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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怒人怨-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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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粗点的,行不?”

周年生顿时来了精神,高兴地问:“行啊!你们出什么节目?”

壮实青年拍了下身边那位年龄约四十的老乡,说:“朱大哥是行家,你问他好了。”

周年生看着他们,说:“来,我敬两位一杯。”然后问:“朱大哥有什么妙招?说出来听听。”

朱大哥故意卖关子,答道:“现在讲出来就没意思了,等下就知道了。哎!你们文的来什么?”

周年生拍了下钱国明,说:“你问他。”

钱国明白了他一眼,然后右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由我出?”

“是呀!你比我行。”

钱国明叹苦道:“喜酒我喝过不少,可出节目闹新娘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叫我出什么好?”

周年生幸灾乐祸地笑道:“快点想呀!新郎新娘就要来了哟。”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一行人即从门口进来。

钱国明转头看了一眼,见是景振兴夫妇俩带着新婚夫妇来给客人敬酒。这屋里摆了三桌,他们坐在里面这桌,主人正给靠近门口的那桌客人敬酒。

见新人真的来敬酒了,钱国明对朱大哥道:“朱大哥,你们先出节目,我的还没想好。”

朱大哥朝他笑了笑,没有答话。

那边,景振兴夫妇俩不停地敬酒,说着客套话。同时,把年老的同志这个称呼什么那个该叫什么介绍给儿子媳妇。新婚夫妇不停地倒酒,满脸堆笑,叔叔伯伯地叫个不停。

不一会,他们来到了钱国明所在的这桌。

钱国明叫了一声:“叔叔阿姨好。”然后盯着新娘子,对景树桐道:“今晚是新郎潇洒又魁伟,新娘漂亮又大方,啊!”

周年生道:“而且新娘子笑得特别甜。”

景树桐看着他们惊异答道:“哎!你们怎么在这里坐?那边客厅有好多同学,为何不坐在一起呢?”

钱国明朝他笑笑,说:“我们没看到,所以就随便坐了。”

景树桐朝邵惠兰笑笑,说:“他们是我的同学。这是镇工商分局的钱局长。他是镇国税局的周年生。”说着,要往他们的杯里倒酒。

钱国明伸手拦住,道:“你们先敬朱大哥他们。他们是你的乡亲,也比我们大,大为长吗!”

景树桐答道:“我们乡亲是一家,你们是客,应先敬你们才对。”

“战友之间就不要讲客气了,还是先敬朱大哥他们。”

景振兴爽朗一笑,说:“这样吧。你们都是年轻人,等我老头子先敬你们。然后,我到别处忙,就不陪你们了,好不好?”

钱国明笑着答道:“您是长辈,当然得听您的。”

“那好!我给你们斟酒。”景振兴说。

大家只好等他把酒杯给斟满了。

“感谢光临,没什么招待各位。我敬薄酒一杯,表示感谢。”景振兴把酒壶递给老婆,举杯一饮而尽。

大家说了今年娶媳明年抱孙子之类的客气话后,也一饮而尽。

“你们慢慢喝,我到他叔叔那边去看看。”景振兴道,然后夫妻俩一起走了。

景树桐摇摇手中的酒瓶,说:“各位兄长,我们夫妻俩敬大家一杯,感谢光临。”

朱大哥站起来看着他,说:“树桐,今天是你们新婚的大喜日子。首先,我祝你们新婚快乐。其次,我们商量好了,出两个节目高兴热闹一番。你朋友出一个,我们出一个。我出的很简单,只要你俩答,答出来了,我们喝你敬的酒,答不出来呢?罚你们夫妻俩共喝三杯,好不好?”

景树桐为难地说:“一个村的,就不要为难我们了吧?”

壮实青年笑着说:“树桐哥。你不要叹苦扫了大家的兴,好不好?朱大哥出的节目不会让你为难的。”

景树桐笑笑回敬道:“水牛。你也来凑热闹,等你结婚时看我怎样整你。”

壮实青年不好意思地一笑,说:“你要报复我,我也没办法。”

“你们不要为难我们了,还有不少客人等着我们去招呼呢?”

朱大哥笑着说:“是呀!你还有不少客人要招呼,就不要耽误时间了。好,你俩听着。我讲个简单的故事,然后新娘新郎各回答一个问题就成了。我二十岁那年,就是七十年代,随奶奶到湖南亲戚家做客,碰上邻居家娶媳妇。哪里有一个“赞茶”的风俗,就是晚上闹新娘,新郎新娘用茶盘端出泡好的姜茶,客人想喝茶的话,得讲一些祝愿或是风趣的话,逗得他人或让新人发笑,方有资格拿茶喝。我记得有一个客人,他的赞词是:‘红茶盘四四方,茶盘底下架机枪,枪枪打在老地方。’好!请问新娘:机枪指什么?”

大家轰地一声笑了起来,另外两桌的客人纷纷扭过头来看热闹。

邵惠兰化了妆,一张脸显得红彤彤的,这一问,更是羞得满脸通红,一手遮住嘴,不知如何回答好。

大家哄地大笑起来,有的大声嚷:“哎呀!都做新娘了,怕什么羞?快说呀!”

景树桐看着妻子的窘态,感到心痛。他牵了一下她的手,说:“你们别为难她了,行不?”

“水牛”笑道:“树桐哥,你不要那么心痛媳妇行不?等下到洞房里去痛她也来得及吗?”

大家又大笑起来。

朱大哥看着新娘,说:“新娘子,快说呀!难不倒你的。”

景树桐看着妻子的脸,小声说:“惠兰。你答了吧,反正是那么回事,让他们开心一回,一生也就一次。”

有人起哄道:“是呀!新娘子,快说,啊!”

邵惠兰小声地答道:“是哪歌里唱的叫什么根呗!”

有人马上追问:“叫什么根?”

朱大哥笑笑,制止道:“不要为难她了,算答对了。下一个问题,请问新郎:老地方指什么?”

景树桐答道:“还用问吗?小鸟天堂呀!”

朱大哥大声赞道:“答得对,到底是当兵出身的,干脆利索。好,你们敬的酒我们喝了。”

喝过酒后,钱国明道:“好!我也提个问题,请新娘回答。今晚是你们的洞房花烛夜,有人说:‘新娘左眼一闭是传情,右眼一闭我爱你。’请问新娘:双眼一闭是什么?”

大家哄笑,有人高兴得拍起掌来。

邵惠兰羞得抿着嘴不停地笑,就是不回答。

周年生呵呵一笑,说:“新娘子别只顾着羞羞答答地笑,快点回答问题吧。”

“他想怎么就怎么呗。”邵惠兰说罢,双手遮着脸跑了出去。

钱国明高兴得大叫:“答得好,比我还懂。哎!不要跑呀,怎么也得跟我们喝一杯呀!”

景树桐拍了一下他,说:“国明,等我代劳。娘们毕竟是娘们。”

钱国明答道:“你不要小看如今的娘子军了,啊!你还用老眼光看问题,到时有你受的。爱她就要了解她哟。”

“请多多指教。来,把酒满上。”景树桐给钱国明等人斟满酒。

周年生端起酒杯,说:“树桐,让钱局长多传点经给你,早点生个大胖子。”

“我的‘八’字还少一撇!”

景树桐道:“谢谢!祝你们事业顺利,大发财。”

大家高兴地碰杯一饮而尽。

“你们慢慢喝,我不陪了。哎!是了。国明,年生,有同学在小客厅,等下过去一起聊聊。”景树桐笑笑,拿起酒瓶就走。

周年生笑笑,答道:“你忙吧。我们看情况。”

“哪随你们。”景树桐说罢出门去了。

“钱局长,周干部。我们‘行酒令’耍乐子,好不好?”朱大哥问。

钱国明不好意思地一笑,说:“行酒令?我哪会?等周年生跟你们玩。我看热闹。”

周年生讥笑道:“钱局长是不喝酒不抽烟不玩妞的好人,党的好干部,难得。啊!”

“水牛”傻笑道:“如今这样的人不多。不过,我们百姓很欢迎。”

朱大哥看了周年生一眼,说:“周同志。我们带个头,好不?”

周年生笑道:“那奉陪了。我倒是个很会玩的人。”

于是,两人分别把凳子往后移了少许,伸手抱拳谦虚地作揖了一下,便嚷开了。“四四红”,“一指定乾坤”,“八发财呀!”,“九高升”“三妹喜欢哥”。

朱大哥出五指,周年生出四指,第一拳朱大哥叫中“九高升”赢拳。周年生被罚酒一杯。

周年生喝酒后嘟囔了一句:“这酒厉害,他妈的,不能多喝。”

钱国明答道:“没关系,你能喝尽管喝,我搭你回去就是了。”

两人又叫了两次,居然被周年生全赢了。朱大哥被罚酒两杯。

大概是他们带了头,居然有不少客人陆续行起了酒令,喊叫声此起彼伏。

周年生又和其它人玩了几次,各有输赢。老乡们互相叫了好几次,一瓶酒喝完后,他们把别桌女客多未开瓶的酒拿了过来。

几轮下来,一瓶酒又干完了。

周年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国明,我们走吧。我喝多了,有点头痛。”

钱国明扶了他一把,说:“不会吧,你只喝了几杯。”

周年生醉眼朦胧地说:“好像这酒不行,反正我感到不舒服。”

这时,不知从哪传来一声痛苦的喊叫:“啊哟!我的头好痛。”

那种声音让人感到心颤而有点恐怖。

壮实的“水牛”听了,骂道:“他妈的,喊什么?不能喝就不要逞强。我要撒尿了。”他扶着桌子晃了一下站起来,又一晃摔到地上。“他妈的,我怎么没点力啦?”

朱大哥去扶“水牛”,但没把他扶起,反而被“水牛”一拉一屁股坐到地上。“哎!怎么回事?我的头好晕。”他嚷道。

钱国明大吃一惊,嚷道:“天哪!不是食物中毒吧?我去看看就来。”他急匆匆地走出去。

他到别的房间看了一眼,只见贪杯的为数不多的男客在桌旁,都一副晕头晕脑的样子,痛苦的叫声是从大厅里传来的,有人正为他按摩头部。有的说:“他可能得了急病,快送他到医院去看看。”

钱国明看情形不对,想到周年生这酒鬼说酒的味道不对,并非是空穴来风。于是,忙过去说:“他可能是喝多了酒精中毒,快送他去医院。其它人也不要喝了,这酒的度数太高。”他急得汗都出来了。“哎!景树桐呢?”他问。

没喝酒的早回家了,而在场的都喝得醉熏熏的,没有人答他。他只得跑出去找。当他找到景树桐时,见他居然躺在床上叹苦地嚷道:“唉!头晕,喝多了。唉哟!”

邵惠兰拿着白糖水站在一边,体贴地说:“刚冲的白糖水,解酒的,快喝了它。”

钱国明把他从床上拉起来,着急地问:“树桐。你觉得怎样?不是很严重吧?”

“有点头痛,喝多了。”

钱国明焦急地问:“顶得住吗?”

景树桐无力地答道:“应该没问题吧?”

“你快把糖水喝了出去办事。有人中毒了,很可能是酒精中毒,快点把人送医院,迟了要出大事,快。”

景树桐吓得大吃一惊,头也不怎么晕了,忙问:“你说什么?”

钱国明着急地答道:“有不少人在喊头晕头痛,包括你。我看了一下,只有喝酒的有事,不喝酒的一点事也没有。喊头痛头晕的人,可能是酒精中毒。你快点安排人送他们去医院,快。”

邵惠兰急得哭了起来,流着眼泪问:“怎会这样呢?怎会?”

“现在来不及解释,先救人要紧。”

景树桐接过妻子手中的糖水一口喝完,急忙地说:“惠兰,你在家里照顾下客人,坚强点,哭是没用的。”然后和钱国明匆匆地了出去了。

出来后,他们不断听到有人在喊:“啊哟!头痛。”还有客人蹲在屋檐下对着水沟痛苦地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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