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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母亲在许路杰的梦里是那么的模糊，她端着一碗白粥，轻柔地说道：“小杰，喝粥了。”他伸手去端，可是母亲却将碗放在桌上，不一会，他听到“哧，哧”的喷气声，他发现自己身处在火车站上，一列古老的火车喷着白烟，发出“哧，哧”的声音朝远处奔去，母亲突然出现在火车的车窗里，正对着站台上的他轻轻地招着手，他拼命地想喊出来，可是却怎么样也喊不出声，母亲的形象随着那列火车消失在远处，他跑上前去，却摔了一跤……
许路杰猛地从床上爬起来，很多年来，他不时地会做到这个梦。我怎么了？他自己问自己，这段时间他很久没有做到这个梦了，为什么今天会。他发现自己身上已经被汗湿透了，脸上也是湿漉漉的，他用手擦了一下脸，发现自己的脸上都是泪水，他回过头来看到枕头上已经湿了一片。
真是丢人，竟然哭成这样。他无奈地走下床来，但是这时梦中的“哧，哧”声并没有随着他的梦消失而消失，反而更加的清晰。
是什么？他心里想着，顺着声音走下楼去。 客厅里没有人，声音是从厨房里发出来的。
他朝厨房里看过去，蒲宣正在厨房里忙碌着，一个高压锅坐在火上，不停地发出“哧哧”的声音。
蒲宣抬起头看着他说道：“你醒了。”
“这是什么？”他问道。
“你要喝的粥，用高压锅煮又快又好吃。”蒲宣得意地笑道。
“把它关了。”他漠然道。
“等一会吧，再多煮五分钟，会很好吃的。”蒲宣没有抬起头，手里不停在准备着一些咸菜。
“把它关了！”许路杰突然大声地喝道。
这一下吓得蒲宣一跳，她抬起头，看着许路杰，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愤怒的脸，蒲宣咽了一下唾沫，说道：“关就关了吗，干嘛这么凶。”
她顺手关了火，嘴里嘟囔着：“反正是你吃，好不好吃也无所谓。”
许路杰没有说话，转身走进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蒲宣把准备好的早餐放在餐桌上，喊道：“吃饭了。”
许路杰走进餐厅没有看蒲宣的脸，坐了下来。蒲宣打量了一下他说道：“还没洗脸吧。”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直坐在客厅里发呆，急忙站起来，这时蒲宣看了看他又说道：“你哭了？不会这么小气吧？昨天晚上做恶梦了吗？”
“你少管。”许路杰抬头看着她，恢复了往日的傲慢与无礼。
许路杰重新坐在餐厅的桌子旁时，蒲宣笑道：“这是中国式早餐，学校里小食堂的包子特别好吃，所以我一大早就去买了。还好，没能因为放假就不做了。”
“这是什么？”许路杰夹起一块湖南腊鱼问道。
“湖南腊鱼，我喜欢吃，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不喜欢可以不吃。”
“开袋即食的吗？”
“啊。”
“以后别买那些东西，好吃可是不卫生。”他又放下了。
“这样不礼貌，都夹起来了，就吃了吧。”蒲宣看着他不高兴地说道。
许路杰看了她一眼，将刚才夹起的腊鱼放在嘴里。
“好吃吗？”
“还行，有点辣。”
“那吃包子吧。”
“你不吃吗？”许路杰突然停住了。
“我吃过才来的。”蒲宣想道，才不想和你一起吃饭呢。
“起那么早习惯吗？”许路杰漫不经心地问道。
“还行。”
“以后别在外面吃，和我一起吃就行了。”许路杰说道。
“不用了。”
“叫你别在外面吃，除非我带你去外面吃，听懂了吗？”许路杰认真地说道。
“什么呀，真是的。”
“这个规矩，不然扣你工钱。”
蒲宣张大了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太霸道了吧。
“等一下尹佳美要来和你签合同。”许路杰一边吃着粥一边说道。
尹佳美十点钟左右来到许家，蒲宣正在打扫卫生，许路杰果然没有将房间搞得很脏。
“这是合同，一式两份，你看一下，如果可以就签，合同期是一年。”尹佳美将合同递了过去。
“还要签合同吗？反正是做家务嘛。”蒲宣觉得是多此一举，以前当家教时也从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我觉得有必要的，因为觉得你合适才用你，不想象以前的那些保姆做一半就跑掉了。”尹佳美回过头来看着许路杰说道。
“干嘛看我，又不是我让他们走的。”许路杰抓了一下头说道。
“不是吗？不说那些了，你看一下吧。”她回过头来和蒲宣说道。
“好呀，那就这样吧。”蒲宣看了一下合同，还算合理，所以拿起笔来准备写下去。
“等一下。”许路杰说道，他把合同拿起来，看了一下，然后说道：“这里加一条，我是甲方吧，以后乙方做饭不准用高压锅，如果违反立刻辞退。”
尹佳美奇怪地看着他：“为什么？”
“不准就是不准。写上去。”许路杰说道，自己拿过笔来写了上去。
蒲宣盯着他心想，这家伙连这种事也要写，好呀，你写我也会写。
“那我也要加一条，以后甲方说话时要离乙方至少一米远，如果违反甲方赔偿乙方两个月工钱。”蒲宣拿过合同也写道。
“一米远，象话吗？”许路杰说道。
“做饭用什么工具是我的事，你也管不到。”
“好了，既然你们两个都加了，那就按这个做。”尹佳美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个劝道。
“还有，没有甲方的允许下，乙方不能在外面乱吃东西。”许路杰看了一眼蒲宣，拿过合同又加了一条。
岂有此理，连我吃东西也要管，好呀，谁怕谁。
蒲宣将合同拿过来，边说边写道：“不管乙方做了什么东西甲方都一定要吃得干净不准有剩余。”
“和我一起吃饭，所以不好吃你也要吃掉，最好做得好吃点。”许路杰终于忍不住大声地说道。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在谈恋爱吗？”尹佳美笑道。
“什，什么？”蒲宣吃了一惊，什么和什么嘛，和这个家伙！才怪呢，最近为什么总是闹“绯闻”呀，真是乱七八糟。
“谈恋爱？尹秘书，你也太睢得起她了吧。”许路杰大声地笑道。
“你们两个这样子就象在谈恋爱，如果不想别人乱想最好别吵了。”尹佳美依然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
两人坐在沙发上，不再出声。蒲宣心道：还是不和他争了，不然别人不知要想些什么呢，再说他是老板呢。
夏日的傍晚，阳光依旧灼人，学校的操场上，方子晶一个人百无聊赖地玩着篮球。晓青回家了，蒲宣一大早就去了许路杰家做事，现在还没回来，自己要到明天才有活干，这两天对他来说真是痛苦的煎熬，每天睡到十一二点才起床，吃了饭，下午再睡上一觉，到四五点钟时出来玩会球，只有晚上才可能找到蒲宣和她聊聊天。
昨晚上的事，还好没有让爸爸知道，不然这个假期自己就别想出去了。他想起昨天无意中碰到那个叫楚楚的女孩，心里有些烦，到底她和许路杰是什么关系，蒲宣说的话也不是没道理，好烦呀，他使劲地将球朝篮框扔过去。球掉在地上，他又捡起来，反复做着同样的动作。
这时一辆嫩黄色的小车飞快地沿操场边开过来，在办公楼前停了下来，接着另一辆黑色的车也跟了过来，在黄色的小车后面停了下来。
小车里走出一人，正是楚楚，她这时穿的是一身淡紫色的衣裙，后面车上也下来一个男人，急忙跟上前去。
方子晶手中的球掉在地上，怎么又是她？方子晶心道，脚不由自主地跟了过去。
“小姐，现在放假了，不是说好开学来的吗？”男人跟在后面说道
“我不想住在家里，我要住在这里。”楚楚任性地说道。
“小姐，现在找不到人呀。”男人道。
“楚楚？你来我们学校做什么？”夕阳里，方子晶黝黑的皮肤上的汗水闪闪发光，他灿烂而单纯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怎么是你？”楚楚也奇怪地问道，“你是这个学校的？”
“啊，应化系的。”方子晶说道。
“我叫钟楚楚。”钟楚楚伸出一只手来，方子晶急忙将手在衣服上擦了一下然后握了一下她的手道：“方子晶。昨天，嗯，很抱歉。”他不好意思地说道，阳光里他的脸很红，不知是因为刚做完运动，还是因为见到钟楚楚。
“我九月份要到你们学校上学了。是艺术系，我学跳舞的。但是我不想在家里呆着，想到学校里来。”
“这时候放假了，人都回家了，没人会安排宿舍的。”方子晶说道。
“我说了吧。”身后的男人也说道。
“老王，你回去吧。”钟楚楚不耐烦地说道。
“这怎么行，万一有什么事？”老王急道。
“在学校里会出什么事？”钟楚楚说道。
“现在的学校可不比以前的学校。”老王自言自语道。
“这样吧，我帮你去找一下老师，看看可不可以安排，一般是不行的。”方子晶此时异常兴奋，没想到心里想的女孩明年就将做为新生来学校上学了。
走了一圈下来，结果是——不行。钟楚楚有些失望：“其实我不想呆在家里，家里总是觉得我小，不让我一个人呆着，我觉得自己象个犯人。”
“家里有钱才那样吧，你看我还有蒲宣都是没人管的。”
“蒲宣？是谁呀？”钟楚楚问道。
“啊，对了，如果你想住宿舍，找她好了。我怎么没想到？”方子晶说道。
超市里，许路杰走在前面，蒲宣推着车跟在后面，心里老大的不乐意了，想想购物对于女生来说是一件快乐的事，可是却被这个大煞风景的家伙给破坏了，许路杰一路上指着各种物品给蒲宣上着生活教育课，这个东西里含什么有害物质，那个食品不能吃，对身体不好，等等，走了几圈只买了些生食，需要回家加工才能吃的东西，而且他还不买多，说是多了不新鲜，一天的量就够了，明天再买。
许路杰停在方便面柜台前，回过头来看着无精打彩的蒲宣说道：“这个东西是毒药来着，不能吃，所以以后千万别买。”
蒲宣点了一下头，心想，考试周时我吃了N包也没看把我毒死了，就你金贵，什么人？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蒲宣一看，是方子晶，心想这家伙一定是无聊找她去玩的。
“喂，干嘛？”她有气无力地问道。
“你在干嘛，为什么没精神？”方子晶问道。
“我在干活呀，什么事快说。”
“你几点钟回来？”
“大概八点吧。”
这时许路杰突走上前来，拿起她的电话，看了一下来电，然后对着手机说道：“我们在逛街，晚上很晚才会回去的。”
“你在干什么，干嘛拿我的电话。”蒲宣气愤道，夺过电话。
“有事吗？”她问方子晶道。
“是那个家伙，你们两个在逛街？”
“少来了，是在买东西。”蒲宣说道，她可不想和许路杰有什么瓜葛，“晚上见面再说吧。”他看到许路杰站在不远处，盯着她看，急忙挂了电话。
许路杰看了她一会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