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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的羽翼-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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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太好了。歉疚而虚弱的杏眸不经意地瞥向车外,浑身瘫软的孟葵惊喜地看到脸色灰败的黑炙拉关车门,弯身探入。

他来了。她微微一笑,启口想说些什么,挣扎了半晌,终究未能如愿,头一偏便失去了意识。

她的笑容像在诀别。全身抽得死紧,黑炙屏住呼吸,心跳停止地检查起她的肋骨和内脏,抖颤的手不敢太用力却越摸越僵硬。

“对……对不起,小葵都是为了保护我……才会……”惊吓过度的千金小姐在两道恶狠狠的凶光扫来时,突然梗住话。

没断。松了一口气,他小心翼翼地抱出昏厥的心上人。“是你怂恿她开车的?”吐纳冰霜,黑家二少阴寒地边退边问。

畏惧于他彰颢于外的暴戾怒气,骆淡凝退缩门边,骇得频打哆嗦。

“赶快祈祷她没事,不然你会是陪葬品之一,我保证。”

第九章

人潮来来去去,有克安、爷爷们和哭得很伤心的小凝,舒义也专程赶来了。他和爸爸、撒旦一样,成天寸步不离地守在她床畔。“如果没事怎么会昏迷两天还不醒?”是义爷爷的声音。

“也许只是太累了,小美人不会有事的,放心。”和爷爷含著笑意的声音似乎夹杂了许多担心。爷爷们对她根好,不能连累他们。

“闭嘴,你们太吵了。”冷冷淡淡的音调,是撒旦,他一直在这里陪著她。人太多,她想私底下告诉他,但是找不到机会,该怎么办?

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生死交错的一瞬间,她完全明白。对不起呀!撒旦,来不及告诉你了,也许天意如此,请给我一些时日。只要……只要她诱出那个人,就可以了无牵绊地偎在那双坚毅的黑翼下,和他栖息一辈子。

请给我一些时日,我必须做取舍了。

“醒了!小葵。”占据病床右畔背著光的是舒义,站在他后头临窗而立的人是撒旦。

孟葵缓缓地掀开眼皮,淡然地打量一切。

“小葵,感觉如何?”孟良欺近女儿逐渐苏醒的脸庞。

“嗯。”极为冷淡地,孟葵轻哼。

“小葵,对……对不起。”骆淡凝泪流满面地扑在她身边。

“你是谁?”不能连累“青焰门”任何人,这是她和爸爸先前达成的共识。所以,对不起了,小凝。

骆淡凝惊愕不已。她的眼神好陌生,好像真不曾见过她似的。

“我是小凝啊!”骆淡凝泪眼迷蒙。

“我不认识你。”孟葵疏离地瞅著她。

孟葵这句平铺直述的回答,像颗威力超强的核子弹在病房内爆炸,瞬间夷平了所有杂音。

钱克安不敢相信,小说上才有的情节居然会搬到现实来演。“我呢?你记不记得我,海遥?”好歹这个名字曾陪伴她将近两个月的时光,她总该有种亲切感才对吧!

“你在叫谁?”孟葵悄悄地握紧孟良的手,寻求支撑。

“老天!”她那生疏冷漠的语气果然和少爷有得比。钱克安错愕地看看倚在窗边的主子。少爷会抓狂的。

为了小葵,全“青焰门”的人现在都知道,最难搞定的“炙帝”好不容易终于找到红粉知已了。这则佳讯能够通达五湖四海,当然得感谢“义”、“和”、“平”存心报复的结果,没想到在少爷为她打破了原定计画时,她却狠心他忘了他们?

“我的天哪!”“平”这声惊呼是窃喜多于悲伤。“遥丫头忘了我们了。”哈哈,没办法隐藏了吧!到底是葵丫头的命要紧,炙这个小子想掩人耳目,故意疏远她,企图瞒天过海,殊不知他那双不安分的眼珠子常会下意识地追著葵丫头跑哪!

涉入爱情这玩意儿,谁能保持冷静?呆子。

“她叫盂葵,葵丫头才是。”“义”绽出诡诈、满意的笑容。忙了两年,虽徒劳无功总算得到些许报酬,太好了。

“不是海遥了。”“和”多此一举的提醒,涵义颇深。炙这孩子一直过得太顺利,他那旁若无人的性格和生活态度也该得到一些教训了。

“爸,请他们都出去,我想休息。”孟葵面无表情地下完逐客令即阖上眼。她可以漠视其他人,唯独撒旦不行。既然办不到又不能回头,只好往前走了。

孟良不晓得这些老先生为什么一再刺激黑家老二,他对女儿的心在这两天夜以继日地守护中已昭然若示。此刻瞧黑炙脸色阴沉沉,凶狠地凝瞪小葵的模样,小葵怕是没能来得及告诉他诱饵的事吧!

唉!意外来得太突然,谁都来不及做心理准备,小葵也一样痛苦。

“你记起一切了吗?”病房内唯独舒义展露笑颜。

“舒义,你也出去。”孟葵抽回手,不曾费事睁眼看他。

她的记忆恢复了。舒义半惊半喜,不知道找回那个坚毅、独来独往的盂葵该高兴还是悲伤,不过……﹁你不记得这些人了?”他胜利的语音太过轻快。

“我应该吗?”她无情地问。

静止不动一世纪,黑炙表情难测地走近床边,推开舒义坐著,“张开眼睛。”

“你干嘛?”舒义才想上前,钱克安已从身后制住他。

“我们到外面去冷静一下。”

“不,放开我,我要在这儿陪小葵。”舒义奋力挣扎,不肯离开。钱克安体型上略逊他一筹,仅能勉强拉住舒义,无法请他走。

人太多了,找不到时机说,该如何是好?孟葵有些焦急。

“张开眼睛看著我。”黑炙轻轻淡淡的声音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愤懑。

不能,她绝不能这么做,否则会功亏一篑。

“我认识你吗?”孟葵不堪骚扰地背过身去。天知道她得费多少力气,才能吐出这样绝情的话,撒旦一定很生气。

“睁开眼睛。”用力扳平她,黑炙吐气如冰。

“放开她,她不认识你啊!”舒义野蛮地咆哮,怎么也摆脱不出钱克安架在颈上的手臂。

“住口。”没感觉地表在震动吗?没听到火山滚沸的熔浆已经喷出了吗?笨,想自杀也要死得痛快些,别像欧阳禹这个亡命之徒,逃命时提心吊胆,自以为逃出正沾沾自喜之际,却被等待多时的少爷逮著,最后还不是落了个凄惨的下场,客死异乡。

孟良不动声色地捏了女儿一下,暗示她照做。饵已经故出去,谁沉得住气,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三秒钟就好,只要坚持三秒,她应该能做到。孟葵忍著排山倒海卷来的愧疚,半启瞳眸,定定地直视他,不敢乱动。

“你是谁?”她好残忍。

这个女人背信?黑炙心痛地俯低身子附在她耳边,疙痰嘶声,“是谁信誓旦旦说不会忘记我?”

她伤了撒旦的心了,这是他最生气的一次。心在淌血。“那……”在失声哽咽前,孟葵及时打住,重新调匀气息。“那人绝不会是我。”怯弱地闭上眼眸,她黯然神伤,缩在黑暗中饮泣,独自忍受煎熬。

黑炙悲痛的眸光因她一度不稳的鼻音,疾速地奔腾过一抹流光。

“记得这句话,“我不会原谅你”。”眯起眼睛,他沙哑缓慢地嘶喃完威胁,即挺直身子阔步离去。

小葵的脸色瞬间渗白了。那个煞沉了脸的黑家老二到底说了些什么?站在彼端的孟良担忧不已。

※※※

人了夜的阳明山森凉如冰,孟葵坐在栏杆上无心欣赏大台北璀璨的夜景,摇了摇手上细致精巧的手练和那只耳环,苍白的容颜像朵凋谢的玫瑰般憔悴,显得十分忧伤。

“小葵,品侬来看你了。”孟良出声提醒女儿振作后,即悄悄退出。暂宿饭店两个礼拜以来,为了小葵,他拒绝了任何“青焰门”人的到访,除了撒旦,他却始终没来。

“嗨,小葵。”季品侬立在门口,勉强打起精神。“外面风大,快下来。”这里有四楼高啊?

“你为什么这么做?”爸爸说季品侬也是嫌疑犯之,她必须先下手为强,才能突破对方的心防。

她真的记起一切。季品侬呜咽一声,跪倒在地上。小葵失踪的那些日子,她一直睡不好觉,差点崩溃,幸好她没事。

真的是季品侬?孟葵虽讶异,却只敢略略地瞟了瞟她。

“我想阻止你,真的。”泪珠一颗颗滴出眼眶,季品侬拗不过良心的谴责。

“阻止我什么?”她刻意冷冷地问。原来不打自招是适用在有良心的人身上,季品侬的模样像极了万念俱灰。

“阻止你坐那辆动过手脚的车子。”她无限悔恨地瞪著灰毛地毡。

“那名沙手也是你派来的。”根本不用问了。

“对不起,在世贸看到你的时候太过惊慌,一待闲乱了分寸,才会一错再错。”她以为被自己害死的人活生生地站在面前,那种震撼会议人失去所有的理智,只想不择手段保护自己。

“为什么?”孟葵卸下冰容,哀伤地问。

“你……你……”季品侬无意间瞥见那抹愁容,顿时方寸大乱。“你不是……你没有”

“对,我没有恢复记忆力,根本没有。”够了,她不要再欺骗任何人了,知道肇事者是谁,对她来说已经足够。

“你设陷阱骗我?”季品侬弹跳起来,欲夺门而出,却见孟良堵在门外。

“小侬,你知道我曾经做过什么职业,把一切说出来,我可以酌情放你-马。”孟良掩上门逼回她。

“我不该来的。”季品侬喃喃自语,颓丧地瘫坐床铺。

“即使你不来,我们还是会去香港找你。”排除舒义的嫌疑后,就只剩她了。

“你怎能确定是我?”季品侬奋力做困兽挣扎。

“你自己看看这里面的资料。”孟良将刚刚收到的牛皮纸袋丢给她。“里面有你出入台湾的纪录。在小葵失踪当天,你用舒义和自己的名字买了两张来回机票,以洽公的名义一天来回台湾,其实舒义并没什来。”

季品侬放下资料,拿起其中附带的照片,一看之下,血液迅速凝结。

“他是你透过关系聘请的杀手,记得吗?”还是黑家老二有办法,茫茫大海中,竟然能找到这只鼠辈。

“爸,这些资料是谁给你的?”孟葵狐疑地爬下栏杆。他既然有这些资料,何必要她演出这出戏?

“你的撒旦。”见女儿雪白的娇颜攸地染上两抹红晕,孟良欣慰地笑了。不想动用到”青焰门”的力量,那个固执不下于他的黑炙还是强行插手了。

“他人在哪裹?”孟葵羞怯地往外奔,不急著追讨旧债。

“小葵,资料是黑家老二差人送来的。”孟良喊住女儿。

“哦。”盂葵掩上门,失魂落魄地折返屋内。

季品侬一直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人会是以前那个我行我素的孟葵。眼前这双含羞带怯、拭去了冷漠以后的眼眸,不仅多情且醉人,难怪……难怪阿义更加迷恋她了。她掩脸又哭又笑。

“你没事吧?”孟葵担心地蹲在她面前。“品侬,我是不是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多希望能化解她的心结,听爸爸说她也是她认识了十多年的朋友。

季品侬放下手,难掩悲戚地搂住她。“不是,是我对不起你。”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仍然不懂。

孟良静静地立在一旁不作声。毕竟是他看大的孩子,小侬的本性不坏,如果不是太爱阿义,也不会误人歧途。

这二个孩子自小一块生长,后来纵然小葵回台湾念书也来不及了,阿义心中已经常驻了她的影子,而小侬对阿义的感情也坚固得看不上别人。很复杂的感情世界,难怪小葵不愿拉近彼此闲的距离。

“因为我深爱阿义。”她真的不记得那件事了。“在香港听说你失忆,我欣喜若狂之余却担心你会有重拾记忆的一天。后来知道你心有所属,我以为阿义会就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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