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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金笺[梁凤仪]-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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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法替自己辩护,只得涨红了脸,说:
  “我是讲过这话的,可是……”
  原本打算解释下去,可恨那二姨奶奶立即截断我的话,说:
  “既然大少奶奶你亲口承认就好了,到底不是我们姊妹二人冤枉你,胡乱造的谣。”
  胸臆内似有一股闷气直熏到眼里来,灼热的、难耐的,令我无法不拼命眨着眼,以防热泪滚流一脸。
  我很想再开口为自己分辩,但一张嘴笨得不能再笨似,实在不知道应从何说起。开开合合的嘴,怕是看在人家眼内,像只鸡泡鱼,可怜巴已、傻瓜兮兮的,简直不知所谓。
  金家奶奶瞪我一眼,摇摇头就说:
  “分辩呢,可不必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争执到天黑,也还得不出个什么水落石出来,大嫂,你回去管自己的功夫好了,这儿没有你的事了。”
  一声特赦,我就垂头应命而去。
  人才踏出翁姑的房间,眼泪就涌出来,如闷热翳至极的天气,忽尔骤降甘霖,雨势滂沱,难以遏止。
  我伏在睡房的床上,足足哭了一个上午。
  连午饭都错过了,没有到厅上去吃。
  午饭时分过后,健如跑进我睡房来看我,歪着头问:“大姐,你怎么躲起来不吃饭了?”
  我一回身,看见是健如,心上就有气。
  真想揪起她来痛打一顿,以发泄心头之恨。
  完全是只造谣生事的小狐狸。
  可是,少年十五二十时的我,心上既不澄明,嘴也实在是笨,想好了要说的话,没有一半能说出口来。
  一般的反应,总是涨红了脸,干着急。
  “大姐,他们说,你在生我的气了,我说怎么可能呢?大姐是顶疼爱我的,否则也不会把我带到姐夫家来小住了。
  我可没有听信那些人的话,离间我们姐妹俩的情谊。我看呀,大姐,”健如说起这番话来,神情认真而又老成,跟她的年纪很不相配,“这金家是食好穿好住好的地方,偏就是里面的人有些不好,把是非当人情,害得家无宁日。依我看,我们姊妹俩先要团结,别听人摆弄,这是第一步。然后,要有商有量,应付他们,这是第二步。总之,大姐,一步一步地来,先别着急,乱了阵脚。”
  被健如一轮说话,讲得我闷气消弭一大半。
  到底是切肉不离皮,我若不信自己的亲妹子,还信谁?
  当时,我对于身边所有的人,都是过分地大意的。
  包括丈夫金信晖在内。
  其后才悔悟,有什么话可说呢?
  毕竟要承认的是,对手的确比我强。偏就是这是个弱肉强食的残酷世界。
  我能及后惊觉,一边自卫,一边反手回击,已经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第三章'梁凤仪'


  如果我早点知道人性是如此凉薄的话,当然可以把损失控制到最低层面去。
  其实,在婚后三天,就有人很露骨地提点过我,只不过我还未到开窍的时分,故而不知不觉罢了。
  那指点我迷津的人,正正是陪嫁的大妗姐阿银。
  三朝回门之后,她的职责也就完了,于是前来向我辞行。
  我把一封丰厚的利是塞到她手里去,很诚恳地说:
  “银姐,多谢你。”
  阿银双手捉住我,有一点点的肉紧,说:
  “姑娘,你真是个老好人,很舍不得你。”
  “那么常来看望我们嘛!”
  “我会。可是,如今告辞之际,倒是思前想后,有几句话是不吐不快。”
  “你有话,请随便讲。”
  “我也真不怕开罪人,才肯说心里的话,且我希望你能趋吉避凶。”
  “有这么严重吗?”
  “姑娘,世界是人食人的世界,你不可不防。”
  “防?防什么呢?防谁个呢?”
  “任何人都要防,连自己最亲的人都要防。”银姐很认真地说,“姑娘,我是食斋信佛的人,不会说违背良心的假话,更不是搬是弄非。我一见了你,就有种投缘的感觉,所以才打算实话实说,直言无忌了。”
  “银姐,难得你这么关照我,人之相知,贵相知心,我完全相信你的诚意和善意。娘说我做人日子浅,都是蒙蔽的时候多,非得长辈提点不可。”
  阿银慌忙摆手,还作了一个揖道:
  “我怎么敢攀上长辈的名位了,还不是粗下人一名,服侍姑娘少爷们的灶下婢出身罢了。然而,既然蒙你不弃,我也不避嫌了,姑娘,请听我一句忠言。”
  阿银尝试说了很久还是没有说出口来,好像有东西卡在喉咙,吐不出来似。
  好一会,她才决断地说:
  “姑娘,为了你的幸福,其实也为大少爷好,你别把健如姑娘留在身边了,送她回娘家吧!”
  “银姐,把健如留在身边,在金家小住有什么不好?”
  银姐一时间愣住了,接不上嘴,竟出现前所未有的期期艾艾。最终她说:
  “算了,算了,姑娘,算我没有讲过什么好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世界的成成败败,悲欢离合,全是定数。
  缘与劫,要来的话,怎生逃脱?”
  就这样,银姐就匆匆忙忙告辞了。
  我倒没有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可是有一天,我经过后花园时,竟听到一阵愉悦至极的笑声,自远而近的传至我的耳里。
  定睛细看,竟见到健如拖着了信晖的手,半跑半跳地从凉亭那边走过来。
  我听到健如说:
  “来,来,我带你去看,是我拼出来的美丽图案,用来做衣料,不知多好看。”
  “健如,你这么有心思!”
  “对呀,给你一点灵感,岂不很好?”
  健如银铃似的笑声,原本应该很悦耳,但是听在我耳内,相当的难听。
  我差不多是叫嚷的,对准他们说:
  “健如,你做什么?”
  经我这么一喊,他们才回转头来,看到了我。信晖的表情有点骇异。
  健如呢,出奇地淡定,睁大她的眼睛看牢我,一脸的惊奇。
  她的手依然拖着她的姐夫。
  且拖着他一路向我面前走过来,说:
  “大姐,你也愿意出来走走吗?我们以为你有点气闷,打算早点睡。”
  我极度不悦,说:
  “谁告诉你我要早一点睡的?”
  我知道我语气带着粗暴,跟平日的温婉完全的是两回事。
  金信晖很有点不高兴,一张原本满露笑容的脸拉下来,就答我:
  “是我告诉健如的。”
  健如还是笑得顶甜,我觉得她故意地把一张脸俯向我,半带顽皮半带骄傲地说:
  “大姐,你怎么这样心火盛,姐夫说的是实情也好,不是实情也好,都不是什么严重事吧!”
  我登时气白了脸,也不知哪儿来的怒火,一把就顺热烧到健如身上去,说:
  “健如,你给我滚回睡房去,好好地管你的事,我有话要跟你姐夫说。”
  健如这才放松了拖着信晖的手,依然滋油淡定地对我说:
  “好,好,好,我这就管自己上路去。”
  然后又回头,笑着对金信晖说:
  “姐夫,明天见,我明天才把拼好画好的衣料图案给你看。”
  我就是看不得健如这副无端得意的嘴脸,分明在刻意地把我的浮躁比了下去。
  回头看金信晖,对他的这个小姨子似有无限的迁就似,视我的焦虑如无睹。
  我瞪丈夫一眼,也就跟健如分道扬镳,回自己的睡房去。
  一回睡房,我就和衣睡到床上去。
  满肚子的委屈变成戾气,反而流不出眼泪来。
  金信晖跟着就走进房里来,我并没有理会他。
  只听到悉悉碎碎更换衣服的声音,然后,金信晖就上了床来。
  背着我而睡:
  “好端端的何必要跟小孩子怄气!”
  “你妹子是个心窍玲珑的可爱女孩,她住到我们家里来,就晓得想些办法逗家里头的人欢喜。
  “别的不去说它了,单是对我这姐夫,就在相处的功夫上头下了一点点心思,跟我下过棋之后,她原本打算把我带去看她拼砌出来的图案,说是可以给予织造厂作样本,织出漂亮的衣料来的。连我的生意需要,她都有所关注,真叫人欢喜。
  “心如,你有这样的一个妹子陪在身边,在金家是一重保障和荣耀呢,她非但没有失礼你,且跟各房各户的人都相处不俗啊,这又是相当难得的。就这一点,你还没有做到。”
  说了一车子的话,无非都是有条理、有根据、有因由地认为健如已经把我比了下去。
  女人的妒性天生的,很难加以遏止的。
  尤其是有气在心头,我更是忍无可忍地回应丈夫一句:
  “老早知道健如这么好,这么精巧,这么的得人心,娶的不应是我。”
  把这几句话实釜实凿、毫不忌讳地说出口来,是我毕生最愚蠢的行为。
  当一个人兴起了轻微的犯罪意念,产生了似有还无的贪欲时,旁的人千万不要去碰触它,因为绝有可能一触即发。最适当的处理办法怕是把它“淹”掉了,那就是说根本不当一回事,让它慢慢地阴干,以致淹没无闻。
  就是要劝阻,也不可以用直接的方式。举凡越轨的意识都是躲藏起来、见不得光的,一旦硬把它暴露人前,活像赶狗入穷巷,难免产生一不做二不休的后果。
  我相信,我当时这么一说,所产生的不良副作用,就是把一个金信晖从没有过的念头灌注在他脑海里,或者把一个在他心上已经是若隐若现的概念落实了、清晰化了。
  这以后发生的一连串事故,我不错是个无辜的被害人,但如果我对人情世故知得通透玲珑一点,是有可能把局面控制得好一点,或可扭转乾坤也未可料。
  当然,我的这个妹子方健如是不可以轻瞧的,她手段和心思的尖锐凌厉,是天生的,不好应付。
  我呢,完全是后天补救得来,将勤补拙,以一宗宗、一件件降临自己身上的悲苦事,作为步上做人登峰造极的台阶。
  今日,谁来问我,我都是那句话。人人都未必是天才,但,人人都可以成长为人才,打赢漂漂亮亮的人生一仗,只要你忍着痛、沉着气、不流眼泪、依旧微笑,然后发奋图强,誓不言倦,一定能修成正果。
  我与妹子之间的战役,未尝不是天才与人才的一场大混战。
  话说回来,我在丈夫跟前冒失冒撞地说了那番话之后,并不发觉有什么异样。
  感情发酵,要经过一段日子,这是必然的。
  于是金信晖听了我这活,只吃吃笑,说:
  “心如,你怎么了?竟胡乱说话,吃起你妹子的干醋来。
  健如还小呢,你竟拿她开我的玩笑。”
  经他这么一说,我真的红了脸,觉得自己过分,也就不再造声了。
  “心如!”
  丈夫明显地转了个身,把手轻搭在我的细腰之上。这无疑是个缠绵的举动,我的心不由得抽动了一下。
  随即,我意图把他的手拨开,表示我的抗议。
  女性的反抗,或者若即若离,永远是一份妩媚的诱惑,很自然的引起对方莫可明言的冲动。
  金信晖回应了我的举动,稍稍用了一点暴力,把一张脸都俯到我眼前去,说:
  “别发我的脾气了好不好?”
  还不及回应这句话,眼睛就闭上了。
  风雨过后的黎明,往往是最清新、最明丽、最舒畅的。
  小夫妻的别扭闹完了,怕只有更多一些情趣,更添一重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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