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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歌-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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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好豁达的心胸。”襄子的语气十分恭敬,从他向预让求教问剑之后,他已改口称先生而执弟子之礼。
  预让茫然轻叹:“知己、爱侣已一一先我而去,回首前尘,一无所成,也一无所有,我又何必吝于一点点的心得呢?”
  这是一种哲人的感慨,也是预让心中的感受,别人既无法体会,也无从了解,但襄子从预让的眼中,看到了他的茫然,他的无奈以及他的思索。
  预让似乎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这一死本非必然,而预让也做得很勉强,先前那股凛然的杀气,此刻已然无存,他的眼中只有一片空虚。
  襄子本来是怀着很大的恐惧的。
  他知道预让刺杀自己的决心尚未中止,必须再一次实行,虽然,他不想跟预让纠缠下去,但并不畏惧。
  他对自己的剑技十分自信,预让只是他一个心折的对手,他相信自己仍能应付。
  他答应前来致祭,亲自送返智伯的骨头,一则是为安抚河东的人心,再则也是讨好预让,取悦预让,赢得预让的感激,最后能为自己所用。
  若得预让来归,利益太大了。
  他在战阵上所向无敌。
  他所教的士卒能以一当十。
  他能使天下的人才来归。
  来到河东,襄子预期会见到预让的,心中早有了准备,所以预让由桥下出来,他并不奇怪,而且暗自心喜。
  那时他信心十足。轻而易举地制服了预让,而且又做了一连串大力慷慨的行动。
  他想预让迟早会受感动的,而他的存在,并不足以威胁到自己的安全。
  那知祭祀过后,文姜服药,使得预让突然地振作了起来,也发挥了他精湛无匹的剑技,使襄子明白自己与预让的技艺,仍然差了一大截。
  幸好,预让是个光明磊落的丈夫,恩怨分明的侠义豪杰。他若是一个处心积虑的刺客,自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这时襄子才有了恐惧,才不敢应战,而叫王琮他们去对付了。
  襄子可以用所有的一切来交换预让的心许,但是不能交出自己的生命。
  王琮等人在预让剑下纷纷披靡,不但没挡住预让,甚至于连损耗他体力目的也没有达到,预让解决他们太轻松了。
  襄子却知道躲不过了,这是在河东,自己并没有占人数上的优势,只有拼力一战了。
  但襄子意外地发现,预让的杀气与斗志又已消沉下去,而且比以前更颓丧了。
  刚从预让处学来的一番剑术心得,襄子跃跃欲试,很想把那些理论求证一番。
  用从预让那儿学来的剑技去对付预让,而且两人又是在作生死之决斗,这不是跟自己生命过不去吗?
  任何人都难免会这样想,唯独襄子不然,他知道只有从预让那儿,才可以得到最确切的指点。
  预让不是一个卑鄙的人,既然说出了他的心得,就不会吝于指点,万一自己有错误的地方,他会指出改进的。
  预让也是一个不忘恩的人,自己又一次宽恕了他的性命,他一定会设法报答的,因此,自己在交手时有疏失,预让不会用这个机会来杀死自己。
  这是对人性了解的打赌,赌注是自己的生命,但襄子却敢赌。事实上也不容他推拒,因为预让毫无改变心意的意思,执剑站在对面。
  “预先生,我们必须一战吗?”襄子心中已经失去了比斗的兴趣,那是预让的颓废引起的,一个没有斗志的对手,也是最乏味的对手。襄子知道自己可以很容易杀死对方,却无法从交手中得到什么了,而他不想杀死预让。
  预让的回答是空洞的,但十分坚定:“是的,君侯。预让斗胆冒犯请求一死,而且此战预让志在刺杀君侯,故而也请君侯别再犹豫。我剑招一发,即将全力以赴,毫不留情。”
  襄子沉着地道:“预先生,我知道你要杀我之心是不会改变了,但是我想提一个请求。”
  预让倒是很客气:“君侯言重了,请君侯谕示。”
  襄子道:“将这一战延后一两日,使我能将身后之事略作安排,庶几能以平和之心情,与先生作生死之一搏。”
  这是个很合情合理的要求,赵襄子乃一国之君,他身后之事千头万绪,若不预作安排,势必要呈乱状。
  襄子的年岁尚壮,正是奋发有为之际,所以未立遗嘱,他要求能把一些身后事预作安排,这也是很合理的。
  可是他最后的话中,是要求得—个公平的机会以求—搏而已,这使得预让犹豫了。
  他不想答应,但也不知如何拒绝,因为他忽然了解,襄子之所以要求延后一战,仅是为了预让自己。
  他从昨夜开始就蜷缩在桥洞中,几乎一夜未能休息,体力必然大受折扣。他的妻子在不久前饮鸩自杀,尸体还在一边,这时侯他的心情的确紊乱,这些都是影响斗志的。襄子要给他一个从容准备休息的机会。
  襄子道:“你放心,我绝不会逃避的,而且我也不走,我就住在我部属所驻的军营中,两天之后的凌晨日出之际,我在这儿等你,就是我一个人,不带任何的同伴,能信得过我吗?”
  预让没有回答,他的思绪极乱,依然不知要如何才能回答。
  襄子道:“你如不信,我请河东的父老为我担保。”
  这是更大胆的一个请求了。
  河东的父老都是他的仇家,而襄子居然要请仇家来替他作保证。不是太荒诞无稽吗?
  一个人要求取信于人时,提出另一个人作为担保,那个被提出的人,必然地位崇高,极受尊敬,可以信赖的人,如此,担保才有力量,而担保人也必高于被保的人。襄子以一国之主的身份,居然要请河东的父老为之担保,可见他对河东父老的尊敬了。
  因此,在旁围观的河东父老们一个个都感动万分,商量一阵后,推出了一个代表,出来向预让一揖道:“预先生,小老儿等愿为赵侯作保。”
  预让只有苦笑了。
  那老人又道:“赵侯如若移师而返,我们是无力阻止他的,但我们相信他不是这种人,所以敢为他作担保。他若失信走了,我们十五个老头子就集体自裁。”
  预让苦笑一声道:“老丈不必如此,各位都如此信任他,我还有什么不能的?”
  那个老人长叹了一声道:“预先生,我们并非忘了智伯恩德,在我们的心目中,智伯永远是我们河东的领主,因此,你要刺杀赵侯以报智伯,我们是绝对赞同的,只不过赵侯这次是来向智伯致祭的,我们不能对一个致唁的远客失礼,至少不能在典礼上动手。智伯生前是个英雄,我们相信他也会同意延期的。”
  这些老人们都对预让有绝对的信心,他们认为动手之下,死的必定是襄子,所以他们像是在为襄子请命,请求预让宽限一下时间,让襄子去交代一下后事。
  预让还能说什么呢?他不能告诉这些老人,说他已经在襄子手下,两次被饶恕了性命。
  襄子放过了他两次,因此,他对襄子实在提不起杀机,而一个剑士在决斗提不起杀机与斗志,他就是在送死,尤其是面对另一个高明的剑手,可以说绝无悻理。
  预让就是存心在求死,他只是不想自杀而企求能死在决斗之际,剑锋之下。
  襄子要求延期,是为了他,好让他能在充分的休息后,培养好决斗的情绪,再作一战。
  他实没想到,这是延长了预让的痛苦。
  当预让与王琮等人决斗时,襄子曾经为预让犀利的剑法而感到一阵懔惧。
  但襄子经过一阵观察研究后,对预让的剑路多少已有了个了解,尤其他本身也是个极其高明的剑手,由了解而进到渴求一试的欲望消除了他的恐惧。
  就在他战志激提,准备一试之际,他却看到了预让的倦怠与失望之神色,也看出了预让斗志的消沉。
  他感到很失望,其实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因为这是除掉预让最好的机会。
  谁都以为预让的存生是他的威胁,唯独他自己很清楚,预让实在不想杀死自己,正如自己不想杀死预让一样。
  他请求延期,是为了预让好。现在预让是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压力强迫着来行刺,他希望能多一点时间,让这种压力减轻,或许会改变预让的心意。
  这么做自然也要冒相当大的险,预让此刻正是万念俱灰,心力交瘁之时,所以生趣全无,经过两天的休息后,或许他又斗志充沛了呢?
  但襄子不但愿意冒这个险,而且还表示希望能在那种情况下轰轰烈烈的一战。
  这是一个剑士的胸襟,也是一种剑士间的了解,襄子虽然没说出来,他相信预让必能了解。
  预让看着襄子,目中泛起了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长久后他才收剑一拱手道:“君侯,后天的凌晨?”
  “是的。后天凌晨,我在这里等候,这两天我就住在大营之中,你知道我不会逃走的。”
  预让点了头:“我还是住在那间酒店中。”
  “好!我们住得很近就更好了,我若有什么动静,你立刻就会知道。”
  预让道:“我住在酒店中,因为我一直都住在那儿,那是我在此地的家,并没有其他的作用。”
  襄子笑了一笑道:“我这话也不是说给你听的,这里有很多你的朋友故旧,他们不像你这么信任我。”
  预让道:“此地虽为河东,但是要对君侯不利的只有我一个人。”
  襄子道:“我知道。我在这里是做客的,我会谨守客人的本分,而且我也会约束我的属下,不去打扰你。”
  两个人都很客气,完全看不出有一点要拼命的意思。
  预让又是一揖道:“君侯请上马先行吧!”
  襄子道:“不,还是先生带了尊夫人先请吧。先者为大,对尊夫人,我不想说一句哀唁的话,只有万分敬意。”
  “谢谢君侯,既是如此,预让就告罪了。”
  他弯腰抱起文姜的遗体。这个美丽又可敬女人,虽然生命已经离开了躯壳,但她仍然是那么美丽、庄严,脸上带着一丝满足的微笑。
  她在尘世间享受过尊荣富贵,也得到了爱情,她活得有声有色,死时壮烈凄艳,似乎她所追求的都已经得到,因此她没有半点遗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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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经过两边伫立的行列,赵国的军士们执戈致敬,河东的父老子弟们也再度跪下,虔诚的致上他们的哀敬之意。
  预让进了酒店,襄子仍然是步行由门口经过,走出很远才上马,河东的父老们也远远的绕开了。
  只有王飞虎一个人悄悄的走过来。他看见预让把文姜放在炕上,然后站在一边发呆。
  虽然他尽量放轻脚步,但预让仍是听见了,没有回头,但声音相当平静:“飞虎,很多事都要麻烦你了。”
  王飞虎忙道:“大哥,这是小弟应该尽力的。”
  “襄子回营去了?”
  “是的。他把军卒也集中到大营中去了,一个都不放出来,而且直到后天凌晨决斗时,也不让他们出来。他会当着部下的将领们,颁给我一方军令,要我负责这两天的逻守任务,只要现在有赵国的军卒出营,可以立予格杀。”
  “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他说是不愿意引起冲突或误会,因为他知道自己的部属们对他如此纵容大哥十分不满,也许会借机会前来骚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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