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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忙运内家真气,助她呼吸,她这才恢复正常。据师傅说要不是她及时赶到,伯母就要半身
不遂啦。所以伯母后来不坐关了,说要把剑练到出神入化之后,然后再坐。”这番话说得活
灵活现,而且很有根据,不由李治不信。心想白发魔女传下的武功,本来不是玄门正宗,我
以为她功力深湛,修练最上乘内功,也可无碍,谁知还是走火入魔。心想:以母亲的好胜,
受此挫折,不知该如何伤心呢!一念及此,不觉闷闷不乐。
冯琳又笑道:“我师傅说这不紧要,你闷什么?她说你母亲有过此番经历,以后再‘坐
关’时就知所趋避了,她还指点你母亲修习最上乘内功的诀窍呢,可惜我听不懂。”李治大
喜,道:“晤,那我母亲倒是因祸得福了。”冯琳这一番话,无意之中撞个正着。原来论起
辈份,武琼瑶比易兰珠尚高半辈,(武谅瑶是白发魔女的关门徒弟,易兰珠虽然是晦明禅师
抚养长大,但武功大半是凌未风所传。晦明禅师和白发魔女是同辈)所以易兰珠和武谅瑶虽
然私交极好,但说到武功,总是谦逊,更不好意思“指点”武琼瑶了。李治心想:想必是易
兰珠见自己母亲经过这场灾难,所以不拘俗套,不固执于辈份,愿意“指点”了。
冯琳微微一笑,又道:“你那独门剑法能不能教我呀?”李治一愕,道:“你学的天山
剑法,博大精微,为何还要学我的?”冯琳道:“我师父说,我们两家剑法一正一反本来同
出一源,所以我想,如果同时兼学,岂不更好?我本要伯母教的,但可惜我匆匆下山,没有
机会再学了。”李治忽笑道:“其实我这一门剑法,你师傅也懂的。以前我母亲的师姐飞红
巾曾教过她。”冯琳暗吃一惊,想不到说话之间又露破绽。幸好李治一笑之后又道:“你师
傅也不教你,想必是见你年纪太小,恐你学得太杂,所以叫你专练天山剑法!”李治说到这
里,忽然心念一动,问道:“你下山多久了?”冯琳想了一下,答道:“晤,半年多了。”
李治道:“半年之间,你为什么学了那么多别派的武功?”冯琳嘟着小嘴儿道:“我欢喜
嘛,你为什么总爱管我?我现在年纪渐渐大了,多学一点也不紧要。我知道啦,你不愿意教
我,所以故意这样骂我。”李治甚爱这个小妹妹,闻言皱起眉头道:“你说到哪里去了?好
像你和我是外人似的?你真的要学,我当然可以教你。”
冯琳大喜,又道:“什么叫做‘后天之气’什么叫做‘先天之气’?‘内丹’修练又是
如何?”李治又是一阵愕然,心想怎么易伯母连这些最基本的内功修习常识都没教她。原来
所谓“后天之气”“先天之气”都是道家的说法,其后亦为修习内功时所习用。所谓叫“后
天之气”就是指胸肺中的气,因为那是由外间吸进来的,所以叫“后天之气”,丹田气海中
的气,又叫小先天之气,乃是人类自母体产出后就赋有的。普通人呼吸时,胸肺中的气与丹
田之气不能沟通混合;但若对吐纳功夫有了修养的人,则可令二气混而为一,称为“气
通”,到了“气通”的境界,“先天之气”与“后天之气”上下交结,无形中就似在体内结
成一粒“丹丸”之韧,可上下转动,这便是道家所谓的“内丹”,其实乃是体内所养成的一
股气劲,并不带什么迷信的色彩的。
冯琳对于内功窍要,茫然无知,所以有此一问。及见李治愣然,眼睛一溜,已知所以,
笑道:“你一定奇怪师傅为何不教我了?她说我年纪小,不耐静坐,所以只教我练剑,并未
教我内功。”冯瑛七八岁之时,由武琼瑶照顾,八岁后回天山北高峰,到十二岁止,这四年
间,李治每年见她一次,每次相聚约半个月,李治当她孩子看待,所以并没问起她有否修练
内功。这时心想:易伯母只授武艺不传内功,这样教法,岂非甚有缺陷?因道:“我说给你
听,也不紧要,只是若给伯母知道,那可真是贻笑方家了。”冯琳道:“我不告诉她便是。
她本来叫我在江湖历练三年之后,再回山时才将内功修习之道教我的。我只伯她年纪老迈,
若有意外,岂非一生难学!”李治闻言,眉头又是一皱,连道:“岂有此理。”心想:这孩
子素来温柔敦厚,怎么出来半年,心术就变得如此坏了。”只顾自己。若真个恩师死了,悲
痛还来不及,那会想到其它。这女孩子如此讲法,若给易伯母听到,真会气死。
冯琳见他又扳起了面,“哎哟”叫道:“我知道我又说错话了,好哥哥你别对我生气,
我以后不乱说了。”李治心想:这女孩子下山后不知交了些什么朋友,给引坏了。今后非得
对她多照顾不成,再不能让她和青衣妇人之类蛮不讲理的“疯婆子”鬼混了。因道:“好
吧,我不生气。你要学内功,我把基本要诀传你。”说了半个时辰,冯琳心领神会,大喜道
谢。李治眉头又皱,道:“你怎么啦?简直和以前像两个人了?”冯琳微微笑道:“我以前
是怎么样的?你说给我听。”李治又好气又好笑,道:“你也有十三四岁啦!连自己本来是
怎样的都忘记了么?”冯琳一笑跳起,似乎是因得他的指点,极为高兴。李治说完这话,心
里忽然感到颤栗,心想:难道真有这样快忘了本性的人?不觉呆看着她,说不出话。
谈了半夜!不知不觉之间东方已白,五彩朝霞出现天边。“葛岭朝墩”原就是“钱塘八
景”之一。从葛岭向东远眺,越过市区,在远处是一片浩渺的钱塘江,一直伸展到遥远的东
海。这时太阳已慢慢地从海面上升起来,就像一面紫红色的大铜盘似的。李治迷悯的心情,
给清晨的冷风吹得暂时清散,站在“初阳台”上,看那一面紫红色的大铜盘越升越高,逐渐
由紫红变成橙黄,继而又由橙黄变了耀眼的白光。俯瞰西湖,湖面闪耀着万道金光,四周的
青山绿树都染上了美丽的朝霞彩色!
李治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记起了吕四娘的说话,对冯琳道:“我和你看吕四娘去!”
冯琳佯作不知,问道:“哪个吕四娘呀?”李治道:“就是昨晚和我在这里比剑的那个女
人。”冯琳道:“我怕她的那个同伴,那个黄脸汉子。”李治道:“那个人是江南大侠甘凤
池呢,为人最是行侠仗义,有什么可怕?你也应该交交这些正派之人。”冯琳无奈,只好随
他同去。
甘白二人自昨晚吕四娘去后,久久不见回来,心中悬悬,那睡得着。听得敲了四更,甘
凤池独自起来,在旅舍的庭院中散步,看那一钩斜月,慢慢的从头顶移过。在这万籁俱寂之
际,忽听得有一阵女人的尖叫声,好像就在这旅舍之内。甘凤池天生的侠义心肠,虽然心中
有事,也禁不住循声寻访,这旅店占地颇广,总有二三十间客房。甘凤池跳上屋面,听得叫
声发自东首一间房内,急忙从屋面飞过,寻到那间房间,使个“珍珠倒悬帘”,双足钩着檐
椽,探头内望,这一望大吃一惊!
只见屋内一个老头,背向窗口。面向一个中年女人,冷一冷说道:“你再叫!你再叫我
就令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女人面色青白,好像是很是害怕:但仍是恨恨说道:“你真
是人面兽心,寡清薄义,把我骗到杭州,原来是要下毒手!”那老头狞笑道:“我家的那个
婆子容你不得,没奈何只好请你借一只耳朵,十根指头作为我赎罪之物。念在以往恩义,你
自己下手吧,我有灵丹给你止痛!”那女人抖个不停,老头嗖的一声,拔出了一口解腕腰刀。
甘凤池听得这老人声音好熟,见他拔出了刀,蓦然叫道:“韩重山你干什么?”一口飞
刀穿窗直入!
韩重山武功极高,只因全心对付那个女人,没有听出声息。这时反手一拿,已把飞刀拿
着。甘凤池虎吼一声,跳了进来!韩重山顺手将匕首一插,甘凤池一个翻身,一招“覆雨翻
云”,用擒拿手一拂,向韩重山持刀的手腕直截过来,甘凤池的擒拿手在同门中湛称一绝,
韩重山手腕一翻,匕首落地。屋中的女人,急忙穿窗跳出。韩重山大怒,双掌一推,甘凤池
出掌相抗,只觉一股大力,甘凤池身不由己,直向门外撞去,砰然一声,木门已给撞开,那
韩重山也给甘凤池神力推倒,跌落床上。
正是:
八两半斤,功力悉敌。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潇湘书院·梁羽生《江湖三女侠》——第十九回 梦碎魂消 禁宫愁永别 天南地北 军旅喜相逢
梁羽生《江湖三女侠》 第十九回
梦碎魂消 禁宫愁永别
天南地北 军旅喜相逢 韩重山大怒,把手一扬,发出独门暗器“回环钧”,呜呜作响,甘凤池道:“什么东
西?”两口飞刀劈空打去,回环钩形如曲尺,甘凤池两口飞刀一先一后,齐齐斫中,不料那
暗器呜的一声,给飞刀一撞,突然回环转折,斜刺飞来,甘凤池吃了一惊,看它的来势向
东,急向西避,那料韩重山的回环钧十分怪异,突然在半空一转,闪电般的向甘凤池头顶飞
来,明晃晃的利钩直向甘凤池的颈项钩下,甘凤池躲闪不及,伸手一招,利钩钩在掌上。甘
凤地运上乘内功,掌心内陷,肌肉一收,利钩钩在掌上,就如插到棉花堆中一样,竟给消了
来势。甘凤池五指一撮,把回环钩拿在手中,拗为两段。
这回环钩乃是韩重山成名暗器,竟然给甘凤池收去,韩重山不禁又惊又怒,从房内跳出
来,双掌齐发,甘凤池一闪一勾,再运擒拿手中的“井刀胜剪”一招,双指陡箍韩重山虎
口,韩重山反手一推,沉肘一撞,两人由合而分,自旅舍的走廊跃下庭院。
到了落地之时,韩重山已取出辟云锄来,这锄原是韩重山采药所用,虽然长仅三尺,却
是精金所炼,一锄劈去,劲风带着光芒,在昏夜之中,威势特别显得猛烈!
甘凤池兀然不俱,展开沉雄掌法,也是打得虎虎生风。正酣战间,韩重山一声怪啸,西
首客房又跳出一个人来,甘凤池正使到“跨步进掌”一招,左手向辟云锄一托,右掌奔敌前
心,那人突插进来,运掌一带,把甘凤池的掌力化了。韩重山锄锋下戳,却倏的收回。甘凤
池一看,这人乃是形意派的成名人物、老好巨滑的董巨川。甘凤池叫声苦也,这韩重山已是
难斗,更那堪又加上一个高手。
韩得山叫道:“董克,你截他后路,不要让他逃走。”韩重山辈份甚高,此话乃是不想
夹攻,董巨川一笑退下,手中扣着三枚透骨钉,目不转睛注视斗场。
甘凤池和韩重山一场恶斗,客舍的人全给惊醒。白泰官跑过邻室,对鱼娘道:“你看着
车老伯,切不可擅自离开。”跑出外面,董巨川一见笑道:“哈,白泰官原来是你!你的老
丈人正生你的气呢!”白泰官怒道:“胡说!”董巨川手臂一挥,三枚透骨钉破空射来,全
奔白泰官穴道,白泰官拔刀在手,迎空一磕将头一枚透骨钉磕飞,左手一招,把第二枚透骨
钉挟在中食二指之间,向上一弹,将第三枚透骨钉也打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