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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外面乌压压的一片黑夜，细细的一弯月牙儿挂在远处，像是谁弯起嘴角正在嘲笑什么。一丝阴冷的风吹过来，窗帘滑动了一下，紧接着又是一下。一个阴影慢慢的浮现上来，在窗帘后面映出曲折诡异的影子。睡在床上的人依然毫无察觉，静谧无声中，一只青白的手从窗帘缝中突然伸了出来，手指微微活动了一下，摸索着搭上了边缘。很快，又有一只手伸了出来，两只手慢慢的把窗帘掀开，露出蜷缩在窗台边缘的两只脚。没有人，只有手脚。它们像是什么诡秘的动物，顺着墙壁灵活的爬了下来，在床边一字排开，像是等待着什么。突然，两只手轻轻的飞了起来，在床上盘旋着，猛地降落，卡住了睡在床上那人的脖子。
“啊啊啊啊啊……”
韩小陌尖叫着坐起来，蹬了几下腿，“噗通”一下，睡梦中被喊醒的林灵还没清醒过来，就被人一脚踹到床下。
“……”一没睡饱就有些低血糖的林灵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坐在地上迷迷糊糊的考虑，反正都和韩墨予失误过一次了，干脆去和他睡得了，再惨也不过如此了吧。
“这照片拍得不怎么样嘛。为了锦绣的形象，好歹也找些能看的照片呀。”许薇薇把报纸丢到一边。她从包里掏出粉盒，在鼻翼两边轻轻压了压，“下午还有记者要来吧？”
周天最近有些烦躁，他瞄了一眼报纸，“碎尸狂魔选定下一个目标”、“厨艺大师参赛者被碎尸狂魔盯上”、“疯狂的杀人者”等标题随即跳了出来。
整个W市如今都在为这个碎尸狂魔和与之扯上关系的女厨师而疯狂。纷纷猜测韩某某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以什么样的惨状被人发现。还有人抨击有关单位没有及时公开信息，让广大人民处在了危险的环境中而不自知；还有些则义愤填膺的冲到警局门口，要求立即把凶手抓获；更多的人则隐藏在电脑屏幕后面，津津有味的臆测这个碎尸狂魔的长相、身高、职业和他为何会如此变态。更有甚者，有人提出这个碎尸狂魔根本就是韩某某本人，为了提高知名度而自编自演自导的一幕恐怖剧。
厨艺大师赛的几个主办方借着苗头，也火了一把。
秦朗“拍拍”手上的几份报纸，微笑着吩咐助理，“今晚请李总和贾总一起去‘云上’吃饭，把包厢订好。哦，对了，还有周总，那个女厨师就是他儿子推荐来的吧？”
“是周公子开的锦绣里的厨师。”助理回道。
“也真是够倒霉的。”他想了一下，“好像秦华的目击证人就是她，董律师提到过。”
秦朗的助理已经跟了他好几年，知道秦总并不待见自己的蠢材弟弟，也就知趣的没有说一些“要不要给她点颜色看看”等打击报复的话。
公事都处理好了，秦朗最后说道：“去告诉赵明尧一声，我们秦川要靠着好菜获得关注，让他下星期的复赛里多准备几个拿手菜，不用藏着掖着留在最后。还有，打个电话给徐小姐，叫她今晚穿漂亮一点。”
趁着许薇薇自告奋勇在前面应付记者，周天来到后厨。
韩小陌正对着一盘文蛤发呆。
“想什么呢？”他问道。
抬头看了眼老板，韩小陌坐着没动，意思性的招呼了一声，说道：“在想这文蛤的壳太小了。”
“什么意思？”周天皱起了眉头，也看向那一盘子文蛤。
“就是，”韩小陌解释道，“小时候看神话剧，不是有蚌精吗？扇着巨大的两片壳。”她舞动了一下手臂，“有什么事情啪的关上壳就行了。”
周天觉得心里一软，放轻声音说道：“乱想这些干什么。等过不了几天，这些新闻马上就被别的事情替代了，根本没有人会一直注意的。”
“怎么会没人一直注意啊。”韩小陌用手撑起下巴，“我爹娘看到了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呢。我都不敢带着手机。”她今天早上偷偷把手机塞到林灵包里去了。林灵一定会帮我好好解释的，韩小陌乐观的想。再说我都没有逼问她和我弟的事情，这样一想，她更加心安理得了。
“外面又来了几个记者。”周天出言提醒她。
“还来？我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老板你帮我挡挡。”韩小陌无力的回道。
迟疑了一下，周天说道：“许薇薇在前面呢，估计她可以和那些记者说很久。”
“哦，老板娘出马，那我就放心了。她做这些应该比老板你更在行。”韩小陌揶揄道。
不喜欢韩小陌提到“老板娘”这个字眼，但他知道很多事情都还没到时候，现在有一些话他还没有资格说。
再等一等我。周天默默想着，要求自己站起身来，“你小心一点，其他的都不要在意，只要专心在比赛上就好。晚上有李林他们，你就早点回去吧。”顿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加上一句，“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劳老板大驾，我弟说好会来接我。”韩小陌觉得自己已经混成幼儿园小朋友的待遇了。
“那……那你还是小心一点，回到家后关好门窗，晚上就不要再出门了，还有……”
“阿天，你在这里干什么呢？”许薇薇站在厨房门口，不肯多迈出一步，生怕里面的油烟沾到自己的衣服上。“王记者都等急了，你快过来！”
周天只得起身跟她去见记者，不可否认，这也是宣传锦绣的大好时机，最近抱着猎奇心里的客人也来了不少。
许薇薇笑盈盈的搭着周天的臂膀，回过头瞪了韩小陌一眼，才踩着妖娆的步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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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怎么是你啊？我弟呢？”韩小陌挥手和小暖宝告别，小女生怕她站在门口就会被人劫走，一定要陪着她等人。
“小予和江帆忙着对比DNA，没有时间。”张陵君想到了什么，笑道：“小予人气很旺啊。这才刚来几天，警察局原本那些天天嚷着法医室很恐怖的小丫头们现在有事没事都要去门口晃一圈了。”
回了一个“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是谁弟弟的眼神”给他。
夏日里六七点钟天空透着一抹灰蓝，韩小陌跟着张陵君走了几步，停了下来，“你的车呢？”
“我没开车啊。”张陵君转头对她笑道。
韩小陌指了指不远处的公交站台，“那去坐公交吧。”
张陵君退了回来，“难得的机会，陪我走走？”
“有何不可。”她笑着回应。
韩小陌也想走一走，自从她的生活里莫名其妙的出现“碎尸狂魔”以后，每一天都过得慌张急促。现在上了报纸头条，更是烦乱的很。
张陵君慢悠悠的走在靠马路的那一侧，他的腿长，可步子迈的很慢，韩小陌完全跟得上，不禁也多了几份散步的悠闲感。走了没几步，韩小陌的手提包也到了他的手上。
看着张陵君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拿着她的女式提包的样子，韩小陌缓缓吐出口气，觉得心情轻松了一些。
“你以前遇到过这样的杀人犯吗？”她问。
“人多的地方是不会缺变态的。”张陵君回道。
“那你都抓住了？”韩小陌好奇。
“有些抓到了，也有没抓到的。”
“那没抓到的怎么办？”韩小陌继续问。
太阳的余光洒落在高个子的张陵君身上，把他有点长的刘海撒上一层柔和的光，“那只有靠老天爷了。”他停下脚步，带点棕色的眼睛看向韩小陌，“我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哈，你还相信这个？”
“为什么不相信？”张大队长还是那种悠悠然的口气，“我还相信穿越，希望有一天能穿到唐朝去。”
“干嘛是唐朝？清朝也不错啊，我的四爷实在是很酷炫。”韩小陌是个大龄四爷党。
“我喜欢丰满的女人，胖乎乎的也比较可爱。”他打量了一下韩小陌，“你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去死！”
韩小陌感到有点糟糕，她开始对这个男人有点好奇。控制住自己想问他年龄地址兴趣爱好的冲动，韩小陌张口说道：“那个碎尸狂魔你能抓住吗？”
张陵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知道那些最终被抓到的都是什么样的人吗？”
韩小陌摇了摇头。
“停不了手的人。如果他一直犯下罪行，总会被抓住的。”
会在我被杀掉之前抓到吗？韩小陌很想这样问，却觉得要是说出口，自己岂不是显得太软弱了。她始终相信，这种时候只会依赖男人的女人一定会被发便当的。还是要自立自强比较好，韩小陌握拳，娘的！大不了拼了！
“你这是干吗？”张陵君好奇的看着她举在胸前的一只拳头。
“啊……没事。就是、那个，你要加油。”她弱弱的回道。
将一叠报告单放在办公桌上，最近几个报案失踪者的DNA没有一个能对上箱子里的四肢，不知道剩下的几个里还有没有希望。江帆对韩墨予说道：“辛苦你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没事。”韩墨予从一堆零食中拣出包薯片，“我等一会可以把这些都做完。”
江帆看着韩墨予面无表情的朝嘴巴里塞薯片，觉得画面有点违和感，“你喜欢吃薯片？”
“嗯。”韩墨予点点头，“我家里人平时都不给吃。只有邻居家的女孩会给我。”
江帆嘴角抽了一下，“你可以自己买。”
“去超市很麻烦。”韩墨予顿了一下，“这里的人真好。”
警局里的奇人越来越多了，江帆在内心感叹。
“爱心便当来了。”张陵君在韩小陌那里又蹭了一顿晚餐，才想起警局里还有辛苦的人儿在工作。韩小陌特意多做了些，本来想留给韩墨予当宵夜的。不过张陵君说他一会儿还要去警局，顺便给他们带过去。
把饭盒放下来，张陵君感慨道：“我觉得整个警局最辛苦敬业的就是你们了。等年底我一定和局长提一下，今年的劳动模范和三八红旗手都评给法医室。”
“你们刑侦队自己留着吧！法医室也就冷藏柜里有几个女的，你准备请谁来领取这个奖项？”
“我们刑侦队更是连只耗子都是公的。”张陵君同感慨，“难怪局长老是给局长夫人教训，是不是因为他把新进的小妹妹都调到办公室的缘故啊。”
“你小心再被他老人家知道你在背后编排他，这次可能就不是被叫过去削一顿的事了。”江帆打开饭盒，里面是牛肉番茄锅贴和黄金蛋炒饭。
韩家人都比较喜欢面食，做起来也不麻烦。韩小陌将面和的稍微硬一点，盖上保鲜膜，让面醒二十分钟。牛肉是早上就泡在了冷水里，中途最好换几次水，韩小陌没工夫换水，只好回来以后用清水仔细冲洗了几次。把牛肉切成小块，放入搅拌机搅拌成泥待用。花椒需要用开水泡上半个小时，这个也要先准备。她习惯把西红柿用菜刀划个“十”字切口，用热水浇上去，稍稍泡一下，就很容易去皮。去皮后的西红柿切成两半，掏出含水量丰富的西红柿籽，其余部分切成小块加入适量的橄榄油搅拌均匀。牛肉泥里还要加入适量的盐、胡椒粉、姜末和料酒调味才更加鲜美，再加入刚刚掏出来的番茄汁搅拌，最后再放入番茄块，这样馅料就准备完毕。和好的面擀成薄皮，用模具取出合适的圆片，包入适量的牛肉番茄馅料对折后捏紧。韩小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