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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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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了,这时候从车厢里飞出来的就不是几点志在取如花性命的寒星而是一指点
穴。如花中指晕倒,于是被崇拜者掠走并于刹那之间生米做成了熟饭。当然,事
情也有可能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仇家不仅要取如花性命,而且还要取他的性命,
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崇拜者也有可能不和如花生米做成熟饭而倒来寻他的晦气,
一包生石灰撒过来,白雾飞扬中,一柄短刀中宫直入插进他的心脏部位。

  我忧心忡忡地抬眼看他,他也正看着我。你剑法不错嘛,他说。是碰巧,我
回答。碰巧?是碰巧,它正在我后面,我回手一剑,刚刚好刺着了。那也未免碰
得太巧了。是很巧,我说。红花镖从运动中静止下来,夹在他的食中两指之间,
轻轻地点着桌面。搭在桌面上的他的手很干燥,看不出一点流血的迹象。他似笑
非笑地看着我,这种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信了呢还是不信,估计八成儿是不
信的。事实上,就连阿紫也不信,唯一信的大概只有龙儿了,可我又没有跟她说。
事情发生以后,龙儿就问我是不是练成风云剑法了,我说不是,可也没有跟着解
释什么。显然,我不能让龙儿知道在甩出那一剑的时候我原来是在想她在笑着我
的可笑,可是如果不这么说,我就得换一种心情去阐释当初那一剑,我又不想跟
龙儿撒谎。

  怎么不上课呢?他又问,声音很柔和。我没有想起这可能是那只虎在起作用,
突然就感动起来,恨不得能够说出点什么。可又总不能说逃课的原因共计有以下
三条:第一,我跟阿紫打了赌;第二,我不愿意面对肚里笑我的龙儿;第三,对
于他成了别人的未婚夫这件事我很有意见。然而如果不这么说,我就得编造其他
一些合理的理由,如果在平时,我还可以说是头痛脑热、感冒咳嗽、上吐下泻甚
至月经来潮,可是换到当前,从这些理由中就完全推导不出逃掉一节课而去攀高
爬低上到飞来峰刺杀一只虎的必然性与合理性。

  他等了我一会,不见下文,只好说下次不要这样了,你回去吧。我看他一眼,
他的眼神还是象刚刚一样,看不出什么深浅来,这使我感觉这次的应对又完全失
败了,就象很久以前那个狼牙棒的应对一样。

  后来就是这枚红花镖救了我。红花镖在我走之后发射出来。听见隐隐约约暗
器破风声中夺的一响,我扭回头,看见它垂直着钉在门板上,两片花瓣入木三分。
那一瞬间我该是和他隔着墙壁一起在看这朵寂寞的铁花,看着它绝艳惊人地绽开
在苍白的门板上,艳红的颜色宛如绝望泪滴,孤傲幽愤又恐惧可怜。门板也不该
是被钉镖的地方,这原来和我一样是个欲望岔了道在沙滩上狼狈奔逃的人。如果
他仍在狼狈奔逃,那么他就还没有掉进任何一个窟窿里去,哪怕是美才女如花的
窟窿。

  龙儿之二

  我从九岁那年起想飞。想飞,因为地上出了鬼。冤鬼从十八层地狱底下飘上
来,在半夜里哀哀哭泣。幽咽的声音透过板壁隐约传来,我从梦中惊醒,竖着耳
朵战栗地听。

  声音就在隔壁。鬼在抽泣,一下一下、断断续续、抽不上气来地在抽泣。鬼
边上,还有两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好象是爸爸,好象是妈妈,可是又都不太象。
一个在叹气,另一个,叹不出气。鬼抽不过气来,还在说话,说出话来,听不清
楚,很不连贯。我只听见一句,好象是:头——没——了——。头没了?是怎么
没了的呢?这是连在一起的三个字吗?窗外夜风呼啸,如大群魔鬼在逐队奔跑,
跑到我窗前,在窗纸上张牙舞爪,怎么看都是一个幻境,不象是真的。如果是真
的,那爸爸妈妈就具有跨越阴阳的神通,说不定也是两只鬼。没有这种可能,我
又睡过去了。

  可那不是幻境。第二天,妈妈眼睛红红的,告诉我说叔叔没了。

  叔叔变成了没有头的鬼。爸爸妈妈是人是鬼还很难断定。我想飞。我不愿意
呆在这样的地上。天上没有鬼,天上只有月亮,只有仙子,只有吹过仙子衣袖的
长风。

  丫头说我能飞起来。这其实是她的痴。从想飞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自己飞
不起来。在我没想飞的时候,我站在地上,离地还有一米。而当我想飞,我却不
得不和地面如此亲近。有人给我披上麻布,我跪在地上,望着他们的脚。脚过来,
我就磕下头去,洁净的额头点向地面,再抬起来,沾满了沙土。我的脸一次又一
次贴向地面,一次又一次沾着尘土再抬起来,又再贴下去。

  也许我早该知道当我要飞,就会有人将我拉扯下来,拉扯到距地面连一米都
没有的地方。

  丫头还总是说我能飞。也许是能,可是能飞多高?一米、两米、千万米?就
是千万米,离月宫也还远着。当我力竭而止,不再能够向上飞升,是不是就会象
断线风筝一样掉头而下,不再能够自己控制着陆的地点?也许掉进泥塘,也许掉
落粪坑?飞得越高,入地越深?也许最好的飞法只是低低地飞。留着力,力尽了,
就滑翔着落下来。可那就成了鸟。我不想留在地上,也飞不上天去做神仙,也不
能做一只鸟,我到底该做什么?

  推窗望月,月亮在高高天上。因为高,惹人想飞。因为高,让人放弃想飞的
念头。

  如花之二

  十四岁的时候,我真的什么都不明白吗?我确曾年轻到那种程度吗?我确曾
这么年轻过吗?

  箫声透窗之前,我临着贴,从柳体里面看出刀剑气。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已
经老了。如果那个时候没老,箫声透过来,我也是在一天天地变老。他在楼下呆
了十天,我在楼上也老了十天。十天里面我总是在想一个人只有老了才会想到的
问题,我该怎么办?

  有时候我觉得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我喜欢他。所以才托着我的手在皮肤底
下颤抖。他也知道我十天里来是在飞快地变老。所以他说,姑娘,你永远也得不
到心里想的。得到了,那命里有的,也就变成心里想的了。我觉得他什么都知道。

  十天里我确实在想心想命。我心里想的是他,命里却是天鹰教的如花公主。
要是做如花公主,我就不能跟他走。要是跟着他走了,我就不再是如花公主。如
果跟着他漂泊流浪,我会不会又想再做回如花公主呢?我一直在想,一直在想,
却一直也没有想出个结果。我想的也不深,似乎觉得可以无限期地天长地久地想
下去。然而他却只呆了十天。

  他走的那天我在楼上看着。正午的太阳照不出影子,他一手拿着那根挑着布
幌的竹杆儿,一手用竹杖探地,孤零零地走向长街的尽头,背后插着那杆箫。

  箫是紫竹箫。我曾经握过,也吹过。我吹不出声,卟卟直响。他笑着说可不
是这种吹法儿。他吹给我看,才一吹,就出响声了。我说我虽然不会吹箫,可是
会弹琴。琴棋书画,我都会。他说是吗?可惜有三样我都不能领教了。我觉得自
己说错了话,改口说哪天有闲,我弹给你听?他说好呀。

  可是琴张好在窗前,我却始终没有弹。弹琴得心静,我的心总是静不下来。
静不下来,只会弹出乱音。他的箫吹得好,我自称琴棋书画样样都行,可不能让
他耻笑了去。

  正午的长街好静。他连个影子都没有,孤零零地走过去。我探头张望,噌的
一声按断了一根弦。

  阿紫之二

  中午回家,妈妈说隔壁那条恶狗不知给谁打死了。说到这条狗,确实恶得离
奇。彼此都是邻家,每回从它身边过,它还非得向主人臭表功冲着我狂吠欲扑不
可。我早就咒它死一千遍了,可是现在轮到真正被打死,又觉得有点怅惘。

  只能说这世道不容易。在这条狗之前,隔壁还有一条狗,生相挺和气,见谁
都不叫。结果被人走过来一脚,走过去又是一脚,欺负得非常可怜。主人家看着
生气,一刀杀了,换上这条恶狗。这下好了,又惹了毛脾气的人,终于瞅准空门
了结了它。唉,做狗都这么难,何况人呢?

  所以我的绰号其实也没什么好抱怨的,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绝对公平的事。绰
号我听着是不好,丫头看样子还颇为羡慕。我猜她是很想也狐媚子一把,至少把
暗器教官狐媚到手再说。可是她那眉心一点红可以直接扔上台去演金童的样子,
是没啥指望的了。

  名声坏了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挡不住我还有漂亮。照样还不是有那么多
人含情脉脉地看将过来?要是眼神可以当丝,随便抓一把,也好织一匹帛了。丫
头裙下,至今还没有一个俯首甘为孺子牛的呢。

  再说,我还有一笑生百媚的回眸。那天无意中向丫头回眸一笑,就让她惊艳
了半天,如今又对着镜子苦练了这么多天,技巧总该是更臻圆熟了。就遗憾的是
至今还没遇见可以对着施展的人,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丫头之三

  如花后来为了一副对联的事来找我。对联是艳阳天写的,上联贴在天鹰教,
下联贴在红花会,合起来是先上如花公主再做搏虎丫头,口气非常粗壮。当然,
作为江湖上闻名遐迩的风流儒盗,对我们这种三流帮会本来就不需要特别客气,
如果说对二流帮会还可以给点面子换一种比较含蓄委婉的说法比如羞答答的玫瑰
你给我静悄悄地开,对一流名门则更要郑重,必须写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那
三流么显然就只配先上后做并且一石二鸟一箭双雕双管齐下左右开弓了。

  如花来找我是因为我是对联中涉及的另一个当事人搏虎丫头。对这个新绰号
我一直抱着嘲笑的态度,所以很有点不能相信被艳阳天写上对联的那个搏虎丫头,
就是指我。如果说搏虎丫头是指我,那么天下无敌之大风云剑客又是谁呢?只是
龙儿眼中的我?当然如果能在龙儿眼中真正成为风云剑客那也不错,我可以将风
云剑法在河岸上演练给她看,只给她一个看。她穿着白色宽袍,站在枫树下面看
我练剑。我的剑风吹起了她的宽袍,她的头发在风中丝丝飘扬,整个人宛若就要
乘风飞去。龙儿是很喜欢飞的,尤其喜欢飞到广寒宫里去做嫦娥,搂着一只玉兔
夜起朝落从东边的大海飞到西边的莲池。只是那样我就没法再见她了,龙儿早先
说可以让我做青女,大家时常走动,可是后来她又收回了这句话,因为如果有青
女,那么天空中就必还有其他一些三山五岳的神仙,不比人间简洁多少。她说我
还可以做玉兔。但是我不喜欢做兔子,而且,我很怀疑她最终也会把这只兔子扔
到东海里去,龙儿有洁癖,并且她说过她只喜欢一个人在天空中走来走去。

  如花问我怎么办。我说顺其自然吧。这句话也是从龙儿那里得来的,龙儿的
原意是指在对待他的态度上要顺其自然不可强求,虽然在这方面它没有被我采纳,
可是如今拿来用在艳阳天身上刚好合适。对付这样一个一流高手,我们这种三流
帮会的晚辈弟子也确实只有顺其自然的份,反正艳阳天劫色不劫命,留得青山在,
哪怕没柴烧?再说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花讶异地看我半天,最后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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