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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大唐双龙传-第3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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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点点灯火,苦笑道:“我正因差点想破脑袋,才到散花楼去嗅嗅女儿家的香气,希望得到
些灵思。唉,小弟现在头痛得要命,所有句子只得下半截,似通非通,似明非明,但那确是
石师的手笔。”
    徐子陵沉吟道:“照残卷来看,令师的不死印法,是否以佛门的无上功法,把补天和花
间两种极端的心法统一起来呢?”
    侯希白佩服道:“子陵兄非常高明,这猜测虽不中亦不远矣。假若补天和花间的心法是
两个轮子,那佛门的心法就是把轮子连起的轮轴,如此车子才能移动。”
    徐子陵皱眉道:“你不是说过花间和补天两派武功各走极端吗?以轮子作比喻似乎不太
妥当,因为轮子无论在结构和性能上都没有任何分别。”
    侯希白肃容道:“这是石师在卷内打的比喻,轮子本同,但因位置有异,可变成截然相
反的东西。像生和死表面虽似相反,其实都由生命而来,只因一为始,一为终,才变成相反
的事物。花间派专论生机,补天派则讲死气。但若能死中藏生,生中含死,两派便可统一,
而关键处正是石师从佛家参详出来的法印。”
    徐子陵听得头都大起来,开始有点明白碧秀心为何看得缩减寿元。抛开这问题不理道:
“看来小弟都帮不上忙,侯兄也不可太勉强自己,我尚有事去办”侯希白断然道:“当然该
和郑石如有关。我是难辞责任,若子陵兄不让我帮手,我的心会很不舒服。”
    徐子陵忙道:“侯兄有这心意已足够啦!侯兄还是…”侯希白截断他含笑道:“子陵兄
如果推辞,就太不够朋友。徐子陵可以义无反顾的助侯希白夺取印卷,侯希白难道见你有事
也袖手旁观吗?”
    徐子陵苦笑道:“我想除掉“天君”席应,侯兄是否认为有可能呢?”
    侯希白失声道:“甚麽?”
            
第八章  与虎谋皮
    徐子陵续道:“这事极可能有阴癸派的人参与,所以我绝不会与席应正面交锋,侯兄可
以放心。”
    侯希白苦笑道:“我怎会放心,席应一向排名在安隆之上,这次重返中原,摆明魔功大
成,不惧宋缺,赶走大石寺的和尚更等若向宋缺公开溺战。
    子陵你虽然非常高明,但坦白说比之安隆仍差一两筹,更不用说是去硬碰“天君”席
应。”
    徐子陵微笑道:“多谢侯兄关心,我自有分寸。侯兄若能比杨虚彦更快领悟出不死印
法,便是帮我一个大忙。”
    侯希白像听不到地说的话般,沉吟道:“席应和祝玉妍的关系一直非常疏远,为何阴癸
派敢冒开罪宋缺之险,站在席应的一方?子陵是否弄错呢?”
    徐子陵从没想过这问题,只觉魔门中人自然都是一个鼻孔出气,此时得侯希白提醒,心
中一动道:“我们先来一个假设:如果林土宏是阴癸派的人,林士宏在现今的局势下,最高
明的战略会是怎样?”
    侯希白一震道:“当然是平定南方,攻占大江南北的城市,那时就算北方被其他势力统
一,也可望形成南北对峙,各占半壁江山之局。”
    徐子陵叹道:“现在我敢十有九成的肯定林士宏是阴癸派的人,若能透过席应诱杀宋
缺,林土宏将可把魔爪伸往岭南,夺得宋家的财富资源後,更可迅速扩展,趁人人只顾北上
之际,在南方巩固势力。这正是阴癸派和席应合作的原因。否则何须如此劳师动众,派四大
长老到这里来?”
    侯希白点头道:“子陵的分析很有说服力。如若四大长老中有边不负在,说不定我们可
找安隆帮手。”
    徐子陵失声道:“安隆?”
    侯希白道:“他两人因多年宿怨而势不两立,边不负创的“魔心连环”,名字正是针对
安隆的“天心莲环”而改。若安隆不是顾忌祝玉妍,早就宰掉边不负。所以只要是对付边不
负,安隆会忘掉其他一切事。哈!我只是顺口说说,子陵不要认真。”
    徐子陵道:“我不想找任何人帮手。”
    侯希白正容再次截断他道:“就算席应自动送上门来,子陵怕亦没本事杀死他,所以我
今次是义不容辞。子陵先告诉我,有甚麽奇谋妙计可诱他现身呢?”
    徐子陵心中犹豫,岳山的身份乃他的秘密,这样透露给侯希白知晓似乎不太妥当。但看
他盛意拳拳的热心样子,又有点不忍断然拒绝,只好道:“我本想从郑石如身上追查阴癸派
长老的行踪,但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一,不如我们约个时间明天碰头,交换消息,再决定下
一步行动如何?”
    侯希白皱眉道:“郑石如和阴癸派是甚麽关系?”
    徐子陵低声道:“郑石如和阴癸派有纠缠不清的关系,详情请恕我不便说出来。”
    侯希白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不再追问。说出见面时间地点後,疑惑的道:“子陵像要
赶往某处的模样,是否有约会?”
    徐子陵想起一事,不答反问道:“有没有尤鸟倦的消息。”
    侯希白道:“这问题除我之外,恐怕没那个人能给你答案。他比你早些入城,前後该不
超过两个时辰。本来我也不知是他,但因我一直在监视安隆,才猜到是他“倒行逆施”尤鸟
倦。”
    徐子陵心中恍然,难怪侯希白对安隆方面的事了如指掌,原来他一直在监视安隆的动
静,幸好如此才救回曹应龙一命。问道:“尤乌倦会在甚麽地方?”心中同时想到若尤鸟倦
不是内伤未愈,又站在安隆、杨虚彦的一方,侯希白怕未必能分到半截《不死印卷》。
    侯希白道:“尤鸟倦藏身之处,包保连安隆都不晓得。不过他和安隆定会再碰头,子陵
说不定可从安隆处找到他。”
    顿了顿笑道:“是否须小弟引路?”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怎敢劳烦侯兄?只要侯兄告诉我何处可寻到安隆,我已不胜感
激。”
    侯希白苦笑道:“我不明白为何你总是拒绝我的帮忙?安隆刻下该躲在城北金马坊的别
院静养,这是安隆的秘巢之一,我是因跟踪朱媚,始知有此处所。”
    接著详细说出别院的位置地点。
    徐子陵这才去了。
    徐子陵穿上长袍,戴上岳山的面具,肯定没有破绽後,从瓦顶跃下,昂首阔步的朝安隆
那幢四合院的外门走去,扣响门环。
    这长袍是石青漩给他的岳山遗物。既可掩蔽他和岳山身型的差异处,又因此乃岳山的招
牌装束,更易使像安隆这类认识岳山的人入信。
    从岳山的遗卷中,曾论述邪道八大高手的交往,除与祝玉妍和席应有特别深刻的恩怨
外,其他人顶多只是数面之绿,说过的话加起来也没多少句。
    这情况对他假冒岳山当然有利无害。事实上岳山生前是个非常孤独寂寞的人,不爱说
话。
    “咿唉”!
    院门拉开少许,一名老态龙钟的瘦矮老苍头咪眼讶道:“大爷找谁?”
    徐子陵冷哼一声,探掌朝他脸门推去。
    老头立时双目猛睁,骇然退後时,徐子陵跨过门槛,还顺手掩门,低喝道:“老夫岳
山,安隆躲在甚麽地方。”
    矮老头闻岳山之名色变,尚未有机会开腔说话时,安隆的声音从东厢的方向传来道:
“果然是老岳,有请!”
    矮老头垂手退往一旁,徐子陵眼尾都不瞧他的昂然朝柬厢跨步走去,笑道:“安胖子是
否奇怪岳某人能寻到这里来呢?”
    安隆不温不火的声音在东厢内应道:“这有甚麽好奇怪的,假设你没死掉,当然会到成
都来趁热闹;而到得成都来怎会不找我安胖子,这裹尚有你的一位老朋友,他刚告诉我,你
曾助石青漩对付他哩!”
    徐子陵心叫好险,在岳山的遗卷上,提到安隆时都称他为安胖子,但他仍不敢肯定昔日
岳山是否以这名称唤安隆,现在则知敲对了。
    东厢漆黑一片,当徐子陵进入厢厅,两对锐利的目光同时落在他脸上。
    徐子陵若无其事的道:“这麽巧!是甚麽风把尤兄也吹到这里来呢?*”暗黑的厅堂
内,除安隆外另一人赫然是“倒行逆施”尤鸟倦。
    尤鸟倦怪笑道:“岳刀霸的声音为甚麽变得这般沙哑难听,是否练“换日大法”时出了
岔子,你的霸刀又到甚麽地方去哩?那天我还不信是你,若非安胖子说你一直暗恋碧秀心,
我怎都不会明白。”
    徐子陵从容不迫的在两人对面靠窗的椅子大马金刀般坐下,冷然道:“老尤你是否对当
日岳某人令你负伤一事仍念念不忘?照看你却没有甚麽长进。还是祝妖妇高明,那天在洛阳
只一眼便瞧出我弃刀不用,是因练成“换日大法”,至於我的声线为何改变,这问题最好由
宋缺回答。”
    安隆和尤鸟倦感同愕然。
    前者皱眉道:“得老岳你亲口证实,我才敢相信传言,可是祝后她怎肯放过你呢?”
    徐子陵仰天长笑道:“她没把握杀我,当然要放过我。难道她突发善心吗?终有一天我
要教她深深後悔。”
    徐子陵巧妙地借祝玉妍来证实岳山的身份。假若祝玉妍也认为他是岳山,外人有甚麽好
怀疑的。
    尤鸟倦乃阴癸派死敌,闻言後神态大见缓和,点头不语。
    安隆道:“我这几天一直恭候大驾,自闻知岳兄重现江湖,便知岳兄会因席应而赶来巴
蜀,故早在各处城门留下暗记,现终盼到岳兄哩!”
    徐子陵心叫好险,他本想好一大套说辞,以解释他为何能寻到这里来,幸好没说出来,
照这麽看,真岳山和安隆的关系相当密切。
    尤鸟倦沉声道:“岳兄准备怎样对付席应?”
    徐子陵不答反问道:“两位老兄可知祝妖妇和席应结成联盟?”
    安隆和尤乌倦同时一震。
    尤鸟倦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席应和祝妖婆就像水和火,怎都混不起来。”
    徐子陵冷笑道;“那只是以前的事,现时他们都有共同的目标,遂衍生另一番局面,别
忘尚有边不负在穿针引线。”
    此时他说话的方式,均模仿岳山遗笔的遣辞用字。自信没有十足也有七、八成,除非是
与岳山有深交的人,否则该觉似模似样。
    安隆一呆道:“甚麽目标?”双目涌起对边不负深刻的恨意。
    徐子陵淡淡道:“当然是宋缺,难道还有别的人吗?”
    安隆半信半疑的道:“祝后和宋缺一向河水不犯井水,怎会忽然为席应干这後果严重的
事?”
    徐子陵见尤鸟倦嘴角露出一丝阴恻恻的笑意,心中一动道:“老尤不要装蒜啦!不要告
诉我你竟不知林士宏的出身来历。”
    尤鸟倦狠狠道:“祝妖婆的诡计可瞒过任何人,却绝瞒不过我尤鸟倦。”
    转向安隆道:“若我没有猜错,林士宏该是“云雨双修”辟守玄的得意弟子,我曾和林
士宏交过手,自信不会看走眼。现在得岳兄点出来,更可肯定。”
    徐子陵大感此行不虚,至少从魔门中人口里,证实林士宏的身份。
    亦心叫侥幸,皆因尚是首次听到阴癸派有这麽一号人物,若乱吹牛皮,必然露出马脚。
    安隆露出震惊神色,好一会才向徐子陵道;“老岳你来找我安胖子,对我有甚麽好
处?”
    徐子陵微笑道:“边不负是你的,席应是我的,如何?”
    尤鸟倦沉声道:““霸刀”岳山从来都是单人匹马,为何今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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