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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请恕他不来陪客了。”甘凤池道:“庄主有事,不必客气。”
这晚三人同室,到了午夜,甘凤池道:“八妹,你出去探它一探,看这个山庄,有什么
古怪?”独臂神尼门下,以吕四娘的轻功最高,甘凤池自愧不如,所以叫她去探。吕四娘走
近窗口,只见窗外黑影幢幢,低声说道:“七哥,外面有人监视。”甘凤池道:“我有办法
引开他们。”伸出中指,在窗中对面的墙上一插,登时插穿了一个小洞,随手在墙角捡起一
片竹片,伸入洞中,搅了一会,说道:“行了。”从百室囊中取出一颗弹子,双指挟着,对
着洞口一弹,只听得嗤的一声,弹子飞出外面。随后便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奔跑声音,吕四娘
何等聪明。知道这是甘凤池声东击西之计,衣襟一撩,穿窗飞出!外面的看守,听得弹子声
响,以为有夜行人来,“投石问路”,群向弹子落处奔去。到回过头时,吕四娘已飞掠过两
间屋面,躲在假山之后了。
这座尚庄主的花园,占地甚广,布置不俗,只见四面假山玲珑,游廊曲折,中间还有一
座高耸的碉楼。吕四娘暗暗称奇:这地方好像来过似的?想了一阵,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里
的园林布置,竟是模仿鱼亮在田横岛千文岩上所建那座别墅的格局,虽然没有鱼亮别墅的雄
伟和险峻,但也颁为可观。吕四娘躲在假山背后,四顾无人,正想跃出,忽听得有脚步声
响,只见四个女郎,提着纱灯,联抉走过。其中一个少女道:“郡主脾气好大,看她那样百
媚千娇,谁也料不到她武功那么高明。”又一个少女道:“是呀,昨天她不肯吃饭,孟塞主
去劝她,不知说了些什么,她一巴掌便打过来,孟塞主急忙闪开,她一掌便把檀木桌子打坏
了。”又一个少女道:“后来是庄主进去说好说坏,她才肯吃。”第四个少女道:“听说孟
塞主武功本在我们庄主之上,乃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他倒很忍得。”第一个少女道:“是
郡主嘛!他怎么也得忍着。”吕四娘伏地听声,四个女郎渐走渐远,声音越来越弱,吕四娘
甚为奇怪:那里来的郡主?难道一个帮会首领,还敢把王爷的小姐劫了?好奇心起,一掠而
出,轻飘飘的蹑在那四个女郎身后,吕四娘轻功已经极峰,真有登萍渡水之能,飞絮无声之
妙,跟在那四个女郎身后,她们竟自半点不知。
跟了一阵,又听得一位女郎说道:“大后天是我们帮中的柜祖开帮大典,不知大王来不
来?”另一位少女道:“她女儿在这里,总会来吧?”又一名少女道:“我听少主说大王忙
着呢,未必分得出身。”先头那名少女道:“少主倒和你很要好,时时和你说体己话儿
呢。”那名少女“呸”了一声,又说说笑笑,过一阵,先头那少女又道:“你们说郡主脾气
坏,我却说她好。昨天我服侍她梳头,她执着我的手问长问短,就像我的姐姐一般。”先头
那少女又道:“听说是大王不准她嫁人,所以她才逃出来。”其余三名少女吱吱喳喳的问
道:“真的,你怎知道?”“她不害羞吗?怎么闹着要嫁人?”“嫁不到合意的人,难怪脾
气坏了。”一人一句,听得吕四娘暗暗好笑。
四个女郎绕过假山亭台,曲曲折折走到园子西角,只见一座三层楼宇,楼角挂着十几盏
垂穗八角风灯,第三层楼上窗门打开,灯光照壁,依稀看见一个少女的背影,竟似熟人,但
却想不起是谁。吕四娘正想抄小径抢过四个女郎前头,飞身上楼。楼上灯光忽灭,园子转角
处,蓦然走出两个人。四个女郎垂手肃立,吕四娘急忙闪进花树丛中。斜眼偷窥,不由得吃
了一惊,原来这两个人一个是尚庄主,一个竟是天叶散人的师兄韩重山。只听得尚庄主道:
“你今晚就要赶去吗,明天再走成不成?今天来了三个小子,口气极大,我想请你替我摸摸
他们的海底!”
吕四娘更是吃惊,心想,这韩重山武功超卓,暗器尤其厉害。而且若只是他一人也还罢
了,只怕了因那一班人也和他同来,正思量间,只听得韩重山道:“我的老伴等着我呢,大
后天我一定赶来替你祝寿便是。至于你说的那三个小子,等下我去瞧他们一瞧,倘若真是成
名人物,我总不至于不认识的。”尚庄主道:“好,我先看看郡主,她这两天脾气可大
呢!”韩重山哼了一声,道:“这贱丫头!”和尚庄主上楼,吕四娘急忙一闪,展开绝顶轻
功,奔回客舍。
甘唐二人等得正在心焦,窗门一动,吕四娘如飞鸟般掠进,向甘凤池低声笑道:“我学
了你那手功夫,将到客舍,就随便用一粒小石子,引他们走开了。他们今晚要受两场虚
惊。”甘凤池道:“你探出什么没有?”吕四娘道:“明天再和你说,等下韩重山那怪物要
来看我们,我们装睡。”客房很大,三床并列,甘凤池睡在中间,过了一阵,忽听得有敲门
之声,甘凤池故意等了一会,这才作出给惊醒之状,开了房门,韩重山和尚庄主站在门口,
尚庄主道:“刚才有夜行人探庄,三位可受惊了?”甘凤池道声“惭愧”,说道:“我们睡
得太熟,一点也听不出来。”尚庄主道:“我就怕惊了贵客,不好意思。”随着介绍韩重山
给三人相见,韩重山双眸炯炯看了一阵,吕四娘和唐晓澜虽然都会过韩重山,可是现在变了
颜容,吕四娘又改了男装。在暗淡灯光之下,又适值韩重山心中有事,竟看不出来。
寒喧几句,韩重山道声“打扰”,便即告辞,尚庄主跟了出来,韩重山道:“这三个小
子不是什么成名人物,但看样子武功却还不错,大约是名家弟子,故作大言,想扬名闯万来
的。”尚庄主忽然说道:“会不会是天山剑客的门下?”韩重山道:“天山剑传人己绝,你
还老是怀恨做什么?”又道:“庄主,请恕我失言,其实以你的武功,又有卫岛主和孟寨主
在此,难道还怕这三个小子作反?”尚庄主见他焦急之容,现于辞色,不敢再说。韩重山拱
了拱手,身形起处,似一溜轻烟般的飞出山庄,连夜赶办他的事情去了。
第二天,第三天,陆续有帮会的首领到来,尚庄主忙个不了,但百忙中早晚仍然抽空来
看甘凤池他们三人,甘凤池老于江湖,言谈之间,绝不叫他摸得底细。到了第四日中午,尚
庄主忽然亲自来请,三人随他走到园中,园中摆有几桌酒席。吕四娘忽然想起鱼亮大王之
宴,情景和今日颇为相似。尚庄主请他们坐上席,吕四娘和唐晓澜一看,在首席其他七个客
人之中,竟然认得二人,一个是凌云岛主卫扬威,一个是太湖塞主孟武功,不禁暗暗称异。
正是:
山庄囚玉女,席上见群魔。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潇湘书院·梁羽生《江湖三女侠》——第十六回 较技索镖 当场显身手 解纷徘难 一语释前嫌
梁羽生《江湖三女侠》 第十六回
较技索镖 当场显身手
解纷排难 一语释前嫌 甘凤池等三人坐在上座,只见不断有人来向庄主道贺,甘凤池听得这些客人是来祝贺开
帮大典的,心里想道:“怎么一个新建的帮会,有这样气派!”正自纳闷,尚往主忽然端起
酒杯,左手在怀中取出一把扇子,迎风一晃,倏的张开,扇子外面,乌漆光亮,扇骨闪闪发
光,甘凤池一见,这才恍然大悟,心道:“原来是江南的铁扇帮死灰复燃!”
五十年前,铁扇帮是江南的一大帮会,帮主尚云亭武功极高,软的硬的全都不吃,黑道
白道,均不卖帐,虽然恃强称霸!却也算得个响当当的角色。不料后来尚云亭给人妖郝飞凤
盅惑,竟然与天山七剑作对,被凌未风所擒,终于丧命。(事详拙著《七剑下天山》)尚云
亭死后,铁扇帮群龙大首,宣告瓦解,尚云享有个孙子,当尚云享死时,未满十岁,长大之
后,颇思恢复祖业,遍访名师,学成武艺,自己取名为尚复初。奔走了十多年,得鱼亮之
助,才把铁扇帮重组起来,今日便是他祖祖开帮的大典。名是开帮,实是重建。甘凤池适逢
其会,自然也只好随众举杯,向尚复初道贺。
尚复初摇着铁扇,开声说道:“今日敝帮重建,开帮祭祖,承各位道上同僚,不弃下
愚,光临寒舍。更承鱼亮大王,出力相助,敝帮上下,无不感激。”吕四娘心道:“原来他
是鱼亮扶起来的,怪不得孟武功和卫扬威远道而来,这二人定是代表鱼亮来参加典礼的了。
尚复初顿了一顿,举杯一饮而尽,又道:“想我江南各帮各舵,一向散如泥沙,五十年前的
盛况,已似烟消云散,岂不愧对前人。而今鱼亮大王海外称王,为我辈扬眉吐气,我们江南
各帮,何不歇血结盟,助鱼亮大王一臂之力。”此言一出,各帮首领,议论纷纷,虽然他们
赴宴之前,已知尚复初之意,但兹事体大,而今正式提出,谁也不敢首先发言,甘凤池吕四
娘冷眼旁观,知各帮首领,意见纷歧,正想有所作为,尚复初已道:“此事关系我们各帮兴
衰,据我看来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海阳帮帮主屠景昭接着站起来道:“尚庄主所言甚是。
此事关系甚大,待我们从长计议如何?”这一番话,明是捧扬,实是拖延。尚复初自知威望
未够,各帮帮主之来,一半是看鱼亮面子,一半还是靠自己祖宗的遗荫;见此情形,不敢勉
强,只好说道:“屠帮主深谋远虑,老成持重,小弟岂敢不尊。此事明日再说。”孟武功颇
感失望,正想起立发言,忽然有两个帮友,俸上描金盒子,尚复初打开口看,只见里面有一
锭黄金,一张大红拜帖。
尚复初拿起帖子一看,面色微变,说道:“请他们进来!”过了一阵,外面进来了两老
一少。唐晓澜见了,几乎叫出声来。原来这两老之中,有一个竟然是插翼神狮邹鸣皋,那少
的乃是他的儿子邹锡九,想当年这两父子到杨家提亲,杨柳青故意要和邹锡九较技,把他的
手臂都几乎折断。唐晓澜离开杨家,与此事也多少有关,一别几年,想不到他们竟在这里出
现。吕四娘见他看得出神,悄声问道:“你认得他们?”唐晓澜点头,一时间,前尘往事,
都上心头。心想:这个邹锡九不知现在还恨不恨我。
邹鸣皋大步走来,向尚复初拱了拱手,双目环扫全场,大声说道:“原来今日尚庄主遍
请武林高贤,嘿,嘿,小老头也算来得真巧!”尚复初也拱拱手道:“插翼神狮,久仰,久
仰!今日与凌镖头同来,有何见教?”邹鸣皋抱拳向各帮首领作了个圆揖,高声说道:“在
下名叫邹鸣皋,这位朋友是南京通源镖行的总缥头凌岳。还有这位乃是小儿邹锡九。两个月
前,小儿助凌镖头走一趟镖到广东,中途给铁扇帮的朋友劫了,镖银虽然不多,只有五万余
两,在尚庄主眼中不当一回事,可是凌镖头与老朽都是光棍一条,要赔也赔不起,没奈何,
只好厚着脸皮,请尚庄主赏个面子,将这点镖银发还。我邹鸣皋这厢有礼了!”
江湖上劫镖讨镖都是极寻常的事情。何况邹鸣皋和杨仲英并称北国双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