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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清舞的头轻叩玻璃窗，发出闷响。
出乎意料，凌慕白突然间猛踩了一下刹车，她身子往前倒去，他伸臂将她的身体捞起，却猝然把她身子扳过来，与他对视。
只此一眼，清舞呆愣，被他眼神里的犀利，刺得浑身一震颤。
“慕白叔叔……”她小心翼翼。
猛地被推倒在车椅上。
“我也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想怎么样？！！”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厉。
清舞真的被吓傻了，她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
不容忽视如同王者般的至尊威严，高高凌驾之上的强势。
他……好像很生气。
“你生气了？”清舞小声试探。
“是，我很生气！”凌慕白抓着她，冷厉的目光逼迫，莫大的压力，让她无所遁形。
“你说说，你到底想怎样？！想要我和墨优怎么样？！！怎样才够，现在够吗？到底够不够？！！”凌慕白一通低吼咆哮。
清舞只觉得血液渐渐从脚底板开始流失，她被那话震慑得一阵轻颤，心缩了又缩，拧成一团，皱巴巴。
“我……”她张口结舌，百口莫辩。
“你知不知道，我们不可能对你一辈子纵容……”说完这句，凌慕白松开了手，一脸颓败，靠在座椅上，手撑着额，眉聚成峰。
“对不起……”
清舞知道这三个字有多愚蠢，凌墨优跟她说过很多次，不要再说这三个字。
可是，面对眼前的情况，她再次说了……
她……是个傻X。
“我不知道，要对你怎样，才能换来你的一心一意。”凌慕白的脸隐在阴影里，神情莫辩。
他的话语充满疲惫，这一刻，这个男人，在她面前，才真正显露出属于他年龄的沧桑。
“你说……你到底要什么？”
“我……”
此时此刻，眼前的这个男人，让清舞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
她没心没肺，冷血无情，见异思迁，可耻到连自己都鄙视死自己。
前世的因，后世的果。
集中在今日的爆发，是老天准备收了她这危害人间的妖孽吗？
“我，不知道。”清舞摇头，胸闷得，仿佛呼吸一口气都很艰难。
“真的……不知道……”
她拉开车门，冲了下去，她想逃……逃得越远越好……
激烈的刹车声，巨大的碰撞声！一下子……井然有序的车河变得拥挤喧哗暴动狂躁……
全都因为……一个突然跳车的女人。
而那女人，在引起这场交通事故以后，竟然不要命地疯狂奔入黑夜中，不见了踪影。
凌慕白听着周围闹哄哄的叫骂声指责声，颓然闭上了眼。
逼得是她，可为何…他觉得自己被逼的走投无路呢？
跳下车后，清舞就像是无头苍蝇一般，没有方向的四处逃窜，乱冲乱撞。
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终于双膝乏力，再也跑不动了。
清舞一屁股坐到马路牙子上，看着来往的行人，觉得自己就像个疯婆子，鞋子掉了，裙子破了，头发乱了……
可是，脑子里那纷繁复杂纠结*的东西，却发了芽，落了根，不管她怎么甩，都像水蛭一般黏着甩脱不掉。
原来，她自以为的洒脱自由，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江若亦的痛，姚梓叶的痛，凌慕白的痛，凌墨优未曾说出口的痛……
还有离别时修伊故作释然下的脆弱，她自以为是的躲了2年，结果……只是又在伤患名单上增添了一笔。
她，要不要叉腰肌仰天狂笑，然后……一刀捅死自己，以正视听，还社会一个和谐健康稳定？
“清舞……”
幻听？
清舞头向后仰，视线上方一张清隽容颜。
“你……”
幻觉？她擦擦眼睛。
“你……怎么会在这里？”莫名大吃一惊。
虽然跟记忆中的样子已经大相径庭，但是容颜依然那么清隽如画，藏在镜片下的黑眸依然潭水般清亮。
“我在订婚宴上看见你，就一路跟过来了。”因为跟踪行径，他有些赧颜。
“一路？”一直在一旁注视着她？从订婚宴开始？！
“若亦……”清舞吐出这个尘封在回忆里的温暖名字。
“嗯？”
“就当做没看见我吧……”
说完这句，她撑起身子，准备悄然离去。
“不准走！”
他抱住她的腰。
“若亦，你明明都看见了……”
看见她现在关系的混乱，看见她多么泥足深陷，看见她……仓皇逃窜。
“放开我……我已经跟你们江家没有任何关系了！”清舞狠心拧着他的手背，想让他吃痛放开。
却，指甲深深掐进去，明明死白一片，他的表情却没给予正常人反应。
就跟使出全身力气摔东西，却发现摔得是棉花团，一点想要的效果都没有。
“你跟江家没关系了，那……我呢……”江若亦将头埋入她的脖颈，声音低沉，嗓音暗哑。
“那……我呢……”他又重复了一遍。
“你，真的打算一辈子不再见我吗？”
“我……”
清舞从未有任何时候像此刻这般，发疯想撞墙的冲 动。
作孽……这都是什么样的孽缘……
“走！我跟你走！我们走！！！”
清舞像是做了重大决定般，猛地抓住江若亦的手。
“是我对不起你，你说要我怎么做，怎么偿还，我都可以！”
这些TMD感情债，她一笔一笔都偿还了，可不可以，大不了，就让她下地狱吧！
闻言，江若亦沉默着，站在原地，没有挪动半分。
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书卷味浓郁的文弱少年了。
“好！你欠我的，我就跟你好好算算！”
他扣住清舞的手腕，口气强势，目光深邃，动作果断，力道很重！正文 128。认命
清舞任江若亦将她带上车。
然后用湿纸巾替她抹脸，擦脚，在脚磨破的地方贴上创口贴，拿出拖鞋给她穿上，整个过程，她出奇地安静顺从。
随后，他为她绑好安全带，车子启动，行驶。
清舞默然，他……依旧是这么细致入微的温柔，让她承受不起的，宠溺。
“若亦，我们去哪儿？”她侧头，像个迷茫的孩子。
“回家。”若亦依旧看着前方，眼神中却有流光闪动。
回家……
清舞咀嚼这两个字，低下头，玩着自己的手指，不再言语。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响，那头的人似乎很有耐心，响了一阵又打，如此反复，不得停歇。
清舞将手机掏出来，也不翻开看一眼，直接将电板拔了，又丢回包里。
“不看看是谁吗？”若亦的脸上神情莫辩。
“不必。”
清舞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车子却越开越慢，然后靠边，停了下来。
见车停了，清舞抬起头往车外张望，“就到了吗？”
却入目一片陌生的环境。
时至半夜，路面上的行人和车辆都很少，路灯静静地投射下昏暗的光，四周显得静悄悄的。
“怎么了？”清舞看着若亦，不是说回家吗？
“我，改变主意了！”江若亦走下车，将车门拉开，把她拉下来。
然后，他抓着她朝一个方向径直行去。
清舞抬头一看，赫然一家灯火辉煌的HOTEL伫立在眼前。
清舞愣住，突然停住脚步，却因为被江若亦拖着而踉跄了几下，险些摔倒。
“怎么，怕了？”
江若亦回头看她，目光深邃，在昏暗的光照下，面色显得有些阴沉。
“你不是说，让你怎么做都可以？”
他的表情平静，语气很温和，清舞却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很陌生。
虽然端地还是这张清隽俊雅的脸，但是，现在的他，相较于两年前的江若亦，一身精致考究的西服，黑边眼镜，表情深藏不露，脱去了青涩，沉稳有余，却，让人看不透的城府。
她觉得，这个人离她好遥远。
虽然能清楚感觉到他掌心贴着她手腕的温度，看见他站在眼前。
可是……她离开的这两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这样做？
“怎么，不愿意了？”若亦极有耐心的站在原地望着她，就好像……站在捕兽夹前的猎人，冷静自持，却裹着抹残戾。
“没有。”
清舞摇头，这才是刚开始，她既然已经下了决心，还矫情什么？
男欢女爱……信誓旦旦说那话时，她应该就已把这计算在内，不是么？
可……眼前这人是若亦，不是冰冷强势的姚梓叶，不是妖娆邪气的沐术，却，把她带到这里。
“那就好。”
江若亦松开握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也不回头，似乎很放心她会跟上。
清舞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掏出卡办理登记，然后跟着他走进电梯。
看着头顶的数字一层层攀升，清舞觉得好像在做梦，如果是一场梦，她希望最终能醒过来。
可是，她顺利地跟着江若亦穿过长长的走廊，开了门，进了房间。
卡都没插，室内一片黑暗。
若亦关上门，就将她迫不及待地裹入怀中，唇压*，深情而慢条斯理的吻着。
手自然伸到后面，将她礼服的拉链拉下，边吻着边解着自己的领带，衬衫钮扣，脱着她的裙子，那样，主宰掌控着。
“若亦……”
清舞被他吻得战栗，有情动的，有迷离的，更多的是内心的狂乱无措。
眼前的若亦，陌生得，让她有些害怕。
“若亦……”
她低低唤他，一记酣眠悱恻的湿吻结束，她偏头躲开他再次袭来的唇，气息不稳。
“嗯？不喜欢？”他扣住她的脖子，不让她躲。
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让她麻得起鸡皮疙瘩。
“不喜欢我这样吻你？又或是……你不喜欢我吻你？”
若亦越说，语气越沉，目光幽泽，手在她的裸背上游移着，灵巧地解开她后面的环扣。
“可不可以……不这样……”
清舞仓惶无力地靠在墙壁上，冰冷的墙面冻得她背部发凉，而他的身体，贴在她胸前，炙热得发烫。
两相夹击下，她的手软软地垂在身侧，不*，也不抵抗，怏怏的。
“你说的，怎么偿还都可以。”
江若亦说完这句，将她打横抱起，不容拒绝的气度，将她放在床上。
“若亦，我错了！”情势下骤然一慌，她抓住他抚*腰间的手。
“我们是兄妹！！”莫名惊慌，她脱口而出。
“你不是说……你已经跟江家没关系了么？你……又怎会是我的妹妹呢？”
江若亦的话，不急不缓，像在引导无知执拗的孩子，娓娓道来。
清舞幡然了解，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而且……两年前，还是你教会我这些的，不是么？”
江若亦扣住她的腰，不允许她退缩。
“但是……在我病入膏肓的时候，在抑郁症快把我逼疯的时候，你就那么走了，无声无息，消失了两年半……”
“然后……你又出现在我的眼前，你那么平静地跟我说，让我当做没看见你。”
“你说……我应该把你怎样呢？”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就像一把把重锤敲打在清舞的心上。
想起那时候病床上的若亦，仿佛即将要消逝般脆弱易碎的天使，让人心一阵揪疼。
他现在这样的阴鹜忧郁，原来是她，一手造成的吗？
“对不起！”
说完这三个字，清舞登时哑口无言……她……怎么又说了呢？
如何解释？她当年的不辞而别，那些复杂纠葛的种种原因？误会？迫于无奈？只怕他，早已对她恨之入骨了吧。
就像是……到了手，就马上弃若敝屣的败类，恶人。
仔细想来，她……真的错了，错得太过离谱。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