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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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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澜脸色一暗,低低福了福道:“奴婢不敢,娴妃娘娘息怒。不过是方才有人禀告皇后娘娘,日前曾经见过穿了这花色衣裳的女子,漏夜于畅音阁偷会情郎。”

“什么?”盼语的脸色当即大变,在后宫之中最难听的便是不守妇德之类的讹传。关乎女子的清誉,本来就不是能玩笑的事儿。何况这清誉还与皇家的尊严捆绑在一起。这样的气,漫说是乌喇那拉氏族里女子不能承受的,即便是寻常的农妇也必然无法容忍。

“嚯”的站起了身子,盼语脸上再瞧不出半点温和:“怀疑人须有证据,何况本宫尚且还在病中,这样莫须有的指控是要活活逼我去死么?”

“娴妃言重了。”兰昕的脸色也并不怎能好看,却依旧能保持着得体的气度。“索澜之言,无非是方才得报的内容,从头到尾并没有一字指控你与此事有关。本宫前来,不过是想要弄清楚那同样的布料是否裁制成衣。又是何人穿过,你何必这样杯弓蛇影,敏感过头。”

乐澜已经抑制不住双腿的颤抖,说出去要死,不说出去亦是个死字。可娴妃对她不薄,左右不能连累了她啊。手心里的冷汗,让她攥不紧拳头,回头看一眼娴妃的衣柜,乐澜只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停止了跳动。“皇后娘娘,此事与娴妃娘娘无干。请您不要听信旁人的蛊惑,冤枉了我家娘娘啊。”

兰昕审慎的目光,不怒而威,像是“不是娴妃,那是谁?究竟乐澜你知道什么,还不从实招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物不自愁人替愁

“奴婢……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单凭奴婢对娴妃娘娘的了解,便知娘娘一心恋慕皇上,绝壁不会做出对不起皇上的事。”乐澜咬住了不松口,只希望萧风能躲过这一劫。真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她情愿了断了自己。

听了乐澜的话,再看一眼乐澜此刻的表情,盼语顿时觉得心都凉了。凭着她对乐澜多年的了解,盼语可以肯定,那去畅音阁私会男子的人,的的确确就是乐澜。而那个身份不明的男子,必然就是萧风。

“怎么,娴妃娘娘贵人多忘事,并不记得那料子的去处了?”索澜瞧出娴妃的迟疑,便顺势逼问了这一句。“娘娘您若是忘了,不妨让奴婢帮着您回忆回忆。据裁制衣裳的嬷嬷说,那料子是按照您宫里乐澜姑姑的身形剪裁的。不知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呢?”

盼语闻言不由冷冷一笑:“既然索澜你的记性这样好,何必又来问本宫,什么不是都摸清楚了么?那料子本宫的的确确是做了一身衣裳,就搁本宫的衣柜里,难道因着这一件花色相同的衣裳,就要给本宫定罪。”

许久不费神去想这些,盼语有些力不从心。现在想着,刚才发觉纽扣掉了一颗,就该把其余的也扯下来,没有比照能说明什么?偏是不信有心人连乐澜衣裳的扣子是何样式,都看得一清二楚。若真就是记得清楚也说的清楚了,便是真真儿的别有用心!

然而迟想到这一步,盼语心知皇后一定会拿这个“巧合”大作文章,心中懊悔不已。

果不其然,索澜紧接着就从怀里掏出了一颗纽扣,笑吟吟道:“这是方才从畅音阁找到的物证,用那同样的料子包成的纽扣。尸首的衣裳完好无损,想来不是宝澜之物,奴婢也只好斗胆来麻烦娘娘比对一下了。”

盼语冷哼一声,不觉露出淡漠的神情:“奴才们是愈加得力了,从发觉尸首,到本宫回承乾宫,再到皇后娘娘凤驾抵达,叠加一起,前前后后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一盏茶的功夫,什么都能弄得清清楚楚,着实令人刮目。岂非显得本宫乱中有错了。”

扬起病后消瘦的下巴,盼语眉目冷清:“不错,日前本宫将衣裳送去浣衣局清洗过,再拿回来的时候发觉少了一颗纽扣,是什么时候遗失了,还是让有心人拣去故布疑阵,本宫就不得而知了。也是因为抱恙,本宫自觉清减不少,乐澜的身形与本宫从前相仿,故而让她代替本宫裁量的尺寸,也省得日后丰腴,又穿不得了,白可惜了那么好看的料子。”

兰昕一直听着娴妃的辩解之言,丝毫没有从她脸上瞧出破绽。心想这样缜密的言行,倒像是从前的侧福晋。只要不牵扯到她与皇上的情分,她的心便真真儿是静的。“索澜,娴妃娘娘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

皇后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索澜恭敬的福身应下,转首对娴妃和悦致歉:“娴妃娘娘莫要怪罪奴婢,奴婢也是想要将此事弄清楚。既然娘娘您说这衣裳是自己穿着的,而您又于承乾宫幽居养病,那么此事想来与您无关。奴婢自会让底下的人详加查明,今日多有得罪,还望娘娘包涵。”

“果然是皇后娘娘调教出来的丫头,玲珑剔透,聪慧可人。”盼语摒弃了愠色,大大方方的朝皇后一福:“方才臣妾若有言过的地方,还望皇后娘娘海涵。毕竟事情关乎臣妾的清誉,盼语实在不能不着急。”

“本宫心中有数。”兰昕缓缓的起身,就着索澜的手欲离去。经过盼语跟前的时候,仍旧不放心连连叹息。“本宫瞧你的气色沉重带促,想来是上一回的余毒还未彻底清除净。精心调养着的确必不可少,可你宫里头的人与事也得谨慎操持着。

娴妃啊,不是本宫危言耸听,后宫从来都是无风不起浪的地方。一旦被推向了风口浪尖上,漫说本宫顾不了你周全,即便是皇上也未必就有胜算能保你全身而退。底下的人,无论有什么行差踏错,责任都会归咎到当主子的身上。既然是你皇上的娴妃,是这承乾宫的主子,到什么时候都不能松劲儿,你必得明白。或许正有人,眼巴巴的盼着你软下来,甚至倒下来……”

这样的话听着才贴心,盼语总算是露出了会心的笑意:“臣妾明白了,多谢皇后娘娘教诲。”身为皇后,自然不是什么话都能明说。可这会儿能推心置腹的说这么多,依然是将自己看得极为贴心了。

在人前摆一摆皇后的架子也是必然的事,盼语并不怪皇后方才的恼怒、怨责。正因为有了怨怼,有了不满,皇后还肯对自己说上这些贴心的话,才显得更加弥足珍贵。

乐澜却犹如跌进了深渊,浑身上下竟是刺骨锥心的痛楚。皇后的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今天她是可以不认,可迟早都会寻出蛛丝马迹的。届时,非但自己性命不保,就连最亲近的人,也要跟着一并受责。

萧风好不容易才攀到御前侍卫副总管的位置,她怎么能这么自私,将他的前途毁于在自己手里,毁在这不可违背的宫规手里。

桂奎送了皇后出去,乐澜便重重的跪在了娴妃身前。

“娘娘,奴婢该死,奴婢罪该万死。”她呜咽着,垂首默默落泪,却怎么也不敢仰起头对上娴妃的眸子。“奴婢辜负了娘娘的信任,竟与那溪澜没有什么不同。求娘娘处置了奴婢吧!”

“你是该死,可不需要万死,一死便了了。”盼语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遂才说这些负气的话。话说出口,心里就没有那么堵得慌了。

平复了心绪,盼语玉珠落盘般道:“乐澜啊,你可知本宫的清誉险些就要被你给毁了。若非本宫的余毒未清,身子还没好利索,根本不能踏出宫门。六宫里那些可畏的人言,该怎么编排本宫,该怎么诋毁本宫对皇上的心,你可知道啊?”

“娘娘,是奴婢糊涂了,奴婢实在喜欢萧风,奴婢控制不住自己啊。”乐澜呜咽的险些避过气去,一双眼又肿又红,犹如胡桃一般。“奴婢知道,萧风不过是把奴婢当成了替代,他心里原原本本喜欢的人,唯有从前的芷澜。可奴婢依然喜欢他,哪怕要奴婢粉身碎骨。

只是,奴婢从没想过,这样竟然会连累娘娘您。乐澜不是有心的,乐澜亦不敢对娘娘您不忠啊。”

“有心也好,无心也罢。”盼语有些灰心:“本宫从入宫以来,就备受皇上的冷落。日渐瞧着慧贵妃比过了自己,却束手无策。谁知道后宫里的阴谋诡计,又从来未曾避开过本宫。她们拜高踩低,都恨不得趁着我没落,将我置于死地。”

脸上的笑意愈加森冷,盼语示意乐澜起身:“其实说到底,未必是你害了我,极可能是因为我,才让你的事情败露了。”

乐澜不可置信的看着娴妃,好半晌才唇瓣哆嗦的问道:“娘娘,您是说,这回的事儿是冲着您来的?”

“不然,为何她们不在你与萧风私会的时候捉个现行,反而弄个纽扣捕风捉影,又让宝澜无辜枉死是为何?”盼语认定此事必然与慧贵妃有关。“除了慧贵妃,这满后宫里再找不出第二个怨恨宝澜的人了。她自己身怀有孕,又是她自己身边儿的奴婢暴毙了。怎么这么凑巧,偏偏是和乐澜你有一样的衣裳。哼……”

好像是有许多只蚂蚁啃噬在身上,那痛楚却无法当即就止住。乐澜恨不得倒在地上,狠狠的打几个滚,却生生的咬着嘴唇,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话:”奴婢必然会和萧风断的一清二楚,往后不再见面。绝不给旁人再揪出此事的机会。”

“自是不必说的。”盼语觉得这还不够。“宝澜的死查不出真相,指不定还有多少麻烦事接踵而至。慧贵妃到底是有孕在身的,越是这样多是非的时候,咱们越得加倍小心。”

灵机一动,盼语忽然有了主意:“这么着吧乐澜,你立刻吩咐桂奎,入夜后锁闭承乾宫大大小小的宫门,明日一早只管禀明皇后娘娘,经过御花园的事,本宫吓坏了,病势愈发沉重。咱们不出宫,外头的人也进不来,那些流言蜚语的终究不是利箭,刺不破皮儿。”

乐澜一个劲儿的摇头,心里有一丝更不好的预感:“娘娘,这么一来,外人怕是更会以为您此地无银的。若是歪风刮进了皇上的耳朵,当真以为您有什么见不得光的,那奴婢岂非是死了也补偿不了亏欠娘娘您的。”

思来想去,乐澜打定主意,唯有自己一死,才能彻彻底底的了解了此事。可这样的话,她不敢对娴妃宣之于口。

“且慢。”盼语忽然觉出不对来了:“乐澜,你与萧风究竟到了什么地步?不可再隐瞒本宫,必得如实相告!”

第一百九十三章:泪珠滴尽愁难尽

乐澜到底是未曾出阁的女子,脸一下子烧了起来。那一片滚热的绯红,像是要烧尽她的纯真,却没有微笑,仅仅是满脸的苦涩。当苦涩褪尽,乐澜猛然清醒过来:“娘娘,您是不是怀疑奴婢……”

手轻轻搁在自己的腹上,乐澜惶恐而又麻木的点了点头。“奴婢的月事,足足有三个月未曾来……奴婢看过御医的,御医只说是不调,并未曾说过奴婢是,是……”有孕了三个字,乐澜怎么也不敢宣之于口。倘若这是真的,那便是铁证如山。

“万一,奴婢万一要是真的……她们会怎么对待奴婢和孩子?骑木驴?浸猪笼?”乐澜的脑子里不断的闪过各种受刑的情景,心不可抑制的抽搐:“娘娘,您说话啊,你告诉乐澜吧。”

盼语已经愤懑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原来被人这样的算计了,她竟然还不知道。这个局根本不是现在才布下的,而是早在两三个月前,对方已经知道乐澜与萧风的丑事了。“她们绝不会容下你和这个孩子。”简短的一句话,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了。

乐澜松开了握着娴妃腕子的手,两眼一抹黑似的。“娘娘,奴婢该怎么办才好?”嘴上这样问,心里却黑焦焦的烧成了炭:“是不是奴婢死了,便没有人会再来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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