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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那不是讨厌……那两个人吗？”芸雨荷噜噜小嘴，一脸委屈的道：“今儿从翰林院回来的路上，正巧遇上她们从医馆出来，医馆里的人给她们拦了马车，说是要去乡下，我猜想着她们去乡下起码也得花费上半日时辰，这才敢过来探望雪姐姐。”
☆、第九十四章 活见鬼
司徒暮雪知道她指的那两个人正是柳氏和司徒卿灵，见她这么委屈的样子，不禁感到好笑。
不过，再转念一想，刚才雨荷说遇见柳氏母女俩坐马车去了乡下？她们去乡下做什么？
“你说要药馆门口遇见她们？没事儿她们跑到医馆去做什么？难道生病了……”司徒暮雪水眸闪过一抹异色，喃喃自语道。
“没错！就是在医馆门口遇见她们的，不过……她们母女俩没看见我，发现她们我就闪开了，就听见医馆的掌柜和车夫招呼，让先带她们去他乡下的家里，他一会儿就回去。”芸雨荷歪着脑袋回想着当时的场景，仔细想想似乎也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儿。
话音顿下，水眸突然凝对上司徒暮雪的脸，压低嗓音道：“雪姐姐，这事儿好像是有点古怪，那医馆的掌柜为什么要让她们母女去乡下的房里等他，听着她们倒不像是去看病，更像是有什么事情商量似的。”
司徒暮雪一副若有所思神色，其实在雨荷开口之前她就想到了这一点，不过眼下她也懒得理会柳氏和她那宝贝女儿，反正她就快要嫁人了，等嫁出去后见到她们的次数自然少了，眼前就乐得清净。
“只要她们母女不要再去找你们一家的麻烦，本小姐也懒得理会她们，她们背后那些小手脚，倒也伤不了我分毫。”司徒暮雪一边说，开始忙碌着褪下脸上的药膏。
当揭下那层黑乎乎的药膏，芸雨荷顿时觉得眼前一亮，眼前的这张面孔简直就是倾国倾城，虽然皮肤还泛着红色疤印，可整张面孔轮廓却是清晰无疑。
司徒暮雪转过头来，见芸雨荷正盯着自己傻傻发呆，不由冲着她灿烂一笑，如同冬阳下骤然绽放的红梅，带着入骨的美态，眼中潋滟焕然生姿，洋溢着夺目光彩。
“我……我想起来了，爹书房里有一幅姑母的画像，雪姐姐长得简直……像极了她！”芸雨荷突然眸光一亮，恍然大悟的表情，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这话还真是一点儿都没有错，像姑母那样的大美人儿，生下的女儿怎么可能会长得奇丑无比呢？
“那幅画……我也见过！我娘……她确实美极了，若能有她一半好看，我也知足了。”司徒暮雪幽幽道，虽然司徒明亮后娶的柳氏也是个美人儿，但相比起云慕裳从骨子里流露的深谷幽兰的清新气质，是完全无法相提并论的，而且她看见的还仅仅是画像，也能感受到那份脱俗之美，相信本人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雪姐姐，现在的你已经够美了，等你脸上的这些疤痕都褪去，恐怕你就要成为苍穹国第一美人了，想必大皇子现在还蒙在骨里吧？雪姐姐是打算着要给他一个惊喜么？”芸雨荷忍不住欣喜之情，她是真心实意的希望司徒暮雪能幸福，听说雪姐姐和大皇子的婚事已经定在了这个月十五，那天一定是个特别美丽的日子。
“你这鬼灵精怪的丫头，看来什么事儿都瞒不了你！”司徒暮雪莞尔一笑，看起来心情也很是不错，眼看着就要当新娘子，虽然有些紧张，可更多的还是高兴，她迫不及待的想看见轩辕烈脸上的表情，脑海里甚至已经浮现出他傻愣愣站着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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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司徒暮雪吃过晚饭，在玉圆的陪同下出门散步，远远地看见柳氏母女二人进了府门，像是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
似乎也远远地注意到了司徒暮雪，因为离得距离有些远，柳氏并看不清楚她的容貌，只能凭着身影大概感觉得出她是司徒暮雪。
让司徒暮雪意外的是，妇人远远的看见她，竟破天荒的绕了道，看来是并不想和她遇上，这件事情有些反常，也让她脑海回想起上午芸雨荷来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缓缓闭上眼睛，佯装嗅着鼻尖淡淡花香，司徒暮雪的耳朵却是竖立起来，凝神听着远处的对话，司徒卿灵的声音悠悠传入耳底：“娘，你绕远路了，咱们干嘛要避开那个野丫头……”
“你别看那个野丫头，其实她精着呢！若是看见娘手里拿着这么多药，心中肯定会生疑。”柳氏的语气透着几分得意，姜还是老的辣，她怎么可能斗不过一个黄毛丫头。
“娘，你不会是真的要把这些药给大姐吃？万一……万一她出了什么事儿，爹一定会悖然大怒。”司徒卿灵细柔的嗓音流露出惧意，她的话也让司徒暮雪心里咯噔一下，
听起来像是冲着自己来的？司徒暮雪唇角勾起一抹冷魅，只是不知道到底想给她下什么药？
“这是宫里的意思，就算是你爹怪罪下来，娘也可以推卸得一干二净。你好好想想，大皇子这样的身份，能是真心想娶那丑八怪？那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给足了你爹面子，现在婚期已经定下来，二皇子那天的话你也听见了，在大婚之前无论如何……也得拿掉她肚子里的孽种！”柳氏冷嘲热讽的语气不能听出压根儿也不看好司徒暮雪和轩辕烈的这门婚事。
“那……娘是今天晚上要去水月阁吗？”
“时间不多了，今天晚上必须把药给她送过去……”
母女俩的声音越飘越远，重点是司徒暮雪压根儿已经没有心情再继续听下去，刚才柳氏的意思是想除掉她肚子里的孩子，而且这个旨意……还是从宫里传达出来的，着实令她有些心寒。
脑海里细细回味着前些日子的一幕幕，二皇子奇怪的眼神，还有皇后娘娘的眼神，突然想起了一个重要情节，那晚在未央宫赴宴，轩辕枫曾经站在轩辕烈身旁暗示过的那句话……
种种可疑迹象都说明，想要除掉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预谋已久的事情，而柳氏只不过是充当了别人的郐子手，皇宫里那些身份高贵的人，要借助柳氏的手来除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虚伪！真的是太虚伪了！想到皇后娘娘在大殿之上还曾热络的张罗她和轩辕烈的婚事，其实那不过都是假象，那些人根本只是想借助着联姻之事，让司徒明亮更忠心耿耿的为皇族效力。
“玉圆，我们回去！”司徒暮雪唇角勾起一抹自嘲冷笑，她笑自己太天真，高估了那些人性，其实她不过是他们棋盘中的一颗棋子，这门婚事，不成也罢！
看见主子安静了半响，突然面色骤变，眸底迸射出冷冽精光，玉圆不禁微微一颤，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问也不敢问一句，匆匆跟在司徒暮雪身后回了水月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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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司徒暮雪倚靠在芙蓉榻上，一袭白衣似雪，嫣红唇畔微微勾起一丝不屑的弧度。
她听见了有人进了院子，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柳氏给她送“补药”来了。
果不其然，心里还正想着，玉圆的声音就从外面传来：“大小姐，夫人给您送补汤来了。”
“本小姐不习惯晚上进食，让她拿走吧。”司徒暮雪歪在软榻上，慵懒一声便打发掉，她倒在看看自个儿拒绝后，柳氏还要怎么说。
“雪儿，娘知道你过几天就要嫁人了，以前很多事情都是娘做得不好，今儿娘特意熬了滋补的汤，虽然时辰有些晚，但这滋阴的补汤越是晚上喝，效果就越是好。”柳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压根儿不给司徒暮雪拒绝的机会，笑意盈盈，推门而入。
可当柳氏抬眸的那一瞬，突然杏眸瞪大，哐啷一声脆响，她手中的青花瓷盘应声而碎，连同盘里碗中的汤，溅得四处都是。
“鬼，鬼呀——”柳氏吓得花容失色，尖叫出声，双手抱头连连朝着房门后退，眼前一身素白宽松衣裙的女人，不正是当年血崩而亡的云慕裳么？
司徒暮雪眸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她不过是刚刚沐浴完，披散着头发，穿了一件素白底衣罢了，可也不至于会让人误以为是鬼吧。
心生疑惑，却不言不语，司徒暮雪面无表情朝着柳氏的方向走去，她愈是走得近，柳氏的身体就愈是颤抖得厉害，被吓得无一丝血色的薄唇哆哆嗦嗦：“别……别过来，裳儿，别过来……”
虽然柳氏的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可裳儿这个名字还是清楚传进了司徒暮雪的耳朵里，瞬间恍然大悟，她似乎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大娘这是怎么了？看见我就像见了鬼似的……”司徒暮雪清冷的水眸淡淡从那一地碎片划过，没看想还没等着她来让妇人难堪，妇人就自个儿一身狼狈。
听见熟悉的声音，柳氏再次瞪大眼睛，不能置信的望着司徒暮雪，她没有听错吧？是那个野丫头的声音，可是她的脸怎么会变成……
“你……你真的是……是雪儿？”柳氏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虽然佯装镇定，可颤抖的身体和嘴唇，怎么也遮掩不住她的内心的恐惧。
“不然……大娘以为我是谁？难不成真是鬼吗？”司徒暮雪水眸闪过一抹邪魅坏笑，细柔的嗓音如幽灵般飘袅逸出，钻入妇人耳底，不禁又打了个冷颤。
“……”柳氏无言应答，这张绝美的脸蛋会让她心神不宁，噩梦缠身，此时此刻是什么话都不知道说了，杏眸再瞥向这一地的狼藉，她原本来水月阁的目的，全都在瓷瓦碎片里全都化为乌有。
“大娘这么晚了还来给雪儿送补汤，真是辛苦了！您来得正好，前些日子雪儿随爹一起入宫赴宴时，顺便找宫里的太医拿了些膏药，不想用了几天还真是有效，脸上那些秽物全都没了。”司徒暮雪一脸轻松的笑道，不动声色，暗暗观察着妇人脸上的异样神情，她几乎可以确定，十几年前，在柳氏与云慕裳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柳氏总算回了神，怔怔的盯着司徒暮雪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眸光满是惊诧，喃喃道：“像……真的是太像了！”
“大娘也觉得我现在模样……像极了我娘吗？”司徒暮雪的笑容依然漾在唇角，盯着柳氏苍白的脸颊，一瞬不瞬。
“呃……你娘走了太久，一时半会儿我也想不起她的模样了，不过……从你身上看着，好像确是有她的影子。”柳氏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状态也渐渐恢复过来，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云淡风轻，就像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听爹说，大娘和我娘以前可是最要好的朋友，最要好的朋友，怎么会连她的模样也记不清了？”司徒暮雪亦是淡淡的口吻，却不难听出语气间透着轻蔑不屑。
“咳……十几年过去了，我也老了，脑子不好使了，哪能记得了这么些！绿娥，我……我们走……”柳氏被人她这么一白斥，面子上的些挂不住，眉心蹙得紧紧，此刻再也有些呆不下去了，语气也变得有些不耐烦了。
丫鬟绿娥也完全被今晚的一幕看傻了眼，望着那变得天仙似的美人儿，她真的是那个丑八怪大小姐吗？简直亮瞎了所有人的眼晴。
绿娥再小心翼翼瞥向柳氏，夫人怎么会把这么漂亮的女人错看成鬼，就算大小姐的头发是乱了点儿，衣服也是白色，可那张脸一看，绝逼是灵气十足，说她是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