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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折腰000-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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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色裳身子微僵,睁眼便对上两道凶残又熟悉的眸光。    
  「别忘了大娘就生你们这对心肝宝贝,你怎么忍心欺负她。」宫魄嗤哼著风凉话。    
  「你在说梦话吗?大哥,我这人最忍心了。」宫色祺吊儿啷当地转向宫魄,从腰带掏出一把碧玉短刀,上下抛接著玩。「等老头一死啊,我第一个想划破的便是你这张自命不凡的嘴脸。如何,我够贴心吧?」他拉下短刀。,笑嘻嘻的将刀尖抵住兄长颈畔。    
  「你想动我,还得有几分真本事。」宫魄恼怒地拍开刀子。    
  「我不仅有本事,还有人才,瞧瞧我家色裳。」宫色祺握刀的手往右端一摆,恰巧触及宫色裳乌溜的鬓发。他撩起发丝把玩,短刀随手摆动的弧度,残酷地将宫色裳的香腮划出一道血痕。    
  宫色裳吃痛,想向另一头缩去,鬓发却被兄长死死缠住。    
  「瞧清楚了吗?她才八岁,你家那堆贱货最长的少说也有十六、七岁,竟敌不过一个八岁娃儿,岂不笑破人家肚皮。」宫色祺猖獗大笑。    
  「来口方长。你别得意过头,莫忘你的身手在我及冉沃堂之下,我可是有五个帮手,你只有色裳一个,你最好识时务些。」    
  宫色祺一听,趴在椅背爆笑个不停,抖动的身子牵动了手中的发。    
  「放开我!」宫色裳痛呼出声。    
  「阿皓那废物比牛屎还没用,『来日方长』这句话更可笑,我怎么瞧也不觉得大哥这张脸属长命相。我告诉你谁会赢,」宫色棋倾身,附在宫魄耳畔猛吹气,「活著的人会嬴啊,愚不可及的庸才。」他转动手腕,一刀削去手中的发,削得宫色裳俏颜丕变。    
  「念在你长年病痛不断,我不与你一般计较。」宫魄整整衣衫,端出大家族长子的泱泱风范,简直笑瘫了宫色祺。    
  「你太过分了,宫色祺!」看著飘落的发丝,宫色裳心疼不已。    
  宫色祺笑出泪水,弯弯的眼里只有残暴,不带笑意地转望愤怒的妹妹。「啧啧,说你脸臭,你脑筋更死,竟和二娘那堆见识浅薄的贱货一样,把这种不值践的东西当宝。要不要我乾脆削光它,让你清爽些,嗯?」    
  宫色裳敢怒不敢言地别开头。她谁都不怕,唯独不敢招惹这个任性的哥哥。若不智回嘴,她相信色棋哥会毫不犹豫削光她的发。    
  为什么爹要纵容色祺哥?    
  宫老爷走过空旷武场,在冉沃堂身前站定,其後尾随著四名少女及一名男童,均面带谴责地怒瞪又缩又抖的小妹。「沃堂,放下她。」    
  宫莞落地後不肯转身,揪住冉沃堂的衣衫不放,纤薄的肩头抖得像一碰便散。冉沃堂依宫老爷的眼神指示,扳过她身子。    
  宫莞赫然被入眼那具魁壮的身子吓得目瞪口呆。    
  她忘了爹有那么高大了,比沃堂还高、还壮!好……好可怕,她输得那么凄惨,他一定一定很生气吧?一怒之下,他会不会像色裳姊一样,一脚踢她下山呀?    
  掩著小肚子後退,宫莞心理的忧虑率真地反应在外。冉沃堂移动身躯挡下她。    
  宫老爷被小女儿逗出几许笑意,张口欲言……    
  「爹,莞儿八成是因为有沃堂护著,贪逸恶劳,功夫才会一塌胡涂,未见长进。爹千万不要纵容她。」    
  「大姊说的极是,莞儿成天只会哭哭啼啼。爹应该撤掉冉护卫,让莞儿独自留在沁山闭关修习个三、五载,好磨掉她软弱的性子。」宫家二小姐方及笄,芳心骚动,媚诱的眼珠子忍不住又朝英气迫人的冉护卫溜去。    
  「要我说,沃堂也有不是,怎能全怪莞儿。」年年败给自家下人,宫家二少宫皓吞不下这口气。「若不是他跟前跟後,莞儿乃宫家小姐,即便不才,当不至於如此不济。」    
  「你们指教够了没?」宫老爷不疾不徐开口。「我看你们越大越目中无人,压根儿不将我瞧人眼底了。这儿轮得到你们来教我怎么做吗?」    
  「爹请息忽,我们不敢!」    
  「这叫不敢?」宫老爷怒瞪灰头士脸的子女们。「莞儿窝囊不中用,你们呢?今年武艺精进了多少,我可瞧不出来,你们说来我见识、见识,或者我亲自陪你们比画一番?」    
  宫家少爷、小姐们惊惧地互觑一眼,大气不敢吭半声。    
  谁都知道父亲动怒了,更知道这一比画下去,仅有挨打、讨饶的份。而讨了饶,父亲原不原谅,又是另外一回事。    
  「怎么全成哑巴?沃堂功夫在你们之上,你们不服气是吗?行,我要沃堂让你们一手,陪你们再过招一次,谁输了便给我废去一臂。」    
  废、废去一臂?所有人整齐的倒抽了口猛气。即便冉沃堂让他们一手,他们也没有胜算,爹分明要教训他们……    
  「一个比一个故肆!我没责问你们这一年的功夫修练到哪裹去,你们一个个倒端足兄姊架子训诫人来,真了不起。」宫老爷光火的眸子严厉一凛,「除了色裳、色祺,其他人统统给我回去思过三个月,不准踏出房门半步。明年的比试谁要再退步便给我废去武功,安心当闲人,什么都不必修习了。还不快滚!」    
  他话一哼完,没人敢迟疑,立即逃也似地落荒而去。    
  「爹……」宫魄暴跳起身。爹怎能将他也责怪进去?    
  「怎么,你没听清楚我的话?」宫老爷不耐烦。    
  「爹,可是……」    
  「宫魄,身为宫家长子,你不知自省,罪甚手足,也该反省、反省了。今年你便好好待存房里,弱冠礼不过虚浮礼节,不办也罢。」    
  宫魄简直不敢相信他才多说两个字,居然得思过半年,连期盼已久的弱冠礼也被无故取消。连寻常百姓亦不能免俗,他堂堂宫家大少爷竟不行弱冠礼。他已夸下海口要宴请云阳百姓同贺,这下岂不沦为天下人笑谈……    
  「宫皓,顺便扶你家大哥一把,他腿软了。」笑嘻嘻的宫色棋突然挈椅而起,一掌将呆愕的宫家大少送下三丈高台,朝行经底下的宫家三少压去。    
  原欲回身的宫老爷眉一皱,踢起石子,屈指将飞上半空的石子借势弹出。石子化成一束白光,击中宫魄右肩,将他带回花岗石椅,救了愣在当下的宫皓一命。    
  「宫色祺!」宫魄回魂後,恶狠狠扑向宫色祺,一把揪起他。    
  「哟,怎么,敢情大哥恼羞成恣,气全发到我头上啦?」    
  「让你们习武是用来强身自保,可不是学来对付自家人。再胡闹,两人都给我离开宫家!」宫老爷动了肝火。    
  宫魄收回拳头,深知不能与盛怒的父亲作对,再有不甘只能暂时忍下。    
  「此仇不报非君子!」恨声嘶嚷完,宫魄拂柚而去。    
  「君子?」宫色祺笑得束倒西歪。    
  「色祺,我见你身子挺硬朗,不像染了风寒无法上场。」宫老爷一瞥猛烈呛咳的次子,深沉的眼泛笑,回头准备与小女儿长谈,却见她神色颓丧地走过身旁。    
  宫老爷按住女儿,「莞儿,连你也不将爹故在眼底吗?我话没说完,谁许你离开。」    
  「不是这样子的!」被冤枉的莞儿猛摇头。「爹、爹不是让我们回去思过吗?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不争气,丢了宫家的脸,是以爹要罚我思过一年啊?」沉重的下巴滑抵衣襟。    
  思过一年,她明年不仍是殿後?宫老爷失笑。    
  「莞儿,你自知武功比其他人弱,勤於练习,从未怠惰,难怪慧心师太也要偏爱你一些。爹知道你尽了心力,或许是你没习武慧根,爹强求了。」莞儿武功不济却从不诿过,这点便足以令人疼惜了。    
  莞儿纳闷地瞄著父亲,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只注意到他的脸色比较没那么吓人,怦怦乱跳的心才舒缓一些些。    
  那?冉沃堂微讶。老爷在骨肉面前一向不假辞色,处事至为随心随性,进宫家十载,他看不出老爷特别锺爱哪位少爷或小姐。老爷的三子六女中,小姐不算突出,本以为她可能最不得老爷欢心,结果竟……    
  「沃堂,你有些意外?」他可有看错,这孩子居然会讶异了?    
  「回老爷,是的。」冉沃堂眸中的讶异於转瞬消失。    
  真令人意外……    
  当年卉娘不顾这孩子苦苦哀求,毅然出家,显然伤他至深。事後这孩子虽没说什么,却镇日浑浑噩噩,像缕游荡在外的孤魂,不知落脚何处。    
  合该是天意,莞儿适时举行试儿礼。这孩子不选兵器、金银、文房书籍或女扛锈器,独锺沃堂,无论试几回,其结果皆同。爱才的私心促使他将沃堂给了莞儿,当她的贴身护卫。破例允许他的孩子依赖任何人。    
  有了守护为目标,沃堂再回武场,才肯精进武艺。    
  他明白这几年沃堂认真习武,忠心看护莞儿,纯粹不想违逆卉娘的家训,更期盼有朝一日她瞧见他的努力,能被他感动,还俗和他再享天伦。无奈一年盼过一年,心意坚定的卉娘依然无回转之念。这孩子越盼心越冷,似乎便逐步封锁起自己。    
  这几年他几乎能肯定沃堂的心已冷,完全将自己摒绝於人群外,隔著一道冷漠疏离的墙,锁在自己的天地里,不让人接近。原本便比同龄孩童沆稳许多的这孩子,已难感受到任何情绪起伏。他人是活著,但七情六欲皆已死绝。    
  当年将这孩子给莞儿,本是希望纯稚的她能多少唤醒他死绝的心,没想到沃堂竟将职责和情感分得一清二楚;以护卫之名,完全不涉及情感的守护莞儿多年。    
  是他小看沃堂的能耐,抑或他被卉娘伤得太保、太重?    
  这孩子乃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宫家尚有用得著他的地方,不能白白流失。在沃堂毁掉自己前,他得想法子留住他。在他眼下,绝不容许奇才变庸才的蠢事发生。    
  「爹,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别怪沃堂好不好?」父亲严肃不语的面容无来由地吓坏了莞儿。爹是不是也觉得沃堂宠坏她了?「我也不饶得为什么我那么笨,师父怎么教都学不会。为什么色裳姊可以学得那么好,我也不懂啊,真的不懂。」她沮丧得想哭。    
  「莞儿,看著爹。」    
  宫莞怯生生抬起凄惨的小脸,「爹,对不起,你不要怪沃堂好不好?都是我的错。」    
  「爹不要你的对不起呀,莞儿。」宫老爷浑沆的嗓门不必提高,自有一股压迫人的气势,更绷紧了莞儿无措的心。「当年的试儿礼,你什么都不挑就拉著沃堂,不管爹试几次都一样,如今爹总算明白天老爷为何这样安排。有沃堂一旁守护,谁也伤不了你,你又何需学武资质。」    
  爹从没对她说过这事,现下为什么……莞儿僵住拭泪的手,潸潸波眸骇然瞪大。    
  「爹……爹是要把沃堂撤走吗?」好不容易抹完的波水又热辣的涌上,莞儿吓哭出声,反身抱住冉沃堂的腿不放。「爹,不要这样,我求你,我什么都可以依爹,你要我学什么武功,要怎样处罚我,什么都可以,我不会再让沃堂偷偷帮我,只要你别撤走沃堂,求你,拜托你……我只要沃堂,只要沃堂……」她不可以没有沃堂,绝对不可以!冉沃堂愕然地看著伤心欲绝的小姐。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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