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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戏猫-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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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的泪、她的哀求,全是为了宣慈!

“好,我救他,可是你要替我做件事。”

“我愿意!我愿意!求求你快救宣慈!”亭兰感激得像是得到了天大的恩赐。

“去镜门内替我把平反密函找出来。”雍华冷酷的笑着,寒着一双毒绝的眼眸凝视着跪在他脚前乞求的亭兰。

“不……”宣慈伏倒在地,鲜血如泉涌,令他嗓门一片哑然,根本难以发声阻止。

“镜门?”亭兰朝那深幽无垠的黑洞望去,微微怯懦。

“不愿意!”

“我去、我去!”她紧张的立即起身,随手抓了一根蜡烛,也不管烫不烫手,就往镜门奔去。进入黑洞之前,她微微一停,转头回望无法出声、瘫倒在地的宣慈。

“你愈拖,宣慈就死得愈快。”雍华恨不得立即一刀杀了她如此深情凝望的男人。

“你要救他。我求求你,雍华!”她深深地、诚恳地望进雍华的心灵。“让我信任你,雍华。别让我恨你。”

那一瞬间,她真挚恳求的双眼慑住了雍华。两人无言静默的相望之后,她头也不回的冲入镜门内,消失黑暗中。

让我信任你,雍华。让我信任你……

亭兰永远不知道,这句话在雍华心底掀起了多大的波涛,造成了多深刻的影响。雍华的灵魂此刻因她而产生的无垠痛苦与翻搅,她今生今世永远不明了……

探入镜门的亭兰在狭小的密道内拐了个弯后,发觉手上的烛火似乎没必要了。因为由此段路之后的密道变得宽敞,约有她两倍的肩长宽,沿途还安置了几颗夜明珠微微照亮。光线昏茫,但至少可以见路。

她脚下一个不小心踢到东西,差点绊倒。人是没摔着,却把蜡烛搞丢了。熄了火的蜡烛实在很难辨认滚到哪去了,光线昏暗得令她连地上一大“ㄊㄨㄛ(坨)”的障碍物是什么都看不清楚,正想踩过“山丘”进去时,左侧响起了微弱的声音。

“姊……姊姊,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她差点被这细小柔弱的童音吓破胆,朝左一看,这儿居然也有条小路,有个可爱的少年正怯懦的躲在路的尽头。

“你是谁?你是康亲王的孩子吗?”她兴奋的往少年方向走去。不得了,她竟意外发现康亲王其它残存的遗孤!

“喂!你别跑啊,我不是坏人!”她才追到尽头,发现那竟然又是一个交叉口。搞什么呀,这里是座迷宫吗?

“真的?你真的是来救我们的吗?”又一个小女孩纯稚而颤抖的声音自右方响起。

“至少不是来害你们的。喂,别跑啊!”她急匆匆的跟着孩子们的声音跑了好几个弯,过了好几条信道,终于在一个宽广的信道内看见一票十来岁左右的少年、少女,畏畏缩缩的挤在一起。

“姊姊,你……你不是坏人吧?”

“不是。”可怜的孩子。那神情一看便知道,显然是历劫过后仍在恐惧状态的无辜幼童们。

“我阿玛和额娘他们……还活着吗?”其中一名年长少女轻声开口。

“他们……呃……”这些孩子看来完全不知道外界的事情。

“阿玛他……他把我们送进这儿来,一直都没再来看我们。他是不是……是不是已经………”一个小女孩泫然饮泣的哀怜问道。

“别多说了,快跟我出去吧!”她不忍心告诉这群孩子,在他们避难时发生多么惨烈的家变。

“不要!我怕!姊姊,我怕!”一个小男孩当场大哭。

“我也不要出去!有坏人……外头有坏人!”

“阿玛!我要阿玛、额娘!我好想他们!”

一窝小鬼全都哀哀哭泣,亭兰一时鼻酸得也不知如何是好。

“不行!”她得镇定,这些孩子还得靠她。“统统不许哭!你们别怕,有我保护你们,坏人不会欺负你们的。对了,你们知道康亲王的密函放在哪儿吗?”

“密函?是信吗?”最小的一个可爱男孩带泪纯真地问。

“大概就是长那样吧!”老实说,她也不知道。

“在这边!”小男孩跑向她,拉开他的衣襟。“额娘送我们进来前,把信缝在我这边。”就在衬衣里。

“亭兰!”遥远的入口处传来元卿的叫唤。“亭兰,你在吗?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元卿!元卿,我在这儿!”在如此危难焦惧之际听见熟悉的声音,她差点因狂喜和放心而号啕大哭。

“你在哪里?我看不到你!你自个儿出得来吗?”

“宣慈呢?宣慈他流血止了没?他还好吗?”她几乎快止不住担忧的眼泪,急急想往外冲去。

“他很好,鄂伦岱也还有得救,你快点出来!快!”元卿的叫声听来快急疯了似的。

“哥哥!是哥哥鄂伦岱!”小女孩兴奋的叫着。

“走吧!”亭兰一把抱起身上缝有密函的小男孩。“外头没坏人了,我们快出去吧!”

“不能走那边,出去要绕这边。”一个年纪较小的小女孩高声警告。

“为什么?”

“我不知道,可是当初阿玛就是这样交代的。”

“好吧。”反正绕一下又不会累死。她抱着小男孩从另一边东弯西拐的领着一堆孩子往出口奔去。

在接近出口之际,她瞥见一大群眼熟的豫王府侍卫,以及双臂被人架牢的雍华。

“元卿!”在入口处逆光而立的那个背影,她一看就知道是元卿。“我找到密函,也找到康亲王遗孤了!密函就缝在这小男孩衣襟里!”

“亭兰!”

“天哪!三少奶奶──”

亭兰一冲出镜门,灯火通明的大厅内所有人全吓白了脸,神情极度骇然的看着开心抱着小男孩的她。

“宣慈呢?宣慈他还好吗?宣慈──”亭兰还来不及梭巡到宣慈,立即被俐落挣脱侍卫束缚的雍华吓到。

雍华神情狰狞有如狂魔暴虎,一掌抓住亭兰怀中的小男孩头颅,狠劲一提就将小男孩整个身躯自她怀里抽走。

“不要!雍华!不要伤他!”

亭兰还来不及抢回被雍华凌空夺起的小男孩,一阵剧烈的爆响及火光吓得她缩头大叫。等她睁开眼,她几乎没命的扯着嗓子大吼嘶喊。

“不要!为什么要烧他!快救他呀!”

小男孩被一团火球困着,熊熊火焰完全包围着他,火势之急,有延烧至整间厅堂之势,所有人立即进行扑灭,没人注意到消失了踪影的雍华。

“快救他!他只是个孩子啊!”

“亭兰,冷静点!亭兰!”她疯狂挣扎的蛮力,连元卿都几乎招架不住。“亭兰,他已经没救了!就算灭了火也没救了!”

“不要!不要!”是她害死那孩子的,这等于是她害死的!

“亭兰……”一阵微弱而低喘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宣慈……”她满脸泪痕的回头看向身上扎紧重重布条、坐在椅上的宣慈。她整个人像绷断的弦似的,投入他双臂张开的怀里失声恸哭。“宣慈!宣慈……我害了人家,是我害死他的……”

“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他终于喘下一口气。亭兰没事就好,否则他也差点崩溃。

“我是杀人犯……我害那男孩被烧死……”她埋在宣慈怀里哽咽得破了嗓子,仍旧无法阻止自责不已的泪水。

“他不是你害死的。”宣慈右腹上一个大伤口才刚包扎好,实在不宜让美人如此紧紧拥抱,可是他就是不想放开她。

“他是、他是!我还向他们保证我会保护他们……我是骗子、刽子手……”宣慈的胸前几乎淌满了她的泪。

“他们不是你害的,他们早就死了。”他实在不能让亭兰再这样没头没脑的自责下去。哭坏了她的身子,他会心疼的。

“死了?”她停止哭声,神情怪异的抬头看他。

“你回头看看你带出来的是什么。”他已经做好迎接她昏倒的准备。

“我带康亲王的遗孤出来啊。他们……”她坐在宣慈大腿上缓缓转头看向镜门门口,那群小孩仍倒在密道前。“他们说他们在里面好害怕,所以我就……就……”

她愈看愈清楚,眼睛、嘴巴也愈撑愈大,连眼泪也吓得忘了流。

那些就是她救出来的孩子吗?

元卿站在一旁轻叹。“可怜哪,这些孩子被康亲王藏在镜门内,不知道逃生的路,也不知道密道外的坏人们是否还在等他们自投罗网,就这样相依相假的期待别人来救他们,等到化为一具具枯槁的尸首,还在盼望快快和爹娘重聚。”

尸首!一具具干枯的尸首!亭兰僵硬的看着那堆一动也不动的“孩子”。方才牵在她身后、抱在她怀里,跟她说话、跟她哭诉的……竟是一具具尸首?

一阵来自喉咙深处的怪异感,她两手一抓宣慈的衣襟,一个忍不住,低头就往他怀里大吐特吐,吐得宣慈失声大叫。

“喂!你怎么用吐的!”她应该要昏倒才对。“我受伤耶!我这里才包扎好布条,你就……喂!别一直吐个不停呀!”

元卿才不管他们两个,专心指挥着侍卫打点好一切善后工作。

随他俩去“恩恩爱爱”吧!

任何人不得未经原作者同意将作品用于商业用途,否则后果自负。

“最差劲的一次任务结果!”

“别怨、别怨。密函虽然被雍华一把火给烧了,但被亭兰拖出来的那群孩童尸骨,也足以证明康亲王全家是被杀,而非自裁。”元卿同宣慈、亭兰一道坐在他俩的花厅内,凉凉没事的随便安慰着。

“皇上满意这结果,可我不满意!”以宣慈对自己的要求来说,不是十全十美的就叫失败,就是耻辱。

“你们好无聊喔,事情都过这么多天了,还提它做什么。”虽然亭兰也被大家捧为最大功臣,但她只要一回想就全身爬满鸡皮疙瘩,恶心反胃。

“哎,我看这次最大赢家是雍华。”元卿左手摇晃的摸索着桌上茶杯。虽然他的视力逐渐复明,但想要和以往一般清晰视物,恐怕不可能,只能一辈子模模糊糊地过日子。

“这次是我失算。我没料到多罗郡王竟会如此高明的安了一颗棋子在我身边,也没料到如此干净俐落的灭门血案是出于一介女流之手。”宣慈冷静剖析自己的失误,顺便拿起桌上杯子置入元卿掌中。

“什么女流,雍华是个男扮女装的格格!他是男人!”宣慈那是什么口气,一副瞧不起女人的德行,教亭兰看了火大。男人又算得了什么好东西!

“男人?”宣慈双眉斜视她。“你确定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对呀,你们都没看出来吗?”她突然变得很拽,一副无所不知的模样。“多罗郡王府只有五位格格而已,雍华呀,是多罗郡王的庶子。”

“她是庶出没错,可是她确实是女人。”

“是儿子!不信你可以去查。”

“查不出来的。”元卿呵呵淡笑,“多罗郡王一族是出了名的神秘家族,他们家的底细任谁也摸不清。”

况且他们家庞大的财力及快速窜升的政治权力,要瞒住什么秘密,甚至窜改事实,对他们来说是轻而易举。

“这样的家族会生出雍华如此的狠角色,也不足为奇。”宣慈不屑的讪笑。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雍华!”亭兰忍不住拍桌开骂。“他也是出于无奈、逼不得已的。你怎么不想想他要是没点良心,怎会为你取下在你肚子上开了血口的刀环?你又怎么会得救?”

“这件事我倒得向你请教请教了。”宣慈眯起肃杀的双眼。“亭兰,你是如何施展你的媚功的?连女人也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你可真有本事啊!”

亭兰恐怕根本看不出,宣慈却一点也不迷糊。打从雍华第一次见到亭兰时的惊艳与心悸,他就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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