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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墙-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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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中晚上的生活还是挺精彩的,低年级的同学很乐观,他们在下了晚自习后狂热地用口琴吹奏《山间小路》,更有人扯着嗓子吼《迟到》,后院的教师宿舍区也疯狂有加,什么迪斯科舞蹈、手风琴演奏,给七中这艘孤独地停泊在荒郊野外的“航母”带来了无限生机。
  但这些日子宿舍里并不太平,新来的三个同学没有床位,班主说先凑合挤挤吧,可谁也不愿挤挤,这样挤来挤去,就打起来了,加之屋角架火烤疥的同学弄得乌烟瘴气,大家的脾气都很暴燥,火气一点就着。贺东一点也不识趣,在这种紧张的气氛里,他竟然还有心情履行神圣的职责:催缴复收费,每人十块钱。对于这笔费用,同学们特别反感,联合抵制好多天了,校方为此正在召开紧急会议,讨论怎么办,是否该开除几个人的学籍,以儆效尤。
  我却懒得参与这些事情,因为我真的决心退学。由此我极力躲避考试,午饭后和几个同学窝在宿舍抽闷烟。这时门轻轻推开,出人意料,胖宋来了。
  一见到胖宋,大家都吃惊地发一声喊,纷纷上前和他握手寒喧。是啊,胖宋有足够的理由让我们羡慕:刚正不阿,才华横溢,当然还有他如今拥有的、让我们非常向往的:自由。
  胖宋来的目的,是找校长盖公章,然后到银行取奖金。什么奖金?胖宋说是这个。他从黑皮包掏出一个折子本似的东西,又摸出一张七中公用笺(那时,谁拥有这样的公用笺是很令人羡慕的)展开来看给我们看,原来是校长的手谕:葛家银行,兹有我校宋大兴同学取二十元稿费,望给予办理。然后他又让我们传阅那个折子似的东西,蓝皮上印着四个烫金字:获奖证书。
  我们这才想起来,胖宋参加过六省一市作文大赛,前些日子县文化局的人还来调查过他呢。这家伙竟然获奖了。我们不无羡慕和忌妒地捧着证书,说是在看,其实都在想入非非,呆可可发愣。不过也就愣了那么几分钟,大家便没了兴趣,抛下胖宋,零零散散走出门去,回教室参加考试去了。
  这帮混帐玩意儿,不是说好了一起躲过这次考试嘛,怎么又变了?我很是气恼但又无可奈何,不得不客气地撇了胖宋,追随他们回教室去。
  晚饭后没有电。我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刘恒约我到校外溜达。
  我感觉刘恒今天有点异样,走姿和以前有点不同,哪儿不对头呢?我偷偷打量了几眼,终于找到了症结所在:这家伙胸前多了一枚纪念章。
  刘恒说这是省医学院同学寄给他的泰山游览纪念章,还寄给他一枚校徽,不过他不敢戴。同学在信中要他明年捧着大学录取通知书到南天门聚会。
  刘恒打开了话匣子,很自豪地给我大谈起他的这些优秀同学来,并没查觉我的反感和抵触,在他讲得口若悬河时,我打断了他说回去吧,以后再听你讲。
  我没心情去教室,郁闷地回到宿舍,进门后发现胖宋竟然还没走,这家伙正绘声绘色地给徐兴春他们讲故事,讲的全是骇人听闻的桃色新闻,比如说十一中学生为情互相残杀,女生判了死缓,男生判了无期等等。
  他编得也未免太离谱了吧?我再也听不下去,截住他的话说:“老胖儿,这事真的假的?不是瞎骗的吧?我是十一中的,怎么没听说这事儿?”胖宋毫不客气地回敬我一句:你十一中的怎么了,十一中的事你都知道?
  我无言以对。
  胖宋的话不无道理。十一中发生的事儿我就能全知道吗?
  后来还是祝海飞证实了此事。
  那天祝海飞刚刚从十一中回来,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赵琳琳出事了。
  我吃惊非小,不由地从床边跳了起来,一把抓住祝的胳膊:“怎么回事?是不是胖宋讲的那样?”
  祝海飞并不像我这么激动,他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个大概:赵琳琳和三班长约会,别的班一个男生吃醋,尾随他们到河边,把班长揍河里了。
  然后呢?
  然后班长爬上岸又把那个男生推水里了。
  赵琳琳呢?
  吓傻了,哭啊叫啊的,把治安招来了。
  然后呢?
  祝海飞停顿了一下:你急什么?……然后他们仨人都被学校开除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哪天发生的?……
  祝海飞不耐烦了,说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嘛,上月。
  真的这么简单?没有判刑的?
  祝海飞恼了:我说王连杰你是不是脑子漏电了?我说的话你怎么一点也不信啊!嗔!
  正文 五十三、信祸
  高考的日益临近令我们的神经越来越紧张,刘恒的症状最明显,晚上窜到我的被窝里喋喋不休诉说他艰难的学业生涯,往往动起真情,一发不可收拾,肚子里那点事一古脑儿全倒出来。他的经典用语是:“明年,这一炮一定要打响!”“不惜一切代价,抛弃一切杂念!”……。虽然我已经沦落,但仍像教父一般给他加油为他喝彩。
  真他妈滑稽可笑。
  起床钟声一响,宿舍里便是一片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动作快的匆匆洗脸净手,快步赶到教室去了。这时的夜幕还未卷起,黯蓝的天空中闪着一片繁星。
  例行跑操,一圈两圈三圈……,跑着跑着,就跑出了好心情。我一边享受着清晨的律动,一边与徐兴春聊天,说的是上届考取重点大学的同学,我们以此给自己打造新一天的信心,以期有个好的开始。
  星星渐渐隐去了,夜在轻轻收敛它的黑纱,东边天际只有最后一颗星在闪烁白光,天边染上一片玫瑰红。太阳出来了,一丝云也没有,阳光涂抹着陆地和长空,也毫不吝啬地丢一片给安谧的校园。这个季节只有冬青、雪松、榆树还披挂着庄严的绿色,给校园维系着最后一点青春的色彩。山雀在屋顶,在温热的日光中呼唤着。
  我的情绪极易起伏,经常不自觉地为自己的出路发愁,前途渺茫,不知吉凶。但我有充分的信心改变命运,走上成功。
  期考近在眼前,该怎样应付呢?不考是绝对不行的,班主强调:即使病重,也要参加考试,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叫苦!
  我不能逃避,我想,我的机会不多了,何不抓住这最后一次机会检验一下自己,到底有多少实力?
  我觉得我控制了自己,把身心全收了回来,对班上的事,对别人的事,只做冷眼旁观,与他们保持合适的距离,一心只读六门书。
  徐兴春似乎受了我的感染,也用起了功,真令人感动啊。晚自习后我很激动地跑到他桌位上,欲给他加油喝彩。却发现这小子并不是在学习,而是一头扎进手抄本小说里,起初我以为又是《少女之心》之类的,仔细瞅了几眼,才发觉是正儿八经的小说底稿,只是笔迹十二分潦草,很难辩认,像天书。我惊讶地问:“你也写小说了?”徐兴春说:“看仔细了,这是我的字儿吗?”我说看着眼熟,徐兴春趴在我耳边说:“贺东写的。”又补充了一句:“爱情小说。”
  我的兴趣一下子被勾了起来,虽然阅读困难,但仍以惊人的毅力津津有味地读了下来。
  确实是爱情小说,而且女主角就是郑红,但这小说写得特俗,俗得让人发麻。另外,也能看出,小说是贺东硬着头皮写出来的。我推测,也许这是贺东发泄自己的一种方式吧。这小子有点可怜。
  值得可怜的还有刘恒,没治了,陷在情感的漩涡里痛不欲生,痛苦得特别夸张,脸上的肌肉不加掩饰地抽搐、痉挛。他给人的感觉是:快疯了,亚疯狂状态,没命地趴在桌上写、写、写,写诗体日记。是陈蕾煎熬着他。他不愿听到有关爱的任何话题,不愿听到有关陈蕾的一个字,因为那样只会给他增添更加无限的痛楚和哀怨。当然,情痛中还有一部份缘于代玉,那个即将生产的姑娘。
  我渐渐察觉班上女生们的神情也或多或少有些变化,她们的眼神,她们的喜怒无常,这一切,都与男生们的恶作剧有关:翻日记,传字条,甚至约会到后山破庙里。
  由此,我得出了一个结论:造成这种现象的直接原因是班主的全面禁书。期中考试即将到来,他加大了禁书力度,一直在同学中流行的《茨威格小说集》、《八小时以外》、《年轻人》、《小说选刊》都被封掉了。
  即使这般紧张,校园里竟然还会出现书贩们的身影,他们把书摊摆到了教导处门外,奇怪的是并没有老师驱逐他们。午饭后我们一边啃着馒头,一边在书摊前流连忘返。
  又一个白天过去了,太阳不知何时下了西山。晚饭后那段时间,许多同学常架一单筒望远镜看校外景色,我饶有兴趣地凑近了看,只看到一些朦胧草垛、田地、硕大的校门和树木的枝叶,没意思。
  我极想一个人到校外走走,静一静心,但非常顾忌别人的非议(一个人散步,那是不可想象的事情)。正犹豫不决,忽闻山墙那边有人唱歌,我移步过去,看到五六个同学在进行歌曲拉练。他们都有一副好嗓子,唱起歌来如泣如诉,既有程琳的风格,又有刘文正、张幸的狂烈。什么《小螺号》、《酒干倘卖无》、《迟到》、《小秘密》、《熊猫咪咪》、《妈妈的吻》、《小草》等等,这些歌全是我爱听、爱唱的,而且唱的比他们好,但我早对唱歌没什么兴趣了。
  大家唱出了激情,就离开教室山墙,奔操场去了。看到有女生指指点点,大家噤了声,我却在后边给他们煸火:“唱!唱唱唱啊!,怕什么,也没外人,唱下去!”
  于是,大家又亮开了歌喉。
  我靠在操场边那棵唯一歪斜的法桐干上,听得如痴如醉,眼前恍恍忽忽闪显着海滩,原野,高山,大河,真实的一切都隐去了,化作虚幻中的礁石、沙滩、浪花和归帆。年青的心容易激动,我听着听着,就听出了热泪,情不自禁地吼起来,在苍苍暮色中,在女同学惊奇而羡慕的目光里……与此同时,教师宿舍那边也传出了悠扬的小提琴曲《梁祝》。
  这便是七中生活留给我最美好的一段回忆,是伤是痛是迷惘。
  回到教室后徐兴春说有我三封信,这些信是我征友联谊的杰作。我非常珍惜这些素不相识的、远在他乡的学友的来信,与他们的沟通,是我尽情渲泄虚无情感和理想的唯一途径。
  竟然同时收到三封来信,我那时的心情可以用“欣喜若狂”来形容。
  三封信三种心情,我经历了从喜悦到失望的大起大伏。
  第一封是江苏X校的X同学回信,向我请教学习中国现代史的方法。不错,心里很是自豪;
  第二封是淅江一家长的来信,警告我不要与他的女儿XX通信,否则将会追究到底;
  第三封信是河南周口X同学写的,他直截了当向我借钱,而且不得少于五百块。
  我有点发毛,从来没经这样的事,尤其是最后这封信。我不知所措地讲给徐兴春、刘恒他们听,大家为我愤愤不平起来。但这几个家伙给我策划的所谓最佳方案竟然是:还是按他说的办了为好,交朋友嘛,要舍得这点本钱。
  让他们这一忽悠,我还真动心了,但不可能马上照办,一是没钱,二是多了个心眼。犹豫了一天,我决定求助于鱼干,给他去了信,让他对此发表一下他的意见。唉!关键时刻,还是老同学值得信赖啊。
  鱼干很快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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