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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怒人怨-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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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长,这事小顾也知道。”程卫东插话道。

“你们让他参与了调查?”高天峰颇感意外地问。

“是的。两人力量太单薄,而且我们认定他可靠。”

“你叫他立即上来。”

“是。”程卫东答罢,立即给顾世华打电话。

“还有一个重要情况。小顾有个远房表姐在海宇集团公司做会计。”钱国明补充道。

“什么?”高天峰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你怎么知道的?”过了一会,他问。

“我第一次邀他外出介绍情况时,他主动讲出来的。”

“海宇集团公司的会计?我好像听人讲过,有个会计是赖海坤的情妇。是不是这个人?”

“就是她,叫赵春香,是他妈的侄女。”

“真的?没想到我们工商有干部和他的内部核心人员是亲戚。”高天峰惊异地叹道。

“有句方言:五百年前是一家。如果真的放开去查,说不定我们单位许多人都是亲戚呢!”钱国明小心地答道。

“是亲戚也要看是什么亲戚。亲戚有好的有坏的。”高天峰不留情面地抢白道。

钱国明感到极不自在,脸一阵红一阵白。

这时,有人敲门。程卫东起来把门打开,顾世华站在门口,笑着看着他。

“快进来,局长找你。”

“局长,您好!”顾世华进来叫了一声,在程卫东的身边坐下。

“嗯!”高天峰看了他一眼,说:“小顾,我刚听程队长和钱副队长说你也参与了案件的调查,还说你有个表姐在海宇集团公司当会计,是吧?”

顾世华点了下头,答道:“是的。”

“你对你表姐的情况了解吗?”

“了解一些,主要是听妈妈说的,由于是远亲,所以没有交往。”

“能介绍一下你表姐的情况吗?”

“她大学会计本科毕业,好像三十六岁了,丈夫残废,有个上小学的儿子。我就知道这些。”

“我在一次会后听人闲谈,说她和老板有暧昧关系。是真的?”

顾世华感到极不自在,但也只得老实答道:“是真的。”

“你参加案件的调查后,有没和她接触过?”

顾世华紧张起来,努力镇定了一下,答道:“接触过。我和妈妈去找过她一次,另外和钱队长一起找过她一次。”

“是谈案子的事吗?”高天峰盯了他一眼后,又盯着钱国明。

顾世华不由颤了一下,紧张地答道:“是的。”

“是我主张的。”钱国明补充道。

高天峰两眼喷火,猛地一拍桌子,盯着钱国明厉声骂道:“混账!谁让你们去找她的?啊!如此没头脑。她是什么人?啊!是他核心圈内的人,又有两性关系,等于是一家子。和她谈这事,不等于是把我们在调查他违法的事明确告诉赖某人吗?如此没头脑,简直是混蛋。还有你,”他指了下程卫东。“作为队长,你是怎样把关的?啊!还说你们是专门办案的,这样能办出案来?难怪这么久了,你们没取得任何进展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这样会有进展会有线索吗?就是有线索人家也会赶在我们前面毁了。”由于愤怒和责骂,他居然喘气不止。

程卫东瞟了他一眼,不敢答话。

钱国明小声说:“局长,您可能把情况想得太坏了。她也许不是您想象的那种人。”

程卫东忙轻轻地踢了他一脚,但已经迟了。只见高天峰猛地一拍桌子,喝道:“够了,给我滚。”

三人瞟了一眼愤怒得红了眼睛的高天峰,灰溜溜地走了。

出了局长室,程卫东酸溜溜地吆喝道:“走,我们出去溜达,找个偏僻的地方闲聊。你们看去哪好?”

“我们干脆去西郊爬山吧。”顾世华提议道。

“好。你把车开出来。”程卫东头也不回地答道。

三人下了楼,顾世华开出小货车,一行人坐在车里,谁也不说话。然后,穿过市区,过了铁路高架桥,走了几分钟后,把车在停在上山的一条小径路口。

“在城里住久了,就想到山里水边走走。这些地方空气新鲜,又比较安静,让人舒畅。”顾世华道。

“是呀!又可以避人耳目,所以出来溜达。”程卫东答道。

“高局长是怎么回事?火气那么大,真想和他拍桌子,莫明其妙。”钱国明抱怨说。

“八成是对我们太失望了。”程卫东叹了一口气,答道。

“也不是我们不努力呀?”钱国明跨过公路沟,迈上小径。

“也许还有一点其它的原因吧。”

“我觉得找我表姐没错?他不了解我表姐,也不知道详细情况,凭什么一口断定她是他核心层的人?把我们乱训一通。唉!这工作不好做,既得罪人,又费力不讨好。我的劲头消磨得差不多了。”顾世华走在后面,折了一根树枝拿在手里,边说亦偶尔懒懒地抽一下身边的草。

“哎!这就不对了,受了一次训,就丧气。这算什么?在部队,有时教官训起人来,比他严厉多了。他发火,是恨铁不成钢。唉!也是,为什么这么难取得进展?程队长,我们的调查方法有没问题?”

程卫东苦笑了一下,说:“也许吧,我们毕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复杂的案件,怎么办我也没经验。是不是方法上有问题呢?这要坐下来研究,边查边摸索。”

“我觉得也是。我们搞了这么久,只是推测他们在从事违法经济活动,但到底在做什么呢?具体在哪做?不知道。没有具体目标,等于是盲人摸象,不知头尾。”顾世华激动地说。

“他的生产规模如此大,又到处撒钱,但从知道他集团生产的正当产品来分析,要获取如此大的利润,根本不可能。他是在做一种或是几种利润率高的冒牌产品,但在做什么呢?这有待我们去推敲了。假酒是其中的一种,但出事后,他们是否还在生产?如果还在生产,场地又在哪?”钱国明分析地问。

“我们把他们的年检报表调出来,看它一年的营业额有多大,利润有多少。然后,再根据它的技术水平和生产规模等来估算成本,就可以推断出他们从事正常生产经营一年有多少利润了。之后,就有可能得出它在生产什么冒牌产品了。”顾世华说。

程卫东的眼睛一亮,答道:“哎!你这主意不错。不愧是工商本科毕业的。下午,我们把与它有关联企业的报表都调出来分析,看有什么漏洞。”

“我看干脆把景树桐叫过来,一来问问他有什么情况,二来把局长交待的事落实好,确保他的安全。你说呢?”钱国明问。

“可以,趁还没出事做个周到的安排,这点高局长想得很周到。如他出了事,我们严重失职,到时就难办了。”

钱国明给景树桐打了一个电话,让他马上过来,并告诉了他所在的具体方位和识别的标志。然后问:“我们找赵春香有没失策?”

程卫东慢慢地往上爬,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答道:“有没失策,现在看不出来,但确是一步险棋。你们怎么事前不和我商量一下?世华,你对你表姐的人品了解吗?”

“我?”顾世华愣了一下。“我听妈妈说过一些她的情况,感觉她是个不错的人。我加入案件的调查后,产生了一种想到她家看看的想法,想接触一下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后来就和妈妈一起去了。她特聪明,一去就知道我带有什么目的。她委身于他,可能是为了他的钱。人是否可靠呢?我说不出来。”

“但我觉得她不是坏人,但会不会为我们提供点什么?就难说了。最好对她不要抱什么希望。”钱国明道。

“你们都只是一种感觉呀!”程卫东无奈地叹了一声。“难怪高局长要发火。但愿她与你们的感觉一样,不是坏人。”

“我想她不会给我们带来危害。我表姐有她的难处,要是这企业垮了,她要再找一个好工作就难了。我是这样推理的,不知你们怎么看。”顾世华辩解道。

之后,三人不再说话,默默地往上爬。走了约十来分钟,见面前一块草地较平整,正好坐下歇气。于是坐了下来。

“还有好的方法没有?”程卫东问。

“要不干脆明目张胆地到他的厂里去看,例行检查,看能不能得到点什么。”顾世华大胆地提议道。

程卫东摇摇头,说:“不可取。我们大摇大摆去检查,能看到什么东西?无非是看他们生产的产品罢了。这些,我们不难从侧面了解到。”

“我看不如晚上去侦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冒点险,是不会有收获的,特别是在他防范如此严密的情况下。”钱国明断然说。

程卫东点点头,答道:“这步棋虽然危险,看来也只有走这步了。不然,对付如此老奸巨猾的家伙,是很难有所收获的。”

顾世华笑道:“这谈不上危险,只不过多吃点苦罢了。我们在暗处,他们在明处。再说,他又不知道我们何时去侦察,怎会有危险?”

“这关系到他的生死存亡。他肯定有防备的,只是严密到什么程度呢?我们不知而已。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程卫东答道。

“我们先不说这些,合计一下怎样去侦察好,行吗?”钱国明着急地问。

“他下面有好几间厂,我们首先要找出侦察的重点。要找出重点,我认为还是要分析他下面各企业的财务报表。从企业产品的生产规模,推算出营业额和利润情况。但不管怎样,我认为他造假所产生的利润,必须在财务报表中有所反映,不可能完全隐瞒得了。”顾世华道。

“你的看法是对的。总之,我们应该把海宇集团公司及其下属企业的报表调出来做一个全面分析,然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程卫东答道。

“我们要做一个工作规划,然后根据实际情况做适当调整就可以了。我们目前的工作,有一定的盲目性。”钱国明道。

“哎!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景树桐笑着问。

“啊呀!你这家伙,怎么不声不响就跑上来了?”钱国明高兴地嚷道。

“谁让你们那么认真?好在我不是他们的密探。不然,你们要做什么,他们全知道了。”

“当兵的时候,你不是想当侦察兵吗?现在当业余侦察兵的感受如何?”

“谁想当这个业余侦察兵?你以为我吃饱饭没事干?当这样的侦察兵最窝囊,也许就中国才有。”景树桐坐下,发牢骚道。

“我知道委屈你了,可你非要干不可。”

“可我父亲的死,政府还没给我一个交代呀?我爸会瞑目吗?我的心会安宁吗?既然政府有难处,我个人出点力理所应当。”

“树桐,感谢你的理解。我们是吃这碗饭的,心中有愧呀!可对手实在太滑头了,我们花了许多精力,但还是一无所获。”程卫东感叹道。

“他妈的,我真想亲手宰了他。”景树桐恨恨地骂道。

“现在是法制社会,讲究用证据来证明事实的存在。”钱国明答道。

“所以,法律成了某些善于钻空子的犯罪分子的保护伞,让善良人感到好无奈。这不是对法律的无情嘲笑吗?哎!是了。你们叫我来有什么事?”景树桐发过牢骚后,问。

“有新发现吗?”钱国明反问。

景树桐摇了一下头,又点头答道:“有一点我觉得不大对头,不知对你们是否有用?”

“什么?”

“一天晚上,我在海盛有限责任公司门口磨蹭的时候,看见他们从外地拉来一车原料,还从车上下了三箱已喝空了的酒瓶,不知空酒瓶是不是做假酒用的。”

“记得具体日期吗?”程卫东问。

“记得,是三月七日晚大概七点左右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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