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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你是新老师,不知道也不足为奇,”孟缇变了个声调,阴寒寒地讲起鬼故事,“很久很久之前,本楼曾经吊死、跳楼、淹死过好几个学生。因此传说这栋楼每过晚上十一点,就会有鬼魂出没,来收自己生前的脚印噢。”
赵初年啼笑皆非,“你哪里听来的?”
孟缇板着脸,手在空中虚弱的漂浮,声音毫无温度,“尤其是在六楼,经常可以看到白白的影子出没,不止一个同学看到过,就像床单一样,没有根基地飘在空中,飘啊飘啊……还伴随着脚步声……啊,那是什么声音?”
在她刻意制造的阴冷气氛中,忽然响起的脚步声也就显得十分突兀,更突兀的是应声而亮的盏盏廊灯。
孟缇再怎么胆大也吓得声音都变了;赵初年一把搂住了她,镇定地带着她转了个身。
第十九章 出院(下)
被灯光晃得眼睛疼,孟缇眯了眯眼睛,在赵初年怀里转了个身,朝着身后的脚步来源看过去,只看到郑柏常提着包站在走道上,正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打量自己和赵初年。
“你们……这是?”郑柏常皱着眉头。
好像通电的电灯,迟钝很久的大脑忽然反应过来。
孟缇低下头,看到赵初年的双手还圈在自己肩上。明明刚才都不觉的尴尬和不好意思,气氛顿时不对了,她脸“唰”的一热,迅速一闪,对郑柏常勉强一笑,哆哆嗦嗦开口:“郑伯伯,那个,好巧。”
赵初年表情镇定,微笑不改,看着郑柏常的眼神也没有丝毫退缩,“院长,孟缇给我送点东西过来,顺便找我答疑。”
郑柏常还是皱着眉头,目光在两人身上一扫而过,该看到的都该看到了,沉着声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到底是在行政岗位上干了多年,必要的时候的确气势惊人;这话听不出愤怒还是恼火,但不满的意思十足。郑柏常在孟缇心中,是有半个父亲的地位,被他批评真是让她五脏六腑都开始打结,腿肚子有点轻微的抽筋,如何接话都忘记了。
赵初年微微一笑,朝他走过去,才欠了欠身回答,“一直都是的。这段时间,我们经常在一起讨论文学作品什么的。今天这样也只是巧合。郑院长,您怎么也现在才下班?”
面前的年轻人十分镇定,郑柏常想起他进学校这半年的表现,也的确不是不可靠的人。脸色缓和一点。他瞥一眼躲在他身后低着头的孟缇,在心里评估两个人的关系,脸上却什么都没有露出来,“我在看份文件,走得迟了一点。”
“年终了,事情很多吧。”
两个人说这话就很自然地边聊边下楼。短短的台阶很快走尽,很快来到楼下,月色惊人,校园的柏油马路凝固在地上,就像是一条条静止的河流。
赵初年回头,对她放松的一笑,“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晚了,你跟郑院长回家吧。”
他语气平和,完全不觉的这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语气就像镇定剂一样,孟缇“嗯”了一下,也自己紧张成这样也确实没什么必要。她深呼吸,跟赵初年道了别,又跟郑柏常一起离开了。
原以为这一路上多半会被追问,结果郑柏常没有多说什么,问她学习紧不紧,最近怎么不来家里吃饭;至于赵初年这个人,好像已经被他抛到脑后了。只是最后到了教职工宿舍楼下,他才郑重其事开口,“小缇,我记得这个年过去,你就二十二岁了。”
孟缇提心吊胆地等了一路,好容易听到一句关键的话,连忙点头,“是啊。郑伯伯。您要说什么?”
“二十二岁的女孩子,谈个恋爱也不奇怪。你比起其他的女孩子,要懂事多了,”郑柏常说,“赵初年倒是很可靠的年轻人,你们谈恋爱我不会反对,不然当时也不会想着介绍给小声了。想必你爸妈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要稍微注意影响。今天的事情,如果不是我撞到,被别的老师看到,总是不太好。”
这个世界上不是看起来亲密的男女都是男女朋友,但在外人眼底总会多少有些暧昧,郑柏常会这么以为也不奇怪。孟缇又是无奈又是感动,连忙解释,“郑伯伯,我知道的。不过我跟赵老师,不是谈恋爱的。”
“好了,不用跟我辩解什么了,你郑伯伯我虽然年纪大了,难道连这个都看不出来?”郑柏常挥了挥手,拿出钥匙开门,“总之,谈个恋爱也没什么丢人的,你也不用紧张。他对你不好,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孟缇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含糊地“哎”了一声,才上楼回到自己家。郁闷地把保温饭盒放在茶几上,人朝沙发上一躺,也不开灯,刚刚在幽暗走廊的那一幕再次浮上心头。
害怕的时候有人陪在身边,十分温暖。
周末的时候她去医院接王熙如出院。本来预计的是后天出院,不过因为家里忽发的急事,王熙如的母亲昨天回了家,再也没有人管王熙如,她就嚷嚷着要出院了。
她在医院住了两三个月,攒下了一大堆东西,现在正是冬天,衣服厚而沉,还有她的书,足足塞满了一个箱子,三个旅行包。收拾完东西,王熙如就兼道别。王熙如人缘很好,两个月医院呆下来,医生护士,附近的病人都熟悉了,道别都用了半个小时。
孟缇马上就给赵初年挂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想请他过来帮个忙兼送王熙如回学校。不过电话刚一接通,就听到一声低低的动物呼啸声。
赵初年从来没有拒绝过她的请求,此时也是。他没有多余的话,一开口就是,“有时间,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孟缇迟疑了一下:“赵老师,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郊外的马场。”
孟缇不想打扰他,“那算了,我就是问问你周末做什么。”
赵初年说,“你难得主动给我打电话,阿缇。”
孟缇正想开口,电话那边有人说了句“初年少爷,董事长叫你过去”,声音不大,但是很高,应该是有人在远处叫赵初年。
“我没什么事情,赵老师,你忙吧。”
赵初年顿了顿,“好,我一会打给你。”
挂上这种无效的电话,孟缇对王熙如摊了摊手,“那没办法了,我们自己回去吧。”
王熙如同学腿好了,整个人神清气爽,脸上都是光彩,“我早说了我不是病人啦,不用麻烦别人了。”说着试着提起一个包在手里掂量了两下,“完全不重吗,我卧床两个月,真是有精力没处——”
说着她看到了门口,那个“啊”字忽然就断掉了。
孟缇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丁雷愣头愣脑地站在门口,迟疑不定。
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没看到丁雷,王熙如本以为他不会再出现,此时看到,出院的好心情破坏殆尽,立刻冷下了眉目:“你来干什么?”
丁雷小心翼翼的走进来,那谨慎的样子就像走路声音太大,怕踩到了地上的蚂蚁。他悄悄打量着王熙如的神色,低声问:“王老师,你要出院了吗?”
王熙如不想理他,淡淡“嗯”了一声,侧头叫孟缇,“我们走吧。”
丁雷“呵呵”笑了几声,显得心情很好,“出院很好。我帮你提东西吧。”
说着还伸出手来,王熙如一惊,避如蛇蝎的后退几步,“不用,你不要挡路我就谢天谢地了。”
丁雷的脸色立刻暗淡下来,整个人立刻矮了下去。刚刚伸出去的手就尴尬地停在了空中,收回也不是。那个样子,就像只被遗弃的大型犬,看上去也十分可怜。
孟缇心里琢磨了一下,叫住丁雷,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另外一个行李箱和行李包,“拿这个吧。帮我们提到医院大门口。”
“啊,好。”
丁雷忙不迭点头,到底是男生,提着行李依然走得飞快。王熙如落后一步,皱眉看着孟缇,“你这是做什么?”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他,我也不想,”孟缇放轻声音,“但我觉得还是不要刺激他好,又闹出事情来怎么办?反正还有半年咱们就毕业了是不是?”
王熙如沉默了一会,才点了点头。
实际上丁雷不但帮着把行李提到了门口,还帮她们打了辆出租车,放好行李箱。
王熙如还是不肯跟丁雷说话,打了个电话给母亲,说她们在医院门口等,自己坐上了出租车,又叫孟缇也上来;孟缇示意司机和她稍等,看了眼丁雷对颔首道谢。
“嗯……没什么。”
丁雷摇摇头,视线在王熙如身上停留了一会,又看到孟缇身上,神情犹犹豫豫,想说什么有欲言又止。
孟缇端肃表情:“你要说什么?对不起,如果是跟熙如有关,我没办法帮你。”
“呃,不是的,跟王老师没有关系。我想问问你……”
“你问吧。
“那个……那天晚上的事情,真是对不起。我很不对。”丁雷朝她鞠了个躬。
道歉虽然来得晚了两个月,但总比没有强。并且是那样的诚挚,没有半点虚假。孟缇展颜一笑,大姐一样拍拍他的肩膀,“没什么。那些坏毛病,你能改了就好。”
“嗯,”丁雷仿佛像下定天大的决心那样一点头,“那天晚上帮你那个男人,是姓赵吗?”
“没错,”孟缇不动声色,“为什么这么问?”
“我前几天看到他了。”
孟缇脸上的笑意一瞬间消失殆尽,警觉如同火苗一样燃起来,“你在想什么?”
“我没有想什么。”丁雷很吃惊孟缇为什么这么问,显得局促不安。
孟缇放慢声音,盯着他那张并不老成,还稍微有些紧张的的脸,“丁雷,上次的事情我不会跟你计较。但他不是你可以惹得起的人,他那天跟你说的话每个字都是真的,没有一点夸张。”
“我知道,我不会去找他的麻烦。”丁雷脸色有点发红,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肩膀,显然肩关节脱臼的痛苦让他记忆犹新,“我……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好像没办法再说下去。丁雷吸了口气,看向出租车里的王熙如,“王老师,你出院我真的很高兴。”
说完就一溜烟跑了,到底是运动型的男孩,手长脚长,一下子就冲过了马路,消失在马路另一边。这通毫无意义的话让孟缇哭笑不得,摇摇头上了出租车。
回到学校自然又是一番忙碌,孟缇和杨明菲在宿舍里帮着王熙如收拾衣服和书,又帮着换了几个月不睡的床单枕套。
毕竟其他人都去上了自习,相对而言,现在也就她们三个人最轻松。
忙的正不亦乐乎,王熙如却问,“阿缇,你过年怎么过?”
“不知道呢,大概去郑大哥家过年吧。”
王熙如说:“你家人都不在国内,也没有什么亲戚,去我家过年怎么样?”
孟缇惊讶,“啊?你家?”
“是啊,你不是一直想去我家玩吗?再不去,下次就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的确,孟缇的确对王熙如的家乡充满向往。她是一有机会就出去旅游,但西北对她来说还是很遥远,且从未涉足的地方,吸引力非常巨大。
“我倒是愿意啦,”孟缇想了想,“可这是过年啊,我一个人外人在你家,会不会不好?”
“谁说你是外人?我爸妈恨不得拿你当女儿呢。再说我家亲戚也很好客了,”王熙如笑眯眯,继续邀请,“我妈昨天回家前千叮万嘱要我邀请你去呢,她很想当面跟你说的,又怕你有其他安排,让我来探探你的口风。”
孟缇说:“那我就去打扰了啊。”
王熙如笑着抱了下她,“求之不得。”
第二十章 应城(上)
王熙如家在应城,是