听得眼前这帮家伙要杀本门弟子,也没顾谁是谁非,旋即怒道:“散桑,金蝉,你们什么意思?是要和我昆仑作对么?”
散桑真人也是高傲异常之人,目中除昆仑与峨嵋外,余者皆为碌碌之辈。且自练成崆峒至高剑术飞剑术后,即便昆仑与峨嵋顿也变得渺小起来,在他看来,此时正是崆峒领袖群伦之际,本就愁着如何压一下昆仑的威风,突现出崆峒的不凡。此刻被人训斥,顿即恼火冲天,怫然道:“阙邪子,你别太放肆。你不知道你的师弟,乃天罗魔教的魔主么?咱们要杀他,又犯何错?”
阙邪子一愣,但压根没回头。道:“天罗魔主又怎样?就算本门师弟当了天罗魔主,那也是改邪归正,劝魔入道的大善表现。怎地?你们峨嵋和崆峒嫉妒了不成?”
“你、你简直强词夺理!”浮舟子忍不住大声道。
阙邪子朝他望望,嘴一撇道:“什么东西?”
浮舟子大怒,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他,当下再不顾身份,挺剑便刺。金蝉真人肚内暗骂蠢货,他始终让散桑一人出头,即便追逐惊霓子时,也以寻常轻功,并没施展新近修成的仙剑术。其因就是不想直接与昆仑发生矛盾。不料,浮舟子忍耐不住,居然坏了他的打算。
阙邪子一掌击去,空中顿现七曜,旋旋转转。浮舟子的青城剑法尽管耍得精妙,却总不脱他掌力范畴。每剑刺出,剑尖前总停留一个沉沉浮浮的闪烁曜星。连换十余次角度,依旧徒劳无功,气馁之余,浮舟子刚想收剑,改以别招。
阙邪子忽而中指一弹,只闻“噌”的一声脆响,浮舟子顿时长剑失手,被他激弹升空。
众人愕然。浮舟子即便不及对方,但起码也是超一流的高手,居然一招之下,便被对方弹落长剑,这般差距,委实惊人。
惊霓子哈哈大笑道:“老四,你的大道归元掌已臻天境呀!”说来,阙邪子的掌法火候,至多化境,只是眼见散桑与姜神君功臻天境,非自己等可敌,为唬住他人,被他平白吹高不少。
众人均是明眼人岂有不晓之理。当下只是笑笑。不过也在惊诧,昆仑派的元虚真人高深莫测,略过不提。掌门清虚和五子之首的掩日子却是不折不扣的天境高手。眼看阙邪子的掌法火候,若再修炼个三五年,只怕昆仑又将再添多一位。这般样的实力,当真不愧为三大武脉之首。
浮舟子长剑脱手,惊骇莫名,急忙纵身退后。脱手长剑是青城派的镇派之宝离尘剑。跃空之时,剑刃破空,响声鸣亮。听在浮舟子耳内,直是百感交集。再看那长剑升至半空,然后咻然下落,噗地插入泥里,直没至柄。经此惨败,浮舟子傲性大失,伫在金蝉真人后面,不敢再语。脸上红一阵,青一阵,耻辱之感猛袭心头,尤其周遭弟子众多,令他真想掘地而入。
金蝉真人打一稽首,道:“阙邪道友身手高明,贫道也来领教、领教……”浮舟子败了,作为青城宗主的峨嵋掌门倘不出手,实在说不过去。
阙邪子大咧咧道:“尽管来就是!”
金蝉真人微微一笑,食指虚引,背后长剑如红芒一射,腾空跃出。众人打量,剑约一尺五寸,茎为圆柱,有两道箍棱。剑体泛色,幻出团团火焰,灼烧着剑刃周围的空气。
惊霓子讶道:“好你个金蝉,非但用仙剑术,而且耍出峨嵋至宝纯阳剑?”
金蝉真人淡然道:“贵派人人功力超绝,贫道不使宝剑,难有胜机?”
阙邪子道:“即便使了,也难保能胜。”说着,一掌轻飘飘地拍出。金蝉真人不避不闪,也不防御,迳自虚空牵剑,如电芒矢飞,直往七曜中最大的一颗刺去。阙邪子一惊,没想他恁快瞧出自己掌法的虚实破绽。当下收掌回势,拢聚七曜,御剑于外。
如此一来,主动全失,惟见金蝉真人引剑相击,他却只有防御的份。适才浮舟子剑刺,只须七曜中的一曜即可随意挡住,时下,金蝉的每一剑击,无不要聚七曜之力方可勉强抵御。尽管情形大若,但其间相差委实谬之千里。
峨嵋剑法浑大朴实,以拙胜巧。但金蝉此刻所使剑法,偏是绚丽多姿,手指舞处,纯阳剑上下翻动,灵妙多变。有时八方啄点,好象在精调细刻;有时迤俪腾飞,如片片火云绵绵压顶;有时一泻如瀑,有时长贯如虹;既博大深沉,又丰神异妙。
阙邪子双掌护拢,时刚时柔,虚实变化也堪称绝顶。柔退而刚进,刚退而柔进,任纯阳剑八方风雨,一时倒也足以自保。
见得这般神妙决斗,三派弟子瞧得是目眩神驰。即便刚才因掌门输仗,而有所沮丧的青城弟子,今见本门宗主大发神威,也是眉飞色舞,兴致高昂。暂不说周围低阶弟子如何,隗斗等人也看得是心旷神怡。他们这些人皆为冠绝当世的武学大宗师,平时一人独处,一人修炼,难与功力相若的高手印证。
阙邪子和金蝉真人这千载难逢的一仗,令他们大有不虚此行之感。要知道,此次刀剑大会能引得散桑和金蝉同来,推本溯源,乃风闻届时无极宗师隗斗将与刀庐长老宗贲一战高下。能亲眼瞧见绝世邪派高手之间的决斗,对于二人本身的修炼和体悟着实大善。
眼下只恐就惊霓子一人担忧无限。
他知道阙邪子目前施展的正是昆仑无上绝学大道归元掌,这路掌法讲究大开大阖,据传是妙悟大道的老子所创。其间包含了他生平所见所遇,命蹇时乖,以及思绪的起伏和领悟。掌法共分九式,暴虐无道,道殣相望,道大莫容,背道而驰,道傍之筑,道远日暮,妙言要道,壶浆塞道,道不拾遗。
起一式,是老子为何降生人间,也是当时水深火热的世间政局;终一式乃老子东出涵关时,留给百姓们的大同愿望。
殊不知,在金蝉真人纯阳剑的压迫下,阙邪子非但施展不出掌法中大道的无穷奥妙和奔腾不息的威力,反而处处防御,便如人世沉浮,随波逐流。情知若再继续,势必任人宰割。但己方实力本就不如对方,倘若二打一,定然引得对方更多高手群起而攻。
惊霓子拭汗额头,内心焦急。跟在一边的小石头看了这么久,再瞥及他的神色,也有所感。
第116章 正邪对决
倏忽间,从汴梁方向又奔来数人。瞧来速,虹贯电掣,迅捷无伦,决非寻常的三派弟子可比。
小石头定睛一看,顿时大喜。来得正是天罗教一干属下,神目天王,杨修清以及糊涂二老。他们在王府蓦闻有人禀报,说道小石头遭遇隗斗,惶急之下,迅即赶去。谁知到了后,竟见一片空旷,毫无人影。直到惊霓子一声长啸,声震汴梁城内城外,他们立时闻声而来。而今见得小石头无恙,四人欣慰无比。
见过礼后,神目稍一览顾,即知眼下大为不妙。不仅有世仇无极岛,更且素命不凡的崆峒掌门也在。这老儿性情古怪,嫉恶如仇,而且武功确实高绝。再看见那驭使纯阳仙剑的金蝉真人。他是心头打鼓,暗呼倒霉。不过他另有一步暗棋,前时出府,已用暗号通知,倒也不怎么担忧。
这会,小石头却是为难了,看看惊霓子,也不知该不该互相介绍。但为礼貌计,无论如何也逃避不了。当下硬着头皮,笑道:“师兄,这几位是小弟的属下。”
惊霓子起先一直故做不知,此刻惟有苦笑与四位天罗高层一一见礼。心想,老儿我只怕是昆仑派数千年来唯一和这帮邪魔歪道者拱手作揖的。神目等人也感好笑,琢磨着昆仑派可是正派之首,今日却和我等成了同伙。世事当真难料。
散桑真人老远见了,蓦道:“惊霓子,这下你没得抵赖了吧?这些人显然都是魔教贼子。贫道劝你不要一意孤行,毁了你昆仑派数千年的清誉。”来人尽管不识,但神目衣袍角上的银色水滴状标记,却是天罗教独有,别无二家。
闻着散桑仍在所谓地劝戒,惊霓子嘿嘿一笑道:“那又怎样?你不知道他们已然改邪归正了么?就只晓凭着点捕风捉影的本事,在那胡说八道。”以他对师伯元虚真人的了解和信任,知他决计不会无缘无故地收个魔教匪首为弟子。何况小石头为人生性,在长安那会,他也了解多多,并非传说中怪异狂悖的魔头行径。仔细说来,反比某些正派之人尚要循规蹈矩,非但性子朴实,更而言语敦厚,待人接物无不暗合道家无为之道。
散桑大怒:“简直信口雌黄!魔人便是魔人,岂有改邪归正的道理?惊霓道友,你是当局者迷,这些人包藏祸心,以后难保不会对付你们昆仑派。常言道养虎为患,你们不居安思危倒也罢了,怎还与他们狼狈为奸?”
惊霓子道:“散桑道友,你这话未免小题大做,言过其实了。”
散桑对昆仑一脉始终投鼠忌器,不想招惹。见及自己苦口婆心,依旧徒劳无功,有些恼了,道:“魔道之贼,人人得而诛之。世人皆知,豪末不掇,将成斧柯。难道咱们不趁魔人羽毛未丰先行诛杀,反而姑息养奸,等他长成了大魔头,才下手么?”说到这里,不由地瞥了姜神君一眼,又道:“惊霓道友,你简直冥顽不灵。咱们三派同为三清弟子,素来青莲白藕,眼下为这魔人自相残杀,你说,值得么?岂不闻亲痛仇快这四字?”
惊霓子闻着他絮絮叨叨,不胜厌烦,高声道:“老子做的事,何时又半途而废过?今日,即便背水一战,老子也不退走。”
散桑怒道:“好,好,你们昆仑非要自毁清誉,贫道便成全你们。”说着,便待出手。那始终不发一语的姜神君忽然一指破空,向他袭去。
散桑错愕难当,失声道:“你……?”
姜神君笑道:“伊始咱们是各自为政,井水不犯河水。可你非要牵扯上咱们无极岛,说什么魔人不魔人,当真士可忍孰不可忍,本神君自然不能与你轻罢。况且,天罗无极本就异途殊归,自当同仇敌忾。”说话间,足足攻了数十指。他的指法可非隗斗能比。若说隗斗的指劲无坚不摧,那么他的指劲便是天崩地裂。那无形剑气虽从手指激射,但临散桑时,已成了臂粗,更能上撩下劈,直如飞剑一般。
不过散桑修成了崆峒至高的飞剑术,自非寻常,泥丸宫内射出一道蒙蒙青气,衍成剑形,与他殊死相搏。
惊霓子在远处看了,嘿嘿一笑,随即叹道:“老道天资不错,又肯下苦功,居然在百岁前便练成了崆峒的飞剑术!”
眼看散桑出手怪异,犹如仙人似的以气御剑,小石头不禁骇然。
闻得惊霓子感慨,当即问道:“师兄,什么是飞剑术啊?”他的武学常识可说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