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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豹-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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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跑到像是门口的地方,敲了一下那儿的门。
    “谁?吵吵闹闹的!”有人边嚷边从里面打开了门。
 
      笼中    
 打开门伸出头来的,是一个头发和胡须都雪白的、腰像是断了一样弯曲的身穿西服
的老人。
    想不到对方是一个弱不禁风的老人,所以神谷泄了劲,用稍稍稳重的口吻先问道:
    “这是思田的家吗?”
    “是的,我就是恩田,你是谁?”
    老人从容不迫地答道,直盯盯地看看神谷又看看门扇,那副样子怎么也不能想像这
里是进行杀人勾当的住宅。
    “不,我想见年轻的恩田。我是前些日子在京桥的咖啡店和他见过面的神谷。”
    “要是年轻的,哈哈,那是我儿子吧?要是我儿子,真不凑巧,现在不在家。”
    老人装聋作哑,不想理睬神谷。这家伙可不能麻痹大意,虽是个老态龙钟的老头,
可眼神非同异常。
    “那我想问一下,有没有年轻姑娘到府上来?是个叫弘子的咖啡店的人。”
    神谷狠了狠心问道。
    “年轻姑娘?我不知道呀……可是,站着说话有点什么,不过来吗?慢慢听你说吧。
翻过门来,有点儿不像话,但这充不说了。”
    老人突然笑嘻嘻地变得和气起来。奇怪!一定有什么理由。但冲昏头脑的神谷没有
察觉到那种程度,在引诱下跟在老人后面走进家中。
    被让过去的是一间窗子又高又小,像牢房一样阴暗的西式房间。
    “我是一个老学究,也不眼世上的人交往,所以连招待客人的房间都没有。”
    正如老人所言,那是一间非常异样的屋子。一边放着一个大书架,塞满了金字已经
褪色了的陈旧的洋书,可另一边的架子上却排着满是灰尘、大概是药剂的贴着标签的大
小玻璃瓶,在这些瓶子的下面有个实验台一样的东西,乱七八糟地放着许多试管、烧瓶、
烧杯和蒸馏器等。
    在另一个角落里,有一个镶着玻璃的架子,里面扰着三四具眼睛的洼处积着灰尘、
某种动物的比人的稍扁平的骷髅,其下面的一格里一溜儿地排着像是外科医生使用的令
人生畏的银色工具箱,都已经是半锈状态了。玻璃架的旁边安装着一个大的绞盘一般的
机械。
    活像是中世纪炼金术师的作坊。
    屋子的正中有一张好像村公所里有的油漆脱落的桌子,旁边扔着一张两条腿行将坏
的椅子。老人坐到那张椅子上,也让神谷坐下。
    “来,请坐下。我儿子也就要回来了吧。儿子要是不回来,我什么都不知道。正如
你所看到的,我正致力于这种研究。”
    神谷本想进里面去看看,但不行了,所以又急急忙忙地问了同样的问题。
    “你真的不知道吗?无论怎么样,你不会不知道同一个家中关着外面的姑娘吧。”
    “啊!你说什么?关着姑娘?那是你弄错了吧。不管是我还是我儿子,都不是那种
坏人。你究竟以什么做证据来找这种碴儿的?”老人一面用炯炯发光的大眼睛瞪着神谷,
一面斥责道。
    “你是说想看证据吗?证据就是这个。刚才有人将这东西从你家里面扔到了墙外。”
    神谷边说边取出刚才的那块血染红的手帕,展现在老人眼前。
    一见那东西,老人也显出吃惊的样子,但立即若无其事地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你说从家里把这东西扔了出去?你不是做梦吧。这家里只有儿子和
我两人,我儿子外出了,所以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我是木会扔这种东西的……”
    “那请你看一下这东西。这是你的儿子给叫弘子的女招待的戒指。你打算说这东西
你也记不得了吗?”
    老人一见戒指,更像是吓了一跳。埋在白胡须中的跟儿子一样紫黑的脸好像刷地红
了起来。但他始终佯装不知,说出了出乎意料的话:
    “不知道呀。我没有那种东西……你要是那样地怀疑,搜一下家怎么样?我可以领
着你。”
    神谷必须小心。老人的话语深处,说不定隐藏着可怕的阴谋。但他因为想急于弄清
弘子的安危,所以没有闲心去考虑什么了。
    “那就请你领路。既然这样拜访了,我也想完全放心以后再回去。”
    神谷站起身来,匆忙催促老人。
    “那就请你到这边来。”
    老人觉勉强强似地离开椅子,反算着双手,弓着背东摇西晃地离开了屋子。
    沿走廊稍走过去,有一扇外侧上着门栓的牢固的板门。
    “先请你看看这里边吧。”
    老人边说边下门栓,先走进了那屋子里。
    神谷于是跟了过去,但屋里昏暗,一点也看不清楚样子。
    “是关着窗子吗?”
    “是的,我这就开窗,请稍候。”
    老人在昏暗中摆弄着什么东西咯嗒咯嗒作响,不久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屋子里突然
变得漆黑一团。
    “怎么回事?”
    神谷吃惊地一喊,老人就在远处什么地方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对不起,我是想请你在那儿休息一会儿才领你来的,哎,你就好好
儿休息吧,哈哈哈哈哈。”
    他的声音渐渐远去,最后听不到了。
    神谷恍然大悟,朝屋子的门口冲去,但为时已晚。厚厚的门扇关得紧紧的,大概是
从外面上了门栓吧,无论怎么推怎么拉,都纹丝不动。
    神谷稀里胡涂地上圈套。原来老人多亏屋子昏暗,假装去开窗,乘他麻痹大意对走
到走廊上从外面上了门栓。
    他几次用整个身子懂了一下门,但毫无效果。这回他摸着检查了一下有没有窗户,
但四周全镶着板,没有一扇窗户样的东西,这是一间储藏室样的屋子,有3张铺席大小,
完全没有采光设备。不,就普通的储藏室而言,这屋子也太坚固了。这会不会是类似装
动物的笼子呢?总觉得是那种东西。啊,抑或他像野兽一样被关在笼子里了?
 
     猫和鼠    
 神谷一知道毫无逃脱的希望,便懊悔莫及,在黑暗中一屁股坐了下来。
    太贸然从事了!在着急以前,应该先考虑一下自己的力量,而且错误的是,自己麻
痹大意了,以为对方是个老态龙钟的老头。那家伙非但没有老态龙钟,把我关在这密室
里的动作之快,不是连年轻人都比不上吗?!
    但我下面究竟怎么办才好呢?
    如果没有力量打破这笼子一样的密室,那就别无方法了。也无法告诉谁,不是就这
样等着饿死吗?
    啊,尽管如此,弘子现在在哪里呢?她不知道我只因想救她出来而尝着这种苦头,
大概也在同样遭受监禁之苦吧。她的牢房都能抛出手帕来,所以一定是那后面的一处有
窗户的屋子。
    但好奇怪啊!如果她是一看到我的身影或是一听到脚步声就扔那手帕的话,那么不
是不必费那般周折,只要大声呼救就能达到目的吗?
    会不会嘴里被塞着什么东西呢?不,如果都要用东西堵住嘴的话,那么当然会绑住
双手的。被绑着的话就不能写那种字的。
    那么,她是漫无目标地扔那手帕的吗?而且本打算等人通过那里时练起来的?这样
考虑好像是最为恰当。即便如此,刚好我通过的时候扔那东西这也太巧合了!不,这不
是巧合。现在想来,那反而不好。知道恩田家的只是我一个人。如果我前去救人结果自
己一去不回,那就可以说已经完全没有希望救出弘子了。啊!怎么办才好呢?
    正当神谷这样在黑暗中满腹牢骚地沉思时,这一回突然“嗷”他从非常近的地方传
来了野兽的吼声。好像就在板墙的那一侧。
    果然有猛兽。啊,对了!有这种笼子一般的密室,一定是因为这户人家养着猛兽。
即使在东京都内,不是动物园而是个人饲养猛兽的富豪多的是,这里也不一定没有可怕
的野兽。
    考虑到这儿时,那为之愕然的想象使他不由得站了起来。啊,那老家伙或许想把那
猛兽赶进这儿来吧?哪会有这等荒谬的事呢?!不,要说荒谬,这住宅本身已经很荒谬。
东京郊外有这种炼金术师的屋子和把弘子和我监禁起来,这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这不
可能发生的事就这样发生了,所以不知道今后会突然发生什么样的疯狂的事变。
    黑暗产生出无边无际的妄想,眼看就要疯了。神谷仿佛他自己就是笼中的猛兽,开
始在屋子里到处走动。
    这样走着走着,突然发现板墙上有一缝隙。一看到这缝隙,即使对面有多么可怕的
猛兽在张牙舞爪,他也忍不住想看一下。
    他欠身将眼睛贴在缝隙上。
    啊!这不是梦吗!那里不是果然蹲着猛兽……一头大豹吗?!
    那也是一间有牢固的板墙、像仓库一样的大屋子,但一侧的角落里可以看见部分真
正的铁笼,豹的上半身横卧在里面。笼子的外面是土地的房间,从板墙非常牢固来看,
也许有时候将豹从笼子里放出来,让它在屋里散步。
    大概是精神作用的缘故,一阵难以忍受的野兽的臭气突然冲鼻而来。不仅仅是臭气,
这一阵闷热是什么呢?刚才由于过分兴奋而没有感觉到,但将眼睛贴在缝隙处,贴着贴
着,那股暖气仿佛是从隔壁屋子里传来的,而且仔细一看,除了窗户中射进的光线以外,
觉得还有一缕红光在忽明忽灭地动着。啊,明白了!虽然从这里看不见,但确实为厌恶
寒冷的豹生着炉子。刚才从围墙外面看到的烟囱的烟,一定是从这间屋子里升起的。
    他欠着身子累了,于是眼睛离开缝隙蹲了下来,但片刻以后便无法忍受不安,又从
缝隙张望起来。就这样,忽而蹲下忽而张望,时间在想不出一个完整的办法之间飞逝而
去。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光景,在他疲惫后蹲着的时候,突然从板墙的对面传来了女人的
尖叫声。是持续了很长时间的。声撕力竭的惨叫声。
    神谷一听这声音,立刻领悟了那恐怖的意思,他顿时感到心脏怦怦直跳,猛地站起
身来,将眼睛贴在缝隙处。
    那里有一个预料之中的,不,比预料的还要可怕的东西。
    在豹笼子前面的土地房间里,一个年轻女子蓬头散发,衣服断裂,肌肤赤霉,像是
用双手防着什么似的倒在那里。是从这里所见不到的门口跑进去的吗?不,大概是被什
么人猛推了一下,不知不觉倒进这屋子里的吧。
    神谷一看就知道那是他寻找着的弘子。啊!她被扔进了猛兽的屋子。不久,那豹笼
子会被打开吧,而且饥欲饮血的猛兽会舔着嘴唇,爬到她身上来吧。
    他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紧紧抓住板墙,浑身上下流着虚汗。
    但他的想像没有应验,不久他知道,袭击弘子的不是豹,而是比豹还要残忍的人。
她举着双手防御着的是一个人。
    眼看着一个男子出现在视线中,是恩田。是那个儿子恩田。是前些日的晚上在草丛
中闪烁着两点磷光,像蛇一样爬走的那个怪物!
    瞧!他不还是在支着双手爬行吗?对这怪人来说,豫野兽一样爬行要比站着走路更
为自然。不是人!那朝弘子爬去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身体的动作,那是人吗?是兽类!看
上去只能是兽类!
    怪物的两眼即使在这大白天里也像两盏蓝色的灯火炯炯发光。那是在说明他如何兴
奋。湿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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